度出现在老地方。
这是 1912 年的戴尔。卡耐基,当时他仍是名勤劳奋斗的派克尔德自用及 货车销售员。
派克尔德车的价位在市场上是较高的,而纽约的顾客却是全世界最苛求 的顾客群之一。大多数的顾客在与这位年轻销售员数分钟交谈后,就能认定他不怎么懂得机器。虽然他热心的赞扬“6—38 引擎”、“强力润滑”及“L 型的头部设计”,但少数的销售点,却是他对派克尔德车所了解的全部知识,任何详细的询问都使得他无言以对。卡耐基无法提供引起货车机工或买主兴 趣的消息,却倾于谈论公司创始人密斯特尔斯及威廉。派克尔德的整合。对卡耐基而言,发明美国高层货车及自用车的人,要比机器更为有趣。
放弃演员生活而从事派克尔德货车销售员工作时,卡耐基年已 24 岁,正 艰困地与现实相搏斗。他住的地区是在临近第 8 大道附近的第 56 街上,毗邻闻名的特区“地狱之厨”(Hell‘s Kitchen)的地方。此区的住宅都是些肮 脏、漆黑的砖房。漏水的屋顶、生锈的水管,肮脏的走道上老鼠、蟑螂四处横行。巷道上积满垃圾,整个地区弥漫着附近屠宰场、马厩、汽油厂、胶水 及肥皂工场所传来的臭气。
在 12 个小时极度疲累的工作后,卡耐基在夜晚的微光中返家。那些在第56 街闲荡的游民会伸出手来迎接卡耐基。哭哭啼啼、一脸污垢的小孩在道路 边栏及水沟旁跑来跑去,煮包心菜的味道弥漫着他的住处。回公寓的途中,他得躲着房东,免得被他催讨下月房租。
最糟的是到处都是蟑螂。“我仍然记得??”卡耐基在 30 年后写道:“我 有几条领带挂在墙上,早上当我伸手去拿干净的领带时,蟑螂四处散布。”
邻近地区不仅肮脏而且危险。帮派如哈得逊抹布党、明尼苏达州居民、 流氓、战场、安妮女士社会党及运动俱乐部遍布当地。直到 1910 年,22 个管区的警察只敢在“地狱之厨”附近的 3 个地方冒险。大约在卡耐基搬进这 地区的同时,一队由纽约中央铁路聘雇的制暴小组循着第 11 大道而下至哈得逊河处,开始控制“地狱之厨”的帮派。这组制暴小组以棒棍、枪击及逮捕方式处理帮派分子。 在那些日子里,戴尔。卡耐基外食的第一目标是到位于第 9 大道 E1 下介于第 35 街及第 42 街的爱尔兰市场内购物。他可以选择街头摊贩在木炭火炉 上的烤鸡或香肠、在角落推着蔬菜车的意大利妇女卖的红萝卜或马铃薯,以及爱尔兰面包师傅的苏打面包。在高架铁道底下的汽油街灯下,卡耐基搜购 美食后回到他那附带家具的公寓里。
常常,他到畜牧围场及铁路工人常去的油腻午餐柜台吃饭。他观察到那 些餐厅厨房里的蟑螂比他在领带旁发现的还要多。
“每晚我带着头痛回到寂寞的房里??”他追忆道:“除了头痛外,还 充满了失望、忧郁、痛苦及反叛,我反叛是因为在学院中培养的梦想已成噩梦??我渴望有时间阅读并写书,我梦想着写作。”
渴望写出好小说
在他一生中的不同时期里,著作好小说的梦想已深植他心。卡耐基自青 少年时期就隐藏着这个梦想。1912 年,一位失败的演员、二流的销售员、有个附带家具位在“地狱之厨”公寓的卡耐基,终于对自己说:“我在做什么? 如果我想成为作家,那为什么不从事写作?为什么要为一个我不关心、不能付我高薪、不能供我好日子的公司辛苦工作,把时间浪费在卖车上?”
卡耐基钦羡的作者如汤玛斯。哈代,这可能是汤玛斯。哈代企图模仿英 国作家沉思、暗喻的手法。然而,卡耐基的布局是纯美国风味的,他想捕捉西部密苏里农场的艰苦生活,如他父母所具的坚强个性及玉米田的气氛和一 般的故事。就像汤玛斯。哈代,卡耐基不可能为自己的小说选些不合适的题材。然而,意图与执行的冲突,使卡耐基不能满足自己——或因此不能满足 任何经纪人或出版商。
作家的角色有助卡耐基生活于一种替代存在的快感之中。借由写作,他 可以是一名神父、传教士及教师。当他跃入剧中角色时,写作小说将他带回演员身份。借着想像与来自惨淡农村的事实,写作提供给他一种合法的逃避。 他一旦执起笔,整颗心便又回到密苏里的农地。
写作是解决他目前进退两难困境的好方法。他所需的只是纸和笔。至少, 那些材料他还负担得起。现在,他倘若能出版书籍,就能跻身进入纽约绚烂的文艺世界。他想像着与杰克。伦敦,富兰克。挪瑞斯及享利。詹姆士热烈 往来。只要他有时间把精力用于写作,他肯定世人会认同他的天赋。
再者,一部受欢迎的小说是有利可图的。当时的读者渴求富有地方色彩 的小说。1900 年及 1910 年间,虚幻小说中销售超过 100 万本的有杰克。伦敦的《野性的呼唤》、约翰。霍克斯的《寂寞松树的故事》、威金夫人的《阳 光溪农场的瑞贝卡》及哈洛。贝尔的《山上的牧羊人》。
一鸣惊人的强势书籍时代已见曙光。 卡耐基心中的小说是为等待的大众,述说他们想知道有关一名在密苏里成长的年轻男子的一生。他将描写关于调情、罗曼史、乡镇闲谈、耕田和照 顾牲口的艰困,具有勇气及强烈信仰的勇敢男女为保家而对抗所有困难的情 形。
每天,当他返回第 56 街西 244 号的家中时,他想像着史诗里的英雄传记。 每一景一幕在他想像中都变得丰富而清晰了。
在学院的岁月里,写部伟大的西部小说已是他的梦想。然而,在勉强凑 足每分钱应付生计的同时,他如何能重新捕捉梦想?当结束每日在派克尔德展示屋的工作时,他已精疲力竭,几乎是蹒跚走回公寓后,全身就瘫在床上。 绝望已开始伴随着产生头痛、失眠及沮丧等等现像,他决定辞掉工作。
“我知道放弃我所厌恶的工作,使我赢了每件事,我不会因此失去什 么。”
之后他回忆道:“我对赚大钱不感兴趣,但对赚取生计感到兴趣。” 对卡耐基而言,放弃工作是无望的,除非他有别的事可做。但是他能做什么呢?有哪种天赋与能力能使他赚取生计? 到目前为止,他的事业中再也没有比在瓦伦斯堡州立师范学院,教导他人公众演说更值得受到奖励。 回顾其事业,他看见他由短期演员训练中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现在,在他的档案中,他不仅有销售的经验,也有演员的训练经历。他觉得这些资 格使他更能胜任教授人们公众演说艺术的职务。
为什么他不能借着教导人们如何演说而受薪?当然,有很多商人要学习 他所提供的技能。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不能在夜间教学赚取生计?白天,他可以追求真正想做的——写作。
卡耐基辞去派克尔德的工作,并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夜间推广课程中申请 教授公众演说,但被拒绝了。于是,他前往拜访纽约大学,做了相同的申请。
然后再一次,他的申请又被拒绝了。
他满怀绝望,但仍不断地寻求替代的机会。后来听说青年会的夜校有很 多商人修课,当然,他们对教师水准的要求可能较为中庸,卡耐基知道,只要一站上讲台,他就可以启发他的学生,他目前所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克服忧虑和恐惧
回顾所处的不同时期,卡耐基看见忧虑、恐惧及无力的循环散布于行动、 进步及复原之中。当他追忆少年时的忧虑时,他显示出的最大恐惧(如被活埋)其实是无用且不必要的。虽然,贫困使他长期苦恼,而他的家人也同样 受苦,他甚至是较能忍受苦恼的一个。同样的,他在学院演说比赛中失败时所感到的绝望,一年后在他得奖时早已除去。他的惨淡时光,如在纽约从事 派克尔德销售员的沉沦与离职,直接使他改善生活,并有助于使他更接近梦 想。
这些转变反映出——特别是加上了数年来的展望——卡耐基在他自己的 经验中看到了共同的主题。忧虑及恐惧是令他退缩的内在压力。克服忧虑及恐惧使他的生活有了新的希望。
其他的人们是否在其生命中也有此种模式?他猜测他们也有,虽然他们 可能不承认。之后,他可以使用卡耐基教室作为讨论场所,讨论任何一个学校课程视为禁忌的话题。让人们谈论他们的恐惧及忧虑,那是克服恐惧及忧 虑的第一步。
在戴尔。卡耐基的课程里,所有学生都被要求回想“一件有关控制忧虑 及恐惧的事”。这份作业的最初反应常介于“什么,我忧虑?”到宿命论“我老是忧虑——我没有办法控制。”等诸如此类的报告之中。
该作业并无特定主题,可以自由发挥。如同大多数的卡耐基作业,这是 个人运用自身经验的范例。实际上,每人都忧虑着某些事——工作、学校作业、子女、财务、截止日、疾病等等。还忧虑他们的车子、邻居、房子、形 象;忧虑人们可能说了他们些什么,以及他们说了别人些什么会传回他们自 己的耳中。
然而,他们用什么方法来控制忧虑呢?
在最近课程的第 10 节中,康妮走到教室前面,她是一位高瘦、白发、擦 着亮丽唇膏、穿着一袭淡蓝洁净洋装的妇女。面对着全班,手拿一组由州政府发行的法典,表情愉快、口齿清晰,外表及举止安静且确定,而予人深刻的印像。然后,她拿着那本蓝皮小册子,使每个人都能看见它。接着说道:“现在,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文件,是本州对精神病患者的法律。小 册子里有一条条款说:一名成年人只有在有人证明他危害了自己生命或威胁他人安全时才算犯罪。”
她把文件放在身旁的桌上,再度抬起头来望向全班。
“我的儿子提姆,是州立精神病院的患者。我无法解释为什么,但是他 因这样的情况而责怪我,甚至威胁到我的生命,这对我而言是个很大的负担。
当我的丈夫还活着的时候,还有他可帮我分担,现在他走了,我一切都得靠 自己了。
我尚有其他的子女。然而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提姆的事,他 们也不知道提姆威胁我的情形。
几年前,我去做了心理治疗。专家认为我应该告诉我的孩子们真实的情 况,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我照着做了,孩子们因此而厌恶提姆,责怪他的每件事。当我和孩子们 在一起时,便很少谈到提姆。
我也不和其他人谈论提姆。我每天就这么过着。这种忧虑如影随形、亦 步亦趋地紧跟着我,我已逐渐学会如何来承担它了。
我要说的是,每当忧虑来临时,若能承担着它,你将学会如何与忧虑共 处,而不会再去忧虑你所不能改变的事。“
在全班的掌声中,康妮拿起精神病症的州立法典回到座位。 一会儿,杰。凯瑟尔——一名有着重量级拳击手健壮结实体格的年轻运动型男子,述说着他上夜校的种种困难。
“我总是担心我的作业,在距离交报告的期限还有两周时我就开始忧虑 了,想着:”我要说什么?我要怎样才能把它做完?‘上星期,我坐下来写一篇文章时,我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