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年间那人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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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年间那人这事-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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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梁漱溟的回忆可以相互参证的是《泰晤士报》驻北京记者莫里循当时的记录:
  “袁世凯入场,像鸭子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向主席台,他体态臃肿且有病容。他身穿元帅
  服,但领口松开,肥胖的脖子耷拉在领口上,帽子偏大,神态紧张,表情很不自然。”
  在这些细节之外,因为当时北京正在兵变之后,数十步之内,行人断绝,各省派出的代
  表也是寥寥无几,“令人发生一种苍凉悲戚之感”,时在现场的著名记者黄远生“仰窥袁总统之丰采,颇萧瑟有秋气”。
  不过一年以后,到了1913年10月10日,袁世凯宣誓就任正式大总统时,已非当初“光景甚为寂寥”可比,其时宋教仁已被暗杀,孙中山、黄兴等民国元勋重新踏上了流亡之途。袁世凯性情的愉快可想而知,黄远生现场看到的袁世凯是“精神甚矍铄,音吐甚朗,军服灿然”。
  那天在场的国会议员韩玉辰清晰地记得,袁世凯竟然不是到国会去宣誓就职,不是在居仁堂布置仪式,而是安然坐在太和殿的御座上举行就职典礼。他念誓词也很不严肃。本来规定的誓词为:“余誓以至诚执行大总统之职务,谨誓。”当时离袁的位置很近的韩玉辰倾耳静听,——“袁先高声读‘余’,继读‘誓以至诚’,其声微弱几不可辨,又高声读‘执行大总统之职务’,洪亮有力,读‘谨誓’二字,声复低沉。”本来秋天北方是很少下雨的。那一天,北京天下大雨,一直等到就职典礼结束,雨才停止。袁的女儿说得明白,自从袁宣誓就任临时总统、住进中南海后,“就没有再出过新华门一步”,可以说是“活着进的新华门,直到死后才被抬出了这个门”。
  有人抢了冥衣铺里的寿衣、被子之类,有人抢了一堆挽联,也有人抢到貂褂,乱兵们抢东西很从容,也很外行。
  清帝退位,民国告成,孙中山将大总统让给袁世凯,蔡元培、宋教仁、汪精卫等奉命北上,试图迎袁南下就职。当他们一行“迎袁专使”抵达北京,兵变已在酝酿之中。兵变当夜,刚从法国归来的齐如山在崇文门大街上足足站了五六个小时,目睹了乱兵抢、烧各店铺的过程。因为他穿着当时比较稀罕的西装,乱兵把他当作了日本人,对他很客气,还不时有人来请教他所抢财物的价值。有人错将“老铁铺”的“铁”字看成了“钱”字,结果一无所获,将穷铁匠打了一顿。有人抢了冥衣铺里的寿衣、被子之类,来问他是否是绸子,他一想如果实话告诉他们,他们又要去别处抢,不如就说是。有人抢了一堆挽联,问他是什么?得知是办丧事用的,大呼晦气而去。有人抢到貂褂,问他是什么?得知是貂皮,欢天喜地而去,认为没有白干。乱兵们抢东西很从容,也很外行,让他感到奇怪。这是《齐如山回忆录》记下当时兵变的实况。只是苦了蔡元培他们这些“迎袁专使”,他们住的地方正是乱的中心,他们跳墙出去,在墙根的寒风中蹲了一夜,狼狈不堪。
  兵变的部队是曹锟的第三师,属于袁世凯的嫡系,外界普遍认为这是袁不愿离开北京老巢的苦肉计,当时包括上海租界工部局的卜禄士、英国驻上海总领事法磊斯、《泰晤士报》驻南京记者福来萨等外国人在内,“大多数稍有头脑的人似乎都怀疑袁世凯是北京这次骚乱的主谋”。连袁后来的澳大利亚籍顾问莫理循都深感失望,他在3月2日写的信中说:“我感到太难过了,因此不得不把这一切打电报告诉了《泰晤士报》。人们在过去几个月里见到我一直把袁世凯说成是大局的唯一希望,我真不知道人们现在会怎么想。”
  兵变到底是不是袁氏唆使,史无定论。从当时情势看来,他没必要用兵变来达到目的,他岂不知兵犹火也,不能轻动。关于建都北京还是南京,虽然同盟会控制的参议院复议设在南京,但包括章太炎、黎元洪、张謇等在内的反对声音从来没有停止,而且南方比北方更强烈,浙江、安徽、江西、云南等省掌握实力的都督,上海包括《民立报》、《申报》在内也都主张建都北京,这些袁都是清楚的。
  共和大舞台上演《空城计》,一齐出现七、八个诸葛亮。共和还没有进入正常的轨道。
  民国的出现,是个全新的事物,那毕竟是亚洲第一个共和国,与两千多年前的“周召共和”完全不是一回事。但在“非袁莫属”的舆论氛围中,小站练兵起家的袁世凯取代孙中山的临时大总统之位几乎是必然的。袁氏又如何能懂得何谓共和,他对身边的人提起“共和”总是满口的蔑视。陶菊隐《政海轶闻》有一则题为《办共和》:
  “民国三、四年,袁氏每与人谈办共和之成绩如何,对各省大吏来京请训者亦以是为询。”陶感叹:“夫共和政体,信誓旦旦,岂容冠以‘办’字?其蔑视共和可知,其以此为试办性质可知。然闻者初无以应,盖反对共和即为叛国行动,虽元首言外有物,亦无人敢宣之于口也。”
  袁氏邀请孙中山、黄兴北上,礼数都极为周到,表现得极为谦恭,当面夸奖孙中山先生
  “光明正大,绝无私意,所恨相见之晚”。孙中山也夸袁“雄才大略,当世无可与代之人”。 孙中山在北京一个月,他们一共交谈13次,其中还有一个别有意味的小插曲,被名记者黄远生称为:“二君不为总统之竞争者,而乃相竞争为实业家”。孙中山表示自己此后只想从事社会事业,并认为自己扮演这一角色比袁更“适当”,言下之意不愿第二次做总统,好让袁放心。可是,袁当即表示抗议,“我虽系历来做官,然所办之事,却以实业为第一大宗”。
  确实,袁把共和看成是当初办洋务一般,只是是用老办法“对付”着办而已。难怪他的心思终被夏寿田、杨度等人窥破。不光是袁,当时举国上下真懂共和的,又有几人?早在1912年5月5日,年轻的报人邵飘萍以新闻从业者的敏锐,已洞察“共和”的名不副实,他在杭州《汉民日报》发表文章说:
  “共和大舞台。
  某处开一戏馆,名曰共和大舞台。
  各省之能戏者,闻之趋之若骛。
  各地之能听戏者,趋而望之如岁。
  奈能戏者多。面稍白者,皆争为旦。喉稍响者,皆争为净。即至副末,而每席争者亦以十数。虽添设种种名目,仍不足以位置。于是空城计上台,有诸葛亮一齐出现者七八人。听戏者莫不大骂‘狗屁共和’而返。”
  袁世凯对孙中山表示可以部分解禁“防谷令”,送给日本志士宫崎滔天每年若干大米出口。孙中山电告宫崎,宫崎回电:“渴不饮盗泉之水”。
  袁世凯的行事作风无非许人以勋位、军衔、官位、金钱,比如派胡瑛去日本,一次就给了二万。意志薄弱者过了昔日患难关,却过不了荣华关,老同盟会中被袁收买的不乏其人,如刘揆一、孙毓筠等人。袁不愿接受唐绍仪内阁以王芝祥为直隶都督的提名,绕过内阁直接委任王为南京宣抚使,时黄兴正辞去南京留守。袁给了王一笔远远超过实际需用的公费,示意他可以包办一切,省下的也不必上交,实际上就是变相的金钱收买。袁曾将存有50万巨款的银行支票给宋教仁,宋只略取少许表示谢意,就原票奉还,这是袁所料不到的。袁听说陈其美有出国考察之意,即赠以巨款,被陈拒绝了。柏文蔚自述,“当其驻军浦口时,袁派其亲信章聿骏送来交通银行支票一百万元,给其作私人应用及老亲生活费用。”被婉言谢绝。袁以40万巨款收买国民党籍的众议员邹鲁,要他另外组党,也被邹鲁拒绝。
  为了办理随意给特别费的事,袁甚至安排专门机构、专人负责,任意取用,绕开正常的
  财政体制。当年唐在礼负责直属袁世凯的统率办事处军需处,名为军需,实际上是专门拨付特别费用,来人拿上袁世凯的手条即来支款,或支票或现钞,不问用途,纸条上只有“发给╳╳若干元”十来个字,有时连日期都不写。这种“特别款”有大有小,领取人不仅有“自己人”,也有“外人”和“对头”,比如袁对黎元洪这样的政治怀柔对象就很花心思,在经济上乃至其他一些方面照顾得都很周到。袁给人的特别费数额有大有小,多则一次数十万元,少则一、二万,或安置一个闲职,每月送数百到一千不等。常领取大数的人中不仅有前清重臣,有冯国璋之类自己人,也有收买过来的蓝天蔚、王芝祥等外人。乃至一些军费都以这种不正常的方式拨付。
  连外国人,袁世凯也想以同样的法门对待,1912年8月孙中山北上进京,日本志士宫崎滔天曾长期支持中国革命,当时住在上海,袁世凯表示可以部分解禁“防谷令”,送他每年若干大米出口。孙中山电告宫崎,请其速来北京,想不到宫崎竟如此回电:“渴不饮盗泉之水,足下之北上,弟也不同意。”
  报纸公布北洋政府授予胡适“三等嘉禾章”,胡适发表启事说:“我是根本反对勋章勋位的;如果这个胡适真是我,还是请政府收了回去罢。”
  武昌枪响第五天,1911年10月15日,胡石庵独自在汉口创办《大汉报》,自编自写自校,有时候甚至不惜编造新闻,鼓动风潮,造成时势,日发行一万七千份,最高时达2万份。影响之大,出乎人们的想像,被誉为“革命文章第一篇”,革命风暴迅速席卷大江南北,胡石庵也是功臣。
  1913年春天,袁世凯给胡石庵颁发一等嘉禾章,不料竟遭到这位“书生本色”的报人拒绝,胡在复电中断然表示不愿与袁所加赏的——“马贼”、“流寇”、“奸商”、“贪吏”、“反对共和之巨奸”、“痛杀民军之凶徒”、“焚烧汉口之元凶”为伍。胡石庵退回勋章同时附诗一首:
  三户亡秦愿己空,战场荒草漬残红。
  郑蛇內外成虛斗,冀马奔腾起大风。
  一雁橫飞秋色里,万花齐落鼓声中。
  乾坤正气消磨尽,狗尾羊头亦巨公!
  这首诗后来还刊登在《大汉报》上。
  1912年“双十”节,袁世凯授予孙中山、黄兴等七人“大勋位”,黄兴当即复电谢绝。随后袁世凯派人将勋章、授勋令与陆军上将的委任状一起送到上海,还送来了几件礼物和两匹英国种的枣骝玉点马。黄兴的儿子黄一欧回忆,“先君严肃地对我说:‘这有什么用,你知道吗?这是袁世凯的笼络手段,可是我不会上当的。’接着又说:‘这些东西都要退回,把马留下来。’我问先君:‘为什么要留马?’他说:‘因为将来还要我打仗的。’他随即将特任状、授勋令、勋章及所有礼物都退回去了,只留下两匹马。”也就是这个月25日,黄兴归乡途中,在长江上写下了“大风歌好不如归”、“惊人事业随流水”的诗句。1916年“双十节”前夕,黎元洪授予黄兴“勋一位”,视功名利禄如粪土的黄兴再次坚决拒绝了。
  章太炎曾获得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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