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齐掩杀将来。宋江人马大败亏输。高廉赶杀二十余里,鸣金收军,城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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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宋江来到土城下,收住人马,扎下寨栅,虽是损折了些军卒,喜众头
领有;屯住军马,便与军师吴用商议道:『今番打高唐州连折了两阵,无计
可破神兵,如之奈何?』吴学究道:『若是这厮会使「神师计,」他必然今夜
要来寨;可先用计堤备。此处只可屯扎些少军马,我等去旧寨内驻扎。』
宋江传令:只留下杨林、白胜看寨;其余人马退去旧寨内将息。且说杨林、
白胜引人离寨半里草坡内埋伏;等到一更时分,只见风雷大作。杨林、白胜
同三百余人在草里看时,只见高廉步走,引领三百神兵,吹风哨,杀入寨中
来,见是空寨,回身便走。杨林,白胜呐喊声,高廉只怕中了计,四散便走,
三百神兵各自奔逃,杨林,白胜乱放弩箭,只顾射去,一箭正中高廉左肩。
众军四散,冒雨赶杀。高廉引领了神兵,去得远了。杨林,白胜人少,不敢
深入。少刻,雨过云收,复见一天星斗。月光之下,草坡前搠翻射倒,拿得
神兵二十余人,解赴宋公明寨内,具说雷风云之事。宋江、吴用见说,大惊
道:『此间只隔得五里远近,又无雨无风!
』众人议道:『正是妖法。只在本处,离地只有三四十丈,云雨气味是
左近水泊中摄将来的。』杨林说:『高廉也是披发仗剑,杀入寨中。身上中了
我一弩箭,回城中去了。为是人少,不敢去追。』宋江分赏杨林、白胜;把
拿来的中伤神兵斩了;分拨众头领,下了七八个小寨,围绕大寨,提防再来
寨;一面使人回山寨取军马协助。且说高廉自中了箭,回到城中养病,令
军士:『守护城池,晓夜堤备,且休与他厮杀。待我箭疮平复起来,捉宋江
未迟。』说宋江见折了人马,心中忧闷,和军师吴用商量道:『只这个高廉
尚且破不得,倘或别添他处军马,并力来助,如之奈何!』吴学究道:『我想
要破高廉妖法,只除非我如此此如此。。。。。。。。。若不去请这个人来,柴大
官人性命也是难救;高唐州城子永不能得。』正是:要除起雾兴云法,须请
诵天彻地人。毕竟吴学究说这个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柴进看视了叔叔
一回,出来和李逵并带来人从说知备细。李逵听了,跳将起来,说道:『这
厮好无道理!我有大斧在这里!教他吃我几斧,再商量!』柴进道:『李大
哥,你且息怒。没来由,和卤做甚麽?他虽倚势欺人,我家放著有护持圣旨;
这里和他理论不得,须是京师也有大似他的,放著明明的条例和他打官司!』
李逵道:『「条例!」「条例!」若还依得,天下不乱了!我只是前打後商量!
那厮若还去告状,和那鸟官一发都砍了!』柴进笑道:『可知朱仝要和你厮并,
见面不得!这里是禁城之内,如何比得你山寨横行!』李逵道:『禁城便怎地?
江州无为军,偏我不曾杀人!』柴进道:『等我看了头势,用著大哥时,那时
相央。无事只在房里请坐。』正说之间,里面侍妾慌忙来请大官人看视皇城。
柴进入到里面卧榻前,只见皇城阁著两眼泪,对柴进说道:『贤侄志气轩昂,
不辱祖宗。我今被殷天锡欧死,你可看骨肉之面,亲书往京师拦驾告状,与
我报雠。九泉之下也感贤侄亲意!保重,保重,再不多嘱!』言罢,便没了
命。柴进痛苦了一场。继室恐怕昏晕,劝住柴进道:『大官人烦恼有日,且
请商量後事。』柴进道:『誓书在我家书,不曾带得来,星夜教人去取,须用
将往东京告状。叔叔尊灵,且安排棺椁盛殓,成了孝服,再商量。』柴进
教依官制,备办内棺外椁,依礼铺设灵位。一门穿了重孝,大小举哀。李逵
在外面,听得堂里哭泣,自己摩拳擦掌价气;问从人,都不肯说,宅里请僧
修设好事功果。至第三日,只见这殷天锡,骑著一匹撺行的马,将引闲汉三
二十人,手执弹弓川弩,吹筒气球,拈竿乐器;城外游玩了一遭,带五七分
酒,佯醉假颠,迳来到柴皇城宅前,勒住马,叫里面管家的人出来说话。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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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听得说,挂著一身孝服,慌忙出来答应。那殷天锡在马上问道:『你是他
家甚麽人?』柴进答道:『小可是柴皇城亲侄柴进。』殷天锡道:『我前日分
付道,教他家搬出屋去,如何不依我言语?』柴进道:『便是叔叔卧病,不
敢移动。夜来己是身故,待继了七了搬出去。』殷天锡道:『放屁!我只限你
三日,便要出屋!三日外不搬,先把你这厮枷号起,先吃我一百讯棍!』柴
进道:『直阁休恁相欺;我家也是龙子龙孙,放著先朝丹书铁券,谁敢不敬?』
殷天锡喝道:『你将出来我看!』柴进道:『现在沧州家里,己使人去取来。』
殷天锡大怒道:『这厮正是胡说!便有誓书铁券,我也不怕!左右,与我
打这厮!』众人待动手。原来黑旋风李逵在门缝里张看,听得喝打柴进,
便拽开房门,大吼一声,直抢到马边,早把殷天锡揪下马来,一拳打翻。那
二三十待抢他,被李逵手起,早打倒五六个,一都走了,再拿殷天锡提
起来,拳头尖一发上。柴进那里劝得住,看那殷天锡时,早己打死在地。
柴进只叫苦,便教李逵且去後堂商议。柴进道:『眼见得便有人到这里,你
安身不得了。官司我自支吾,你快走回梁山泊去。』李逵道:『我便走了,须
连累你。』柴进道:『我自有誓书铁券护身,你便去是。事不宜迟!』李逵取
了双斧,带了盘缠,出後门,自投梁山泊去了。不多时,只见二百余人,各
执刀杖枪棒,围住柴皇城家。柴进见来捉人,便出来说道:『我同你们府里
分诉去。』众人先缚了柴进,便入家里搜捉行凶黑大汉,不见,只把柴进绑
到州衙内,当厅跪下。知府高廉听得打死了他舅子殷天锡,正在厅上咬牙切
齿恨,只待拿人来,早把柴进欧翻在厅前阶下。高廉喝道:『你怎敢打死了
我殷天锡!』柴进告道:『小人是柴世宗嫡派子孙,家间有先朝太祖书铁券。
现在沧州居住。为是叔叔柴皇城病重,特来看视。不幸身故,见今停丧在家。
殷直阁将引三二十人到家,定要赶逐出屋,不容柴进分说,喝令众人欧打,
被庄客李大救护,一时行打死。』高廉喝道:『李大现在那里?』柴进道:『心
慌逃走了。』高廉道:『他是庄客,不得你的言语,如何敢打死人?你又故纵
他逃走了,来瞒昧官府!你这厮!不打如何肯招!牢子!下手加力与我打
这厮!』柴进叫道:『庄客李大救主,误打死人,非干我事!放著先朝太祖誓
书,如何便下刑法打我?』高廉道:『誓书在那里?』柴进道:『己使人回沧
州去取来了。』高廉大怒,喝道:『这厮正是抗拒官府!左右!腕头加力,好
生痛打!』众人下手,把迤进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只得招做『使令庄
客李大打死殷天锡。
』取那二十五斤死囚枷钉了,发下牢里监收。殷天锡尸首检验了,就
把棺木殡殓,不在话下。这殷夫人要与兄弟报雠,教丈夫高廉抄扎了柴皇城
家私,监禁下人口,封占了房屋围院。柴进自在牢中受苦。说李逵连夜回
梁山泊,到得寨里,来见众头领。朱仝一见李逵,怒从心里,挈条朴刀,迳
奔李逵,黑旋风拔出双斧,便斗朱仝。晁盖,宋江并头领一齐向前劝住。宋
江与朱仝陪话道:『前者杀了小衙内,不干我李逵之事;是军师吴学究因
请兄长不肯上山,一时定的计策。今日既到山寨,便休记心,只顾同心协助,
共兴大义,休教外人耻笑。』便叫李逵:『兄弟,与美髯公陪话。』李逵睁著
怪眼,叫将起来,说道:『他直恁般做得起!我也多曾在山寨出气力!他又
不曾有半点之功,怎地倒教我陪话!』宋江道:『兄弟,是是你杀了小衙
内,虽是军师严令。论齿序,他也是你哥哥。且看我面,与他伏个礼,我
自拜你便了。』李逵吃宋江央及不过,便道:『我不是怕你;为是哥哥逼我,
没奈何了,与你陪话!』李逵吃宋江逼住了,只得撇了双斧,拜了朱仝两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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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仝才消了这口气。山寨里晁头领且教安排筵席与他两个和解。李逵说起:
『柴大官人因去高唐州看亲叔叔柴皇城病症,被本州高知府妻舅殷天锡,
要夺屋宇花园,欧骂柴进,吃我打死了殷天锡那厮。』宋江听罢,失惊道:『你
自走了,须连累大官人吃官司!』吴学究道:『兄长休惊。等戴宗回山,便有
分晓。』李逵问道:『戴宗哥哥那里去了?』吴用道:『我怕你在迤大官人庄
上惹事不好,特地教他来唤你回山。他到那里不见你时,必去高唐州寻你。』
说言未绝,只见小校来报:『戴院长回来了。』宋江便去迎接,到了堂上坐下,
便问迤大官人一事。戴宗答道:『去到迤大官人庄上,己知同李逵投高唐州
去了。迳奔那里去打听,只见满城人传说:『殷天锡因争柴皇城庄屋,被一
个黑大汉打死了。』见今负累了柴大官人陷於缧,下在牢里。柴皇城一家人
口家私尽都抄扎了。柴大官人性命早晚不保!』晁盖道:『这个黑厮又做出来
了,但到处便惹口面!』李逵道:『柴皇城被他打伤,呕气死了,又来占他房
屋;又喝叫打柴大官人;便是活佛,也忍不得!』晁盖道:『柴大官人自来与
山寨有恩,今日他有危难。如何不下山去救他。我亲自去走一遭。』宋江道:
『哥哥是山寨之主,如何可便轻动?小可与柴大官人旧来有恩,情愿替哥哥
下山。』吴学究道:『高康州城池虽小,人物稠穰,军广粮多,不可轻敌。烦
请林冲、花荣、秦明、李俊、吕方、郭盛、孙立、欧鹏、杨林、邓飞、马麟、
白胜等十二个头领部吊引马步军兵五千作前队先锋;中军主帅宋公明、吴用
并朱仝、雷横、戴宗、李逵、张横、张顺、杨雄、石秀:十个头领部引马步
军兵三千策应。』共该二十二位头领,辞了晁盖等众人,离了山寨,望高唐
州进发。梁山泊前军得高唐州地界,早有军卒报知高廉,高廉听了,冷笑道:
『你这夥草贼在梁山泊窝藏,我兀自要来剿捕你;今日你倒来就缚,此是天
教我成功,左右快传下号令,整点军马出城迎敌,著那众百姓上城守护。』
这高知府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一声号令下去,那帐前都统监军统领统制提
辖军职一应官员,各各部领军马;就教场里点视己罢,诸将便摆布出城迎敌。
高廉手下有三百梯己军士,号为 『飞天神兵。』一个个都是山东、河北、江
西、湖南、两淮、两浙选来的精壮好汉。知府高廉亲自引了,披甲背剑,上
马出到城外,把部下军官周迥排成阵势;将神军列在中军,摇旗呐喊,擂
鼓鸣金,只等敌军来到。说林冲、花荣、秦明引领五千人马到来,两军相
迎,旗鼓相望;各把强弓硬弩,射住阵。两军吹动画角,发起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