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停止!
你从来不曾在梦中觉知到这是一个梦,你总是感觉到这是真实的。为了能够继续,你感觉需要说这是真实的,你通过感觉来给予真实。如果你脱离了那个感觉,那么梦就消失了,只有真实存在。
你在这个世界中就是一个梦,你存在于神性中才是真实:你在市场中是一个梦,你从来没有远离存在的中心、离开神,这才是真实。你在市场中是一个梦——梦能够继续,没有时间限制。如果你认为你是身体,那么这就是一个梦——你从来不是一个身体。如果你认为你生了又死了,这是一个梦——
你从来没有生,也从来不可能死,那是不可能的。
一休说:“如果你说:‘我来了又去了,’那么这就是你的错觉。没有人来也没有人去,没有从什么地方来,也没有地方可去,让我来指给你看无路之路。因为那时是没有路的:因为如果没有人来,也没有人去,没有从什么地方来,也没有地方可去,那么路怎么能够存在呢?所以让我指给你看没有来也没有去的无路之路。”
一休的话已经很清楚地显示了那条路,以致于蜷川微笑着,然后便去世了。
这发生了!你听了这些话——但是你不是蜷川,还没有做那么多的准备,你还不在临终的床上——那就是问题。你在生活中还有希望,你的梦对你来讲还有很多意义,你在梦中投资了很多。你或许有一个想走出梦的欲望,但是这个欲望也是三心二意的,另一部分一直在说:“再多一点梦,它是这样的美。”
一天晚上,穆拉·那斯鲁汀叫她的妻子:“把我的眼镜拿过来,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一个美丽的梦,它给我很多承诺。把我的眼镜拿来,因为那个地方不太亮,我看不清楚。”
你或许一直在做恶梦,在那些时候你感到:“怎样扔掉这个梦?”——但是你也有美丽的梦,不仅有地狱般的梦,你也有天堂之梦。那就是问题:除非你变得觉知到即使天堂之梦也是一个梦,是没有用的,否则你就不是在临终的床上。你的欲望继续着,你一直在给梦的世界浇灌着,给它养料,帮助它成长。
蜷川在临终的床上,他快死了,没有未来,他处在混乱中!身体的整个系统、整个协调性,头脑和灵魂正在越来越松,正在分裂,他并不是一体的!恶梦很强烈,因为在死亡中,恶梦是最强烈的,他在那一刻只有痛苦:死亡和没有未来。
如果没有未来,那么你就无法做梦,因为梦需要移动的空间、时间。那就是为什么死亡看起来是如此危险,因为它没有时间来思想,你不可能有希望,因为没有明天。死亡并没有扼杀你,它只是扼杀了明天,而明天曾经是你的存在,你从来没有活在今天,你总是被明天所延误,而死亡扼杀了明天,它只是烧毁了你的日历——突然间时钟停止了,时间凝固了。
没有时间你能做什么呢?头脑怎么能思想、欲望和梦想呢?死亡关闭了那扇门——那就是恐惧。
为什么死亡会使你如此害怕、如此颤抖和如此恐惧呢?因为那看上去无法超越,没有逃避它的可能性,你无能为力,因为你无法思想,而你只知道一件事——思想,没别的。你的整个一生一直就是一个思想。现在死亡不允许思想。只有一直在静心着的人,他在死亡之前就已经意识到没有思想,他才不会害怕——因为他知道思想不是生命。
他知道存在的不同的空间,他知道深度不是存在的广度,他不是从这一刻到那一刻,他不是从今天移到了明天。他只是在此刻走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在今天,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他此时此地正在进入那个深度!
你接触到这一刻,然后你进入另一刻,你是在水平上运动:从A到B,从B到C,从C到D。而一个静心的人是从A1到A2到A3——在深度中——不是到B。他没有明天,这个此时此地就是唯一的存在,对他来讲怎么会死呢?这一刻你是活的,下一刻你就会死。这一刻没有人曾经死过,这一刻你是活的,这个静心的人进入了这一刻——他怎么会死呢?
死亡会在外围发生,他开始意识到它,这就像你开始认识了一个邻居,谁是死亡:他开始意识到它,身体是死的——这还会有一个新的。甚至,他也许会为身体感到悲伤,但是他并不会死。
蜷川是一个正在开悟边缘的静心者,但是还有执著。你能一下跳入深渊,可是你却还会执著于一条藤蔓——你会一直抓着,害怕着。你几乎在深渊里了,迟早你会跌入,但是还有那么一刻,头脑会说:“抓住!”他在抓着经典、佛陀、语言、教义,他还在重复着知识。只是一根藤蔓——他不得不迟早离开这条藤蔓,因为当生命离开你时,你怎么还能保留着语言呢?它们会离你而去。
由于这个一休的开示,他领悟了,他放弃了执著,他微笑着,便去世了。
你从来不会微笑,你不是哭就是笑,但是你从来不会微笑。微笑只是在中间,对你来讲这很难。你不是哭就是笑——
两极是可能的。要去发现这个微笑的现象是什么。
只有佛陀微笑,因为他就在中间。在微笑中包含着眼泪的悲伤和笑的幸福这两者。微笑中有这两者。微笑从来不只是笑而已:它有笑的广度和悲伤的深度——它是两者。看看佛陀,对着他静心,你会看见在他脸上有悲伤和幸福这两者,他流动着的存在的祝福和一种很深的默然的悲伤。
由于这两种化学成份,所以说,微笑是被制造出来的,当你为每个人感到悲伤时,当你为整个存在感到悲伤时,因为他们没有必要受苦……你无法想象佛陀的悲伤,这对你来讲有难度。你只以为佛陀是快乐的。他就他自己而言是快乐的,但是对于你们呢?你无法相信他的难处——因为他看见你们,你们正不必要地受苦,却又无法做什么,你们也无法得到帮助。没有病并且无可救药!他知道那只是在角落里,只要你的存在转个向,一切都好了。但是你不会转那个向。你会跳,会做很多事,但是你总是错过那个转向。你会在黑暗中摸索,但无论怎样,你总是奇迹般地错过那扇门,你知道怎样错过那扇门,对此你是很完美的:你会怎样错过那扇门而总是一直去摸索。
佛陀很为难,因为他意识到你里面已经有的东西,同样的祝福,同样的美丽和同样的狂喜!他有,你也有。而你一直在哭泣,你一直在捶胸顿足,你一直在这样的痛苦中——
而又无能为力。一种悲伤……
据说,当佛陀到达了那扇门时——最终的、超越的无门之门,你无法返回了,那是终极的——当他到达了涅魋之门时,那扇门为他敞开着欢迎他,因为在几百万年中,只有这一次有人到达了终极,但是他转过身,背朝着门,看着世界——他们说,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他没有进入那扇门。
门卫问:“你在干什么?你已经为此努力了很多、很多辈子了!现在门开着,进来吧!”
佛陀说:“除非每个人都脱离痛苦而进入这扇门,否则,我不会进入,我会是最后一个进入。”——这就是悲伤。
这个故事真美,没有人能够站在终极的门上,那是真的。那扇门并不存在,也没有门卫。你跌倒了,那是你自己无法停止的。那个故事很美,那是用了一种象征的方法来显示佛陀的意识——烦恼、他的苦楚、他的痛苦,这并不是他的痛苦,是别人的痛苦使他悲伤。
就好像你已经醒了,而每个人都沉睡着;他们正在做梦,做着恶梦——尖叫着、跳着、哭泣着、流着泪。而你知道这些只是恶梦,但是这些人是如此沉醉,如此酣睡,你无能为力。如果你试着叫醒他们,他们会愤怒。他们说:“为什么你不让我们睡觉?你是谁?”
你无法唤醒他们,你不得不看着他们受苦而痛苦!佛陀是悲伤的——为了你们。
佛陀笑得很深,他的整个存在充满了笑——就像一棵已经开花的树,一切都成了一种舞蹈。而这两者在他里而相会了:笑的涟漪一直在洋溢着——而他因为你们仍然无法笑——你们制造出了那个悲伤,它们这两者相遇了,这个相遇制造了一种微笑。微笑是笑和泪这两者的相遇。
你无法微笑——你能够笑,你能够哭。当你哭时,你怎么能够笑呢?因为哭,它总是为自己的,它是一元的。当你笑时,你就笑,你怎么能够哭呢?——因为笑是为你自己的。就佛陀里面,自我已经消失,现在他不再存在了,那个相遇会与一切共同发生。两种元素相遇了:他的意识已经是完美的,周围所有几百万种的意识是完美的,痛苦——不必要的痛苦,没有理由的痛苦——这两者相遇了,一种悲伤和快乐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无法哭,因为你们正在做的是这样的愚蠢;他也无法笑,因为会给你们打击太大了。他最多只能微笑。就是这样,所以微笑成了一个开悟的人的象征。
一休的话已经很清楚地显示了那条路,以至于蜷川微笑着,然后便去世了。
但是,这并不是一种死亡,只是一种经过——经过另一个世界,经过另一次出生。没有人会死。如果你能带着微笑去死,那么你就懂得了死亡的艺术,而整个宗教就是在于死亡的艺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现在我要重复我们开始的第一个故事,好让我们不会忘记它……这么容易忘记,而你愿意忘记它:忘记是一种诡计。
这十天中,我们一直在谈:“没有水,没有月亮。”这还只是一种谈话——语言、语言还是语言——如果你还不准备去死的话。躺到你临终的床上!当作蜷川!那时这些话会非常清晰,一休的话不用再说了!我要告诉你:这些话是这样的清楚,一休的话就不用再说了,你也能微笑着,然后去世——记住:
尼姑千代野学习了很多年,但仍然没能开悟。
一天晚上,她正提着盛满水的旧木桶,当她正走着,她看着映照在水桶里的满月。
突然,竹编的水桶箍断了,水桶散了架,水全跑了出来,水中之月消失了——而千代野开悟了。
之后,她写下了这首诗:
这样的方法和那样的方法,
我尽力将水桶保持完好,
期望脆弱的竹子永远不会断裂。
突然,桶底塌陷,
再没有水,
再没有水中之月——
在我手中是空。
与你手中的空在一起,因为那就是一切……那就是我能给你的一切,没有比那更伟大的。这就是我的礼物:与你手中的空在一起。如果你能在你手中带着空,那么一切都会成为可能。不要带着财产,不要带着知识,不要带着装满东西的罐头,要成为水,因为那时你只会看见那个映照。在财富中,在财产中,在房子中,在汽车中,在声望中,你只有看见那个满月的影子,而满月却正等待着你。
让桶底塌掉!不要试图用这个方法和那个方法来保护木桶!它是没有价值的,不要保护你自己,它是没有价值的!就让木桶坏掉,让水流出来,让水中之月消失,因为只有那样你才有能力使你的眼睛朝向真实的月亮,它始终在天空中——但是需要手中之空。变得越来越多的空,越来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