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安别过脸去,说:“你回自己房间去。”
简白觉得简直是难堪之极,她甚至想当场就离开永不回来,不想面对这种羞辱。只是想着父亲,把心中的情绪又强行压了下去,看着许承安不耐烦的扯了领带往浴室走,忙跟在他后面,小心的说:“要不要我帮你水?”
许承安转过身来,顺手就将几上的花瓶砸得粉碎,眼中有着无法隐藏的怒意,一步步向她走近,抓住她的肩膀就推到床上。
“简白,你是不是认为只要我每天晚上睡了你,你就可以救出你父亲了,你就可以心安了?行,我成全你。”他粗暴的去解简白的衣服。
简白微微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反抗。
许承安看着她予取予求的样子,看了片刻,推开她,坐起来。
“你把你那些伪装的顺从柔情都收起来吧,我不需要。你也不过是表面的心甘情愿罢了。”许承安顿了一下,说着。
简白慢慢睁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坐起来,下了床:“你可以告诉我,我还得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最后一句,她终于提高了声调。
不能哭,不能流泪,就算心里再苦涩,也得做出心甘情愿的样子。她还能怎么做?已经把她逼到这一步了,她还能怎么做?
许承安别开脸:“你什么也不需要做。简白,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给你做到。你不需要装作柔情的样子,这样的柔情,我宁愿不要。”他停了一会,又说:“我想一个人休息,你回房去吧。”话语中有着一分疲惫。
等简白的脚步声远去后,许承安方坐下来,却毫无睡意,只是静静的抽着烟,直到烟燃到尽头。
她和他在一起,就只为了她的父亲,到底。
而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想着那个江海源吧。
突然心中一阵疼痛,那么痛,刺痛了他的心。
怎么也无法入睡。
自那日后,两人再没同房。
简白回到了学校上课。学校的同学,只有很少人知道她是简书达的女儿,所以对她和以前并没有太大区别。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至少表面上还和以前一样。
一开始她是每天晚上都回去,渐渐的变成只有周末才回去。
许承安很少回去,两人也很少有见面的时候,好像这样互相避着不见也好。
只是渐渐的江海源开始和唐菲公开的出双入对,也有人来告诉她说那两人好上了,简白表面上并不在乎。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却觉得寒冷,冷得彻骨。
只是再怎么冷,也没有人陪在她身旁。
到了开庭审判的那一天,简白和妈妈都去了。看着被告席上简书达憔悴的样子,妈妈暗自流着泪。
简白心情紧张,紧握着扶手,手却有些发白。
许承安是答应了她,可这么长时间都没怎么见到他,她心中是不安的。
直到听到法官的宣判。
其他的都听不到了,只听到“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心终于放了下来,慢慢露出笑容。
她也知道,八年,已经是许承安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许承安到底没有骗她。
她安顿好了妈妈,便去许承安的家。
许承安还没回来。只是书桌上有张喜帖,上面写着:唐菲与江海源订婚大喜,欢迎前来。
简白觉得脑子昏的厉害,很是昏痛的感觉。
他要订婚了吗?
那么多年前,有个少年那么真挚的告诉她,说不会让她受一点伤。
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许承安和往常一样很晚才回家。
他一打开门,就闻见一股很浓郁的酒气。
他几步走进客厅。落地窗没有拉上窗帘,月亮就照进来,皎洁的月光照在简白身上。
而简白,坐在客厅中间,显然已经醉了。地上横七竖八的放着从他酒柜里拿出的酒瓶,有些已经倒了,红色的酒液就缓缓流出,浸湿了旁边的那张喜帖。
许承安脸色一暗,皱着眉,站到她面前,把她拉起来。
简白拽着许承安的衣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许承安看着她醉意的样子,心中像有根刺梗在那里,脸色却平静如昔。
“我明天要公派去美国。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到美国去。”
简白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瞪着眼睛看他,看了一会,突然开始挣扎着对许承安拳打脚踢,边打边骂着:“我为什么要去美国?我的生活给破坏的还不够吗?凭什么?凭什么你叫我去我就得去?你还要把我逼到怎样才行?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啊许承安,你放了我吧。”
许承安一开始直直的站在那里,任着她打。这丫头喝醉了酒,劲还挺大。他知道简白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不安,委屈和痛苦都朝他发泄出来。只是听到简白叫着“我不爱你”时,眉毛还是动了一下。抓住她的手,推到沙发上。
“我可是已经信守承诺把你父亲救了。简白你该不会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吧。”
他沉着脸转过身:“明天乔秘书会送你到美国去。”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简白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脸。
指缝中,还能看得见那张被酒浸湿的大红的喜帖。
许承安此次出国,是公派的,一大早他就和几个同事一起上了飞机,因为有领导来机场送行,这样的场面简白自然不会出现。
许承安坐在飞机上,自嘲的摸摸脸。幸好简白昨晚没往脸上招呼,要不今天可真麻烦了。
他一向行事缜密,知晓以目前的情况他和简白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若是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在他有足够的把握之前,他不会把这件事公诸于众。
简白是下午上的飞机,陪着她一起去的是许承安的私人秘书乔秘书。
其实乔秘书年龄比许承安还要大上几岁。他一向行事周密,跟在许承安身边也有段时日了,一向是很佩服许承安的为人了。这人年纪轻轻,出身显贵,身上却没什么纨绔子弟的习性,做事老道的密不透风,他甚至以为许承安是个没有弱点的人。
直到知道了简白的出现。
乔秘书侧过头看着简白。这女孩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甚至看不出多少妩媚的女人味,看上去完全还是个学生的样子,真不知道她有哪一点打动了许少。
当然,乔秘书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自然知道有些不该过问的事就不要过问。
乔秘书一早就在纽约租好了房子,飞机一到纽约乔秘书就把简白送了过去。
这是个环境很优雅的小区,乔秘书租的是个二层的小洋楼,面积并不大,楼下是客厅和餐厅,楼上则是卧室。只是风景还不错,门前有片草坪,空气很好。而且,这个社区人不多,治安也好。
简白因为宿醉和时差,其实是很疲倦的。稍微洗漱了一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上床睡了。
其实自从父亲出事以来,简白的情绪就逐渐进入一种焦虑的状态。她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甚至有时,要靠着药物的帮助才能入睡。她是学医的,自然也知道自己最近情绪越来也越不对劲,郁积在心无法疏泄。她想再这样下去估计自己要得抑郁症,可她也想不出办法排解,还是只有吃安眠药,在睡梦中得到一点平静。
也许是因为累了,她今天倒是没有靠药物,就很快入睡了。
睡到半梦半醒间,好象有人压在她身上,在吻她的脸。简白迷糊着睁开眼睛,就着月光看见正是许承安。月光下他的脸年轻英俊,也不说话,只是热烈的吻着她。
她本能的试着伸手去推,许承安解了领带拉住她的手绑到床沿上,然后开始很有耐心的慢慢引导她的□。
他们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同房,许承安甫进入时简白觉得下身有着干涩的疼痛,只是慢慢的随着许承安的动作润滑着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当她到达□时,她想,原来这世上,没有爱,只有性,也是可以有快感的。
转之十二
简白次日醒来时,许承安已经离开,桌上倒是放了三明治和牛奶,看上去像是许承安自己做的。
上午十点过时,乔秘书来了,开着车带她出去。去的是一家医学院,许承安在这里给她报了个急救培训的课程。
其实国内的医科教育和国外还是有很大区别,到底美国才是西医最发达的,各方面都要强得多,包括很多专业的培训,很多先进的理念。而这个急救培训,对她来说,是很有用的。
只是许承安怎么瞒着她就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件事?
今天只是报道和简单的介绍,下午四点过的时候就结束了,简白抱着书走出医学院,门口许承安坐在车里向她招手。
许承安在美国事务要轻松得多,所以可以这么早就是自己的活动时间。待简白系好安全带,许承安说:“带你去个地方吃饭。”
他去的地方甚为隐蔽,在华人社区的一个角落里,一般人很难找到。店面并不大,只是一下车,就可以闻到很浓郁的家乡味道。
许承安一边停车一边说:‘我以前在纽约念书时,吃美国佬的面包牛排吃得想吐,唐人街的中餐多是改良的,比不上家乡的正宗。不过找来找去,倒是让我发现这一家,很是正宗。”
其实饭菜很简单,都是些家常菜,不过正如许承安所说的一样,和家乡的味道没有区别,很地道的感觉。
在这异国他乡,因为别的人都不认识,简白倒觉得要轻松一些,似乎那种压抑痛苦的感觉也要少一些。
他们吃了饭一起去超市买东西,都是买的些日用品,拎着大包小包的走出来,仿佛和街上任何一对情侣一样简单。
简白就这样在这里住了下来。课程时间大约有一个月,她每天去上课,因为和国内课程有很大区别,所以她也颇为认真。
有时是乔秘书开车来接她,有时她也会自己搭车回去,更多的时候,是许承安来接她。
许承安只要不是忙的脱不开身,总会来的。他在美国呆了整整三年,对这里的很多地方都很熟悉,便带着简白一家家的玩,周末也会做一些短期旅行。
许承安会谈起自己的很多趣事。比如说,当年他在纽约留学时,曾有一段时间,不想依附于家里,而自己出去打工。几乎很难想像许承安在餐馆里端盘子的形象,许承安却是娓娓道来,毫不避讳。他甚至自夸因为长得好常常小费都会比别的服务员多。这是不是叫做男版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适应能力也蛮强了。
他也说,曾有一段时间他很喜欢足球,那段时间迷巴塞罗那,打飞的去西班牙看比赛,在飞机上倒时差。
还有一段时间,他特别喜欢徒步,打定主意要攀登世上七大高峰,甚至想改行去做登山运动员。
当然,他最后发现自己对政治更感兴趣,于是就成了一名政客。
看着许承安似乎有着沮丧的样子,简白的心情倒是莫名其妙就好起来。
她最近已经不用安眠药了。也不知为什么,有许承安睡在身边,仿佛自己也能安然入睡了。
到了九月份,许承安申请延长了任期,在纽约再待一年,也给简白办了交换生,简白便开始在纽约的医学院实习。
生活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