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冯玉祥公布了民众抗日同盟军总司令部的组成人员和编制序列,总司令为冯玉祥,总参谋长为邱山宁。方振武为北路前敌总司令,吉鸿昌为北路前敌指挥,率军收复察东各地。
抗日同盟军的成立,使全国人民的抗战精神为之振奋。西南政务委员会常委肖佛成、邓泽如、李宗仁、邹鲁等联名通电,对冯玉祥“决领抗日之师,誓还我河山”的壮举,表示坚决支持,并充当“后盾”。全国各界的支持,进一步激起抗日同盟军将士的抗战热情。他们表示,要在冯公的领导下,誓以满腔热血洒疆场,保我山河,复我失地。
6月下旬至7月初,抗日同盟军出征连战告捷,先后收复康保、宝昌等地,继又与敌血战5昼夜,收复了军事重镇多伦(今包头),收复了察省全部失地,全国人民大为振奋。冯玉祥提出,愿“自率十万饥疲之士,进而为规复四省之谋”;并于7月27日成立“收复东北四省计划委员会”,自任委员长。
抗日同盟军成立后初战告捷,使得蒋介石感到恐惧与仇恨。这是因为,第一,他认为,抗日同盟军抗战,贻误既定的对日妥协退让政策的贯彻。第二,担心冯玉祥另立军队和政府,借助抗日同盟军,在察哈尔割地自雄,东山再起,动摇蒋介石的统治地位。第三,担心冯玉祥与中国共产党合作,影响他的“剿共”计划。在他的指使下,诬蔑、辱骂冯玉祥的舆论四起。
蒋介石为了搞垮冯玉祥的抗日同盟军,“双管齐下”:
首先,采用武力镇压。早在抗日同盟军进军察东之时,蒋介石就命令何应钦“速筹军事之彻底解决办法”。7月何下令国民党军队向察省推进,入察军队达16个师,共15万人,威逼冯玉祥取消同盟军,停止抗日。日军与何应钦的部署相默契,两个旅的日军和伪军共2万余人,向察哈尔边境移动,准备进攻多伦等地。
为了切断抗日同盟军的物资来源,国民党政府以贪污罪将曾给冯玉祥捐款接济的朱庆澜调回南京办理交代;调集大量军队封锁察省对外交通,使张家口等地的粮食、弹药接济断绝。
在日蒋进逼,战争处于一触即发之际,冯玉祥立即通电全国和西南当局,说明因抗日而“获罪于政府”,请各方主持正义。这个呼吁立即得到全国各方的响应。国民党西南政务委员会电请北方各省当局各将领,“均应仗义执言,解此纠纷”,并劝进攻同盟军的国民党军队将领,“应以国家为前提,以民意为向背,不宜为个人所为,为乱命的操持”。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李济深、陈铭枢、陈济棠、白崇禧等,以强硬的态度致电国民党中央与政府,指责当局派重兵入察。天津《民风报》在社评中指出:蒋介石“倒行逆施,谋以武力解决冯玉祥之抗日力量,则其卖国罪恶更浮于吴三桂多倍。”
术篇第81节 双管齐下(2)
在各方面的舆论和西南实力派的压力下,蒋介石、汪精卫未敢立即言战,但仍坚持其取消政策。蒋汪发出俭电,继续对冯玉祥进行造谣诬蔑,并提出最后通牒四项条件,逼迫冯接受。冯玉祥向全国发出世电,答复蒋汪的俭电,陈述兴师以来抗日经过,驳斥所谓“抗命”、“割据”、“赤化”等诬蔑。指出:“虽胜虽不足言功,但胜亦何至获罪”,“祥屡次宣言,一则抗日到底,一则枪口决不对内。”同日,他在日记中悲愤地写道:“哀哉,同盟军!抗日何辜?竟而得罪蒋氏政府,致遭腹背之敌,更受轰炸之苦。”
其次,进行分化瓦解。蒋介石派遣蓝衣社特务,利用同盟军内部成分复杂,政治态度不一的弱点,进行分化瓦解。同盟军的将领包刚、冯占海、张人杰、李忠义等先后被收买,魏宗普、邓文先后被暗杀,造成同盟军内部思想混乱和动摇。加上盟友从极“左”的立场,对冯进行指责,使冯玉祥感到苦恼和疑虑。外援也被切断,原来与两广方面约定的接济同盟军的10万元的计划落空,同盟军内部出现严重分歧。8月,冯玉祥两次召开同盟军负责人会议,经过激烈争论,他最后不顾不同意见,决定取消同盟军名义,离开察哈尔出走。他在会上表示,如引起内战,将使日军坐收渔利,希望宋哲元回察,同盟军名义虽不在,但可借宋的掩护,保存一部分力量。
经过顾孟余、黄郛来往于北平、南京、江西交涉,在宋哲元与冯玉祥之间斡旋,8月3日何应钦秉承蒋的旨意,发表解决察事谈话,同意宋哲元返回察哈尔。5日,冯玉祥发电宣布自即日起“忍痛收束军事”。他在日记中写了此举的用意,写道:这次离察“一为体谅明轩之苦衷,一为将来重整旗鼓,再作抗日讨贼之计”。冯玉祥抱恨离开张家口,再上泰山隐居。在南京国民党政府的高压和重金收买下,同盟军大部分被宋哲元收编或瓦解,只有方振武、吉鸿昌等人掌握的共1.5万人未受大的波动,他们继续高举同盟军抗日的旗帜。
方?尬洹⒓?鸿昌等人继续坚持抗日的行动,使得蒋介石十分恼火,组织大军进攻。方、吉等人打起“讨贼军”的旗帜,抵抗蒋军的进攻。但在蒋、日、伪军队的四面包围和夹击下,虽然英勇抵抗,但寡不敌众,部队伤亡惨重,最后仅剩四五百人,且弹尽粮绝。在此情况下,方?尬洹⒓?鸿昌接受北平慈善团体的调停建议,于10月16日下午离开部队。方?尬浔黄攘魍鱿愀邸6?吉鸿昌最后被国民党所杀害。名震一时的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在日、蒋军的夹击下,最后失败。抗日英雄吉鸿昌,不是死在日本人的枪弹下,而是被自己的中央政府军所杀害。
评析:
冯玉祥将军,在民族危亡的紧要关头,高举抗日的旗帜,组织抗日武装,同侵略者进行血战,得到全国各界的支持与声援。而蒋介石反其道而行之,加以镇压,其所作所为与卖国贼没有多大区别。当时天津《民风报》在社评所指出:蒋介石“倒行逆施,谋以武力解决冯玉祥之抗日力量,则其卖国罪恶更浮于吴三桂多倍。”如此的舆论抨击蒋介石镇压武装抗日的行动,并不过分。
蒋介石双管齐下,武力镇压,分化瓦解,搞垮了抗日同盟军,又一次地战胜了他的政坛宿敌冯玉祥。他的目的达到了。然而,此时的冯玉祥与蒋介石的抗争,同过去与蒋某人抗衡有着根本不同的意义,他组织抗日同盟军是爱国、救国的正义之举,得民心,顺民意,名垂青史。蒋介石在对日本侵略的妥协退让中,摧残抗日力量,日本人为之喝彩,国人嗤之以鼻。他在争取民心上却大大失分。
术篇第82节 秋后算账(1)
秋后算账,人格担保成戏言
“秋后算账”,本意说的是,到了秋天收获了以后再结账。后来转义到讲处理人际关系上,比喻缺乏大度气量,在处于不利的局面下,即使遭反对或者吃亏暂时忍耐,到了事后再寻机对反对自己的一方进行清算处理。蒋介石心胸狭窄,极易记仇,若有人有负于他,或者他怀疑有负于他,事后必寻机报复,进行秋后算账。
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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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事变”后,他在对待张学良的问题上,就是典型一例。
1936年,日本的侵略更加疯狂,中国的抗日救亡怒潮席卷全国。蒋介石在国难当头之际,仍然全力贯彻其“安内”政策,着手调集大军,“围剿”陕北中央红军。10月,蒋介石亲临西安坐镇,逼迫张学良、杨虎城执行“剿共”计划。
国破家亡,身负骂名的张少帅,对于蒋介石打内战,阻止人民抗日救亡的行为气愤至极。他趁在洛阳向蒋祝寿之机,请求他释放沈钧儒等爱国七君子,领导抗日救亡。蒋听后大怒说:“我就是革命,我就是政府,只有我可代表整个国家、整个民族,反对我,就是反对政府,就是奸党暴徒。”11月27日,张学良致电蒋介石请缨援助绥远的抗日军队。力陈“绕室彷徨,至深焦悚!每念家仇国难丛集一身,早想拼此一腔热血,洒向疆场,为个人赎一份之前愆,为国家尽一份天职”,希望“调东北军全部或一部,克日北上助战”。他的情深深意切切的请求,同样遭到拒绝。
为了争取最后一线希望,张学良与杨虎城将军商定对策,下决心说服蒋介石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善说”无效,再“逼蒋抗日”。12月7日,张学良再次向蒋哭谏。蒋介石非但听不进张的忠言,反而责骂张学良年轻无知,受了共产党的迷惑。两人争论长达3小时。最后,蒋介石拍桌喊道:“你现在就是拿枪把我打死,我的剿共政策也不能变!”
张学良的“善说”一再遭蒋的训斥。当晚,张、杨决心置生死毁誉于度外,实行“兵谏”,走“逼蒋抗日”的最后一步。于是乎,12月12日,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爆发了。临晨5时,按照张、杨的事先商定的部署,东北军一部包围了蒋介石在监潼华清池的行宫,迅速解除了进行抵抗的蒋的卫队的武装,在华清池的骊山上的一个草丛石缝里,找到了穿着睡衣企图躲藏待机逃跑的蒋介石,将其捉拿,但仍以委员长尊称。与此同时,在西安城内,杨虎城的第十七路军的一部解除了中央宪兵第2团、省公安局、警察大队等军警机构的武装,囚禁了蒋的随从军政要员陈诚、朱绍良、卫立煌、蒋鼎文等10余人。
12月13日,张、杨及东北军、西北军高级将领联名通电全国,指出捉蒋的动机在于东北沦亡,国难当头,理应“全国之整个抗战”,但蒋“弃绝民众,误国咎深”,“因对介公为最后之诤谏,保全其安全,促其反省”。并提出了包括“改组南京政府,容纳各党各派,共同负责救国”在内的8条政治主张。
张、杨从事变的兴奋中稍稍冷静后,感到此事很棘手,捉住蒋介石如同逮住一支刺猬,拿起扎手,放在地上又怕跑掉,不太好处置。于是,他们寄希望于已同东北军、西北军结成抗日统一战线的中国共产党。张学良于当日晨6时急电中共中央说:“吾为中华民族及抗日前途和利益计,不顾一切,今已将蒋扣留,迫其释放爱国分子,改组联合政府。兄等有何高见,速复。”并邀请中共中央派代表团赴西安,共商抗日救国大计,处理捉蒋的善后事宜。在此前,中共中央已收到在西安张学良处私人代表刘鼎的来电。
中共中央在事变前并不知道张、杨有此义举,得悉西安事变后,中共中央立即紧急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商讨对策。随后,决定派周恩来率代表团前往西安,与张、杨面商西安事变处置事宜。几天后,中共中央致电国民党中央指出:“蒋介石此次被幽,完全是因为蒋氏不肯接受抗日主张,不肯放弃攘外必先安内的错误政策所致。”“贵党果欲援救蒋氏,则绝非调集大军讨伐张、杨所能奏效”。接着提出了五条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意见。对于如何处置西安事变,在南京方面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主张。以宋美龄、宋子文为首的英、美派竭力要求和谈,却苦于无军权。以何应钦为首的亲日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