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四书五经合集之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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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四书五经合集之孟子-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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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
  孟于对蚳蛙说:“您辞去灵丘县长而请求做法官,这似乎有 道理,因为可以向齐王进言。可是现在你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法 官了,还不能向齐王进言吗?”
  蚳蛙蛙向齐王进谏,齐王不听。蚳蛙因此辞职而去。齐国人说: “孟子为蚳蛙的考虑倒是有道理,但是他怎样替自己考虑呢?我们 就不知道了。”
  公都子把齐国人的议论告诉了孟子。
  孟子说:“我听说过:有官位的人,如果无法尽其职责就应该 辞官不干;有进言责任的人,如果言不听,计不从,就应该辞职 不干。至于我,既无官位,又无进言的责任,那我的进退去留,岂 不是非常宽松而有自由的回旋余地吗?”
  【读解】
  有官有职就有责。
  不能尽职,不能尽责,当什么官呢?难免失落,难免苦闷与 烦恼。
  可是,要尽职,要尽责又免不了争斗,免不了权术,依然是 苦闷与烦恼。
  进退维谷。所谓“落入教中”,身不由己啊!如果再加上官场 黑暗腐败,尔虞我诈,你死我活,那就更是痛苦不堪,人性扭曲 了.
  只有无官一身轻,进退都有余地。
  可是,对很多人来说,这种“轻”是“人生不能承受之轻”, 真正“轻”下来了反而过得很沉重。这就叫“红尘滚滚过,几人 能参破?”所以还是要去汲汲于功名,拼命挤进“彀中”。
  倒是孟子看得很清楚:
  “我无官守,我无言责也,则吾进与退,岂不绰绰然有余裕哉?”
  对于要想潇洒走一回,轻轻松松过一生的人来说,还是听听 孟老夫子的话有好处。
  

  君子不以天下俭其亲
  【原文】
  孟子自齐葬于鲁①,反于齐,止于嬴②。
  充虞③请曰:“前日不知虞之不肖,使虞敦匠事④。严(5),虞不 敢请.今愿窃有请也:木若以(6)美然。” 
  曰:“古者棺椁无度(7),中古(8)棺七寸,椁称之。自天子达于庶 人,非直为观美也,然后尽于人心。不得(9),不可以为悦;无财, 不可以为悦。得之为(10)有财,古之人皆用之,吾何为独不然?且比(11) 化者(12)无使土亲肤,于人心独无恔(13)乎?吾闻之:君子不以天下俭 赔。”
  【注释】    
  ①自齐葬于鲁:孟子在齐国时,随行的母亲去世,孟子从齐国把母亲遗 施购国安葬。②嬴:地名,故城在今山东莱芜西北。③充虞:孟 子的学生。④敦:治,管。匠事:木匠制作棺材的事。⑤严;急,忙。 (6)以:太。①棺椁(guo)无度:古代棺材分内外两层,内层叫棺, 外层的套棺叫椁。棺椁无度是说棺与椁都没有尺寸规定。(8)中古:指周 公治礼以后的时代。(9)不得:指礼制规定所不允许。(10)为:这里是 “与”的意思。(11)比;为了。(12)化者:死者。(13)恔(xiao):快, 快慰,满足。
  【译文】
  孟子从齐国到鲁国安葬母亲后返回齐国,住在嬴县。 
  学生充虞请教说:“前些日子承蒙老师您不嫌弃我,让我管理 做棺椁的事。当时大家都很忙碌,我不敢来请教。现在我想把心 里的疑问提出来请教老师:棺木似乎太好了一点吧!”
  孟子回答说:“上古对于棺律用木的尺寸没有规定;中古时规 定棺木厚七寸,椁木以与棺木的厚度相称为准。从天子到老百姓, 讲究棺木的质量并非仅仅是为了美观,而是因为要这样才能尽到 孝心。为礼制所限不能用上等木料做棺椁,不能够称心;没有钱 不能用上等木料做棺椁,也不能够称心。既为礼制所允许,又有 财力,古人都会这么做,我又怎么不可以呢?况且,这样做不过 是为了不让泥土沾上死者的尸体,难道孝子之心就不可以有这样 一点满足吗?我听说过:君子不因为天下大事而俭省应该用在父 母身上的钱财。”
  【读解】
  从流传下来很少的记载来看,我们已经知道孟子的母是一 位慈母,在孟子的教育上很花了些心血。所以,当母亲去世的时 候,孟子的孝子之心是可以理解的,把棺桂做得好一点也没有什 么不可以。
  当然,《孟子》一书之所以把这一章记载在这里,绝不仅是 为了给孟子为母亲做上等棺择作解释。而是为了表达孟子的思想: 在安葬父母的问题上,只要是礼制和财力两方面许可,就要尽力 做得好一些。尤其是本章最后的一句话——“君子不以天下俭其 亲”,更是格言似的表达了孟子关于“孝”的看法。
  我们已经知道,《论语》里有不少孔子及其弟子关于“孝”,关 于“丧”的问题的论述。其中比较重要而又与本章所论问题关系 密切的如孔子在《八佾》篇里的说法:“与其易也,宁戚。”意思 是说,丧礼与其铺张浪费,宁可悲哀可度。所以,孔子其实更重 视的是内在情感方面,而要求在物质方面节俭办事,反对丧事过 分大办,铺张浪费。这一点,在孟子这里显然已发生了变化。时 代不同,个人所处地位不同,财力状况不同都导致了这种变化。但 万变不离其宗,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强调丧事是“孝心”的重 要体现,必须要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不过,高度重视并不意味着越铺张越好。就是为母亲做上等 棺椁的孟子,不也仍然坚持了礼制与财力许可这两条基本原则吗?
  所以,超出我们的“礼制”(文件〕规范(比如说动用几十辆 豪华公车)和财力大办丧事也罢,修豪华祖坟也罢,都不一定能 够在孔、孟这里得到支持。倒是真正诚心诚意地尽自己的财力,在 礼俗许可的范围内办好丧事,更重要的是在内。真正表达对失去 亲人的悲戚和悼念,才是先贤圣哲们所赞许的行为。
  

  官场与商场中的垄断现象
  【原文】
  孟子致为臣而归①。王就见孟子,曰:“前日愿见而不可得;得 侍同朝,甚喜;今又弃寡人而归,不识可以继此而得见乎?”
  对曰:“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他日,王谓时子②曰:“我欲中国③而授孟子室,养弟子以万 钟,使诸大夫国人皆有所矜式⑤。子盍为我言之?”
  时子因陈子(6)而以告孟子,陈子以时子之言告孟子。
  孟子曰:“然,夫时子恶知其不可也?如使予欲富,辞十万而 受万,是为欲富乎?季孙(7)曰:‘异哉子叔疑(8)!使己为政,不用, 则亦已矣,又使其子弟为卿。人亦孰不欲富贵?而独于富贵之中 有私龙断(9)焉。’古之为市也,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者,有司者治之 耳。有贱丈夫@焉,必求龙断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市利。人告 以为贱,故从而征之。征商自此贱丈夫始矣。”
  【注释】    
  ①致为臣而归:指孟子辞去齐宣王的客卿而归故乡。致,在古代有“致 仕”、“致禄”、“致政”等多种说法,其中的“致”都是“归还”的意思. ②时子:齐王的巨子。③中国:在国都中,指临淄城。“中”在这里是 介词,“国”即国都。④万钟:钟,古代量器。齐国量器有豆、区、釜、 钟四种。每豆四升,每区四斗,每釜四区,每钟十釜。万钟为六万四千石. ⑤矜式:敬重,效法。(6)陈子:即孟子的学生陈臻。(7)季孙:赵 歧注为孟子的弟子,朱熹则认为“不知何时人”。(8)子叔疑:人名,与季孙一 样不可考。(9)龙断:即“垄断”。原意是名词,指高而不相连属的土墩子, 后逐渐引申为把持、独占。(10)丈夫;对成年男子的通称。
  【译文】
  孟子辞去齐国的官职准备回乡。齐王专门去看孟子,说:‘从 前希望见到您而不可能;后来终于得以在一起共事,我感到很高 兴;现在您又将抛弃我而归去了,不知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够相见?” 
  孟子回答说:“我不敢请求罢了,这本来就是我的愿望。” 
  过了几天,齐王对臣下时子说:‘我想在都城中拨一所房子给 孟子,再用万钟粮食供养他的学生,使我们的官吏和人民都有所 效法。您何不替我向孟子谈谈呢?” 
  时子便托陈子把这话转告给孟子。陈子也就把时子的话告诉 了孟子。
  孟子说:“嗯,那时子哪里知道这事做不得呢?如果我是贪图 财富的人,辞去十万钟傣禄的官不做却去接受一万钟的赏赐,这 的是想更富吗?季孙曾经说过:‘子叔疑真奇怪!自己要做官, 别人不重用,也就算了嘛,却又让自己的子弟去做卿大夫。谁不 想做官发财呢?可他却想在这做官发财中搞垄断。’这正如古代的 市场交易,本来不过是以有换无,有关的部门进行管理。但却有 那么一个卑鄙的汉子,一定要找一个独立的高地登上去,左边望 望,右边望望,恨不得把全市场的赚头都由他一人捞劳去。别人都 觉得这人卑鄙,因此向他征税。征收商业税也就从这个卑鄙的汉 子开始了。”
  【读解】
  孟子在齐宣王那里虽然受到比较好的接待,甚至做了客卿,在 不少问题上(例如是否攻打燕园,是否占领燕园等)齐宣王也征 求他的意见。但齐宣王却始终不愿意实施孟子所提出的“仁政”方 案,所以,孟子还是只有“致为臣而归”,辞职归家了。
  当齐宣王通过臣下来转达留住孟子的愿望时,孟子以“辞十 万而受万,是为欲富乎?”作为回答,表明了自己做官绝对不是为 了个人发财致富,而是为实现政治抱负,济世救民。接着,孟子 便说了一段寓言式的话,指出了官场和商场都有人想进行垄断的 现象。
  之所以说孟子的这段话像寓言,是因为它的含义极其深刻而 具有哲理。
  官场的垄断现象不用多说大家也很清楚,自古便有裙带关系, 就像孟子这里所指出的子叔疑,自己做官不算,还要让自己的子 弟都去做官。话说回来,世袭制度本身就是一种垄断制度。即便 不是世袭的科举制度,其垄断现象也是非常严重的。一部《官场 现形记》所揭露的种种丑恶,其实也并没有跳出孟子的时代多远。 所以,孟子所指出的官场垄断是深刻而意义深远的。
  尤其具有超前意义的是,孟子在指出官场垄断现象的同时,还 指出了市场垄断现象的起源。其“贱丈夫”的说法固然具有浓厚 的寓言色彩,商业税的征收也绝不会真正起源于这个“贱丈夫”。 但是,“贱丈夫”不过是“罔市利”的市场垄断行为的化身罢了, 所以,说征收商业税起源于这种市场垄断行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最为有意思的是,我们都知道垄断资本主义是近现代社会的产物, 而孟子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指出了这个垄断的怪物—一“贱丈夫”。 虽然性质和程度都有所不同,但其超前意义,不是很值得深思吗?
  就我们今天而言,市场经济的竞争已愈来愈激烈,愈来愈卷 进全民的注意力。“赚进每一分可能赚到的钱“,已成为很多经商 者的心愿。但是,如果只图自己赚钱而“罔市利”,不顾别人利 益,则很可能成为孟子笔下的“贱丈夫”,成为大家群起而攻之的 对象。结果很可能会事与愿违,不仅不能“罔市利”,反而还会做 “市利”所罔,落入教中,走投无路。所以,还是不要做“贱丈 夫”而做“大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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