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西藏的阴谋。驻藏大臣联豫则命马吉符研究对策。马吉符认为:修订通商章程已贻误于前,划定建筑地段不可再误于后,必须居于主动地位,将江孜建成我国自开之商埠,以挽救修订通商章程之失误。他在中英谈判开始之前,先将市区建设重加规划;将江孜全埠土地详加勘测,制定远景建设规划;训练警察,以防英人借口插手江孜治安;开办煤矿,发展经济;主持草拟《商埠暂行裁判章程》,以适应审理英、印侨民犯罪所需。为应付谈判中可能发生的问题,他于事前作了充分准备。如:在划定地段内,中国自行修建公路,英人不得过问;在商埠地段内由中国警察维持秩序和治安;在地段内,英人可以租赁零星地面,但不能拥有大片联属之地,即不允许上海、天津、武汉的租界重见于江孜。宣统元年十一月二十日,中英就商埠地段划分在紧张气氛中开始谈判,英人持强骄悍,发言多有无视国际公约之处,并无理索地1000余英亩(合7000余亩)及索要划定地段的筑路权。经过马吉符据理争辩,严正驳斥,英方十分难堪,最后决定,英、印建筑地段为117英亩(702市亩),占全埠面积二十分之一。在地段内马路由中国自建,派军警保护商埠划分的地段,英人对此不得过问。这次谈判虽是不平等条约带来的后果,然而由于马吉符等中方谈判人员尽了最大努力,制止了英人企图在西藏境内建立租界以奴役西藏人民的野心,再次捍卫了祖国在西藏的主权。
后人高度评价马吉符:“马君以名诸生,游西蜀,历任拉里、后藏、靖西、亚东、江孜各缺,前后凡十载,整顿地方,创办新政,所至有声。其与外人交涉也,以保全主权,辑陆邦交为主旨,刚柔互用,强邻莫不慑服,英人蓝皮书,斑斑可考。此其成绩,岂偶然哉!盖成竹在胸,故指挥如意耳。”'13'而当时的英国人对他也是赞赏有加,1908年英国外交部密档E.585…590记载:“吉符先生通英文,这使他与入藏西方人接触更为方便,对于知己知彼处理外交事务有利,这在当时清朝驻藏官员中没有几个。”他还著有《藏政撷要》、《藏牍·劫余》、《西藏交涉源流考》等书,集中阐述了他开发、建设西藏的战略思想。
刘曼卿'14',藏名雍金,1906年(清光绪三十二年,藏历第十五饶迥阳火马年)出生于拉萨。其先人“原为汉籍,清中叶随某使者入藏,遂家拉萨。” '15' 她的父亲刘荣光(又名刘华轩)担任藏汉语之间的翻译,“曾为进贡大臣秘书,往返北京拉萨间数次”,'16' 后任职于成都的班禅办事处。'17' 她的母亲是四川康定的藏族'18',是回族与藏族通婚的后裔,刘曼卿“笃信天方教真理” '19',她家是拉萨大清真寺寺坊的教民。1915年她随父母迁居印度大吉岭,她12岁时(约1918年)随父母回国,“侨寓北京,改服汉装,就市立第一小学肄业,天资聪颖,半载已通汉语”。'20'上了三年小学后,她升入北通州女子师范学校就读,师范学校毕业后,她又到道济医院学护士,“蓋以卫生教育为西藏所急需也。”'21' 由此可见,她早已心系西藏,树立了自己的志向。
民国十七年(1928年),蒙藏委员会成立,刘曼卿“以女士谙藏语,延聘入京”。'22' 是年冬,五台山堪布罗桑巴桑奉十三世达赖喇嘛指示到南京晋见蒋介石,刘曼卿任翻译,得蒋赏识,“蒋委为国府文官处一等书记官”。1929年,她以半官方身份持蒋介石书信出使西藏,时年仅二十三岁。1930年2月1日,刘曼卿一行历尽艰难抵达拉萨,她先后两次得到达赖喇嘛的接见,“成功地消除了达赖喇嘛对国民党政府的某些怀疑”。'23' 1930年8月7日顺利完成使命回到南京。1931年国民政府特发给她褒奖状:
国民政府以刘曼卿前经本府文官处委令前赴西藏调查,往复一年,驱驰万里,克宣党国怀来之义,无愧轺车专对之才用,特给予褒状,以示奖励。此状。
主席:蒋中正 中华民国二十年□月五日'24'
1931年,她的著作《康藏轺征》由上海商务印书馆付梓。1932年5月,她又作为西康调查专员和蒙藏委员会顾问入康藏调查,到达云南的丽江、中甸等地,由于康藏发生战事而未能入藏。她又撰写了《康藏轺征续记》,1938年正式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刘曼卿还曾与黄警顽等人一道发起成立了“中国边疆学会”,于1937年出版了《边疆教育》一书,系统地论述了发展少数民族教育的重要性,是近现代以来中国民族教育学的最早著作之一。她在书中提出,边疆教育必须要以提高人民生活,以生产教育为出发点;必须提倡、贯彻三民主义的教育观;教育必须坚实民族思想而成国防教育的中心(爱国主义);必须融化种族的歧视谋中华民族教育本位的建设(民族平等);必须迎合宗教背景辅导感化教育的推进(民族特色)。她从国家的统一、各民族共同发展繁荣的角度来论述民族教育(边疆教育)的重要性,这一教育思想在今天同样具有暮鼓晨钟的借鉴意义。
抗战时期她积极参与、组织了各项活动。1931年10月,她与在京康藏人士发起成立“康藏旅京同乡抗日救国会”。1932年代表西藏地方政府参加“国难会议”,与九世班禅代表等人提出“改善蒙藏军事、政务、宗教、教育以御外侮案”。同年11月她发起组织“康藏民众抗敌赴难宣传团”,自任团长,宣传团结抗日。1938年参与发起成立“西康民众慰劳前线将士代表团”。1939年2月,她作为“康藏民众抗敌赴难宣传团”团长到达拉萨,在藏活动四个月,其间曾在拉萨清真寺、拉萨小学、西康商人游园会等处公开演讲,积极宣传抗日。大约在1941年,这位风华正茂的巾帼英雄因病辞世,年仅35岁。
马和堂'25'(约1 880一约1942),藏名次仁旺堆。家名“胜康叶”(藏语译音,西藏贵族和官员都有家名),是十三世达赖喇嘛时期(1876—1933)任职于西藏地方政府的一位著名的回族官员。据史书记载,“马为川人,父为川边游击,以后全家留藏……历为噶厦汉文秘书,颇以文学见知于第十三辈达赖。”马和堂的官职是五品。十三世达赖喇嘛曾专门在罗布林卡内召见他和他的儿子,为他的三子马玉贵起藏名为罗布次仁。还把自己的坐骑赐予马和堂,马颈上系着黄色带子,这是达赖喇嘛所用之物的标志。马和堂可以骑此马直人罗布林卡的宫殿前,或到布达拉宫后山的下马处,其他官员没有此种殊荣。十三世达赖喇嘛还于圆寂前立下公文,责成噶厦政府资助马和堂的第三子马玉贵到内地学习以承父业。马和堂不仅以其汉文翻译而得到器重,而且在密切西藏与内地的关系,加强民族团结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五、马麒“艳电”沥血以告,挫败英国分裂西藏图谋'26'
20 世纪初,清朝在辛亥革命的浪潮中被推翻,民国初建,国内政局动荡,英帝国主义乘此机会加紧对我国西藏的侵略,向中国外交部提出了否定中国对西藏主权的“五条”。在遭到中国政府拒绝后,英国封闭了由印度进入西藏的一切通道。1914年英国政府又煽动西藏当局宣布独立,提出“西藏完全独立后,一切军械由英国接济”,“西藏承认英国派员来藏监督财政军事,以作英国扶助西藏独立报酬”;“民国军队行抵西藏,英国担负抵御之责”;“西藏执行开放主义,准英人自由行动”,但英国的图谋未能得逞。这时英国政府利用篡夺了中华民国大总统职务的袁世凯迫切要求得到外交承认和国际借款的心理,迫使北洋政府参加于1913年10月至1914年7月在印度举行的中、英、藏三方会谈的“西姆拉会议”。会议上西藏代表在英国唆使下,首次公然提出“西藏独立”,并提出“西藏疆城包括青海、理塘、巴塘等处并及打箭炉”等要求,当即遭到中国政府代表的拒绝。这时,英国按事先策划好的方案,提出了所谓的“折衷”方案,把中国藏族居住的所有地区划分为“内藏”、“外藏”两部分,“内藏”包括青海、甘肃、四川、云南等省的藏族居住地区,由中国政府直接管辖;“外藏”包括西藏和西康西部地区,要求中国政府“承认外藏自治”,“不干涉其内政”,“但中国仍派大臣驻拉萨,护卫部队限三百人”。这个“折衷”方案的实质,是把中国在西藏地方的主权篡改为所谓“宗主权”,使西藏在“自治”的名义下,脱离中国政府的管辖。如此无理要求,遭到了中国代表的反对,拒绝签字并声明中国政府概不承认此“条约”和任何类似的条约文件,但英国和西藏当局代表背着中国政府代表签订了《西姆拉条约》并炮制了所谓的“西藏地图”。但北洋政府代表受袁世凯媚外卖国政治的影响,在会上屈从英方划分的所谓“内藏”、“外藏”的要求,同意将“青海南部之地,划入内藏地区”,这就等于部分承认了《西姆拉条约》和所谓的“西藏地图”所划定的区域范围。会议一结束,秉承北京政府妥协退让旨意的四川经略使尹昌衡就与西藏上层亲英势力私下协定,按“西藏地图”将川西大片土地纳入西藏,进而以“内、外藏”划分范围,武装占领本属青海蒙番宣慰使管辖之玉树地区,一时西陲形势逐渐紧张。亦如时人指出的:“政府的媚外政策,边疆小吏的轻易断送,英帝国主义的步步紧逼,一时西陲形势遂趋紧张。”正当此危机关头,作为甘边宁海镇守使兼青海蒙番宣慰使的马麒一纸“艳电”,慷慨陈词,唤醒国人,维护了祖国的统一。
马麒作为近代西北政治人物,今人对其评价存在争议,但无论如何,在事关西藏前途和国家安危、统一的紧要关头,面对纷繁复杂而严峻的国内外形势,他坚定地站在维护祖国统一和领土完整的立场上,挺身而出,对帝国主义、国内分裂势力和袁世凯政府的妥协退让、丧权辱国行为作了针锋相对的斗争,发出了震撼人心的“艳电”,唤醒了国人,痛斥了北洋政府怯懦退让的行径,遏制了西藏上层集团亲英势力的分裂倾向,挫败了英国策划“西藏独立”而划分“内、外藏”以分裂中国的阴谋活动,赢得了国内各族各界的广泛的支持和响应。
当时,马麒作为甘边宁海镇守使兼任青海蒙番宣慰使,其管辖范围基本上包括今日青海省全境。但当时青海尚未建省,甘边宁海镇守使为甘肃都督下属,而主持甘肃政务军务的护理都督张炳华,以四川乡梓关系,偏私徇情,用玉树“近与西藏有宗教渊源,远与英人有国际关系”等由,下文指令马麒放弃玉树,由四川管辖,并入所谓“内藏地区”,阻止马麒往玉树派驻军队,马麒当即写信据理力争,提出:“青海为民国领土,玉树为民国人民,派兵保护,为甘肃应尽之义务。且青海西界新疆,南界西藏,皆系中国领土,而原函称‘远与英人有国际关系’一语,尤不识意之所在。因英、藏之交涉,遂并视青海为畏途呼?抑意中已不认西藏为中国领土乎?”他还进一步指出:“前清对于蒙古、西藏,徒取羁縻政策,义务既多放弃,权利因以损失。外蒙、西藏皆系前车。青海全境尚系我国之势力范围,若不未雨绸缪,必致有后事之追悔!”经过马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