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头陀,白谷逸,朱梅,轩辕法王,这四人一追一逃,进入了极北流沙之中,哪一个都不停留,轩辕法王是仇深似海,恨不得将咬进嘴里,嚼成粉碎,再吞下肚去,而那三人自然是不肯束手,待到日月交替,地下黄澄澄一片,无边无际,已经追赶了两天两夜,饶是苦行头陀三人法力浑厚,也难以支撑,而轩辕法王依仗有血目剑,耗费法力甚少,倒是占了许多便宜。
“当年就是人间许多至宝都被这帮贼子收罗过去,我左道中人才吃了大亏,想不到如今却是风水轮流转。我倒占了法宝便宜,追得这帮老狗鸡飞狗跳,着实痛快。”
轩辕法王意气风发,嘴中连连呼啸。在后面时不时嘿嘿狞笑,响彻了整个流沙荒漠。
又追了半个时辰,那远处隐隐见了高耸入云的擎天巨峰,冰晶闪闪,仿佛耸立在天之尽头,下望大地,那流沙荒漠也渐渐有了点点绿色,却是已经穿越了八亿里地流沙,到了南瞻部洲边缘尽头。只要越过了这几十亿里地大雪山,就算真正进入了荒芜人烟、妖兽横行,直似人间洪荒的北卢俱洲之中。
苦行头陀三人一个转折,停顿下来,扬手打出一把鸡蛋大小地青色小球,漫空密布,交织成一面大网,有数万粒之多。朱梅与白谷逸两人叫声“爆!”就听得轰隆连响,乾坤颠倒,宇宙崩塌。
这玄清一气雷罡网乃是两位剑仙日夜祭炼,未曾消磨半点功夫,先是采乾天真罡,运一口玄清真元,聚成神雷,然后待聚集到三万六千颗,在按周天之数排列。仿效周天星辰运转之势,用自身腹中养成的玄清正气交织成网阵,一一排列其上。
单单是凝聚神雷的功夫,就要足足一百七十年时间,且是不能懈怠分毫。
平常修士炼宝,只不过半天功夫,半天修炼,而炼玄清一气雷罡网,却要整日祭炼,就是连打坐调息的时间都没有。不但如此,还要消耗法力,将体内玄清正气喷将出来,结成罡网,法力不进反退。
这样地法宝,不但耗费时日巨多,而且用过之后就消散,且还要秘法配合,祭炼十分不易,但威力却是大得惊人。
一经发动,就宛如那星辰崩塌,方圆三千里地宇宙重归混沌,地水火风奔涌,仿佛那盘古幡重新劈开天地一般,端的是厉害到了极点。
这朱梅白谷逸两人自千年之前飞升,逍遥自在,来往于三界,闲来无事,两人就合力炼了这件法宝,本待到第三次苍莽斗剑时候所用,但轩辕法王逼得太甚,两人在逃跑途中,略微一商量,就计上心来,决定引老魔上钩,在彻底发动这件法宝,把缠绕了千年的心腹大患就地葬送。
都是自人间飞升的老牌仙人,个个油滑老练,手段繁多,心思细腻,不是等闲之辈可比,轩辕法王经过他们迷惑,追了两日,以为他们法力不济,对方刚刚停顿下来,向旁边一个转折,轩辕法王心中大喜:“看三条老狗今日怎生脱得我手。”
一边横身去拦,一边祭出血日剑,放出血神子猛扑,猛见那朱梅,白谷逸两人脸色不但不慌忙,还微微带有笑容,同时扬手打出一大片青色小球,轩辕法王先是不在意:“这种神雷,怎生阻得住我,不是帮我挠痒痒。”
猛然心中又是惊:“这三条老狗,在人间就狡猾得紧,那苦行头陀倒还罢了,朱老狗,白老狗可是尤为狡诈,同辈都吃了大亏,既然见识了老祖我的手段,自知不敌,怎会如此贸然上来送死?”
心神一紧,就觉得不好,自己还真是大意轻敌了,连忙收回了血神子,同时哗啦一声,乌光爆涨,一条条仿佛蝌蚪文字的秘魔阿修罗符咒在乌光之中流转,魔音大唱,修罗乱舞,却是轩辕法王已经撑开了魔罗伞护身。
炼成血神经,修成无影血神之身,聚散由心,平常的仙剑法宝,根本奈何不得,就是那些降魔法雷,炼魔佛光,也不过是略微伤一下元气,运转之间就可恢复,轩辕法王本不要什么法宝护身,但这回心神一动,才撑开魔罗伞,却是天数注定不该遭劫,否则就是十个轩辕法王,在玄清一气雷罡网之下,也难以逃得性命。
九头血神子刚刚扑将出去,就是轰然爆响,一股粉碎太虚的大力自青球上爆发,九头血神子直直震得全身支离破碎,元气大伤,随后连串的爆响自四面八方响起,天地一阵漆黑,乾坤消失,宛如一个巨大地肺泡,直直如大锅煮粥。
轩辕法王闷哼一声,九头血神子与他元神贯通,被神雷波及,自己也元气耗损。幸亏清醒的及时,立刻收回,否则血神子定要被炸成齑粉,接下来的地水火风一涌,便要把法王数年苦功白白葬送。
刚刚收回血神子,轩辕法王就感觉到四面漆黑,随后一个瞬间,光亮乱闪,四周浊流翻滚,狂风呼啸,烈火熊熊,黄尘凝成地块,一起涌动,其中又是霹雳乱响。压力大地出齐,四方八殛都被没有一丝空隙。那魔罗伞地乌光被压制到了极点,直似再要压缩一点,就会砰的爆开,轩辕法王也自尸骨无存,神形俱灭。
此时轩辕法王哪里还有半点别的心思,死死撑起魔罗伞,又祭出血目剑化网罩在乌光之上。丝毫动弹不得,整个人仿佛一叶孤舟,飘摇在狂风大浪的海洋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覆灭。
朱梅,白谷逸两人各自喘了一口粗气,远远飞开,只见得一个巨大地肺泡,里面漆黑一片,咕咚咕咚乱响。震撼天际,肺泡就这么悬浮在太虚之中,微微旋转,四面就刮起猛烈狂风,微微挨近肺泡的风中,还有粗大如斗地青色闪电扯动,直似天地之威风,人力不能抗衡。
“哎!为这妖孽,葬送了我两一百七十年苦功夫,可惜如用在三次苍莽斗剑,可以灭杀一大批魔崽子。”两人又退后了数百里,方才微微叹气。
“玄清一气雷罡网引动天地之威,烊狗讲牌较ⅲ庋跸氡啬鞘保缫焉裥谓悦穑擦巳吹蹦甑囊蚬!笨嘈型吠雍险菩痪浞鸷拧?BR>;
突然,远远一道剑光飞驰过来,呈紫色,飞行一间,夹杂有霹雳雷霆,朱梅咦了一声,伸手一招,这剑光就到了他手里。
“怎么金蝉那小子还未把神剑取到手里?”白谷逸见朱梅接过剑光细细观看,知道是飞剑传书。
朱梅面色凝重道声:“快快去,这帮小子和勾陈门人起了冲突,要是那金蝉一个不好,妄用道德至宝,伤了勾陈门人,只怕立刻就有大祸临头。”
三人大惊,顾不得这边,连忙朝剑光飞来方向遁去,边飞之间,这朱梅便诉说了剑光之上的陈述。
原来当年妖神昆吾捧剑童子共有十六名,八男八女,一对捧一口神剑,这向辉八人自是其中,那蜀山也收罗到了六位,另两位就是三茅真君门下,都来寻剑,这些人,其中自然有道行高深的长辈指点,那食心头陀在地肺之中祭炼神剑的事情,也是隐瞒不住。
三茅真君门下与蜀山门下同气连枝,自然是聚在一起,寻了三日,终于寻到地方,正待下去灭杀食心头陀,却不想路遇青竹山教主,红莲湖畔红莲老魔座下弟子赤手神君,天沟山歧链崖修炼的天沟居士,伏牛山麻衣道人,火冠散人。寂空山左道散修清净魔神,欢喜魔神,三清山羊力大仙,虎力大仙,鹿力大仙,青光海青岛青光神君,鸠神山鸠老魔,穿心和尚等等一大批邪法高深的左道魔头,正道中人也有来夺剑的,四大天师门人,太极门人,青阳门人,都要抢剑,时常是正邪相斗,邪派之中也有相互不服,两者争斗的,正派之中,也未尝没有心怀不满的,形式混乱到了极点。
蜀山弟子先前到场,因是有缘之人,立刻就得了转魄、悬翦、惊鲵三剑,三茅真君弟子也得了一口却邪,眼看就要六口一起到手,却冲出勾陈门人,将断水,真刚夺去,因为是两厢不服,邪派中人又隐藏在周围,企图浑水摸鱼,那齐金蝉要守护弟子得剑,起了争执。
苦行头陀三人怕出麻烦,连忙赶去,待三人走后不久,一道乌光闪过,却是轩辕法王死死支撑,这引动的地水火风毕竟不是盘古幡,其中自有强弱,三人也不知道轩辕法王有魔罗伞守护,待压力稍稍减小,猛向前冲,居然让他冲了出来。
“蜀山老狗不可小视,要不是老祖我有魔罗伞,这一下……”
轩辕法王一想;不由心中突了一突;“看来以我一人之力;确实难以灭尽蜀山;还是要找穿心和尚;多邀左道;一起商议;料敌先机。方可成事,不过这三条老狗,暗算老祖不成,莫非还想跑么!”轩辕法王法力着实耗费不少。不敢立刻追去,调息一阵,才朝穿心和尚指点的地方飞遁过去。
四周火红的岩浆奔涌,时不时鼓起方圆几十亩大小的肺泡,然后砰然爆开,地火乱溅,声势猛烈,红孩儿,魔女,大小狐狸,精精儿,空空儿,蓝神,飞熊,小昆仑,向辉八人聚在一起,大狐狸将芭蕉扇四面一扇。火焰顿消,岩浆凝固,降落了下去,上方是及其厚实地岩石,经过一冷却,隐隐有便的潮湿起来,却是上面的地下阴河水没有了岩浆的蒸发,渐渐滲透下来。
向辉面色极其不好,看看谢晓宏、黄天波两人手里的断水神剑,真刚神剑,又看看对面蜀山两女弟子玉雯,玉华,玉珍三姐妹手中的转魄、悬翦、惊鲵,三茅真君座下弟子茅真真手里的却邪,两眼更是冒出了火光。同样,对面二三十位蜀山弟子更是看着这边四口神剑,满脸不服,似乎一个不好,就动起手来。
更有旁边,三三两两站立有奇形怪状的修士,有头陀,居士,道士,魔头分成十几波,各有阵营,只眼盯盯望着两派人马,只要一有机会,就要杀人夺宝。
穿心和尚与食心头陀站在一起,食心头陀名字凶恶,其实长相却是眉目清明,高有八尺,身体挺拔,披一件锦阑袈裟,拿一杆紫金禅杖,另一手托紫金钵盂,其余数十个老魔散人,或站或坐,两眼露出凶光。
“我所得剑,全仗机缘,你们莫非是不服,要留下我等怎的?”红孩儿突然开口道。
原来双方夺剑,只要是当年妖神昆吾坐下捧剑童子转世,都是先来先得,只不过是蜀山弟子先来,夺了三口,三茅真君门下夺了一口,正要夺其它,红孩儿几人也自赶到,收了两口,蜀山还有两女弟子,也是合该得剑之人,刚要到手的肥肉,却落入别人之手,心中自然是难过到了极点,那些要好的男弟子,也都不服气,纷纷喝骂,叫红孩儿等人留下,把剑奉上。
“各自得剑,都是机缘,你们嚷嚷怎地!”那齐灵云乃是蜀山掌教之女,见红孩儿发问,连忙喝住门下弟子,随后对红孩儿道:“门下弟子管教不严,倒是看笑话了。”
红孩儿本想借机发作,奈何对方不给发作机会,心中便想:“如不是老师叫我们不要抢夺,小小蜀山,翻手之间,就成齑粉;倒是容易得很。”
“这蜀山却也是欺善怕恶之辈,听说被人灭杀了他人间道统,不但一句话都不敢说,到了现在居然还来做缩头乌龟!”一个全身精瘦,穿一身锦衣,上绣有红莲的赤手神君哈哈大笑起来,他乃是红莲老魔弟子,红莲老魔属鬼母一脉,有冥河教祖撑腰,谁都不怕。
“你这妖孽,说些什么狗屁话!”齐金蝉一听,心中虽然不舒服,但也晓得远处的魔头在挑拨,暗暗揭开了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