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使我茅塞顿开。以前我的思想范围非常狭窄,纯粹把自己锁到理论的樊笼里。物质主义是单面性的,它只把世界划分,而建立在斗争上。无论你从那一面来看——资本主义都是“死巷”,都是舍本逐末。人类不是只谋两餐温饱,或者只懂得贪求财物,那么的简单。’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我把自己的思想改变过来。我扪心自问,发觉自心内除了为自己的利益著想外,还有其他的期望。我怎可以垄断,所有众生,只存著自私自利的心?佛教的基础是慈悲喜舍,它包容一切众生,巨细无遗;而阶级斗争和分歧政策,却是小器而充满嗔恚。
我们的上人,对阶级有何看法?他说:
‘所有众生都是我的家人,宇宙是我的身体,虚空是我的大学,我的名字了无形象,慈悲喜舍是我的功用。’
当你领略这种真理,你还有暇在斗争的牛角尖中打转吗?还要替别人洗衣服吗?
‘因果’,能断定我们居住的国土。如果你不好好地修功立德,就算你有多大的福报,今生就可能失掉。就算不是今生,来世也会短缺。因果循环,才是操纵物质领域的规律呀!
西方激烈份子的政治立场,其实包含极度的贡高我慢。他们擅自武断,贫穷民族的处境一定比美国人差,而对方必要享用美国奢华的物质生活,才会满足。这是一个蕴藏著贪婪及自大的偏见,是某些政治份子为自己做辩护律师的手法。如果第三世界都欣赏美国人所有的,那我们的奢靡挥霍,能够顺理成章。试想想.两部汽车,一架彩色电视机,这是我们每人天经地义应享的分量吗?
在亚洲,不知有多少人,尤其是较为年长的,来对我们说:当地的人民日益洋化,日渐放弃纯朴的生活,搬到闹市里去,心情也日趋紧张焦躁。他们学会了纸醉金迷,欲念炽然,再也不能享受从前清真纯朴的消遣和精神生活。接著,家庭组织解散,志气沮丧,烦恼日日增长。这就是第一世界,文明社会的裨益!
最重要的一点,佛法是老老实质地面对生死问题。穷人拥戴佛法,是因为他们老早看透生命的虚妄,宇宙性的苦楚。他们没有尝过西方物质宠纵的温床。
当我切实地透露法界佛教会的修行规矩及纪律时,这些激进份子也无话可说。在这个地步之前,这些人还以为我们跟他们一样,不过是一些穿著怪模怪样的学生,耍玩同样的政治游戏,吃同样的食物,听同样的音乐,跳同样的摇滚舞。后来,他们发觉我们是苦行清修,是法界中真正的革命使者,他们便老实过来。大慈大悲的力量太玄妙了。若把一切众生,包容在佛法怀抱里,所有的分别心和嗔恨心都会平息!
正如上人在洛杉矶金轮寺对我们开示:
‘当你真正把握著佛法的道理,无论跟谁辩论,你都会胜利。谁能真正拒绝佛光智慧的普照?’
佛法是是究竟,最殊胜的教理,毫无戏论,而超越一切言词。太不可思议了!
弟子 果真顶礼
恒朝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十三日 圣德古斯
“听到你病了………希望你快点死。”
师父上人慈鉴:
今天万佛圣城、金山圣寺的法友,在上人的领导下,一起前来为我们这两位朝山者打打气,加一点‘汽油’。我们怎会把汽油用光呢?我是因为打女人的妄想,心猿意马,精神向外宾士;转瞬间便把汽油用尽,然后就病倒了。当上人从金黄色的巴士‘万佛乘’——步下来,便立刻拿著白拂在我们头上拂了几下,扫去我们的魔障和烦恼丝。‘我从果舟那儿听到你病了,我问他你死了没有,他说还未有,故我便来看看你。如果你已经死了,我就不需要来啦!明白了吗?’上人奇妙的几句话,打进我的心窝,我终于明白了。以下是整个故事的因缘:
三年前,当我第一次踏进金山寺,参加大悲咒七的时候,我就应该出家。我一到了那儿,便有一份强烈的归属惑。但那时候我还放不下女人,还是背觉合尘。在金山寺得到的那份温馨,很快地消磨了。稍后,我便惑到懊恼不堪。在家里尝试做一个出家人,很不容易。当我迷惘到极点,女朋友又嚷著要离开我的时候,我便打电话给老和尚,希望得到一点慰藉或同情。但上人一点也不用虚情假意来安慰我。他在电话上说:‘怎么样?她走就让她走,好的………没有人死了吗?不要有这么多妄想和执著。’上人早已警告我,要我格外留神自己的一举一动。但因为我未能斩断情丝,病愈来愈重,直到病得毫无力气。
当我出家时,上人曾对我说:‘我相信你出家之后可以真正修行,因为你已经放下女朋友,以后要勇猛精进。’接著上人用很慈悲的语气,来训诲在坐的出家人:‘我们从今起,不能随随便便,或者恣情放纵。尤其在佛法刚要在西方扎下根基的时候,最重要切勿黏著女人,不要靠得太近,或离得大远。你们都是我心中的宝贝,我不会出卖你们任何人。不要把自己的珍宝丢了。’我明白了上人悲心切切的训话吗?没有。
在三步一拜路途中,因为我打女人的妄想,引来一窝蜂的问题:噩梦、妖魔鬼怪,恶劣的天气,以及数不尽的麻烦、挫折,皆是由这个老毛病招惹来的。在圣德巴巴拉镇,当我正在打一个女朋友的妄想,迎面从路过的垃圾车飞来一个柠檬,‘啪’的一声打在我颚上,我整个人差点儿捧倒。但我还为自己狡辩:‘这不过是凑巧而已。如果是真的由我的妄想招惹而来,应该重演一遍才对。’话未说完,正当我在猜想,从前的女朋友不知是否有了新欢?‘扑’的一声,另外一个柠檬,又打在我的背脊上,第二次把我摔倒。
稍后,上人对我解释:‘那些酸柠檬,就象征你打女朋友酸溜溜的妄想。你现在既然知道这些妄想是不如法的,以后就不要再打了。’
在马来西亚的时候,我不能降伏身心,杷三步一拜积聚来的功德,统统丢光了,我病到奄奄一息。在马六甲,上人从阎罗王手里把我抢救回来。当我疲惫不堪,瘫痪地躺在病榻上,我撤底地洞悉,淫欲是生死的根本。以往,无论在昼夜六时,或梦想中,我从未了解得如此透彻。上人不时来到我床边,摸摸我的头,口里念著咒。在病情最危险之时,把我的高烧退了,或助我排泄身体里的毒素。那时,他也带著微笑,问我:‘好呀!好呀!你死了没有,你会不会死?’
在新加坡和香港,每逢打一念女人的妄想,因果报应快速得令人不寒而栗。如果我的心稍为被转动,不到一个钟头我就会浑身疲软,又病倒了。上人总是说:‘又病了,好啊!希望你快点死去。’我明白了吗?我以为我明白了。但我的习气深,无明障重。虽然出尽九牛二虎之力,这个狂心还不肯‘死’去。我对自己发愿:永远,永远,不要犯这个老毛病,
我们回到美国,恒实和我开始在圣德古士镇里拜。我要到镇上通知警察。你猜怎样?那警察原来是个女的。
我立刻被转动了,开始与她谈笑风生。当晚我又病倒。很明显的,就是要死去我对女人的妄心,否则我自己会毁灭。我明白所有的欲念皆源于淫欲,从自性奔流放逸,不护摄六根,一点一点的往外漏,这就是步向死亡的途径。从原本福慧双全的自性,我们随声逐色,把原有的家珍糟蹋,令它变成狗粪一样的不值钱。
华严经里说:
‘又诸众生,爱网所缠,痴盖所覆,染著诸有,随逐不舍。入苦笼槛,作魔业行。福智都尽,常怀疑惑。不见安隐。不知出离道,在于生死,轮转不息,诸苦淤泥所没溺。’
当我在老爷车里,慢慢地养病,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反省。以往认为是快乐的时刻,其实是痛苦。认为是痛苦的事情(如修行)才是真正的快乐。有时候,事物的真假,不能单凭表面来判断。故华严经的菩萨又云:
‘我为救度一切众生发菩提心。不为自身求无上道,亦不为五欲境界,及三有中种种乐故,修菩提行。何以故?世间之乐,无非是苦!’
这才是言出由衷的话!当上人问我,我死了没有,这就是他的意思。他的话是何等的慈悲和充满智慧!狂心若不‘死’去,简直无了生死的把握!上人的话是最殊胜的良药:‘当你喜欢女人的心死去,你就真正得到自由。如果不把它断了,你永远被囚在笼子里。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父,但有时我要它死去,却力不从心!’
‘唉!我是个倒楣的师父,不会教化人。我只懂得说些不吉祥的话。’
我写这封信的原因,是希望你们不要误会上人所说的是‘不吉祥’的话。我是个糟糕透了的弟子。虽然上人救了我的命,我仍然不能‘死’去。今天上人跟金山寺的师兄弟们,冒著风雨来探视这两个修行入,为我们加上汽油。‘尽你的力去做罢!’上人临上车时对我一笑。笼罩天际的密云,忽然飘散了。朝阳复出,照耀大地。我感动得差不多要流泪!跟著我对自己说:‘尽你的力吧!果廷,不用哭,决点死去便好了。’
正如初祖菩提达摩,教鹦鹉出笼妙计,上人也教了我出笼方法。但‘见事迷事堕沉沦’,我仍旧依依不舍,飞回笼子里来,还以为是个宫殿。难怪我的法名是果廷,字恒朝。我真是个‘笼中僧’。
弟子 果廷顶礼
恒实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Ano Nuevt 加州
师父上人慈鉴:
天地之母因道生,日月并明而运行,
万物本体亦如是,生生化化妙无穷。
今晨,旭日从烟雨蒙蒙的海岸旁冉冉升起来,上人这首‘道’的偈颂,栩栩如生。在过去两天,一直不停地下雨,整个宇宙都变成湿润润的。空气中宠罩著浓厚的潮气,盈满整个虚空。我们皮肤外层湿透了,连骨子里也浸透了。原来被尘土堆积的山麓,变为暗淡的金黄色,草丛堆里爆炸性地呈出翠绿。阳气发动,万物欣欣向荣。
今晨,微风一吹便雨散云收,太阳蓦地出现。九点钟,来了一个转捩点,一种神妙的变化——那潮气开始闪耀、蜕变,然后消逝。我们察觉当阴气到达了极点,阳气便接著更替。不久,水气也从我们的衣服、睡眠袋子,及地上的泞池,一齐蒸发消失了。
生异的变幻造化,阴阳四时的交替,自然的遁嬗演变,都是非常玄妙。万物各适时宜,按著班次,顺著规律。大自然的恩泽,涵养一切,包容一切。
有人称修道为‘大逆流’。上人常提醒我们‘往好的去做。’
一个修道的人,就是要把平常随声逐色的精神,回倒过来,逆流回转。长久以后便可以一步一步的积集光明,直至达到极点。正如那太阳出现时能蒸化了水气,发心向善,回光返照也会很自然地把我们牵引到康庄的大道上。智慧随著诞生,黑暗变成内里的光明;身躯的杂质,炼成金刚;自私的妄想,化为普照世闻的慈悲明灯。生、易、变、化。
上人在马来西亚、关丹市开示曾说:
‘如果想要找到真的,不要离假而觅真.就在假当中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