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年青人好大的口气啊。”
“嘿嘿……谁让我们技高一筹呢。”
“……”
荀卿张了张口,说不出一个字。没见过厚脸皮到这种程度的人……
对面素衣的青年人,乌发如缎,黑亮的眼睛透着一股诡异的戏谑,邪肆的笑容却让人遍体生寒。
而他身边的银白色头发的男人,冰冷的容颜如同深山白雪,银白色眼眸也透出一股寒意,如同寒星一般,此时这双眼睛正冷冷的盯着自己看,似乎在……研究什么?
“别废话了,赶紧下吧!”卫庄*大人不耐烦地拿起黑子——什么玩意儿,又是这个垂垂老矣、屡败屡战、手下败将、的荀卿!
卫庄*下颌抬高了一些角度,睥睨地瞅着荀卿,他的眼神比江湖上那些横行狠恶的人们更为阴鸷,他这次就速战速决,让荀卿“死”的痛快点。
于是,这样想的卫庄*大人心里头默默为自己的仁慈打上了高分……
荀卿看了坐在他对面已经不耐烦地执起黑子的卫庄*一眼,垂着脸沉思了一会儿后,便也拿起白子……实在是挨不住与人博弈的冲动。
“荀先生,光下棋太无聊了,这样吧,你我就以这局的胜负为一个赌约如何?”秦苍在一旁笑眯眯建议道:“失败者就替胜利者完成一个要求。”
荀卿停下下棋的手,严肃地盯着秦苍。
“就一局!”老狐狸竖起修长的食指,脸色上是绝对认真的保证。
他自己要是真地让亲爱的*胜荀老先生一次又一次,这荀老先生恐怕会和他们势不两立,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还是暂且放过他吧。
自己,可真是个善良的好人呢……这样想的老狐狸稍微为自己的伟大感慨了一下下。
“放心,绝对不是杀人放火的事,也不会触及你老的道德底线,如何?而且,这样更刺激不是吗?”老狐狸殷勤地为荀卿续了一杯茶。
荀卿直直盯着他:“为什么要找我做这个赌约?”
“因为有点小事需要您老出马,而且,只有这种方法会让您老甘愿为我们做事了。”
“你似乎很确定我会输。”荀卿不悦,眯起犀利的眼,这俩人的口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等一下他就挫挫他们的锐气!
“呵呵……谁赢谁输,等这一局结束后,自然分晓。”老狐狸笑眯眯又倒了杯茶给“杀气腾腾”磨拳擦掌的爱人。
半炷香之后,荀卿终于在卫庄冷漠淡定的神色里,冷汗如雨落。
……………………………………………………
一座名为师祖的火山在走廊移动,岩浆四溢,火山灰弥漫。
周围的儒家弟子纷纷石化成阴影,荀卿他老人家的老脸是那么的阴沉,把众弟子给看得正擦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是十年不出山的荀师祖!
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唯有荀先生宝刀未老……这是荀卿在还未被庄仔打败之前的想法。
如今……荀卿悲壮地表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只能……
荀卿博弈吃了败战,就得照老狐狸的要求去做——保那俩个孩子。
但是,荀卿不是吃素的,他只保证,给儒家如今真正决策者伏念做做思想工作……决定权仍旧是在伏念手中的。
走到正厅,荀卿在门外老远的地方都听得到伏念与张良的争执声。
听了半晌,荀卿渐渐沉凝起脸色……
“子房!”跪在伏念面前的颜路诧异于身侧张良的言语。
“够了!你刚才说什么!”伏念狠狠拍桌:“你要舍生取义?!”
张良不卑不亢,不慌不惊:“我是说如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话……”
伏念低沉着脸色接他的话:“你就要不惜生命的代价。”
张良紧抿唇线不语。
伏念气极:“你不惜的是你自己的生命,还是整个小圣贤庄的生命!你现在要做的是举兵造反,为整个儒家带来灭顶之灾!”
张良凛然正色说道:“我没有。”
伏念气炸了:“来人把这俩个——”此话戛然而止。
绮丽灿烂的阳光斜照进大门,金黄满地,一道身影被拉长在地上,荀卿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伏念立即收敛怒火,站起来拱手恭谨地对荀卿问候:“师叔,好就不见。”
颜路和子房对视一眼,前者震惊于师叔居然出现,还在这个时候,怎么回事?而后者张良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对这景象的看法,却并非所有人都有以上觉悟。
俩人纵使有满腹的疑惑,却不敢私自起身,只得背对荀卿。
“十年,还不算好久吧。”荀卿上前几步:“我听你们吵来吵去,又是家法又是国法,好像就是为了两个小孩儿。”
伏念正色道:“他们都是叛逆之后,帝国重金通缉的重犯。”
“所以,你要把他们交出去。”
“目前,整个桑海都处于帝国的严密监控之下,这两个小孩正是帝国通缉的重犯从上次相国大人来到小圣贤庄之后……”
荀卿瞬间冷下脸:“李斯!你打算把这两个孩子交给这个人?”
“这是为了儒家上下的……”
“李斯为了帝国上下,为了辅佐他的主子,为了他的官运,可以杀害自己的同门师弟韩非,而你,为了儒家上下的安危,要动用家法对付自己的两位师弟子路和子房?!”
伏念一惊,惶然:“师叔……”
“你还记得当年小圣贤庄藏书楼的那场大火吗?”荀卿叹气。
张良一怔,心下震惊:苍龙七宿的秘密!
荀卿低浑的嗓音继续:“他走过的路途满是鲜血与枯骨,而你打算把这两个孩子交给这样的一个人
伏念衣袖下蜷起五指握紧:“师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小圣贤庄的安危,延续先师圣祖的传世儒学,这也是我身为儒家掌门人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份责任只有我来承担,我不敢偷懒,也不能让任何人来替我分担,即便是我非常尊敬的师叔您老人家。”
“你是儒家掌门人,这一点我很清楚,只是在你做决定之前,我还有一句话。”
“师叔,请讲。”
“非其有而取之非义也,杀一无罪非仁也,不是自己有的,却去取了过来,是不义。杀一个无罪的人,是不仁,如果你把这两个少年交给李斯,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想必你也清楚。”
伏念沉默,墨色的眼眸深沉如水,却还是掩不住眼底瞬间闪逝的那一丝迷茫。
“但是无论如何,最后做决定的,还是你。”荀卿微敛眸,不再停留,转身朝外走去,厅堂里回荡着他最后的一句话:“掌门人的决定,就是小圣贤庄的决定。”【原剧情】
厅堂里陷进一片沉寂。
伏念清楚知道等待少年的是什么,又譬如他清楚知道自己必须保护小圣贤庄。
可是,为什么?他不明白,不是做到最好了吗?他从小就负责,是的,很负责,所有的任务他都能完成到最好,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努力之后,迎来的还是责任和侠义、生与死的艰难选择。
一抹哀伤从心头漫上来,伏念不再说什么,只是慢慢的摆了摆手,低低地叹息:“都下去吧。”
张良和颜路难猜测伏念此刻的心思,俩人行了个礼,然后便转身离开。
大厅里,伏念一人淡淡的哀愁透过那早已经迷茫的双眼飘向远方……
…………………………………………
张良和颜路并肩走在回廊里。
“之前,多谢二师兄帮忙。”张良深深吸口气后,收敛之前的倔拗脾气,此刻他恢复往日的浅笑对颜路道谢。
颜路摇摇头,俊逸的脸庞露出了苦笑:“谈不上帮忙,但是你这次却考虑不周了,子羽和子明留在这里,对小圣贤庄来说,委实过于危险了。”
“不,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张良的态度很坚定,清清亮亮的嗓音中透着几丝执拗:“每一个人心中都有善恶,区别只在有所为抑或有所不为,嬴政残暴不仁,将来会很快,成百上千个你我这样的人就要死在他的手上,我——”张良顿了顿,见颜路没有呵斥责备的神色,做了个苦脸,尽量把这变成玩笑:“二师兄,我还不想早死呢。”
“……你啊。”颜路浅浅笑了一下后,深叹,表情很温柔:“我不知道你为此付出多大代价。不过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始终还是会帮你的……”
张良一怔,愕然看着颜路。
颜路笑笑,便转身继续走。
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张良甚至觉得有些温暖,走上前,与之并肩而行,此时,之前的苦涩似乎也没那么难过了。
经此一次不大不小的风波,张良加快了他的行动,荀卿的出现终于不再让张良对那个人有所怀疑。
当天傍晚,他从丁掌柜的店里挖出盗跖后,携带者某样重要东西在重重关卡中溜出城,前往墨家据点。
此行张良有俩个目的,其中一个就是为了再见一见帮了他大忙的那个高人,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事关解开黑龙卷轴的秘密。
“我说,子房啊,你确定真的要进去。”柴门外,盗跖拖住张良唧歪磨蹭犹豫了半天。
他的老天爷啊,不是盗跖胆小,实在是现实已经残酷地告诉他,最近墨家发生了什么?!
他从大老远就看见院前那颗原本枝繁叶茂的大树已经已经变得光秃秃了,不是因为季节催落了它的茂密枝叶,却是连枝干都被削的不成树样!
“盗跖。”张良无奈地叹气,抽出手臂:“你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可可……是……”盗跖顺着门缝瞅瞅里面的情况,一秒后,心有猛兽在吼:靠——居然看见自己了!
张良莫名地看了一下他,心里头真不明白为什么盗跖这么怕回来,不过这不重要,张良忽然反手拖住盗跖,不容他反抗,推开柴门就进去了。
“啊啊啊——!放开我,我不要进去!我什么都不要看!!”盗跖仿佛被杀的猪一样大嚎大叫!
张良被这大嗓门吓得一囧。
被这大嗓门吸引的,还有在树下“浪漫”聚餐的众人。
唰唰——几十双刀眼同时射过来,把盗跖刺成了刀跖……
一阵风微掀过来,张良遽然睁开双眼,某刚才还嘲笑盗跖的子房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啊咧?!
张良抽搐了嘴角,弧度似笑非笑,像是他讽又像自嘲,到最后,终于抽成了一座石像,心里头连带着呼啸踏过一万头的草泥马~~~
眼前此景,只消一眼,永世难忘。
夕阳即将落下,水平线一片火红,漫天血色。
树下——对面的盗跖*亲密地和白凤*手拉手,大少司命*乃至她们身边的陌生男子都众星拱月般殷勤地为盖聂布菜舀汤,面瘫王的黑眸飘忽忽沉思中…… 徐夫子居然还拿银针在汤里面试试有木有人下药!班大师皱了皱眉,挪离了位置,一退再退,班老头*好胜心起,一追再追,周围几乎变成了两人追逐的游戏。
更奇特的是,卫庄大人居然也坐在他们当中,阴霾的脸满是隐忍和杀气,而他身边愕然挤压着两个赤炼*拿捏着各种蛇在较劲争宠……而黑毛不知道对卫庄大人教育什么,结果惹暴了卫庄大人,招来一顿暴打。
雪女*温柔地和雪女话家常,雪女和高渐离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
大铁锤边吃饭边数钱袋里的刀币……铜色的大男子汉粗脸居然满是小女儿怨念悲情!(呜呜呜……大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