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如此急?”惠子好笑的看着这个好像在被追杀的姑娘。
从宁府溜出,一路奔到惠子香铺的安乐颜来不及喘口气,就急道:“惠子你这里有没有可以控制人的东西?”
惠子面色一变,声线略微压抑,问道:“你要哪个做什么?”
叹气,安乐颜只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当真要和宁致远胡闹?”惠子难掩惊色,诧异道:“你若嫁给宁致远,便是宁家少奶奶,为什么不同意呢?”
“大概是因为爱情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乐颜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我对宁致远是有点好感,但那只是有点点好感罢了,达不到喜欢和爱的程度。况且我知道他不爱我的,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样我实在是害怕,受不了。”她伸出根小手指,掐了点指头,意思便是对宁致远的好感也就这么多了。
惠子默然,安乐颜的心情她能体会到,要说遭遇她们也相仿,但她没有安乐颜的洒脱和平和,她曾经动过心思。
若不能留下他的心,那么留下他的人也可以。
惠子带着安乐颜去了香铺最里的房间,从个抽屉里取出瓶淡粉色的香。
“这瓶香是我精心调出的催眠香,人闻了不到一分钟就会倒,你拿去应急是没问题的。”把香交给安乐颜,惠子接着又道:“不过你还要去洗一个香水浴,那样使用这香时,才不会被它给催眠。”
拿着淡粉色香水正好奇端详的安乐颜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立刻催促道:“那快让我去洗洗。”
惠子笑着应下,她从小便是洗香水浴的,香铺里就有现成的香,把香滴进热水澡桶里,不过片刻就能让安乐颜去泡。
安乐颜泡完澡,穿衣物时,惠子觉得空气中似乎弥漫了花香。
“你身上有好香的体香啊!”
“嘘!”安乐颜似乎很害怕她说话大声把这事张扬出去,她四下打量,见的确无人,这才悄声道:“其实我打从生下来开始身上就有股奇特的香味,洗了澡过后味道最为浓郁,我娘说这香味尽量不要让别人闻到,更不能告诉别人我是天赐香女。”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对天发誓!”惠子浅笑,左手举起,做出发誓手势。
“哎呀!”安乐颜忍不住笑起来,忙着将她举起的手拉下来,“不用那么夸张啦!我们都是好姐妹!说这些就见外啦。”
闻言,惠子唇边的笑容愈发柔媚,眼里精光却是不断的闪烁。
魔王岭最初之所有会有那么多少女失踪,就是被他们香会拿去提取体香,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天赐香女……
诡异念头刚一升起,惠子就忙着摇头,将它抛开。
乐颜是她的好姐妹,她不能那么做。
谁的成亲时
出了惠子香铺,安乐颜只得回宁府,找她娘的事她倒也想过,就是怕她担心,毕竟作为老一辈的人思维可能很固守,她悔婚的举动绝对是大逆不道。
想着回了宁府又可能会被盘问去了何处,她更头疼,怪不得宁致远会想出这么极端的方式对抗他爹,真真是被压迫得久了,脑子都会出问题。
“乐颜?”安秋声的声音充满了惊奇。
当苦着脸的安乐颜从自己身边经过时,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安逸尘对他说过,安乐颜与宁致远在宁府内被限制行动,是不能离开府门半步的。
“师父?”安乐颜回过头立刻脆生生的喊了出来,见自己没认错人,她立刻小跑两步挽住了安秋声的手臂,激动道:“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天知道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见到安秋声了,真是想念得不得了。
“听说捕房撤了宁府门前的把守,我过来瞧瞧。”安秋声笑笑,随意扯个谎,遮掩过去。
恍然大悟,安乐颜刚想说明白明白,但不知想到什么,神情霎时为难起来,嗫嚅半响,才小声道:“师父,我能问一下,安大哥他到底是怎么了吗?怎么会和宁府闹成那样?他和宁少爷不是朋友吗?”
这话问得安秋声无言以对。
“师父?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啊?”不明白他怎么沉默了,安乐颜观察着他的脸色,轻轻开口又问了句。
含糊着,安秋声十分自然的道:“他那么大了,想做什么也不会完全告知与我,这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是很清楚。”
垮下脸,安乐颜哦了声。
宁致远是一提起这事就黑脸,全身气息变得生人勿进,宁昊天她不敢去问,以为见到安秋声能弄清这事的前因后果,结果呢,还是不了了之。
见宁府就在不远处,府门口好像也有人发现她了,安乐颜忙道:“那师父,我先走了!”
安秋声点头,低声嘱咐了句好好照顾自己。
安乐颜跑向宁府,带起了一阵香风。
鼻子动动,安秋声仿佛闻见了什么。
人在行走时,衣衫难免带起风来,空气便有了流动,对于嗅觉灵敏的安秋声来说,完全可以闻到因洗澡而变得浓郁的体香。
这熟悉的味道。
安秋声骇然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前面那道倩丽的背影,陷入深深的难以置信中。
“我的,女儿……”
安若欢。
她是上天赐给安秋声、香雪吟的宝贝。
出生便身带异香的天赐香女,这样的女孩儿在魔王岭数百年的历史中都屈指可数。
那年香雪吟逃婚后,他们便去了上海。香雪吟用自己的私房钱开了间小香铺,夫妻二人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后来有了女儿,一家三口日子更是幸福。
十二年前的安若欢,不到八岁。
那年也是香海农的五十大寿。
香雪吟为尽孝道硬是不顾安秋声阻拦,从上海回了香家,香家位于魔王岭之樱花镇,是樱花镇中的炼香大户。悄悄给父亲拜过寿后,香雪吟本想尽快离去,结果遇见了同来为她父亲拜寿自小便相识的白颂娴。
遇见白颂娴过后没多久,他夫妻携女三人尚未走出魔王岭便见到了宁昊天。
当时宁昊天来势汹汹,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吓得大哭,忙不择路逃命之时,竟跌下河流,没了踪迹。
再后面的事,便是他夫妻二人被带走,香雪吟饮下毒酒,素云放走被囚禁起来的他。
往事一桩桩,往事一件件,历历在目,心疼落血,这叫安秋声如何不恨?如很不怨?
当时安若欢落入河中,安秋声以为这个女儿也随她娘而去,如今看来,当年安若欢并未死,反而好好的活了下来,长到现在这么大。
怪不得从初见他便对这女孩儿有好感,怪不得他愿意拿出一直藏着的香家香谱,怪不得有这么多怪不得,原来那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极大的喜悦淹没了安秋声,他迫不及待的找到了安逸尘,把这事告诉于他。
“爹!乐颜真的是我妹妹若欢?”乍听之下,安逸尘也不由连连抽气。
时隔多年,他早已不觉得妹妹会活在世上,从小到大他一直都以为妹妹同娘亲一样都去了另外世界,如今再听妹妹消息,他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激动,恨不得立刻找到安乐颜,告诉她,他就是她的亲哥哥。
“若欢天生带有体香,那个味道很独特,闻过就不会忘记,况且她是我女儿,我一见到她便很是亲切,这个是不会错的!”安秋声十分笃定的道。
既如此,那应该就不会错,安逸尘紧张道:“那我们要尽快和妹妹相认,她现在还在宁府内,千万不能让宁昊天知道她的身世!”
提起这个,安秋声愁了起来。
“宁府守卫越发森严,逸尘你可有法子进去把乐颜带出来?”
安逸尘摇头,想起一些事,胸口隐隐作痛,同宁家人闹翻,与宁致远的关系如同水火,除非必要别说是进宁府了,就连宁府门口都不应该去。
“那就只有等。等乐颜什么时候再从宁府里出来。”
……
这一等便是三日。
安秋声天天去宁府门上候着,不见安乐颜再出来,反见宁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看这样,似乎是要办什么喜事。
临近午时,在捕房的安逸尘才收到一纸喜帖,描金鸾凤朱纸。
安逸尘来魔王岭这些日子,倒也参加过别人的喜宴,他料想这又是哪家娶媳妇嫁女儿的,便不甚在意的打开瞟了一眼。
宁家?宁致远?
当看清上书所写字之字,安逸尘手一抖,红艳喜帖从指间跌落至地。
按理说喜帖发出之日距离婚日得提前很长一段时间。可宁家这婚事太紧,喜帖基本上是婚礼头一天发出,而宁致远胸口那股气憋得慌,更刻意让下人把发给安逸尘的喜帖拖到当日。
宁致远成亲了!
安逸尘被这几个字砸得头晕,好半响功夫才想起去看喜帖上的另外一个人。
安乐颜?
见是安乐颜,他蓦然想起前些时候的那件事,发生了那种事成亲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若不是这些日子他头疼,被扰乱了思绪,他怎么也不会忘记把那事告诉父亲……要是让父亲知道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儿嫁给了自己的仇人之子,怕是会气得吐血。
忍着心里钝痛酸涩,安逸尘急急赶往宁府。
这里已是张灯结彩,宾客来往,热闹非凡。
“逸尘!怎么办?我听说乐颜要嫁给宁致远?”安秋声见到安逸尘赶到,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冲过去,目眦欲裂。
莫说此刻的安秋声慌了神,安逸尘更是毫无主意,他的整个思维都被‘宁致远成亲’这件事给打断了。
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却没想到这事真实发生的时候,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看着红绸锦缎,听着震耳鞭炮,他浑浑噩噩。
“爹,我一直都忘记告诉你,乐颜前阵子和宁致远好像就发生了关系。”
“不管这个!”安秋声只急道:“你一定要把乐颜带出来,不能让她同宁致远拜堂!”
那事本就是安秋声同惠子合谋为了彻底斩断远尘二人情愫所做,他自然知道宁致远与安乐颜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现在想来他只后悔当时怎么会选择安乐颜,当真是自掘坟墓,一旦拜堂就什么都晚了。
第 76 章
此刻新人已站在了喜堂上,宾客落座,待吉时一到,便是拜天地。
司仪看着时辰,见差不多了,便朗声道:“一拜天地!”
盖着红盖头的安乐颜紧张得手心冒汗,宁致远告诉她的就是在这时扯下盖头,当众说不嫁。想到宁昊天不怒而威的面孔,以及在座的这么多人,安乐颜手在发抖,一时之间竟没了勇气去拽下盖头。
“你在做什么?”压低声音,宁致远催促道:“再不按计划来,我就先说了,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你。”
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安乐颜咬牙,不断给自己鼓气。
见两位新人转过身面对天地时毫无反应,司仪有些纳闷,转念一想他又觉应该是这两个年轻人太过紧张,忘记如何反应。
于是,他又大声道:“一拜高堂!”
安乐颜还没有动作,宁致远略微皱眉,手缓缓移向新郎礼帽。
“且慢!”
一声清喝阻住了他的动作,同时也让所有宾客循声望了过去。
见到来人,众人更是一惊,不少人开始嘀咕道:“安逸尘?”
若只是带走安乐颜,那么安逸尘完全可以等拜完堂趁宁府众人松懈,再潜进来好带走人,偏偏安秋声说不能拜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