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湾的利益来讲。在1949年的时候,蒋介石把全中国国库的黄金,有92万两的黄金,全部运到了台湾。然后用92万两中的85万两,做了台湾的新台币发行的准备额、准备金。然后台湾就开始所谓经济起飞,这么多年来台湾就变成了暴发户。可是,这是用全中国的钱,建设了中国的一个省。这等于劫贫济富。这是很对不起祖国内地的,用会计学的说法就是耽误了内地发展的机会成本。我觉得这是很混蛋的一件事情。所以我认为,当时台湾抢走了祖国内地国库的黄金,现在自己发了财,就想逃掉,哪有这么简单。
“我不会来祖国内地,总归中国永远是我的故土”
中央电视台同时向李敖发出来内地的邀请。但李敖表示:我不会来内地。因为,内地也好、台湾也好,对我都一样,总归中国是我的故土。
李敖说,我现在懒得动,我想最后只能“魂归故里”了。
记者:你离开故土这么多年了,难道不想去哈尔滨和北京看看吗?
李敖:我想起一句名言,我自己认为名言就是:重温旧梦,就是破坏旧梦。这个旧梦最好不要重温。旧时的朋友、环境都不是当年了,你那些美好的回忆还在过去。可身上的过去已经不是那个过去了。近乡情怯,你会觉得有必要吗?我母亲回去了,回到我们北京的老宅,内务部街甲44号,我母亲回去以后,一进门就哭了,什么原因呢?当年我们那个老宅里面住着我们10口人,一家10口,这一次回去时她一个人回去的,回去一看里面住着10户人家,像个大杂院,心里很难过。那是我的老宅,连大门都换了,我请两个朋友去照相。我的两个姐姐在内地,一个在昆明,一个在上海。二姐是工程师,退休了。大姐在昆明医学院,姐夫是当年的昆明医学院的院长,后来都退了。他们经常到台湾来探亲。
“我不要全尸观念,我死后要做成骨骼标本”
记者:你在《李敖快意恩仇录》一书最后一页写道:最后附告:我已跟台大医学院骨科主任韩意雄医师、法医学科主任陈耀昌医师初步谈好,我死以后,将捐出遗体,做成完整骨骼标本,永远悬挂于台大骨科。请问,你定了吗?为什么这样做?
李敖:没有改变。主要目的就是给大家一个示范。能表现我观念新嘛,我不要全尸的观念。因为中国全尸观念很重要,所以,很多古代人被砍头后,还花钱让头跟尸体连在一起。
“我认为李登辉在品德上面是很糟的”
记者:你对李登辉有什么新的举动?
李敖:他一下台,我就将他告上法庭。我是全世界当然包括全中国最早写了一本书拆穿李登辉的人。李登辉做了蒋介石、蒋经国的接班人,我就写了一本书,叫做《李登辉的真面目》,我谈到了李登辉这个人有问题。我的书出版后,人家说你李敖不厚道,说李登辉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呀?李登辉是台湾人,李登辉是教授,李登辉是学者,李登辉是基督教徒,李登辉是好人,他有什么问题呀?我说,他有问题的一点是蒋经国精挑细选选出来的接班人。这个人就是有问题。后来我根据资料,揭发了李登辉是中国共产党的叛徒,在台大的一个案子里,他出卖了叶城松、杨平椅等人。这些人都是他拉去参加共产党的,然后李登辉投降了国民党。害得这些台大同学都被枪毙了。所以我认为李登辉品德上面是很糟糕的。
“最近打赢了一场官司,获赔30万新台币”
大家都非常关心李敖状告李登辉的事。但李敖根本不当一回事,他说,这种事每年都要遇上几十起。7月26日,李敖又打赢了一场官司,是诉伪故宫博物院院长秦孝仪的侵犯名誉伤害的,李敖获赔30万新台币。
李敖非常得意地说:“30万新台币值一万美元。”
记者:你打算如何花这笔钱?
李敖:要把这笔钱用于购买大量的散失在民间的资料。 记者:你打官司,屡败屡战,输的总比赢得多,但你总是乐此不疲。
李敖:现在台湾很不景气,他们所谓淡季,我的被告也不景气,比较淡季。所以我现在官司很少了,剩下十多个。连李登辉都被我告过。那个官司根本不判,那个官司告到地方检察处,检察机关根本就不敢碰他,所以,你告他,他们不敢碰他。我不是只告计程车司机的。
记者:那么,从你打过的官司看,打赢打输的比例是多少呢?
李敖:其实官司常常打输的,并不是打赢的,因为现在有个前任秘书长叫许水德,他公开讲,“法院是我们国民党的”———所以这个法院你怎么打得赢官司?可是有一点,你注意到,一般人以为打官司是看的打赢打输,我认为是错的。打官司打过程,看打的过程,就好像我们看球赛一样。我说你不要去看球赛了,明天我告诉你哪一队赢了,行不行?你喜欢这个结果吗?你不喜欢,为什么呢?看球赛的过程很过瘾,所以打官司打过程。前一阵子我告那个伪故宫博物院院长秦孝仪,最后判他无罪,官司前后打了4年,你注意到没有,这4年间把他困扰得痛苦不堪。现在判我赢了,当然更高兴。这过程里面你会胜利。打拳击赛有个术语叫TKO,叫技术击倒。比拳时,张三可能打不过李四,可是张三忽然一拳,先打了李四的眼睛,李四的眼睛流血了,旁边的医生说,你不能再打了。等于你在技术方面赢了对方。所以我认为,打官司是一个技术击倒的问题,而不是一定要在胜败上面能够怎么样公正。如果这样子,你就会很失望。
“角逐诺贝尔文学奖属于半真半假”
最近,人们对中国作家诺贝尔文学奖情节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在美国的华人海外团体提名巴金角逐2001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李敖指出,巴金不可能获诺贝尔文学奖。如果巴金要获得,50年前就获得了。可李敖自己却要角逐,但他明确表示,这是半真半假。
记者:中国谁能获诺贝尔文学奖?
李敖:老舍不错。
记者:有人说,你的观点是,说来说去还是你最够资格。
李敖:我本来就是个自大狂。
记者:你对台湾有感情吗?
李敖:那个孤岛吗?我曾经住过50年,从青春到老年,我都在那儿。那儿是一个奇怪的岛,不论我住多久,不论我有多少快意恩仇,总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儿。虽然如此孤寂,我还是忘不了它。
李敖“快速问答”
问:你的一生是否可以用“特立独行,快意恩仇”8个字来概括,或者如果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傲”,是吗?
答:(大笑)台湾流行一个“爽”字,这个字在国语里大陆没有台湾用得广。“爽”就是很痛快的样子,其实“爽”字也蛮能涵盖的。先解释“特立独行”,因为按照现在时代的变化,个人的力量越来越小了。在古代,个人的力量还很大,像法国的伏尔泰,个人的力量可以影响一个时代,现在个人的力量很渺小。我认为这个时代把人变得张三跟李四一样,李四又跟王五一样,大家没有什么不同,我认为要使他有不同、有个性,这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生方向。所以我认为,有个性表现出来就是特立独行。可是特立独行又不是关著门自己照镜子,还要你的力量能够发挥出去,这个劲儿能够使得动才算。所以,特立独行要表现出来,实践出来,实践是检验特立独行的唯一标准(大笑)。“快意恩仇”也是,很多人受到教条影响,耶稣说,爱你的敌人啦,可以原谅你的敌人啦,可我认为,恩和仇是一件事,有仇不报的人,就是忘恩负义的人,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感情太浅,有仇他可以不报,有恩他也会忘掉。这种人是一类人。所以“快意恩仇”是我这种把恩仇都看得很重要的人的表达方式。
问:内地有大量崇拜你的人,特别是青年学生。北京有一个研究生还自称“大陆李敖”,因为他出版了几本针砭时弊的书。你想对这些崇拜者说些什?
答:哦,我认为他们第一应该确定要超过李敖,应该有这个抱负。第二要认清:李敖是很难超过的(笑)。 问:对于他们以后的人生言行、选择,你能够给他们一点指点吗?
答:不敢。我所了解的是这样子,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是选择。你选择什么?有的人重视爸爸妈妈的意见去选择,很多人重视利害不想自己受到伤害,有的人把个人关系变得很和谐。我个人的选择是,什对我是最重要的呢,是谈真理,我所相信的真理,是最重要的,所以谈真理是彻底判断是非。谈是非比感情、利害关系都重要。谈是非就要用很多方法来证明研究这个是非,所以要做很多的研究。一个人首先要确定选择什么。
问:能介绍一下你的藏书情况吗?
答:我其实并不是一个藏书家,我觉得藏书家没有意思,应该是一个用书家。懂得用比较重要。很烂的书我也收,原因是它可以做反面教材,所以我有10万多册书。可能一般中国人很少有人有这多的书。
问:那,这多的书中,你有没有觉得哪一本书对你影响最大呢?
答:没有。常常影响你的很少是全面性的,可能某本书的一句话,或者某本书的一个故事,它会影响你的一生。其他对你没有意义。所以你很难确定你是受了哪一个个人或者单一的著作的影响。读书最重要的一点是由于你的博学,能够把很多问题看到窍门那个地方去。多读书是很重要的。不过头脑要好,如果不好的话被书困住,变成书呆子了,因此我很自负地讲过一句话,任何人读我李敖读过的书的1/10,这个人可能就是书呆子,被书给骗了(大笑)。会读书应该是,这本书打开以后,那些关键的字,它会跳出来,跳到你的眼前。能掌握了这些,才是会读书的人。
问:你一生中官司挺多的,你有没有统计过,一共打了多少个官司?
答:(大笑)没有统计,几十场是有的。现在台湾很不景气,是所谓的淡季,我的被告也不景气,处于“淡季”。所以我现在官司很少了,剩下13个。请注意我的动词,“剩下”13个。上次连那个所谓的“总统”李登辉,都被我告过。(记者问:判了吗?)那个官司根本不判,那个官司告到地方检察处,检察机关根本就不敢碰他,所以,你告他,他们不敢碰他。我不是只告计程车司机的。我是从那个国民党伪总统一路告起。
问:那,从你打过的官司看,打赢打输的比例是多少呢?
答:其实官司是常常打输的,并不是常打赢。有个前任秘书长叫许水德,他公开讲,“法院是我们国民党的”所以你怎打得赢官司?可是有一点,你要注意,一般人以为打官司是看打赢打输,我认为是错的。打官司更重要的在于打的过程,就好像我们看球赛一样,我说你不要去看球赛了,明天我告诉你哪一队赢了,好不好?你喜欢这个结果吗?你不喜欢,为什呢?看球赛的过程很过瘾,所以打官司打过程。前一阵子我告那个伪故宫博物院院长秦孝仪,最后虽然判他无罪,但官司前后打了四年,这四年间把他困扰得痛苦不堪(笑)。打拳击赛有个术语,叫TKO,叫技术击倒,比拳时,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