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他们变得越来越急功近利。“当世界其他国家的球员逐渐进步的时候,越来越多的NBA 球员对参加奥运会比赛提不起精神来,”范因斯坦说,“自1984 年以来,我们已经有了很大改进,当时鲍勃。奈特告诉查尔斯。巴克利,他出现在奥林匹克训练营时体重不能超过265 磅(1 磅=0。373 千克),而巴克利最终的体重是280 磅(1 磅=0。373 千克),奈特把他刷了下来。现在组建奥运会男篮队伍的教练甚至不会检查‘巴克利’们的体重,他会派一辆大型高级轿车到机场去接球员,如果球员要求的话,他们还可以在去宾馆的途中在唐肯快餐连锁店逗留……世界变了,美国篮球界发生的变化却不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约翰·范因斯坦的话放在美国工程技术领域同样适用。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发展至今天的美国让我想起了一句老话——富不过三代。
第一代人是艰苦的创业者,通过创新发家致富;第二代人守住了所有的财富;第三代人在成长过程中,逐渐变得肥胖、木讷和懒惰,慢慢地挥霍着祖辈留下来的遗产。我知道这种话太尖刻,而且过于泛泛,但是不管怎样,确实多多少少有些道理在里面。美国社会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变得飘飘然起来,那时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第三代人成长起来的时候。因特网带来的繁荣给很多人留下了一个印象——不必通过繁重的劳动一样可以致富。你只需拿到MBA 学位、快速实现首次发售股票或者签一份NBA 合同,就可以一劳永逸,不用再担心以后的生活。但是当我们正在欣赏自己创造出来的平坦世界的时候,大量的印度人、中国人和东欧人正在盘算着如何利用平坦世界带来的机遇发展自己。我们是幸运的,因为我们是唯一没有受第二次世界大战破坏的经济体,因为在过去40年里,我们没有经历过严酷的竞争。这使我们在各个方面成为世界领头羊的同时,也让我们滋生了自满情绪,想当然地认为一切都应该是美国的。近几年,这种状况甚至发展成为一种趋势——吹捧消费者而不重视辛勤劳动、投资和战略思考。当我们遭到恐怖袭击以后,对于总统来说,这是一次号召人民更多地关注国家财政、能源、科学和教育等我们一直疏于重视的方面的绝好机会,在一代人的时间之内,这种机会很难得。然而我们的总统没有像当年肯尼迪那样做,相反,他号召我们去消费。
在前几章,我指出了为什么古典的经济理论和美国经济内在的强大实力使我相信:如果我们挽起袖子,做好迎接竞争的准备;如果我们每个人都仔细思考如何提高自己的技能和更多地接受教育;如果我们持续不断地对技术革新进行投资,那么美国人就用不着担心世界平坦化的到来。这一章是分析为什么我们没有做这些事情,以及如果我们不改变现在的状况,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将会有什么事发生。
事实是,我们现在正处在危机之中。但是这场危机发展得十分缓慢,十分平静。
“这是一场静悄悄的危机。”雪莉·安·杰克逊说。雪莉·安·杰克逊是2004 年美国科学促进会主席,同时她还自1999年起至今一直担任斯利尔理工大学的校长(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科技大学,建于1824年)。这场静悄悄的危机正在逐渐地侵蚀美国的科学和技术工程基础,而这些正是美国人得以不断创新并提高生活水平的来源。
“天还没有塌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生多么严重的事情,”杰克逊说。这位受过物理学训练的科学家仔细地斟酌着她的用词:“美国现在仍然是世界技术革新的领头羊。美国开设有最好的研究生课程,有最好的科学基础设施以及把知识转化为利润的资本市场。但是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在美国的科技界,一场平静的危机正在酝酿。我们要把自己放在全球的环境中,要看到所有与美国竞争的国家不仅头脑清醒,同时还在与我们进行着马拉松比赛,可我们只是短跑成绩优秀。”
雪莉·安·杰克逊知道她在说什么,因为如同其他人一样,她能够以其职业生涯做例子证明为什么美国在过去50年里如此繁荣,以及为什么在下一个50 年里,美国的辉煌将不复出现。杰克逊是一名非洲裔女性,1946年出生于华盛顿特区。
她在一所种族隔离的公立小学接受了启蒙教育,后来由于美国最高法院在布朗控诉托皮卡教育委员会案中的裁决,她又成为公立小学中第一批受益于反种族歧视政策的黑人孩子。
当她由于一次偶然的机会能够得到更好的学校去读书的时候,前苏联于1957年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于是美国政府全心致力于把美国年轻的一代培养成为科学家和工程师,这种趋势在肯尼迪总统宣布实施载人航天计划后变得更为强烈。当肯尼迪总统谈到要把人类送上月球时,雪莉·安·杰克逊是正在聆听总统演讲的千百万美国青年之一。她回忆说:“总统的话,鼓舞了我,帮助并推动我们这一代的许多人成长为科学家、工程师和数学家。”而他们在这些领域所做的突破和创新已经远远超过了载人空间计划的原先要求。“空间竞赛实际上是一场科学竞赛。”
感谢种族歧视的废除,杰克逊的灵感和理解力得到了发掘,她最终成为第一个在麻省理工学院获得博士学位的非洲裔美国女性(她的专业是基础粒子物理理论)。从那时起,她在AT&T的贝尔实验室工作了很多年,并在1995年被克林顿总统任命为核管制委员会主席。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杰克逊开始发现对像登月竞赛这种国家面临的挑战感兴趣的年轻美国人越来越少,很少有人在对数学、自然科学和工程学着迷。在大学里,她注意到,学习理工专业的学生人数一直增长了几十年,并在1993年达到顶峰,尽管最近有些进展,但今天的人数仍然低于十年前的水平。所以在杰克逊这一代之后,相对于国家的需求来说,理工人才后备力量变得越来越薄弱。到杰克逊开始担任斯利尔理工大学校长,并把其全部身心扑在重振理工专业队伍上时,她意识到,一场完美风暴即将来临,这场风暴将对美国经济健康产生长期危害,于是,只要有机会,她就会尽自己所能就这个问题大声疾呼。
“‘完美风暴’这个词来源于1991 年10 月的一次气象灾害,”杰克逊在2004 年5 月的一次谈话中说,“当时一股强大的风暴蓄积了大量的能量,蹂躏了大西洋地区,造成了巨大的人员死亡和财产损失。这个事件后来被写成一本书,继而被拍成电影。”
尽管负责观察这种现象的气象工作者强调,多种因素汇合在一起形成巨大破坏里的情况不太可能发生,但与此相似而且更糟糕的情况就在眼前,它很可能会阻碍我们国家的科技发展。这种‘风暴’的作用力是多重的、综合的,来自人口、政治、经济、文化甚至社会方面。“每一个方面的作用力都有相当的负面作用,而当所有作用力结合在一起,它们会具有极强的破坏性。”100 年以来,美国将第一次发现它在科学探索、技术革新和经济发展方面落在了其他国家的后面。“知识总是很重要的,在当今时代知识更是举足轻重。正如经济学家杰弗里。萨克斯指出:17世纪科技革命开始之前,任何地方任何人实际上都为生计奔波。
但随着300 多年来科学技术的发展,温饱早已不是生活的标准。蒸汽动力、机器、电力和现在的计算机和因特网已经使得个人进行大规模生产成为可能。因此,工业时代和信息时代现在正让位于精英时代。趋于平坦的世界把工业时代和信息时代的工具带到更多地方和带给更多人种。随着工具的商品化和普及化,对于国家和企业来说“唯一的求生之道”是其人民和雇佣者的才能和企业家精神。商业战略家约翰·黑格尔如此说道。
经济活动总是可以双赢,但是最大赢家会是那些最善于以最快速度吸纳精英的人。
以上就是我一再坚持的,在平坦化世界里具备下面三个基本要素的国家才能急剧积累财富:和平坦世界高效快速连接的基础设施;为了其人民从事创新和高附加值工作所需要的良好教育计划和知识技能培训体系;良好的政府治理结构(正确的税收政策,恰当的投资贸易法律法规,对研究的有力支持,强化知识产权保护,最重要的是有感召力的领导——能够游刃有余地带领人民应对平坦化世界中的潮起潮落)。
不幸的是,美国在所有这些领域的发展都存在严重的不足。在冷战时期,导致美国忧心忡忡最深的根源是所谓的美苏之间的导弹数量差距。这种差距从外部威胁着美国。今天,我们则对美国在基础设施和教育方面与别国的差距表示忧虑。
在平坦世界里,这些差距对美国是一种来自内部的威胁,这是美国讳莫如深的秘密。如果我们继续忽略这些事实,危机就已经不再是平静的了,杰克逊说:“它将成为真正的麦科伊。”
讳莫如深的秘密之一:数字的差距数字的差距是第一个秘密。受1957 年苏联发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的威胁和肯尼迪总统的鼓舞而投身于自然科学研究的那一代科学家和工程师已经接近退休的年龄,如果美国仍然想保持其首屈一指的经济地位,那么将难以找到足够的合格的后备力量来填补这些人员退休后空出的岗位。根据国家科学基金会的统计,一般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已经40多岁了,而且平均年龄还在稳步上升。
以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为例。2004 年3 月21日,《今日佛罗里达》报对国家航空航天局的档案(其中包括美国肯尼迪空间中心)进行了分析,发现以下事实:国家航空航天局的18146人里,几乎40% 的人达到或超过50岁。这些在政府公务部门工作了20年的人员有资格提前退休。22% 的工作人员达到或超过55岁。超过60 岁的工作人员人数与小于30岁的人员的人数之比是3 :1。只有4%的工作人员小于30岁。
考虑到国家安全的因素,该部门中的很多工作岗位只招纳美国公民。然而,一份2003年的GAO 研究结果显示,国家航空航天局很难雇用到符合其要求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的人不具备国家航空航天局工作中所需要的扎实的自然科学、工程学和信息技术等知识。国家航空航天局管理者肖恩。奥基夫于2002年在国会证实:“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们了解和保护地球、探索宇宙以及寻找外星生命的使命不得不中止。”
由前宇航员和参议员约翰·格伦主持的面向21 世纪国家数学和自然科学教育委员会发现,在美国数学和自然科学的教学队伍中,有2/3 的人将于2010年退休。
从传统上来讲,我们主要通过在国内加强教育和从国外引进人才两种方式来弥补国家在工程师和科学技术人才的短缺。但是最近,这两种渠道都出现了干涸的迹象。
每两年,国家科学委员会都会对有关美国科学技术发展动向的一组广泛的数据进行监管,这些数据被当作美国自然科学与工程学发展的指示器。在分析了2004 年的数据后,国家科学委员会发现:“我们观察到,身为美国公民的科学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