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遣了跟无良老师联络任务的真田弦一郎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切原唯一不用补习的就是国学,咬咬牙还是答应了:“好的,我们想要麻烦您教导丸井文太。”
红头发的馋嘴小子汤姆苏斯基倒是挺熟的,略微一想脑海中就有了印象,因此答应下来,整理了一番物品,开车前往了丸井家。
一进玄关,他就深刻了解了网球部众人有多么不容易——柳生比吕士因为家中有事情没能脱身,有资格充当教师职责的就只有立海大三巨头,可是他们的学生却有四个人,需要补习的科目加起来超过十门。
这个世界的生活压力还真是大,连国中生都不得不早早承担起家庭的重任。汤姆苏斯基对着一脸苦相的真田点了一下头,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这位是网球部新晋上任的副部长,八成还以为这个是丸井他爹。
汤姆苏斯基一探头,就感觉到眼前一花,切原眼泪汪汪地扑了过来,气恼地抱怨道:“老师,他们都骂我是笨蛋!”
他的控诉对象沉默了三秒钟,万分遗憾地一耸肩膀:“很抱歉,我觉得他们只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说实话,这群人里面他也就跟切原熟悉,跟丸井也只能够算是半个熟人——并且汤姆苏斯基觉得,因为自己把切原强塞进来的举动,导致好几个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暗含了杀气——得先想办法缓和气氛,拉近双方的关系。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少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丸井可怜巴巴拍了一下肚皮:“老师,我饿了。”
汤姆苏斯基倒是并不介意当冤大头,只要有人能够把切原这块烫手山芋接过去,一切都好说,拍拍手道:“学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饿了吧,吃宵夜去吗?”
“……事实上,我们十五分钟前刚吃完了晚饭。”时任网球部部长的幸村精市对着他鞠躬表示歉意,“我的部员太不懂事了,您请不要介意。”
丸井被真田瞪了一眼,委屈地撇撇嘴巴,低声嘟哝道:“我的外卖都被某个人给抢了。”
“说得好像你没有抢我的份吃一样,”切原没好气地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捏紧了汤姆苏斯基的手腕,“老师,不用搭理他,帮我讲讲几道英语题吧!”
汤姆苏斯基脸上一成不变的笑脸一下子凝固了,他扫一眼不动声色扭开头的幸村,轻轻咳嗽了一声:“赤也啊,老师来这里是为了给文太补习的,你由你的学长们负责。”
切原大惊失色,转头询问幸村:“部长,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
——凭什么啊,这可是我家老师,我家班主任,我家邻居,我家饲主,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带出了满脸的不忿和不情愿。
幸村笑道:“其实人员分配都是不固定的——就跟一开始是我教你英语,后来改成莲二,再后来改成弦一郎,再后来就没有人肯接任务了一样——如果你觉得老师的教导更有效果,那当然还是专业人士教你比较好了,我们都是没有意见的。”
这种说辞似乎跟他们的口头协议并不一样——这个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美少年原来是一个腹黑货,汤姆苏斯基神情不变,叹气道:“赤也,实在是老师对于英语教导一点都不擅长,我还是跟文太讲讲国文吧。”
幸村并没有坚持,反而带着一脸“你看是你老师自己坚持不要你,我也没有办法”的抱歉表情看了看切原,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那赤也你还是跟着我学英语吧,我再帮你讲一遍知识点。”
切原很是不甘心,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汤姆苏斯基,唤道:“老师?”
“去吧,万一我又忍不住抬手揍你了怎么办呢?”汤姆苏斯基亮了一下自己的拳头,提醒他今天下午发生的惨剧,不忘一脸深沉地强调道,“这次揍完可就没有爱的亲亲了。”
切原看起来倒是并不害怕再被他揍一顿,听了第一句话仍然不死心,张张嘴巴正想反驳,一下子就听到了第二句话,整张俊脸都通红得快要滴血了,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一扭头对着幸村道:“部长,麻烦你了!”
幸村没想到没有坑害了别人反倒把自己给拉下了水,深深看了汤姆苏斯基一眼,脸上的笑容一丁点都没有走样:“过来吧,我先让弦一郎帮你讲一下上份试卷的错题。”
真田张了张嘴巴,又默默闭上了,垂头丧气接受了这个安排。
柳莲二不动声色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翻到记录切原赤也资料的那一页,郑重其事添上了一笔:必杀技“爱的亲亲”,使用者苏汤姆老师,具体情况不明,待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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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井的国文并不算好,也不算太差,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脑子够用,汤姆苏斯基没有花多少工夫就帮他过了一遍这学期的知识点,还顺便出了一套考题递了过去:“全做对的话老师请宵夜。”
丸井欢呼了一声,对着一直瞪着这边的切原丢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低头奋笔疾书。
汤姆苏斯基伸了一个懒腰,并没有在意自家亲传弟子哀哀怨怨的目光,见目前暂时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打开电视扭头去找遥控器。
他并没有特别喜爱的节目,只是想把声音调低,免得打扰其他人学习,但是一听到电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却微微愣了一下。
是不破尚的人物专访,他扫了一眼电视机屏幕,属于不破松太郎装逼气息浓重的俊脸出现在正中央,正慢条斯理道:“我最讨厌的人啊,是一个逻辑关系混乱,思维异于常人,智商低得突破天际的家伙。”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迅速浮现出浓重的悲天悯人:“每次看到他,我都会产生无法抑制的同情与怜悯,连带着一整天心情都会糟糕透顶,所以才格外不想要见到他。最悲哀的一点在于,他还是我从小的跟班仆人,我们之间鲜明的差距对比更映衬了他的无能无知无趣,搞得我每次都充满了罪恶感。”
汤姆苏斯基摸了一下下巴,轻轻嗤笑了一声,见整个房间的人都看了过来,耸了耸肩膀,说了一声“抱歉”,摁动遥控器摁钮把声音关掉了。
他跑到了小黑屋当中,扯过键盘来面无表情打字:“我申请通关绿之玉后的放松奖励是回到橙之玉世界。”
“否决,加百罗涅十世在哭泣。”小黑屋很残忍地拒绝了他的请求,顺带着一脚把人踹出了空间。
无情残酷无理取闹,汤姆苏斯基又轻轻哼了一声,叹了一口气,对着一直看着自己的切原眨了一下眼睛:“好好听你副部长帮你讲错题,不要注意力不集中。”
切原看看他又看看电视屏幕,隐隐有种怪异的感觉,却并没有说出来,拖长声音应了一声,继续盯着满是红叉叉的试卷发呆。
汤姆苏斯基真切地觉得他旁边任劳任怨、明知道唯一的学生在走神却还要把课讲下去的真田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55·神经根炎
真田弦一郎的艰难努力并不是毫无成效的,期中考试切原赤也的英语成绩以六十一分低空飘过;整个网球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汤姆苏斯基表示;自己从此之后将要做一个纯粹的班主任;绝对不再插手学生的课外补习活动;这次补习有点让他的小心灵受到伤害了。
切原深切地表示自己的小心灵才是真的受伤了;为了让他考到英语及格,真田逼着他硬背考题;这次考试能够勉强及格,还是因为他硬背了几百道选择题;好歹蒙中了一些语言点。
不论如何,期中考试圆满过渡,没有一位正选落马;这表示立海大今年的比赛以最强的阵容出战。
汤姆苏斯基感叹了一声青春真好,扭头询问切原道:“你们的第一场比赛在什么时候开始?”他想着如果自己闲着没事儿干,正好可以去凑凑热闹。
切原眨了眨眼睛,格外殷切地回答道:“这个星期六上午八点——老师要去围观吗?”说到最后已经带着满脸的期待。
汤姆苏斯基点头道:“我那天正好没事儿,你的第一次正式比赛,当然应该去捧场才对——正好那天你可以多睡一会儿,我开车带着你去。”
切原最爱网球,其次爱电玩,再次就数得着吃和睡了,听了这话立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嘴巴也变得很甜:“老师你真是太好了!”
汤姆苏斯基轻轻捏了一把他的脸颊,完全不为所动:“说好话是不管用的,我像是能被你一两句话哄住的人吗?”
切原狡黠道:“这才不是好话,我只是在说实话罢了。”
——这小子自从期中考试国文成绩进入了班级前五之后,面对着他的时候就完全放开了,永远都笑得十分灿烂。
切原的父母也是喜出望外,本来想要拉着汤姆苏斯基请客谢师,被委婉拒绝了,汤姆苏斯基对此倒没怎么放在心上。
切原赤也的国文成绩本来就不错——最起码在他的所有科目中是最为出色的,这就表示切原对国文的观感最起码不算差。
再加上切原对他这个班主任老师也格外喜欢,爱屋及乌下,自然就会在国文上多下点功夫,成绩自然就上来了。
汤姆苏斯基本人平日里跟切原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是负责车接车送连带送吃送喝,对他的学习真没怎么下功夫,能有如今这个结果,也算是无心插柳得到的意外之喜了。
汤姆苏斯基最近越来越喜欢掐切原的包子脸了,觉得手感不错,摁住脑袋又掐了一下,笑眯眯道:“不过就是表扬你这次考试成绩不错。”
切原重重一点头:“下次我一定能考得更好。”
汤姆苏斯基对此持谨慎态度,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最起码他感觉到,这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真田弦一郎未必肯再傻乎乎帮助切原补习英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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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苏斯基只去看了立海大网球部的三次比赛,就不肯再去了。切原对此想要抗争,都被汤姆苏斯基暴力镇压了。
——他本人就挺纳闷的,你说切原自己又不能够上场,就是一个小替补,开一个小时的车到了地方,每场比赛五分钟,立海大队员噼里啪啦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对手解决了,这样的比赛看着有啥意思呢?
汤姆苏斯基也很不能理解这种完全不对等、胜负没有一点悬念的比赛为什么网球部每一个人打起来都一包带劲的。
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带着这样无可比拟的势头,一路拿下了关东冠军,打入了全国大赛。
进入全国大赛之后,比赛的难度上升了一个档次,每一场都是苦战,切原也获得了正式的正选资格。
汤姆苏斯基感觉这小孩儿一路以来走得都挺顺的,网球部也是,连点挫折都没有遇到竟然就已经成了全国冠军。
——他刚刚想到这件事情没有多久,切原一天参加社团活动,突然半道上给他打电话:“老师,部长昏过去了!”
汤姆苏斯基一听,第一个反应其实是愣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职业是老师,好像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切原在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十分惊慌失措,甚至带了一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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