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这里的“说谎”大都与道德无关。他们可能是由于对咨询师缺乏信任,不愿意报告真实情况;可能是由于羞耻或恐惧需要自我防御;也可能是求助者在自我认识上存在盲区;……
咨询师如果想要刻意辨别“谎言”,那是非常辛苦的事情。作者在这里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策略:让求助者自己“招供”。:)
我的策略非常简单,就是把所有的信息都当成是真实的,一直到相互矛盾的信息出现,再进一步向求助者核实、求证,然后做较为深入的讨论。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五、“空白屏幕”?忘掉它吧!真实一些!(25。1)
“空白屏幕”(Blank
screen)的概念是关于治疗师与病人之间完美关系的第一个模型(现在已经被废除了)。它要求治疗师保持中介、或多或少地隐匿自己,希望病人可以把重要的移情投射在这个“空白屏幕”上。一旦移情(早期与父母关系在当前的显现)发生在治疗中,就可以用作分析,治疗师就可以更加准确地重构病人的早期生活。如果治疗师把他(她)作为一个独特的个体进行展现,病人的投射会更加困难(当时认为是这样)。
但是忘掉“空白屏幕”这个概念吧!对于有效的治疗来说不管在现在还是以后它都不是一个好模式!使用当前的移情重构过去是一种古老的、已经被抛弃的观点的一部分,过去把治疗师看作考古学家,耐心地刮掉几十年的“尘埃”,试图理解(同时以一种神秘的方式去除)最初的创伤。更好的模式是把对过去的理解看作是为了理解当前的治疗关系。但是所有这些考虑都不足以让我们牺牲在治疗中的真诚的人际互动(human
encounter)。
一些概念被丢弃,象“空白屏幕”(Blank
screen)这样的概念,在我看来,主要是因为它被过度使用。创造它的人过分看重它的价值,从而使一些更有价值的“工具”——例如咨询关系——受到忽视。
我个人认为,空白屏幕的概念是可以被继承、创新使用的。
至少现在有两种使用方法,都很有效能:
一是朱建军老师创造的“意象对话”治疗技术,他让求助者在轻度催眠状态下,观想前方有一个空白屏幕,并描述他在屏幕上“看到”的情景。——借用这种技术,可以了解求助者较深层意识的投射。
另一种是我自己使用的技术。在咨询遇到阻滞的时候,我会观想一个空白屏幕,然后把我和求助者两个人,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投射在这个屏幕上,然后思考“看到”的东西。——可能有人会认为,没有屏幕,照样可以对咨访关系进行思考;但我的经验是,有屏幕的思考和没有屏幕的思考,效果是不一样的。
我现在想到,我说的这种屏幕,其实也可以让求助者看,问他看到什么。用这种方法一定也可以获得许多有价值的信息。但我还没有试过。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五、“空白屏幕”?忘掉它吧!真实一些!(25。2)
弗洛伊德自己是否就遵从了“空白屏幕”的模式呢?经常地,或者是一般来说他没有遵守。我们阅读他对治疗的叙述(例如在《歇斯底里研究》中对治疗的描述)或者读接受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的人对分析的描述就可以知道了。
想想弗洛伊德在作出了一个特别深刻的解释之后就会给他的病人一个“庆祝的”或者“胜利的”雪茄。想想在有了一个启发性的洞见之后,他会制止病人冲向其他题目,而是让他们慢下来,和他一起欣赏这个洞见的“柔光”。精神病学家罗伊•;格林科(Roy
Grinker)曾经向我描述过他接受弗洛伊德分析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弗洛伊德的狗在治疗的时候总会呆在治疗室里,那天这条狗在治疗中走到门口,于是弗洛伊德站起身来,给狗把门打开。几分钟后,狗又开始挠门,要求再进来,弗洛伊德站了起来,打开了门,然后对罗伊说:“你看到了吧,刚才它不能忍受继续听这些阻抗的垃圾。现在它又回来再给你一次机会了。”
在《歇斯底里研究》的案例史中,弗洛伊德以个人身份直接进入了病人的生活。他会向病人提出有力的建议;为了病人他会干预家庭成员;他尽力参加能够见到病人的社交场合,以便在其他情境下见到病人;他要求一个病人拜访公墓,在一个死去的孩子的墓前沉思。
这一段揭示了弗洛伊德所使用的,与“空白屏幕”完全不同的其他咨询技术:
△在作出了一个特别深刻的解释之后,给他的病人一个“庆祝的”或者“胜利的”雪茄。
——一个有效的“解释”,是咨询师与求助者共同工作的成果。
△在有了一个启发性的洞见之后,他会制止病人冲向其他题目,而是让他们慢下来,和他一起欣赏这个洞见的“柔光”。
——和求助者一起欣赏工作成绩。这对于忽视自我绩效的人,是不是一个很好的示范?
△弗洛伊德的狗在治疗的时候总会呆在治疗室里……。
——利用“道具”。
在《歇斯底里研究》的案例史中,弗洛伊德以个人身份直接进入了病人的生活。
△他会向病人提出有力的建议;
——直接提建议,通常不被提倡。
△为了病人他会干预家庭成员;
——通过干预求助者身边的人,间接影响求助者。
△他尽力参加能够见到病人的社交场合,以便在其他情境下见到病人;
——了解求助者不是只能在咨询室,使得诊断和评估的资料更为充分。
△他要求一个病人拜访公墓,在一个死去的孩子的墓前沉思。
——设置一个活动,借助这个活动获取更多的心理资料。
仔细研究一下这些方法,我们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方法是咨询师一定不能用的。关键在于:
1、它是否指向咨询目标?
2、在收费的咨询中,这样做是否是有效率的?
此外,方法和药物一样,也会有副作用,那么我们还需要回答一个问题:
对某种方法的副作用是否是了解的,或是否是有控制的?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五、“空白屏幕”?忘掉它吧!真实一些!(25。3)
早期的“空白屏幕”模式在20世纪50年代受到了一个没有预料到的来源的强化。当时卡尔•;罗杰斯的非指导性治疗的模型要求治疗师提供最少的指导,通常把干预限定在对病人的最后一个词进行回应。随着卡尔•;罗杰斯作为治疗师变得更加有经验,他很快完全放弃了这种毫无卷入的姿态,而采用了一种更为人本的互动方式。但是,直到他去世,对非指导性取向的各种笑话、模仿和误解一直缠绕着他。
有“空白屏幕”于前,又有“非指导性”原则在后,很难说谁强化了谁。如果没有前面的“空白屏幕”,或许卡尔?罗杰斯无须一生为与此相关的误解所缠绕。
“非指导性”原则,其实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原则,但它和“空白屏幕”一样,被过度强调与使用。在前期谈话,特别是摄入性谈话当中,这个原则可以称得上是“黄金原则”。但当问题变得清晰,眼看求助者只须一个“支点”就可以撬动他的“认知误区”,这时,咨询师仍然拘泥于“非指导性”原则,就显得愚腐和无力。
“非指导性”原则之被过度强调,客观上有些因素使然:
一是,在学校教育当中,教育之一般原则是以“指导性”为主的;
二是,受此影响,在一般人际交往当中,往往存在“过度指导”现象;
三是,又受此影响,许多从事心理咨询的新手,往往过分相信指导的作用与价值。
——受以上因素影响,“非指导原则”做矫枉过正的强调,似乎有其必然性。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五、“空白屏幕”?忘掉它吧!真实一些!(25。4)
在小组治疗中,非常明显的是:小组治疗师的任务之一是表现出小组成员以后可以作为模仿对象的行为。在个体治疗中,虽然不那么突出,但也同样如此。心理治疗结果的大量文献支持了这样一个观点:治疗师的坦白会引起病人的坦白。
我一直为治疗师的真诚性而兴奋不已,我尝试以不同的形式进行自我暴露。也许我这种兴趣的根源来自小组治疗的体验。在小组治疗中,尤其要求治疗师要真诚。小组治疗师有着非常复杂的一整套任务,他们必须关注每个小组成员的利益,还需要创造和维持小组这样一个社会系统,所以,他们必须努力建立常规,尤其是像自我暴露这样的常规,因为它对于成功的小组体验是必须的。而对于建立行为常规,没有比以自己为模范更为有效的方法了
在小组治疗当中,咨询师是最重要的榜样;
而在个体咨询当中,咨询师是唯一的榜样。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五、“空白屏幕”?忘掉它吧!真实一些!(25。5)
我自己对于治疗师自我暴露的试验起源于我对学生观察治疗小组时获得的反应。心理治疗培训项目很少给予学生机会观察个体心理治疗过程,因为治疗师坚持认为隐私和亲密是个体治疗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但是几乎所有的小组培训项目都提供了小组观察的机会,观察或者通过单向玻璃、或者通过事后回放录像带进行。小组治疗师当然必须获得成员对观察的许可,小组成员通常都会很不情愿地同意被观察。通常,小组成员憎恶观察者,经常报告说感觉自己像是“豚鼠”。他们置疑治疗师首要忠诚于小组成员还是学生,他们对于观察者(和小组领导)在组后讨论中谈到的和他们有关的评论也十分好奇。
为了消除这种小组观察带来的弱点,我请小组成员和学生在每次治疗结束之后换房间,由小组成员观察我和学生一起讨论小组。在下一次的小组会面中,小组成员对于这种观察表现出了强烈的反应,于是我迅速调整了模式,邀请小组成员进入会议室观察讨论,并且可以对学生的观察进行回应。很快,小组成员开始给学生反馈,不仅仅是对学生观察的内容,还会针对学生观察的过程,例如,与治疗小组相比,学生对小组领导过于恭敬、或者过分谨慎、呆板。
在心理学当中,主流研究偏好采用自然科学范式,希望能够象研究物理学一样“精确地”研究心理学。我对此深感不以为然。从来没有物理学的研究对象会憎恶它的观察者,也没有任何观察者会受到对象情绪的影响。但心理研究的对象却不同,他们讨厌任何没有情感参与的纯粹的观察、审视与研究。而一旦有情感参与,有互动关系,符合自然科学范式的“科学性”就不存在了。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五、“空白屏幕”?忘掉它吧!真实一些!(25。6)
在急性住院病人的病房里,我也采用了相同的模式。我把一次小组会面分割成了三个部分:(1)1小时的病人会面;(2)10分钟的被观察时间(小组领导和观察者坐在内圈重新讨论小组过程,小组成员坐在外圈观察);(3)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