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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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 第2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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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良耜》二十三句”。○正义曰:《良耜》诗者,秋报社稷之乐歌也。谓周公、成王太平之时,年穀丰稔,以为由社稷之所祐,故於秋物既成,王者乃祭社稷之神。以报生长之功。诗人述其事而作此歌焉。经之所陈,其末四句是报祭社稷之事。“妇子宁止”以上,言其耕种多获,以明报祭所由,亦是报之事也。经言“百室盈止,妇子宁止”,乃是场功毕入,当十月之后,而得言秋报者,作者先陈人事使毕,然后言其报祭。其实报祭在秋,宁止在冬也。本或“秋”下有“冬”,衍字,与《丰年》之序相涉而误。定本无“冬”字。
 
  畟畟良耜,俶载南亩。播厥百穀,实函斯活。畟畟,犹测测也。笺云:良,善也。农人测测以利善之耜,炽菑是南亩也,种此百穀,其种皆成好。含生气,言得其时。○畟,楚侧反,《尔雅》云:“畟畟,耜也。”郭云:“言严利也。”种,章勇反。 
  '疏'“畟畟良耜”。○毛以为,农人以畟畟然利刃善耜,始事於南亩而耕之,种其百众之穀,其实皆含此当时生之气,故生而渐长。农人事而芸之,於是有来视汝之农人者,载其方筐及其圆筥,其筐筥所盛以饟者,维是黍也。既饟到田,见其农夫所戴之笠维纠然,其田器之镈以此赵而刺地,以薅去荼蓼之草。其荼蓼之草既朽败止,黍稷乃茂盛止。及其成熟,乃获刈之,挃挃然为声。既获讫,乃积聚之,栗栗然众多。所积聚者,其大如城雉之峻壮,其比迫如栉齿之相次。既蹂践而治之,则以开百室,一时而纳之。於是百室皆盈满而多穀粟止,妇子皆不行而安宁止。天下大熟,民安如此,国家乃杀是犉牡之牲,有捄然者此牲之角。用此牲以报祭社稷。所以报祭之者,以嗣继其先岁,复求其丰年,以续接其往事,复得以养人。又求良善司啬以续古昔之人,庶其常勤劝农,常得丰年也。郑唯“俶载”为“炽菑”为异。馀同。○传“畟畟犹测测”。○正义曰:以畟畟文连良耜,则是刃利之状,故犹测测以为利之意也。《释训》云:“畟畟,耜也。”舍人曰:“畟畟,耜入地之貌。”郭璞曰:“言严利也。”
 
  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饟伊黍,其笠伊纠。其镈斯赵,以薅荼蓼。笠,所以御暑雨也。赵,刺也。蓼,水草也。笺云:瞻,视也。有来视女,谓妇子来馌者也。筐筥,所以盛黍也。丰年之时,虽贱者犹食黍。馌者,见戴纠然之笠,以田器刺地,薅去荼蓼之事。言闵其勤苦。○筐,丘方反。筥,纪吕反。饟,式亮反。笠音立。纠,居黝反,又其皎反。镈音博。赵,徒了反,刺也,又如字,沈起了反,又徒少反。薅,呼毛反,《说文》云:“拔田草也。”又云:“或作茠。”引此以茠荼蓼。荼蓼,上音徒,下音了。刺,七亦反。下同。盛音成。去,起吕反。 
  '疏'传“笠所”至“水草”。○正义曰:笠之为器,暑雨皆得御之,故兼言也。其镈斯赵,则赵是用镈之事。镈是锄类,故赵为刺地也。又《释草》云:“蔷,虞蓼。”某氏曰:“蔷一名虞蓼。”孙炎曰:“虞蓼是泽之所生,故为水草也。”蓼是秽草,荼亦秽草,非苦菜也。《释草》云:“荼,委叶。”舍人曰:“荼,一名委叶。某氏引此诗,则此荼谓委叶也。”王肃云:“荼,陆秽。蓼,水草。”然则所由田有原有隰,故并举水陆秽草。○笺“瞻视”至“勤苦”。○正义曰:“瞻,视”,《释诂》文。下言“妇子宁止”,明此以为不宁,故知有来视汝,谓妇子来馌者也。筐筥之下,即云饟黍,故知筐筥所以盛黍也。《少牢》、《特牲》大夫士之祭礼食有黍,明黍是贵也。《玉藻》云:“子卯,稷食菜羹。”为忌日贬而用稷,是为贱也。贱者当食稷耳,故云“丰年之时,虽贱者犹食黍”。瞻汝,是见彼农人之时,而陈其笠其镈,故知见农人戴纠然之笠,以田器刺地,薅去荼蓼之草。定本、《集注》皆云“薅去荼蓼之事,言闵其勤苦”,与俗本不同。
 
  荼蓼朽止,黍稷茂止。获之挃々,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挃々,获声也。栗栗,众多也。墉,城也。笺云:百室,一族也。草秽既除而禾稼茂,禾稼茂而穀成熟,谷成熟而积聚多。如墉也,如栉也,以言积之高大,且相比迫也。其已治之,则百家开户纳之。千耦其耘,辈作尚众也。一族同时纳穀,亲亲也。百室者,出必共洫间而耕,入必共族中而居,又有祭酺合醵之欢。○朽,虚有反,烂也。挃,珍栗反。积,子赐反。比,毗志反。注同。栉,侧瑟反。酺音蒲,又音步。醵,其据反,又其略反,合钱饮酒也。 
  '疏'传“挃挃”至“墉城”。○正义曰:《释训》云:“挃挃,获也。栗栗,众也。”李巡曰:“栗栗,积聚之众。”孙炎曰:“挃挃,获声也。”皆取此为说也。城之与墙,俱得为墉,但此比高大,故为城。○笺“百室”至“之欢”。○正义曰:《周礼》“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是百室为一族。於六乡则一族,於六遂则一酂。是郑以乡尊於遂,故举乡言耳。上篇言千耦,此篇言百室,虽未必一人作,而其文千百不同,故解其意。千耦其芸,辈作者尚众,故举多言也。一族同时纳穀,见聚居者相亲,故举少言也。又解族、党、州、乡皆为聚属,独以百室为亲亲之意,由百室出必共洫间而耕,入必共族中而居,又有同祭酺合醵之欢也,故偏言之也。《遂人》云:“百夫有洫。”故知百室共洫间而耕。彼注云:“百夫一酂之田,为六遂之法。族在六乡,而引彼者,《小司徒》注云:“乡之田制与遂同。”故得举酂之制以言族也。祭酺者,《族师职》云:“春秋祭酺。”注云:“酺者,为人物灾害之神也。故书酺为步。杜子春云:‘当为酺。’玄谓《校人职》又有‘冬祭马步’,则未知此世所云蝝螟之酺与?人鬼之步与?盖亦为坛位如雩禜。云族无饮酒之礼,因祭酺而与其民以长幼相酬酢焉。”郑於彼虽以酺步为疑,而以酺为正,故此以酺言之。蝝螟,食穀之虫,害及人物,此神能为灾害,故祭以止之。因此祭酺聚钱饮酒,故后世听民聚饮,皆谓之酺。《汉书》每有嘉庆,令民大酺五日,是其事也。彼注云“因祭酺而与其民长幼相酬”,即此合醵也。《礼器》云:“曾子曰:‘《周礼》其犹醵与?’”注云“合钱饮酒为醵。王居明堂之礼,乃命国醵”是也。《族师》虽云祭酺,不言即为醵;《饮酒礼记》自有醵语,不云醵是族法。郑知祭酺必有饮酒,合醵是族法者,以《族师》上文云月吉,则属民而读邦法,书其孝悌睦姻有学者,即云春秋祭酺亦如之。是於祭酺亦属民读法,因祭而聚族民,明其必为行礼,不可徒然。又以族无饮酒之礼,故知因祭酺,必合钱饮酒,与其民长幼相酬酢也。《乡饮酒》之礼,州长於春秋有属民射於州序之礼,党正於国索鬼神而祭祀,有属民饮酒于序以正齿位之礼,此皆礼有饮酒,当以公物供之,无为须合钱也。唯族无饮酒之礼,明合钱饮酒,是《族师》之法,故笺以为同族之礼。
 
  百室盈止,妇子宁止。杀时犉牡,有捄其角。以似以续,续古之人。黄牛黑唇曰犉。社稷之牛角尺。以似以续,嗣前岁,续往事也。笺云:捄,角貌。五穀毕入,妇子则安,无行馌之事,於是杀牲报祭社稷。嗣前岁者,复求有丰年也。续往事者,复以养人也。续古之人,求有良司啬也。○犉,如纯反,本亦作“犉”。捄音虬。复,扶又反。下同。 
  '疏'传“黄牛”至“往事”。○正义曰:《释畜》直云“黑唇犉”,以言黑唇,明不与身同色。牛之黄者众,故知黄牛也。某氏亦云“黄牛黑唇曰犉”,取此传为说也。《地官·牧人》云:“凡阴祀,用黝生毛之。”注云:“阴祀,祭地北郊及社稷也。”然则社稷用黝,牛色以黑。而用黄者,盖正礼用黝,至於报功,以社是土神,故用黄色,仍用黑唇也。以经言角,辨角之长短,故云“社稷之牛角尺”也。《王制》云:“祭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宾客之牛,角尺。”无社稷之文。卑於宗庙,宜与宾客同尺也。《礼纬·稽命征》云:“宗庙社稷角握。”此笺不易毛传,盖以《礼纬》难信,不据以为正也。社稷太牢,独云牛者,牛三牲为大,故特言之。“以似以续”,似训为嗣,嗣续俱是继前之言,故为嗣前岁、续往岁之事。前、往,一也,皆求明年,使续今年,据明年而言,故谓今年为前、往也。○笺“捄角”至“司啬”。○正义曰:此“有捄其角”,与“兕觥其”、“角弓其”,皆与角共文,故为角貌。以上言“其饟”,是妇子所为,此言“宁止”,遥结上句,故知安无行馌之事。序云“秋报社稷”,故云“於是杀牲以报祭社稷”也。此为年丰报祭,而云更求嗣续,故知嗣前岁者,复求有丰年也。续往事者,复求以养人也。言今岁已有丰年,得穀养人,求今后岁复然也。嗣、续一义也,丰年、养人亦一事,笺因其异文而分属之耳。《甫田》云“以介我稷黍”,是求有年也。“以穀我士女”,是求养人也。“续古之人”,文连犉牡之末,则亦祭求之。非人无以续人,明求将来之人,使续往古之人。农事须人,唯司啬耳,故知求有良司啬,谓求善田畯也。言得善官教民,可以益使年丰故也。司啬,己所选择,而祭神求之者,得贤以否,亦是神明所助,故因祭求之。
 
  《良耜》一章,二十三句。 
 
  《丝衣》,绎宾尸也。高子曰:“灵星之尸也。”绎,又祭也。天子诸侯曰绎,以祭之明日。卿大夫曰宾尸,与祭同日。周曰绎,商谓之肜。○绎,丝衣,绎祭之服,音亦,祭之明日又祭也。字书作“礻”。融,馀戎反,《尚书》作肜,音同。 
  '疏'“《丝衣》九句”。○正义曰:《丝衣》诗者,绎宾尸之乐歌也。谓周公、成王太平之时,祭宗庙之明日,又设祭事,以寻绎昨日之祭,谓之为绎。以宾事所祭之尸,行之得礼。诗人述其事而为此歌焉。经之所陈,皆绎祭始末之事也。子夏作序,则唯此一句而已。后世有“高子”者,别论他事。云“灵星之尸”,言祭灵星之时,以人为尸。后人以高子言灵星尚有尸,宗庙之祭有尸,必矣,故引高子之言,以证宾尸之事。子夏说受圣旨,不须引人为证。毛公分序篇端,於时已有此语,必是子夏之后,毛公之前,有人著之,史传无文,不知谁著之,故《郑志》答张逸云:“高子之言,非毛公后人著之。”止言“非毛公后人”,亦不知前人为谁也。以郑言“非毛公后人著之”,不云《诗》序本有此文,则知郑意不以此为子夏之言也。郑知非毛公后人著之者,郑玄去毛公未为久远,此书有所传授,故知毛时有之。若是后人著之,则郑宜除去,答之以此,明己不去之意,以毛公之时,已有此言故也。高子者,不知何人。孟轲弟子有公孙丑者,称高子之言以问孟子,则高子与孟子同时。赵岐以为齐人。此言高子,盖彼是也。灵星者,不知何星。《汉书·郊祀志》云:“高祖诏御史:其令天下立灵星祠。”张晏曰:“龙星左角曰天田,则农祥也。晨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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