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病比丘白佛：“确实是有变易退失。”
佛告病比丘：“你没有犯戒吧？”
病比丘白佛：“世尊，我确实持守比丘戒，并无违犯。”
佛告病比丘：“你既无违犯戒律，怎么说是变易退失呢？”
病比丘白佛：“世尊！我年纪不大，又出家不久，对于超越人界的胜妙知见
（如实知见四圣谛）还没有体证，我担心命终之后，不知往生何处？于学佛路上，
总觉有所失落。”
佛告比丘：“我现在问你，你就随自己的意思回答。如何，比丘！是不是有眼
根才有眼识？”
比丘白佛：“是的，世尊！”
佛又问：“比丘！你认为如何？是不是因为有眼识能认知分别色尘，才具足眼
根、色尘、眼识三者和合生眼触的因缘，随眼的觉触而生内受包括苦受、乐受、
不苦不乐受。是这样吗？”
比丘白佛：“是的，世尊！”
同样的，一一观察思惟耳、鼻、舌、身、意的生
“有耳根才有耳识。因为有耳识能认知分别声尘，才具足耳根、声尘、耳识
三者和合生耳触的因缘，随耳的觉触而生内受包括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91 年少比丘慧解脱
92 原始佛法生死书
“有鼻根才有鼻识。因为有鼻识能认知分别香尘，才具足鼻根、香尘、鼻识
三者和合生鼻触的因缘，随鼻的觉触而生内受包括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有舌根才有舌识。因为有舌识能认知分别味尘，才具足舌根、味尘、舌识
三者和合生舌触的因缘，随舌的觉触而生内受包括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有身根才有身识。因为有身识能认知分别触尘，才具足身根、触尘、身识
三者和合生身触的因缘，随身的觉触而生内受包括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有意根才有意识。因为有意识能认知分别法尘，才具足意根、法尘、意识
三者和合生意触的因缘，随意的觉触而生内受包括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佛又问：“你以为如何呢？比丘！若没有眼根，就没有眼识，是这样吗？”
比丘白佛：“是的，世尊！”
佛又问：“比丘！若没有眼识就无法认知分别色尘，就没有眼触吧？没有眼
触，则不会有缘于眼的觉触而生的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等内受吧？”
比丘白佛：“是的，世尊！”
同样的，一一观察思惟耳、鼻、舌、身、意的灭
“没有耳根就没有耳识。没有耳识就无法认知分别声尘，则无耳触；没有耳
的觉触现象，则无随之而生的内受包括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没有鼻根就没有鼻识。没有鼻识就无法认知分别香尘，则无鼻触；没有鼻
的觉触现象，则无随之而生的内受包括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没有舌根就没有舌识。没有舌识就无法认知分别味尘，则无舌触；没有舌
的觉触现象，则无随之而生的内受包括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没有身根就没有身识。没有身识就无法认知分别触尘，则无身触；没有身
的觉触现象，则无随之而生的内受包括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没有意根就没有意识。没有意识就无法认知分别法尘，则无意触；没有意
的觉触现象，则无随之而生的内受包括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所以，比丘！你当好好思惟这些令心解脱的法义。六根经验是有为、缘起
的现象，无常、苦、空、非我、非我所，无可抓取。你若能如此思惟、如此现观，
93 年少比丘慧解脱
94 原始佛法生死书
而于六根、六尘、六识、六触、六受，都只见缘起、生灭，不见我、我所，不起
欲贪，心得解脱，则善命终，后世亦善。”
尔时，世尊为病比丘宣说种种法要，闻示正法，教诫正律，随机鼓励，令生
法喜。而后从座起去。
世尊离去不久，病比丘寻即命终。临命终时，诸根和悦，颜貌清净，肤色鲜
白。
此时，众多比丘，往诣世尊，稽首礼足之后，退坐一边，向世尊报告：“年少
重病比丘已命终。当命终时，诸根和悦，颜貌清净，肤色鲜白。请问，世尊！该
比丘当往生何处？如何受生？后世如何？”
佛告诸比丘：“这位刚过世的比丘，是真宝物，利根锐智，世间难得。听闻我
说法，即能清楚了知，契入因缘法，开法眼、见实相，于一切境界无所畏惧，生
死两自在；对境即见缘起，现观一切有为之法，因缘所生，无常、苦、无我；见
患、离患；而远离欲贪、不起欲贪、灭尽欲贪；并且，心向于舍，直到安住于舍；
终于得般涅槃。对这样一位信法、入法，深得法义、法味而解脱的智者，大家应
当前往供养，瞻仰礼敬。”
当时，世尊为彼比丘授第一记说他识无所住，证阿罗汉。
佛陀说完此经后，诸比丘听闻佛陀所说，欢喜信受奉行！
＇提要＇
众生烦恼的根源，来自于六根的攀缘。也就是，因为有六根、六识、接触六
尘，而生起六受身、六爱身、六想身、六思身，而贪欲不断，攀缘不断，生死轮
回不断。
年少比丘了知自己未证阿罗汉，必有轮回，担心命终之后不知往生何处！有
轮回是因为欲贪未断，于缘起的身心现象中，执持有我、我所。所以，佛陀直接
教导临命终犹思惟转世的年少比丘，以智慧内观六入处的生和灭，当下悟入“六
95 年少比丘慧解脱
96 原始佛法生死书
入处灭，则触、受、爱、取、有、生、老病死灭”的涅槃界，于过去、现在、未
来的六根、六识及六触所生境界，不取不着，识无所住，成不生法。
年少比丘智慧迅捷、于法无畏的心地，令人难以想像，竟于极病苦的临终时
刻，不因年少新学而自轻，以慧力自证不受后有，立下“不待时节，现法通达涅
槃”证“慧解脱”阿罗汉的典范，令人赞叹！
＇第六篇＇
心解脱，慧解脱
贪欲缠故，不得离欲；
无明缠故，慧不清净。
是故，于欲离欲心解脱，离无明故慧解脱。
98 原始佛法生死书
＇经文＇ 印顺本病相应八经、大正本一0二七经、佛光版一0一五经
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如上说，差别者：乃至佛告病比丘：“汝不自犯戒耶？”
比丘白佛言：“世尊！我不以持净戒故，于世尊所修梵行。”
佛告比丘：“汝以何等法故，于我所修梵行？”
比丘白佛：“为离贪欲故，于世尊所修梵行；为离瞋恚、愚痴故，于世尊所修
梵行。”
佛告比丘：“如是！如是！汝正应为离贪欲故，于我所修梵行；离瞋恚、愚痴
故，于我所修梵行。”1
“比丘！贪欲缠故，不得离欲；无明缠故，慧不清净。是故，比丘！于欲离
欲心解脱，离无明故慧解脱。若比丘于欲离欲心解脱身作证，离无明故慧解脱，
是名比丘断诸爱欲，转结缚，止慢无间等，究竟苦边。是故，比丘！于此法善思
惟。”如前广说……乃至授第一记。
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随喜，作礼而去。
＇读经笔记＇
我这么听闻：
有一段时期，佛陀在舍卫国校鞲露涝啊�
如上篇经文所述，有另一名新学的年少比丘，于正法、正律所知甚少，独居
客僧房中，疾病困笃。众比丘来拜望佛陀，希望世尊慈悲，前往探视、教授教诫。
世尊默然，表示应许。世尊于下午禅坐后起身，前往探视。病比丘自述身诸苦患
有增无减，心生变悔不安。
佛问比丘：“你没有犯戒吧？”
99 心解脱，慧解脱
100 原始佛法生死书
比丘答：“世尊！我新学不久，尚不知道您所制订的完整戒律，而且也不是为
了持戒清净的法，才来依止世尊修习梵行。故我心变悔，非因戒而起。”
佛问比丘：“那么你是知道我说的什么法，而到如来所修梵行呢？”
比丘白佛：“我知道世尊说应该离断贪、瞋、痴的染着，所以我是为了离断贪
欲的缘故，而依止世尊修习梵行；为离断瞋恚、愚痴的缘故，而依止世尊修习梵
行。但我今日，重病缠身，恐怕不久人世，我自知贪欲、瞋恚、愚痴都未断除，
因此变悔不安。”
佛告比丘：“正应如此！正应如此！你正应该如我所说，为离断贪欲的缘故，
于如来所修梵行；正应该为离断瞋恚、愚痴的缘故，于如来所修梵行。”
“比丘！若于五受阴起贪欲，心就被贪欲所缠缚，不得离欲自在；若于五受
阴起‘我、或我所、或我在五受阴中、或五受阴在我中’的错误见解，心就被无
明所缠缚，慧就不清净。
所以，比丘！如果是修定力、调伏心、达到止观一心，就能以敏锐的心力，
觉察到欲贪的恼患，体验到内心离欲的喜乐及完整，而厌离、离断、乃至无余灭
尽对于五受阴的欲贪，心安住于舍离、不抓取，则心解脱。
如果是以智慧专精思惟法（四圣谛、缘起法），心专注不放逸，达到止观一心，
就能以智慧无间断地观察思惟：‘五受阴是缘起的现象，如病、如痈、如刺、如杀、
无常、苦、空、非我、非我所’，以慧力破除视五受阴为‘我、或我所、或我在五
受阴中、或五受阴在我中’的无明，离断烦恼，则慧解脱。
如果比丘于五受阴离断欲贪，得心解脱，身作证欲贪永灭不起；以慧力破除
‘五受阴是我、我所、相在’的无明，得慧解脱；这样的比丘，已断尽各种爱欲，
转除贪、瞋、痴的结缚，念念都离慢（无明我慢）清净，永远出离轮回之苦。
所以啊！比丘！对于以上我说的法，你要善加思惟！”
世尊为病比丘说种种法，示教、照喜后，离座而去。病比丘专精思惟世尊所
说法，不久命终。临命终时，法喜利故，诸根喜悦，颜貌清净，肤色鲜白。
众多比丘寻即拜见世尊，禀告该年少比丘命终事。世尊为彼比丘授第一记
101 心解脱，慧解脱
102 原始佛法生死书
识无所住，证阿罗汉。
佛陀说完此经后，诸比丘听闻佛陀所说，欢喜随喜，作礼而去。
＇提要＇
学习佛法，就是学习永断贪、瞋、痴的方法。这是一条自觉、自知、自明、
自证的学习之旅。
本篇经文特别标明“心解脱”与“慧解脱”的区别，前者强调离欲贪，后者
重点在离无明。然而，这应该是一体的两面，因为若有一分贪欲，必有一分
我慢无明；若有一分我慢无明，则必有一分贪心结。
所以，若要究竟苦边、证阿罗汉，则必然是在爱欲永断、诸结永尽、我慢不
生的“念念明觉”之中既自证心解脱，也自证慧解脱。
是故，若自证心解脱，则必自知欲贪“何因、何集、何生、何转”而永断之；
若自证慧解脱，则必自知无明我慢“何因、何集、何生、何转”而永断之。是谓
自觉、自知、自明、自证的“智慧之学”。
＇注释＇
1 比丘白佛言：“世尊！我不以持净戒故，于世尊所修梵行。”……乃至佛告比丘：
“如是！如是！汝正应为离贪欲故，于我所修梵行；离瞋恚、愚痴故，于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