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曰∶水肿之病,亦土不能克水也。方用牵牛三钱,甘遂三钱、水煎。一服即大泻水
斗余,臌胀尽消。此则直夺其水势,而土得其平成矣。(〔批〕消水神方。雷公曰,此方固神奇,俱各用三钱
似太多,减去各一钱则不过猛矣,病去而不伤本。)病未尽去,可以再进,亦不失中和之道,但二味药性
峻烈,过于猛矣,人疑非正治之法。然水势滔天,必开决其水口,则水旋消。此二味之中病源,妙在于猛
也。第服此二味之后,切不可食盐,一食盐,则前病重犯,不可救矣。此乃不知禁忌,自犯死症,非药
之故也。今人一见牵牛、甘遂,视为必死之品,过矣。水肿之病,必须以手按足面如泥者,始可用此二味
正治。否则,按之不如泥,随按而皮随起者,非水也,当作气虚、肾虚治之,不可以此二味轻投以杀之
也。(〔批〕何言之当也。)
张公曰∶水肿治法甚多,独此二味奇妙通神。其次用鸡屎醴、然鸡屎醴终不若此二味之神。盖鸡屎
醴有毒,而此无毒也。牵牛性虽猛,得甘遂而迟矣;甘遂性虽缓,得牵牛而快矣。两相合而两相成,实有
妙用。此方盖余方也,天师
取之以救天下,余何可自立而自誉之,止言其相成有如此。
心经之病,怔忡不寐等症,乃心血少
也。方用人参三钱。丹参二钱,麦冬三钱,甘草一钱,茯神三钱,生枣仁五钱,
熟枣仁五钱,菖蒲一钱,当归三钱,五味子一钱,水煎服。(〔批〕安寐丹。妙。)此
方之妙,妙在生、熟枣仁各五钱,而以诸补心之药为佐使。盖枣仁乃安心上不寐之圣药,生用使其日间
不卧,熟用使其夜间不醒也。日夜既安,则怔忡自定,又何必用虎睛、琥珀、丹砂之多事哉。
肝经之病、两胁胀满,吞酸吐酸等症,乃肝木之郁也。正治之法,方用白芍五钱,柴胡二钱,
炒栀子一钱,苍术一钱,茯苓一钱,神曲五分,半夏一钱,甘草一钱,丹皮三
钱,水煎服。(〔批〕气爽丹,雷公曰∶此方尚可加当归三钱,以生肝血。此方之妙,妙在用白
芍、丹皮、柴胡也。盖三味乃肝木专经之药,而芍药尤善平肝,不去远凌脾土。土得养而木益舒,木舒而
气爽,痛自除,吐渐止也。)
肾经之病,如腰痛之症,用杜仲一两,破故纸五钱,各盐水炒,熟地三两,白术三
两,胡桃二两、各为末,蜜为丸每日饥而服之,白滚汤送下一两、服完自愈。此方之奇,奇
在白术乃脾经药也,何以为正治肾经。不知白术最利腰脐,腰脐利则水湿之气不留于肾宫,又用熟地、
杜仲,纯是补水之药;而胡桃与破故纸同用,又有相济之功,补肾火以生肾水,谓非正治得乎。岐天师不讲
者,未必非留以待我补。余所以又补心肝肾三法,愿人细思而用药也。
华君曰∶是传余文也,无方。
孙真君曰∶治肺有隔一、隔二、隔三之治,其实原正治肺经。此种议论,大开聋 。凡肺病皆宜如
此治之,勿谓天师专治肺痈立论,而不通于凡治肺病也。
按血痢症,张公概指为火邪挟湿,此特就壮实人之血痢言之也。然内伤劳倦,与中气虚寒人,脾不
摄血,往往脾湿下乘而成血痢。每以理中汤加木香、肉桂,补中益气汤加熟地、炒黑干姜治之而
愈。但火邪之血,色必鲜红,脉必洪缓。口必消渴,而喜饮冷,小便必热涩而赤浊。内伤之血,色必
鲜而紫暗,或微红淡白,脉必微细而迟,或浮涩而空,口不渴,即渴而喜饮热汤,小便不涩不亦,即
赤而不热不浊可辨。(李子永识。)
昔贤论肿症,与此不符。大概以随按而起者为水肿,按肉如泥者为气虚。附之以俟临症者之自
考。(李子永识。)
卷一(礼集)
反医法
属性:x论发狂见鬼 论发狂不见鬼 论中风堕地 论卒倒不知人。x
天师曰∶凡人有病发狂如见鬼状,或跌倒不知人,或中风不语,或自卧而跌在床下者,此皆正气虚
而邪气犯之也。似宜正治邪为是,然而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不治其虚,安问其余。此所以急宜固其正
气,而少佐以祛痰、祛邪之药为妙。如发狂见鬼者,乃虚也,方用人参一两,白术一两,半夏三钱,天南星三钱,附
子一钱,大剂灌之,狂自定矣。(〔批〕祛狂至神丹方。妙。)或倒不
知人,乃气虚也,亦用前方主之。或中风不语者,以人参一两,天南星三钱,生半夏三钱,生附
子一个,名为三生饮,急灌之。又自卧跌床下者,即中风类他,又名尸厥,亦以三生饮救之。
发狂不知人而不见鬼者,乃热也,不可与前汤。此见鬼为虚,而非实热。方用人参,同入于祛痰、祛
邪之药内,乃
因其反而反治之也。
跌倒不知人,虽因气虚,然未有无痰而能跌倒者,既跌倒,亦未有不知人者,故必须祛痰,而佐以
助正之药,此前方之所以可兼治之也。
中风与堕地之症。纯是气虚。气虚之人,未有不生痰者。痰重,卒中卒倒,有由来也。然则徒治其
痰,而不补其气,即所以杀之也。三生饮妙在用生人参一两,同生附、半夏、南星祛邪荡涤之药,驾
驭而攻之。譬如大将登坛,用虎贲之士,以扫荡群妖,必能活生人于杀人之中。若徒正治其邪,而不反
治其本,则十人九死,冤鬼夜号,谁之咎欤。(〔批〕纯。)
张公曰∶发狂见鬼,明是虚而痰中之。用半夏、南星附子以祛痰,不用人参、白术之多,何以驱
驾之而成功哉。此方之妙,不特治发狂见鬼如神,而治中风不语。卒倒不知人,亦神妙之极,盖气虚而
后痰中也。岐天师分析甚精,又引三生饮以治中风等症。其实前方除发狂不见鬼,不可用此方,其余无不
可治,正不必又用三生饮也。然三生饮亦是奇方,亦可采用之。总之,斟酌于二方之间,无不可起生人于
死人之中也。
发狂不见鬼。明是内热之症,岐天师不立方者,待余补之也。方用人参三钱。白芍三钱,
白芥子三钱,半夏三钱,天南星二钱,黄连二钱,陈皮一钱,甘草一钱,水
煎服。此方妙在用黄连。盖厥深则热亦深,去其热则厥自定。黄连入心,引诸补心之味,同群相济,或补或
泻。譬如人家相争,嚷于一室,亲朋各为劝解。自然怒气平而悔心发,黄连之用于补剂之中,正此意也。
华君曰∶是传余之文,无有他方。我尚有数语,请载于
后。中风等症,非大加人参,以祛驾其邪,则痰不能开,而邪不能散。方中妙在用人参至一两,始有力
量。否则,少用反为痰邪所使,又安能助制附子,以直荡群妖哉。
雷公曰∶妙极,各阐发无遗,无可再谈。
真圣人之言。(李子永识。)
卷一(礼集)
顺医法
属性:x论气虚胃虚x
天师曰∶凡人有病气虚者,乃身子羸弱,饮食不进,或大便溏泄、小便艰涩。方用人参一两,茯
苓三钱,白术五钱,陈皮一钱,甘草一钱,泽泻一钱,车前一钱,水煎服。此乃
病欲下行,而随其性而下补之也。方中用人参为君者,开其胃气。胃为肾之关,关门不开,则上之饮食
不能入,下之糟粕不能出,妙在用人参以生胃土,而茯苓、车前能分消水谷也。且胃之性最喜温和,不喜
过湿,湿则必上壅呕,下积而泻矣。今顺土之性而温补之,则饮食自进,而大小便各安其位矣。
张公曰∶此方生胃土以消水谷,谁曰不然,然而不止生胃土也,且能健脾。脾健则胃气益开,而
胃气益壮。方中最妙用白术也、白术上利胃而下健脾,且能祛湿以生肾。有此大功,则大小便得脾肾之气
而能开能合。下既通达,又何患饮食之不进乎,吾见其饱食而无碍也。
服前方而不愈者,兼服八味丸以补土母,盖八味丸最能实大肠利膀胱也。(李子永识。)
卷一(礼集)
逆医法
属性:x论气喘上逆 论双蛾 论肾虚大吐x
天师曰∶凡逆症甚多,不止厥症一门也。如气喘而上者,逆也,人以为气之有余也,殊不知气盛当
作气虚,有余认作不足。若错认作肺气之盛,而错用苏叶、桔梗、百部、山豆根之类,去生便远。方用
人参一两,牛膝三钱,熟地五钱,山茱萸四钱,枸杞子一钱,麦冬五钱,北
五味一钱,胡桃三个,生姜五片,水煎服。(〔批〕安喘至圣丹。雷公曰∶妙极。然天师止言
肺经之虚、肾水大耗之气喘也,而未尝论其肾火之逆,挟肝气而上冲之气喘也。虽其症轻于肾水大耗之
病,而气逆作喘则一也。病甚则有吐粉红之痰者。此肾火炎烧,肺经内热,不能克肝,则木寡于畏,龙雷
之火愈为升腾,法当清其内热。方用地骨皮一两,沙参一两,麦冬五钱,白芥子二钱,白
芍五钱,甘草三分,桔梗五分,丹皮二钱,水煎服,方名清热止喘丹。此方之妙,妙在
地骨以清骨髓中之内热,沙参,丹皮以养阴,白芍以平肝木中之火,麦冬以清肺中之火,加甘草、桔梗引
入肺经,则痰嗽自除,而气喘亦定,孙真人曰∶何论之奇辟乃尔,我有一奇方以附后。)此方绝不去治
肺经,而正所以治肺也。盖人生肺气,夜卧必归气于肾中,此母居子舍之义也,今因色欲过度,肾水大
耗,肺金日去生之。久之,则不特肾水虚,而肺金亦虚。譬如家有浪子,日费千金,母有积蓄,日日与
之,倾囊倒箧,尽数交付其子,后将安继?是子贫而母亦贫矣。一遇外侮之侵,将何物解纷?而外侮又
复恐吓之,逃之子舍,以避其锋;而子家贫乏,无以奉母,又必仍复还家,以受外侮之凌逼,势不至不
死不已。今肾水既亏,而肺金又耗,外受心火之伤,中受肝木之横,脾土又下,不来生水,则转
辗难藏,于是仍返而上喘。幸有一线元阳未绝、所以不死。苟不大剂急救其肾,使贫子来偷窃,又何以
肺金有养哉。况贫子暴富,不特母家亦富,而外侮亦不敢欺凌矣。此不治肺而正所以治肺也。或疑人参乃
肺脾之药,既宜补肾,不宜多用人参。不知肾水大虚,一时不能骤生,非急补其气,则元阳一线必且断
绝。况人参少用则泛上,多用则下行,妙在用人参至两许,使能下达病源。补气以生肾水。药中熟地。山茱
萸之类,同气相求,直入命门,又何患太多之病哉。若病重之人,尤宜多加,一两尚欠也。但喘有不同,
有虚有实。初起之喘多邪实,久病之喘多气虚,邪实者,喘必抬肩;气虚而喘者,微微气急耳。余所论乃
久病之喘。若初起之喘,若四磨、四七汤。得一剂即止。此病逆而药亦逆之也。
张公曰∶肺金补子之义,已讲透彻无遗,余再出一论以广之。肺气既弱,自然不能克木,肝木无制,
必然气旺,气旺必来凌脾胃之土。脾胃即受制于肝木,则何能来生肺金耶。方中十剂之中,或间加柴胡
五分、白芍五钱、熟地倍加一两,同前方煎饮,未必无小补也,盖欲平肝,自必旺其土,土旺
则金有不生者乎。此亦反治之义耳。
天师曰∶更有人病双蛾者,人以为热也。喉门肿痛,痰如锯不绝,茶水一滴不能下咽,岂非热症,然
而痛虽甚,至早少轻;喉虽肿,舌必不燥∶痰虽多,必不黄而成块。此乃假热之症也。若以寒凉之药
急救之,下喉非不暂快,少顷而热转甚。人以为凉药之少也,再加寒凉之品,服之更甚。急须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