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娜揉着眼睛继续抽抽搭搭:“杀死什么的只是说一说啦!人家怎么会真的要杀盖勒特叔叔的servant?可是他把Berserker的力量都弄丢了!呜……战斗还没开始呢我就要输了!”她丢下神官滚在格林德沃怀里继续哭着打滚,把鼻涕眼泪抹了格林德沃一身,“我不管,我不管,盖勒特叔叔你还说要帮人家呢!可你上来就弄残了人家的Servant!!赔我,赔我啦!”
“别哭别哭~”格林德沃屈起手指敲了敲额头,思忖了一阵,把愣在一边的安格拉扯过来,满口怪叔叔诱哄小loli的说辞劝着玛蒂娜,“你看,Berserker以前疯疯颠颠的,(安格拉·曼纽的头上冒起一道青筋)又听不懂你说话,也不能和你玩,现在你等于是多了个大姐姐天天陪着你,有什么不好?打仗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小姑娘家家的插什么手?你就放心地呆在背后吧,老子保你活到最后,谁也别想欺负你!”
出乎意料地,玛蒂娜在听到“活到最后”的话后反常地停止了哭泣,抬头瞄了格林德沃一眼,抽了抽鼻子推了他一把,勉强破涕为笑道:“什么啊?讨厌……盖勒特叔叔你是故意这么说报复我吧!明明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格林德沃一瞪眼,一举拳头在自己宽厚的胸脯上叠了两下,“丫头你是信不过我?”
“唉……”玛蒂娜这才想起,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路德维希·爱因兹贝伦并没有把所有的信息都透露给格林德沃知情,所以他并不知道唯有自己死亡圣杯才能现世。那么……还是瞒到底比较好吧?虽然在面对未知的死亡她也心有恐惧、想找一个可靠又亲近的长辈来倾诉一下,但父亲不说必然有他的考虑,自己……还是配合他瞒到最后吧!
于是她抹干了眼泪,再次耍赖地钻进格林德沃怀里:“哼,盖勒特叔叔就会吹牛,与其在那么虚无缥缈的事情上许愿,还是答应我一些实际的事吧!”
一见小姑娘的红眼睛又瞟向了斯克林杰,格林德沃赶紧在她开口之前先绝了她的望:“慢着,如果你想让我把红毛赔给你,免谈!”
玛蒂娜意外地看了格林德沃几眼,又若有所思地转向了斯克林杰,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坚持:“我才不要他呢!能被一个普通人类Berserker打伤的Archer……太没用了!盖勒特叔叔这么强怎么会召出这么弱的……啊!!”
纤细雪白的脖颈落到了结实的大掌之中,一直愣在一边的安格拉惊呼一声“master”就要冲上去,却被斯克林杰悄无声息地拦在了面前。红发的神官并没有亮出手刃,只是安静地望着焦急的少女解释了一句:“他不会伤害孩子。”
格林德沃沉着脸没有一丝笑意地盯着玛蒂娜渐渐透出了恐惧的眼睛:“丫头,你敢瞧不起他?听好,红毛是最强的!这种侮辱,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
玛蒂娜艰难地点了点头,格林德沃这才放开了她。安格拉在小姑娘甫一着地的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拦在她面前,示威般地架起了断腕处的铁兽牙。
渐渐冷静下来的玛蒂娜没什么好气地喝令安格拉让开,歪着脑袋注视着格林德沃以及被他的身影遮住了一半的红发神官,慢慢地说:“盖勒特叔叔,我不要你的servant,我要你当我的servant!”
“啥?”格林德沃指着自己愣了一会儿,忽然摇着头嗤笑出来,“好个睚眦必报的鬼丫头!行,谁叫老子刚刚欺负了小孩子呢?不过我都叫你玩成这样了,还不叫你的servant啊?说吧,你还想怎么整我?”
“很简单!”玛蒂娜抬了抬小下巴,“你要像servant对master那样,无条件地服从我三次,不许拒绝!”
“这……”格林德沃犹豫了,下意识地瞟了斯克林杰一眼,攥了攥拳头:“无条件”这个限制实在是不能轻易答应,如今他也有了争夺圣杯的理由,如果玛蒂娜的要求是“把圣杯让出”,或是“让你的servant自杀”,他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但是……自己之前也确实信誓旦旦要帮助爱因兹贝伦家族夺取圣杯,眼下……难道自己真的只有食言一条路了吗?
格林德沃的反应似乎让玛蒂娜益发确认了某些事实,她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又叫家养小精灵送来了咖啡和点心,拄着腮看着格林德沃:“盖勒特叔叔,我们该坐下认真谈一谈了,好吗?”
“master发话了,我敢不从命吗?”如此打着哈哈,格林德沃坐在了圆桌斜对面,伸手够了两只小甜饼,把其中一只丢给了斯克林杰,又飘了两只椅子给侍立在后的两个英灵,“都坐下!”看几个人都就位了,才同样认真地回望向玛蒂娜,“说吧,我尊贵的master殿下,你想谈什么?”
玛蒂娜的红眼睛透过红茶的雾气注视着格林德沃,良久,才终于开口:“盖勒特叔叔,昨天你对我说你就是海盗王,那不是开玩笑,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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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冈特老宅之外,回荡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萨尔!!你怎么可以背叛我?”震得那外表摇摇欲坠的老宅都抖了三抖。
大门徐徐地开了,出来一个满脸胡茬、腰系围裙、手挥锅铲的粗鲁巫师,以不输于戈德里克的声音回吼道:“哪个不长眼的白痴敢在冈特家大门口这么猖狂!给我滚!”
金发碧眼的英灵愣住了,不敢相信地揉了两下眼睛,又重新用看怪物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来人一遍,再次仰天发出一声哀叫:“萨尔,我不甘心啊!!”——你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个奇形怪状的男人抛弃我?难道你那无可救药的审美观已经从首饰扩展到人类了吗?
莫芬这天早上很郁闷,难得自己想好好表现一次,特意上了闹钟赶在萨拉查之前起了床,还没准备好早饭的食材,就碰上一个精神病跑到家门口莫名其妙一通乱号,号得他心烦意乱:靠,这才几点啊?家主大人和新回来的小外甥还没起床呢,这么一吵都睡不成了!
于是,他决心好好地惩罚一下这个看上去很白痴的家伙,立时抽出魔杖一连甩出去了一串恶咒。
……结果,全都在戈德里克身体前几寸的地方消失无形了——Saber的A级对魔力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这个结果吓了莫芬一跳,他立刻判断出眼前是个惹不起的主,第一时间闪身躲回了大门:如此怪物小生实在是拿他无奈啊,还是交给家主大人布置的防御壁来抵挡吧!
锁好大门背靠着门板刚刚松了一口气,莫芬忽然感到自己被一阵阴影笼罩了。他慢慢抬起头,目光触到一张冰冷的脸庞,立刻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金毛神经病不是被自己关到门外了吗?什么时候竟然无声无息地跑到屋子里来了?
他畏怯地向门角缩了缩,时刻担心恶咒落到自己的头上,却没想到那金发男人斜都没斜自己一眼,径自出门去了。
呼……出去就好,出去……就好才怪!
黑色的眼珠再一次僵住了:他确实是走大门出去的,但问题是……那门根本没有开!就那么直接地穿……穿过去了?
“鬼!鬼啊!!!!”一早上连续受到了N次惊吓的莫芬终于崩溃了。
就在此时,萨拉查推开自己的卧室大门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莫芬,皱了皱眉:“为什么坐在地上?”
一见到萨拉查,莫芬像看到救星一样扑了过去,浑身发抖:“家……家主大人……”
“怎么了?莫芬,今天你倒起得很早。”萨拉查左右看了看,“看到格林德沃先生了么?刚才他还在和我探讨时间法阵,突然就离开了。”
“没……没有……”莫芬终于冷静了一点,开始语无伦次地描述刚才看到的事情,“有鬼……飘进来了,又飘出去了……金色的……”
“你在说什么?”萨拉查听得一头雾水,有种把他的脑壳敲开看看的冲动,就在这时,门外的争吵飘进了他的耳中:
“……是你,萨尔果然在这里!”
“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master!离开!”
“= =喂喂,把枪放下啊,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绝对不会让你们这些白巫师再有欺骗master的机会!”
“……萨尔……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想吗?”
熟悉的声音初入耳时带来的震撼让萨拉查在原地僵立了好久才渐渐找回了行动的能力,笑意和泪意几乎同时浮上了他的唇角和眼角:是他!女神陛下料得没错,他果然来了!
萨拉查几乎是狂奔过去打开门冲了出去:“戈德里克!!”
11 继母大人
“萨拉查的声音使得正在对峙的两只金色英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地把目光转向了那双似乎有些湿润的银色眼睛。在萨拉查快步跑向戈德里克的时候,盖勒特一度试图伸手阻拦,但在指尖即将触到萨拉查身体的时候,还是黯然收了回去——如果他一定要选择信任,自己又有什么阻拦的资格?自己……不过是一个servant而已!
背过身体不想去看那两个人幸福的重逢,盖勒特向着老宅背后的树林走去。忽然,他的脚步一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目光一寒,灵体化隐去了身形。
戈德里克怔怔地望着那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朝思暮想的身影奔向自己,越来越近,一切有的没的流言、误会、哀怨都被他甩在了脑后,只是伸开双臂一把将那具单薄的身体拥在了怀里,垂下头拼命吻住了他,越收越紧的胳膊几乎要把萨拉查揉进自己的身体。
把平日的一切冷静、沉稳、矜持、高傲都抛在了脑后,萨拉查同样紧紧地怀抱着失而复得的爱人,回应着那个几乎夺走了他全部呼吸的激吻:本来已经不再可能拥抱到的爱人,此刻正如此真实地吻着自己……那个明显有问题的、被他所鄙视的圣杯,原来也还能带来一定程度的奇迹啊!
然而,即使是他,毕竟还不是完全的他。
紧贴自己的胸膛还和从前一样宽阔结实,但那里不再如他生前一般能够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温度;虽然胸脯起伏得厉害,但他已经听不到那坚定有力的心跳、也感觉不到那时常拂过自己耳畔的、带着湿热水气的呼吸……
即使能像个真实的人一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戈德里克毕竟还是死了,因为自己死了,又为了自己,成了英灵!
想到这里,萨拉查的胸口又重重地往下一坠,眼眶又是一热,差点抑制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但是不想给久别重逢的爱人带来困扰,他硬是把眼泪忍了回去。
心痛的感觉加上长吻带来的缺氧让萨拉查的双脚有些发软,身体的重量渐渐地坠在了戈德里克的手臂上。戈德里克就势将萨拉查打横抱起,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变得艰难的呼吸和些许没有掩饰好的哀伤,不由手忙脚乱起来:“抱歉,萨尔……很难受吗?不好意思,我忘记你还需要呼吸了……”
萨拉查没有回答,表情里依然透着几分伤感,就那么枕着他的胳膊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仿佛移开目光戈德里克就会消失一般。戈德里克感应得到他的情绪,不由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左右看看,直接抱着人冲进了屋,盯着门前瘫坐在地的莫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追问:“萨尔的房间在哪里?”
可惜,地上目光呆滞的男人没有一点反应,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