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将心与脑相通之窍络,尽皆瘀塞,是以其神明淆乱也。其初微露癫意者,痰火犹不甚剧也,迨痰火积而益
盛,则发狂矣。是以狂之甚者,用药下其痰,恒作红色,痰而至于红,其热可知。迨病久,则所瘀之痰,皆变
为顽痰。其神明淆乱之极,又渐至无所知觉,而变为癫证。且其知觉欲无,从前之忧思必减,其内热亦即渐消,
而无火以助其狂,此又所以变为癫也。然其初由癫而狂易治,其后由狂而癫难治。故此证,若延至三四年者,
治愈者甚少。
人之神明,原在心与脑两处。金正希曰∶“人见一物必留一影于脑中,小儿善忘者,脑髓未满也,老人
健忘者,脑髓渐空
也。”汪 庵释之曰∶“凡人追忆往事,恒闭目上瞪,凝神于脑,是影留于脑之明征。”由斯观之,是脑原主
追忆往事也。其人或有思慕不遂,而劳神想象,或因从前作事差误,而痛自懊 ,则可伤脑中之神。若因研究
理解工夫太过,或有将来难处之事,而思患预防,踌躇太过,苦心思索,则多伤心中之神。究之,心与脑,原
彻上彻下,共为神明之府。一处神明伤,则两处神俱伤。脑中之神明伤,可累及脑气筋。心中之神明伤,亦可
累及脑气筋。且脑气筋伤,可使神明颠倒狂乱,心有所伤,亦可使神明颠倒狂乱也。
曾治一少妇癫狂,强灌以药,不能下咽。遂俾以朴硝代盐,每饭食之,病患不知,月余而愈。诚以朴硝咸
寒属水,为心脏对宫之药,以水胜火,以寒胜热,能使心中之火热,消解无余,心中之神明,自得其养,非仅
取朴硝之能开痰也。
一、医方(九)治癫狂方
3.调气养神汤
属性:治其人思虑过度,伤其神明。或更因思虑过度,暗生内热,其心肝之血,消耗日甚,以致心火肝气,上冲
头部,扰乱神经,致神经失其所司,知觉错乱,以是为非,以非为是,而不至于疯狂过甚者。
龙眼肉(八钱) 柏子仁(五钱) 生龙骨(五钱,捣碎) 生牡蛎(五钱,捣碎) 远志(二钱,不炙)
生地黄(六钱) 天门冬(四钱) 甘松(二钱) 生麦芽(三钱) 菖蒲(二钱) 甘草(钱半) 镜
面朱砂(三分,研细用头次煎药汤两次送服) 磨取铁锈浓水煎药。
此乃养神明、滋心血、理肝气、清虚热之方也。龙眼肉色赤入心,且多津液,最能滋补血分,兼能保合心
气之耗散,故以之为主药∶柏子仁多含油质,故善养肝,兼能镇肝,又与龙骨、牡蛎
之善于敛戢肝火肝气者同用,则肝火肝气自不挟心火上升,以扰乱神经也;用生地黄者,取其能泻上焦之虚热,
更能助龙眼肉生血也;用天门冬者,取其凉润之性,能清心宁神,即以开燥痰也;用远志、菖蒲者,取其能开
心窍、利痰涎,且能通神明也;用朱砂、铁锈水者,以其皆能镇安神经,又能定心平肝也;用生麦芽者,诚以
肝为将军之官,中寄相火,若但知敛之镇之,或激动其响应之力,故又加生麦芽,以将顺其性,盖麦芽炒用能
消食,生用则善舒肝气也。至于甘松,其性在中医用之以清热、开瘀、逐痹;在西医则推为安养神经之妙药,
而兼能治霍乱转筋,盖神经不失其所司,则筋可不转,此亦足见安养神经之效也。
一、医方(十)治痫风方
1.加味磁朱丸
属性:治痫风。
磁石(二两,能吸铁者,研极细水飞出,切忌火 ) 赭石(二两) 清半夏(二两) 朱砂(一两)
上药各制为细末。再加酒曲半斤,轧细过罗,可得细曲四两。炒熟二两,与生者二两,共和药为丸,桐
子大。铁锈水煎汤,送服二钱,日再服。
磁石为铁、养二种原质化合,含有磁气。其气和异性相引,同性相拒,颇类电气,故能吸铁。 之则磁
气全无,不能吸铁,用之即无效。然其石质甚硬,若生用入丸散中,必制为极细末,再以水飞之,用其随水飞
出者方妥。或和水研之,若拙拟磨翳散之研飞炉甘石法,更佳。
朱砂无毒,而 之则有毒。按化学之理,朱砂原硫黄、水银二
原质合成。故古方书,皆谓朱砂内含真汞,汞即水银也。若 之,则仍将分为硫黄、水银二原质,所以有毒。
又原方原用神曲,而改用酒曲者,因坊间神曲窨发皆未能如法,多带酸味,转不若造酒曲者,业有专门,曲发
甚精,用之实胜于神曲也。
磁朱丸方,乃《千金方》中治目光昏耗、神水宽大之圣方也。李濒湖解曰∶磁石入肾,镇养真阴,使肾水
不外移。朱砂入心,镇养心血,使邪火不上侵。佐以神曲,消化滞气,温养脾胃生发之气。然从前但知治眼疾
而不知治痫风,至柯韵伯称此方治痫风如神,而愚试之果验,然不若加赭石、半夏之尤为效验也。原方止此三
味,为加赭石、半夏者,诚以痫风之证,莫不气机上逆,痰涎上涌。二药并用,既善理痰,又善镇气降气也。
送以铁锈汤者,以相火生于命门,寄于肝胆,相火之暴动实于肝胆有关。此肝胆为木脏,即为风脏,内风之煽
动,亦莫不于肝胆发轫。铁锈乃金之余气,故取金能制木之理,镇肝胆以熄内风;又取铁能引电之理,借其重
坠之性,以引相火下行也。
x附录∶x
友人祁××之弟患痫风,百药不效。后得一方,用干熊胆若黄豆粒大一块(约重分半),凉水少许浸开服之
(冬月宜温水浸开温服),数次而愈。祁××向愚述之,因试其方果效。
一、医方(十)治痫风方
2.通变黑锡丹
属性:治痫风。
铅灰(二两,研细) 硫化铅(一两,研细) 麦曲(两半,炒熟)
上三味,水和为丸,桐子大。每服五六丸,多至十丸。用净芒硝四五分冲水送服。若服药后,大便不利者
(铅灰硫化铅皆能涩大便),芒硝又宜多用。
古方有黑锡丹,用硫黄与铅化合,以治上热下凉,上盛下虚之证,洵为良方。而犹未尽善者,因其杂以
草木诸热药,其性易升浮,即不能专于下达。向曾变通其方,专用硫化铅,和熟麦曲为丸,以治痫风数日一发
者,甚有效验。乃服至月余,因觉热停服,旬余病仍反复。遂又通变其方,多用铅灰,少用硫化铅,俾其久服
不致生热,加以累月之功,痫风自能除根。更佐以健脾,利痰、通络、清火之汤剂,治法尤为完善。
取铅灰法 用黑铅数斤,熔化后,其面上必有浮灰。屡次熔化,即可屡次取之。
制硫化铅法 用黑铅四两,铁锅内熔化。再用硫黄细末四两,撒于铅上。硫黄皆着,急用铁铲拌炒。铅
经硫黄烧炼,结成砂子,取出晾冷,碾轧成饼者(系未化透之铅)去之,余者,再用乳钵研极细。
一、医方(十)治痫风方
3.一味铁养汤
属性:治痫风,及肝胆之火暴动,或胁疼,或头疼目眩,或气逆喘吐,上焦烦热,至一切上盛下虚之证皆可。
用其汤煎药,又兼能补养血分。
方用长锈生铁,和水磨取其锈,磨至水皆红色,煎汤服之。
化学家名铁锈为铁养,以铁与氧气化合而成锈也。其善于镇肝胆者,以其为金之余气,借金以制木也。
其善治上盛下虚之证者,因其性重坠,善引逆上之相火下行。相火为阴中之火,与电气为同类,此即铁能引电
之理也。其能补养血分者,因人血中原有铁锈,且取铁锈嗅之,又有血腥之气,此乃以质补质,以气补气之理。
且人身之血,得氧气则赤,铁锈原铁与氧气化合,故能补养血分也。西人补血之药,所以有铁酒。
一六岁幼女,初数月一发痫风,后至一日数发,精神昏昏若
睡,未有醒时。且两目露睛,似兼慢惊。遂先用《福幼编》治慢惊之方治之,而露睛之病除。继欲治其痫风,
偶忆方书有用三家磨刀水洗疮法,因铁锈能镇肝,以其水煎药,必能制肝胆上冲之火,以熄内风。乃磨水者,
但以水贮罐中,而煎药者,误认为药亦在内,遂但煎其水服之,其病竟愈。后知药未服,仍欲煎服。愚曰∶磨
刀水既对证,药可不服。自此日煎磨刀水服两次,连服数日,痫风永不再发。
一人,年三十许,痫风十余年不愈,其发必以夜。授以前加味磁朱丸方,服之而愈。年余其病又反复,
然不若从前之剧。俾日磨浓铁锈水,煎汤服之,病遂除根。
族家嫂,年六旬。夜间忽然呕吐头疼,心中怔忡甚剧,上半身自汗。其家人以为霍乱证。诊其脉,关前
浮洪,摇摇而动。俾急磨浓铁锈水,煎汤服下即愈。
友人韩××曾治一人,当恼怒之后,身躯忽然后挺,气息即断,一日数次。韩××诊其脉,左关虚浮。遂投
以萸肉(去净核)、龙骨、牡蛎(皆不用 )、白芍诸药,用三家磨刀水煎之,一日连服二剂,病若失。
西药治痫风者,皆系麻醉脑筋之品,强制脑筋使之不发,鲜能祓除病根。然遇痫风之剧而且勤,身体羸
弱,不能支持者,亦可日服其药两次,以图目前病不反复,而徐以健脾、利痰、通络、清火之药治之。迨至身
形强壮,即可停止西药,而但治以健脾、利痰、通络、清火之品。或更佐以镇惊(若朱砂、磁石类)、祛风
(若蜈蚣、全蝎类)、透达脏腑(若麝香、牛黄类)之品,因证制宜,病根自能祓除无余也。
一、医方(十一)治小儿风证方
1.定风丹
属性:治初生小儿绵风,其状逐日抽掣,绵绵不已,亦不甚剧。
生明乳香(三钱) 生明没药(三钱) 朱砂(一钱) 全蜈蚣(大者一条) 全蝎(一钱)
共为细末,每小儿哺乳时,用药分许,置其口中,乳汁送下,一日约服药五次。
此方以治小儿绵风或惊风,大抵皆效。而能因证制宜,再煮汤剂以送服此丹,则尤效。
一小儿,生后数日即抽绵风。一日数次,两月不愈。为拟此方,服药数日而愈。所余之药,又治愈小儿三人。
x附录∶x
宗弟张××喜用此丹以治小儿惊风。又恒随证之凉热虚实,作汤剂以送服此丹。其所用之汤药方,颇有可
采。爰录其治验之原案二则于下。
(原案一)己巳端阳前,友人黄××幼子,生六月,头身胎毒终未愈。禀质甚弱,忽肝风内动,抽掣绵绵不
休。囟门微凸,按之甚软,微有赤色。指纹色紫为爪形。目睛昏而无神,或歪。脉浮小无根。此因虚气化不固,
致肝阳上冲脑部扰及神经也。黄××云∶此证西医已诿为不治,不知尚有救否?答曰∶此证尚可为,听吾用药,
当为竭力治愈。遂先用定风丹三分,水调灌下。继用生龙骨、生牡蛎、生石决明以潜其阳;钩藤钩、薄荷叶、
羚羊角(锉细末三分)以熄其风;生箭 、生山药、山萸肉、西洋参以
补其虚;清半夏、胆南星、粉甘草以开痰降逆和中。共煎汤多半杯,调入定风丹三分,频频灌之。二剂肝风止,
又增损其方,四剂全愈。
x按∶x黄 治小儿百病,明载《神农本草经》。惟此方用之,微有升阳之嫌。然《神农本草经》又谓其主大
风,肝风因虚内动者,用之即能熄风可知。且与诸镇肝敛肝之药并用,若其分量止用二三钱,原有益而无损也。
(原案二)天津聂姓幼子,生七月,夜间忽患肝风,抽动喘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