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印顺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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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印顺法师-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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ǖ挠镅裕匚笔钡牧餍杏铮咄拥牧餍杏铩;蛞晕傅谝唤峒乖谕跎岢荝a^jagr!ha,「第二结集」在毗舍 'P47' 离Vais/a^li^,佛教圣典的原始语文,必为东方摩竭陀一带的语言。而巴利语与摩竭陀语相近,因而得出巴利语为佛教古典用语的结论。然近代学者,比较巴利语与摩竭陀语的差别,并不能同情这种论调。关於佛陀自己的语言,如从民族去著想,释迦S/a^kya与摩罗Malla、跋耆 Vr!ji等为近族。「六族奉佛」(6),都是雪山Himavanta南麓,恒河北岸的一带民族。如说家乡语,应属於这一地区的语言。佛曾住摩竭陀说法,可能应用摩竭陀流行语,但晚年更长期的,传说二五年在舍卫城S/ra^vasti^,所以也不能说佛以摩竭陀语说法,以摩竭陀语为佛教用语的任何理由。印度的原始佛教,一直在口口传诵中。同一名词,同一文句,在语音多少出入的说起来,就有多少差别(如以字母写出,更为显著)。然而,并不以语言、语法的多少差别,就觉得不合。流行语,(古代是自然学习,不像近代那样的学习发音、拼音、学习到非常准确)从来都没有绝对标准,只是大体从同,大家听得懂就是了。第一、第二结集,是诵出佛法,审定取去,不是语言或文法的审定与传授。共同审定佛法,(在会大众,也不可能语音统一),在口口相传中,怎麽也不能想像为,从此成立一种统一的佛教用语。如从原始佛教的流传,口口相传的实际情况去理解,那末推想佛陀自己所用的语言,第一、第二结集使用的语言,都是不必要的了! 


  巴利语为西印度语(依原始佛教,应称为南方)。以优禅尼Ujjayaini^为中心,阿盘提 Avanti地方的语言。近代学者从阿育王As/oka碑刻──Girnar碑的比较,得到了更有力 'P48' 的证明(7)。巴利语传入锡兰的摩哂陀,正是育养长大於优禅尼的。这是佛教向边地发展,引起阿盘提佛教的隆盛,成为分别说部Vibhajyava^din的化区。铜 部由此分出;化地部Mahi^s/a^saka 、法藏部Dharmaguptaka也由此分出。这一地区的佛教──分别说部,应用这一地区的语言,成为巴利语。这是以Pais/a^ci^语为基础,而受到摩竭陀语的多少影响。西藏传说佛教四大部派的地区与语言(8)∶大众部Maha^sa^m!ghika从Maha^ra^s!t!ra地方发展起来,圣典用Maha^ra^s!t!ra(摩诃刺佗)语。上座部Sthavira以Ujayana为中心,圣典用Pais/a^ci^语。正量部Sam!mati^ya从Su^rasena(即摩偷罗一带)而发展,圣典用当地的Apabhram%s/a 语。说一切有部Sarva^stiva^din在 宾Kas/mi^ra、健陀罗Gandha^ra而盛大起来,圣典用sam!skr!ta语。上座部(指上座分别说部)以优禅尼为中心,用Pais/a^ci^语,与近代研究的巴利语相合。传诵圣典用语的不同,与教区有重要关系(并非决定性的)。其语言的新古,在佛教圣典的立场,应从部派的成立,及移化该区的时代来决定。巴利语来源的研究,近代学者的业绩是不朽的!近乎结论阶段的意见,巴利语是阿育王时代,优禅尼一带的佛教用语。 


  现存的原始佛教圣典,巴利语本的经、律、论──三藏,都完整的保存下来。汉译虽有众多部派所传的圣典,都没有完整的。而且,巴利语为印度古方言,没有经过翻译,研究起来,会感觉特别亲切与便利。所以巴利语不是佛陀自己的语言,不是「佛教中国」的原始语言,还是具备 'P49' 有利条件,引起学者的不断研究。然而现存的一切圣典,都是具有部派色彩的;从部派所传去研究原始圣典,研究原始圣典的结集过程,是不能局限於巴利圣典的。从西方学者研究巴利圣典所引起的倾向,积习很深。到现在,还有人以为研究原始佛教,非从巴利圣典入手不可。有人以原始佛教圣典为名,而以巴利圣典为实。超越部派的立场,以现存各种原始佛教圣典为对象,比较研究以发见原始佛教圣典集成的历程,才是原始佛教圣典成立史研究的方向吧! 


   
注【9…001】『岛史』(南传六0.三四)。 
注【9…002】『四分律』卷五二(大正二二.九五五上)。 
注【9…003】『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二六(大正二二·一七四中)。 
注【9…004】Sammasambuddhena(善见律)所说,见前田惠学『原始佛教圣典之成立史研究』(一一二)。 
注【9…005】前田惠学『原始佛教圣典之成立史研究』所引(一一二 ──一一三)。 
注【9…006】『长阿含经』卷一五(大正一·九八上)。 
注【9…007】前田惠学『原始佛教圣典之成立史研究』所引说(三四──三五、四八──四九)。 
注【9…008】调伏天Vini^tadeva『异部次第诵轮』所说,待检。


   


 第二项 长行与偈颂
'P50' 

  「长行」(散文)与「偈颂」,是圣典文学形式的两大类。巴利语Pa^li圣典的研究者,叙述圣典的成立过程,学界的意见并不一致。其中,Franke发现巴利语的韵文,比散文为古。他从经律(散文中)集出古偈,而主张还有比现存(巴利)圣典更古的圣典(1)。宇井伯寿『原始佛教资料论』(2),论到可以考见的古典,次第成立是∶ Ⅰ波罗延那 ⅡA经集前四品·相应部有偈品B如是语·自说C相应部因缘品(一部分)·长部·中部──七经 Ⅲ本生二八经·增支部·中部──一0经 


  这一叙列,等於说偈颂古而散文(『相应部』「因缘品」)为新。巴利语中韵文与散文的新古,自有巴利文研究者去研究,现在只是泛论长行与偈颂,在原始佛教圣典中的意义。 


  世界各民族文化的开展,作品都是先有偈颂,而後有散文。古典的散文,也大抵是有韵的。这种先偈颂而後散文的过程,与原始佛教圣典文学的开展,并不适合。佛陀说法时,印度的文化,已发展得很高。偈颂与散文的文学体裁,都早已成立。时代的印度文明,正进入「修多罗」 su^tra时代;「修多罗」就是「长行」直说。出现於这个时代的佛教文学,先有偈颂的意见,是 'P51' 难以想像的。佛教圣典,始终以「修多罗」为(「九分教」)第一,进而成为佛法的通称。这是佛教圣典的事实,研究者是不能不加以重视的。从「长行」与「偈颂」自身来说,长行也可能有韵律,而音韵格调,对於偈颂是重要的成分。偈颂,即使不作高音朗诵,而与吟咏是分不开的。低沈的吟咏,高声的朗诵,在佛教的观点,又怎样呢!原始佛教的精神,重视真与善,而对於美,总觉得容易流於放逸(要说美,只能重视人格的内在美,接近自然的自然美)。如出家生活中,有「不得舞踊、歌唱、音乐、观剧」的规定(3)。在家而受一日夜戒的,也是这样。如「歌舞戏笑作种种戏」,对听众(观众)来说,似乎是使大家欢喜,而其实使人放逸,「更增其缚」(4)。音韵歌咏,是歌舞伎乐的重要组成部分。凡高声唱诵,过度的长引声韵,是被禁止的。但在佛教的流传中,终於又「开许」了∶『十诵律』听许作「声呗」(5);『根有律』仅开许二事作吟咏声 ∶赞佛德,诵三启(6)。以音韵歌咏出名的比丘,有二位∶一、罗婆那婆提Lakun!t!aka Bhaddiya ,就是「侏儒跋提」,身材矮小,而「音响清彻」,「妙音第一」(7)。二、婆耆舍Van%gi^sa ,是一位专长诗偈的比丘;他的事迹,与说偈是分不开的,他赞颂佛德,僧伽与诸大弟子。这二位的事,见於『相应部』的「有偈品」,及『增支部』。在原始圣典的集成中,都不是最早的。在这种佛教精神下,先有偈颂,是与事实不相调和的。 


  巴利圣典中的某些偈颂,比长行为古。我觉得,文学史上的一项共同现象,似乎还没有为研 'P52' 究者所顾及。印度的语文,是一致的。尽管一致,而平日的语言,与表现为文学作品的散文或诗歌,无论是口口相传的,记录於纸墨的,都并不一致。以散文来说,至少比语言更整洁,更有条理;对於内容,要明确些。语言与文字(这里,文字指定形的文句,可以传诵结集的),不能完全一致。而「长行」的叙述,较少韵律等约束,所以在圣典的「长行」形成时,与当时的实际语言,比较接近。而偈颂的表现,对旧有的句法、文法、韵律,不能不更多的顾虑到。「偈颂」比「长行」古一些,只表示了「偈」颂的更多承袭古法,而「长行」与当前的语言相近而已。在「长行」中夹入「偈颂」,一般都是偈颂要古一些。这在梵文的大乘经,也有类似的情形。如中国文学名著『水浒传』与『红楼梦』,尽管叙说的语体文,与当时的语言一致。而引用古人成语,或吟诗,还是从前的体裁。诗韵,也还是从前的定例,与当前的音韵,并不完全相合。偈颂(创立新体裁,不在此例)每比长行古些,是文学史上常见的,决不能据此,作出「偈颂早於散文」的推论。至於引用民间旧有格言,更不能作为原始佛教圣典,先有偈颂的证据了! 


  现存原始佛典中,古老部分的「长行」与「偈颂」,从内容比较起来,有僧伽传诵与民间传诵的不同,「中国」所传与「边地」所传的不同(8)。「长行」,在印度文学的「修多罗」时代,是当时文句传诵的主要形式。如『相应部』的「因缘品」的「因缘相应」、「界相应」;「蕴品」的「蕴相应」;「六处品」的「六处相应」;「大品」的「根相应」、「觉支相应」等,都是 'P53' 「长行」。重於禅慧修证的甚深法义,为佛法解脱道的核心。听法的对象,是比丘(比丘尼)。这部分可断论为僧伽内部传诵出来的根本圣典(『瑜伽论』就是这样说的)(9)。『相应部』的「有偈品」,不只是体裁不同,性质也不一样。说法的对象,是梵天、帝释、天子、天女、夜叉、恶魔(还有刹帝利、婆罗门)。或是赞叹的(「婆耆舍相应」,几乎全部是赞叹的),或是对话法义的。这些偈颂,充满了对於佛陀的赞仰与思慕,以佛陀为希有难遇的解脱者;对佛弟子也尽著爱护的虔诚(如「森相应」);帝释更起著领导天众归佛的作用(如「帝释相应」)。对佛弟子死後的情况,如「诸天相应」的陶师(10),「天子相应」的给孤独(11),作了解脱与生天的「记说」。论究的法义,深义少而通俗的多。有些是转世间偈颂为佛化的,如『杂阿含经』卷四八(大正二.三五五下)说∶ 


   「时彼天子而说偈言∶广无过於地,深无逾於海,高无过须弥。大士无(过於)毗纽」(天)。 「尔时世尊说偈答言∶广无过於爱,深无逾於腹,高莫过 慢,大士无胜(於)佛」。 


  又有偈说∶「欲者是偈因,文字庄严偈,名者偈所依,造作为偈体」(12),那是论到世间的文学了。这是佛法深入民间,透过印度民间的宗教意识,在佛教的信众心中,表现出佛的化导世间,超越世间。偈说都是片段的,代表著初期传诵的形态。「长行」是僧伽内部传诵的,而「偈颂 'P54' 」是民间信众传诵的。这些偈颂,有韵律而容易传诵;充满宗教的情愫,影响极大。终於为僧伽大会所接受,认为是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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