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告诉我你的结论就是目前我二叔还在挖所以没有结论哦。”我咬着牙看着他。
“怎么可能!我不说了么,那对考察队出过事,他们全被人掉包啦!所以陈文锦那群人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吃皇粮的,可疑的很!”胖子得意洋洋地说,“还有就是……我遇到个人,跟你和小哥都有点关系。”
胖子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我手里,“这是我偷拍的,不过大概能看清了。”
我接过一看,顿时脑子就闷了。照片里赫然站一个光着膀子的健壮老头,□的上身居然刻着和闷油瓶一模一样的麒麟纹身。
在我脑子还没有回过神的时间里,胖子又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他说,“这人叫盘马老爹,他是当年那支考察队的接待员。我那天不知犯了什么抽,拿我手机里你的照片给他看,结果他说,那支考察队里曾有一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三十九 兄弟。
那天,我掐掉手里抽完的烟头,倒在自家沙发上懒洋洋地说,“走吧,下广西。”
我以为胖子刚逃离那种乡下地方很不想回去,却没想到他比我更乐意,两天之后就收拾停当,窝进我的店里一脸奸邪地笑,还催促我快点快点。
我说你抽什么风,他说你不知道,苗家姑娘都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尤其是那云彩姑娘,啧啧……
我大翻白眼,凉凉地回了他一句,“谁说我们去巴乃了?”
“什么?!那去哪?”胖子急了。
“猫儿山,卧佛岭。”我淡定地回答。
“为毛……”
“如果你确定盘马老爹没骗你的话,那么再去巴乃也查不出了,那块就交给我二叔吧,他的团队比我们俩肯能耐多了。”我摊手一笑,“根据盘马纹身的来历,那么张起灵要么是帮过苗人大忙,要么就干脆是苗人。我猜是后者,因为陈皮阿四的那对招子就是丢在那样的人手里的,不走一趟我不安心。”
胖子听了,无话反驳,坐在一旁一脸委屈的样子,我仿佛听见他心碎的声音。
好吧,我承认我一开始没说清是我恶趣味。
数天后,我耳朵上的伤终于好透了,我们就上路了,胖子本来打算轻装从简,我说我在“轻敌”这件事情上吃的亏足够写本书,所以该带的行头还是要带,结果到了广西下了火车进了山里,我们两个人都不得不负重十几公斤爬山,比野外生存还苦。
我想找到当年陈皮阿四去的那个村子,问问当地的苗人,问他们还记得谁家出过一面瘫么,最好是姓张。谁知卧佛岭那边山形复杂,村落众多,没有具体方向的我们只能跟无头苍蝇一样瞎转,转得胖子都快没了脾气。
十几天后的某天我们俩走在猫儿山里,爬到了一个挺高的山顶,准备看看形式想个对策出来。刚上山顶我还没来得及远眺,胖子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小邪,你能耐多了。真服了你爬这么高还不带喘的,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孩长大了呀。”
我回过头看胖子喘得脸红脖子粗那样就乐了,“胖爷您多大岁数了,跟我们年轻人比不得的。”
一句话呛得胖子差点想过来毙了我,他张牙舞爪了一阵,最后还是一本正经地问我,“小邪,为什么要跑去淘沙。”
“人会跑,墓不会跑。这是我二叔说的。”我淡淡道。
“可是你就算你帮着揭了小哥的老底,又能怎么样么?”胖子问。
我摇摇头,“我没想过查他的身世,也不想查我是不是吴家人。说实话,他张起灵是谁,或者我吴邪是谁,都不重要。我只想把这个人找回来。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他还追着他的身世跑,我们总能遇到。”
胖子一惊,哑口无言。
“倒是你。”我看着他,“别怪我嘴直,其实你不一定非来跟来的,你做得已经很多了。”
胖子忽然哈哈一笑,拍着我的肩说,“吴邪,这早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我们收了话题,开始远眺,我拿了一张地图跑到崖边,指指画画,猛得身后传来一声爆笑,我不解地转头,看到胖子捧着肚子指着我笑。
我怒了,骂道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让我弄完这事?!
胖子强忍着笑,“小邪,你刚那样,真应了京片子的一句网话。叫,‘好山好水好寂寞’。吴大爷~是谁让您寂寞如斯,胖儿我来陪你可好~”说到后面还掐起嗓子翘起兰花指抛了媚眼过来。
我心里一动,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笑了个天翻地覆。
“好……好一句……好山好水好寂寞,哈哈哈哈哈哈。”我一边笑着一遍重复,笑得就像抽了筋,我走过去扶住胖子的肩膀笑弯了腰,真心觉得这是我两年多来听过最好笑最应景的一句话,“哎哟笑得我肚子疼。胖爷哎还是您厉害,以前跟我下地的那群全他妈没文化,冷笑话都不会整一个,脑子里除了黄段子还是黄段子,都他妈没劲,还是胖爷您有水平。”
胖子愣了,他大概没想到这么一句话会招来我这么大反应,看我一副差点就笑厥过去了的样子抽了抽嘴角,拍着我的背说,“知道你胖哥哥的好了吧,知道了以后就别野出去鬼混,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哥哥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是是是。”我笑着点头,“真不知道以前在地下没您这么闹腾,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啊,可是你就是熬过来了呗。”
兄弟这种东西,真他妈奇妙,随便掐着你最软的地方,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四十 传说。
删繁就简,我们整整在广西呆了半年,在遍访了卧佛岭附近大大小小的村子之後,才拼凑起了一些关于苗疆的传说。
在传说的蒙昧未化的年代里,苗族人都笃信蛊术,深信苗疆的王会培养出最毒的蛊虫以控制他的子民,而王会饲养一只状似麒麟的蛊兽帮助他培养毒蛊。
蛊兽得之不易,苗王座下有一批臣子,他们的家族世世代代在为王培养蛊兽。而麒麟的纹身,就是其家主的象征。
这当然只是一个传说,连苗族人自己都已经不太相信了,只是这个纹身后来变成了身份的象征,只有特殊地位的人才能拥有。一旦纹上了他,每一个苗族人都会对你毕恭毕敬。
盘马老爹是因为救了苗族巫师而得此纹身,张起灵如何会拥有就需要用猜的了。
胖子曾问我怎么想,我笑说以前我们都是现代社会下的无神论良民,但现在都算见识过玉俑天石了,就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了,况且任何传说都不会空穴来风,既然有人传,那么就有可能是真的。
这个时候二叔来了消息,说巴乃湖面地下的遗迹探查有了点眉目。湖底的张家大宅被确认为一个“兵工厂”,或者说是祭祀台,可以确认的是张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都在地底下培育着一些什么,而且是用活人来做祭品的。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来得很是时候。
我朝胖子摊手说,我们来做个大胆的假设。
首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培养蛊兽的家族,他们世代都在巴乃那块的地下,以活人为祭饲养着不可告人的麒麟蛊兽。然后,麒麟纹身是他们家主的象征。最后,这家人都姓张。
那么也许张起灵,就是他们的第NNN代家主。
胖子听了大为惊讶,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只能问说,那跟陈文锦的考察队有什么关系,如果说文锦他们在查张家,小哥后来又怎么会加入他们的队伍呢。
我想了想,吸了口烟,慢慢道,“我记得你说起过一张照片,文锦和那个谁在一起拍的。如果连那个人都出现了,也许我能知道文锦他们在找什么。”
“找啥?”
“长生不老之法。”我皱起了眉,“蛊兽被传是长生不老之物,所以他们只可能在找这个。”
“我操。”胖子倒吸一口凉气,“那不就他妈和秦始皇一个样了么?”
“是啊。”我无奈地说,“我只能说,中国历代的掌权人,都没逃脱长生不老的诱惑。”
“啧。”胖子不耐地说,“一个个都他妈不干实事,得了天下之后都闲得蛋疼,整个屁长生不老,还不是死的比谁早。”
我笑,“有多少人,能真正逃出长生不老的蛊惑呢?”
半年后我们离开广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一趟确有所获但我心里总憋得慌,我看着是把闷油瓶的身世之谜连蒙带猜地给揭了,但其实我不仅没找着那个人,甚至还断光了所有的线索。
老子要的是那个人,那个实打实有血肉活生生的人,人都跑了你就是告诉他祖宗八代的生辰八字也没用啊。
于是我又回到了杭州,又一次不知道自己该做啥了。
这个时候是吴邪28岁的末尾,12月的天,杭州一如既往地湿冷,冷进了骨髓,让人卷着被子就懒得动弹。
第二年冬天,元旦刚过,王凯旋就又来了杭州,如同肥胖版的救世主一样降临在我小小铺子里,言辞间颇有令人感恩戴德之意。
他对那个已经懒到生蛆的我说,“走走走,再跟着你胖哥哥我淘沙去,让我们在人生的旅途上再创高峰!”
我兴趣缺缺,说没线索的事我懒得干。
胖子不乐意,嚷嚷道党和人民怎么养的你,怎么养出这么一个不勤恳不努力不积极不上进的孩子。人会跑墓不会跑,不多跑一跑,最好是馅饼会掉到你头上。
我转念一想觉得有道理,顿时就收拾了心情准备再上路。
这个时候是2008年的冬天,吴邪29岁。
很多年后,我还是会一直回想,也许因为当时我还不够强,所以才没能遇到你。
四十一 变迁。
时间过起来很快,转眼间,又两年飞走了。
我就这样跟着胖子,当了两年实打实的土夫子。
我吴邪,终于郑重而严肃地翻过30岁大关,郑重而严肃地成为一个奔四人士。
随之而来的是“事业”上的成功,两年拼死拼活地淘沙,吴邪两个字,终于在道上站住了脚跟。
两年前我自己单干的时候闯下的名声是另类的,仅靠着“眼力”走天下的我在很多老牌土夫子的眼中是不值一提的。后来再出道又是跟在胖子身边,有点借荫头的感觉,无数人明着对我热络暗里依然还在介意上次宋斗里的事,我没多说,只是默默地倒我的斗。
胖子路子宽,天南地北的人都有合作。而且和他在一起那眼光就不一样了,唐朝以后的非帝墓看都不看,春秋战国才是他的重点开发对象。我们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历史上对长生不老有过研究的人,专挑这样的斗下,有几次无比凶险,差点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还好我们都熬了过来。
再一次次地磨练之中我的身手变得越来越好,反应也快了许多,体力更是不成问题。几次胖子都觉得我太拼,叫我歇着点,我都咬牙撑了过来。
一直到两年之后,道里上上下下的人终于都意识到,又有个人猛人窜上来了,叫吴邪。
于是我也开始过上了牛逼轰轰的日子,不仅有几个固定的大老板会向我邀货,而且夹喇嘛的皮条客都络绎不绝地找上门来,差点打爆了我的手机,我一怒,换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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