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流满面中领悟生命真谛:时间旅行者的妻子(精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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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流满面中领悟生命真谛:时间旅行者的妻子(精编)-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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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事情吧。好啦,我会在你身上摆几个你从没听过的特级姿势的,我会补偿你的。”
  几个月了,我一直拒绝去见英格里德的父母,连明天晚上他们家的圣诞大餐也谢绝了,我更不可能为几乎不认识的蜜儿去做这种事情。“蜜儿,其他任何一天都行——听着,今晚我就是要酩酊大醉到站不起来为止,更不要说醒着陪你演戏了。打电话给你父母,说瑞夫他正在做扁桃体手术什么的。”
  她去吧台的另一端招待三个年轻的男人,看上去像是大学生。接着,她折腾了一番瓶子,调出某种精美的饮料。她把高脚杯摆在我面前,“尝尝看,算在酒吧的账上。”那东西的颜色像是草莓味的“酷爱”④酷爱(KoolAid),一种以儿童为销售对象的饮料,具有令孩子们十分感兴趣的颜色和风味,还能变颜色……
  “这是什么?”我喝了一口,很像七喜。
  蜜儿邪邪地笑了,“是我发明的,你不是要醉吗?这可是趟快速列车。”
  “哦,那太好了,谢谢你。”我向她举杯,一饮而尽。一种火热和满足随即涌遍全身。“天哪,蜜儿,你该申请专利啦。在整个芝加哥设满汽水小摊,再把它装进纸杯,你早就该是百万富翁啦。”
  “还要?”
  “当然啦。”
  我这个德坦布尔父子事务所未来的资浅合伙人、名声在外的酒鬼,还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三杯五盏下肚后,蜜儿的目光穿过吧台飘落到我身上。
  “亨利?”
  “嗯?”
  “我快把你弄死了。”这倒真是个好主意。我试图点头赞同她,但那太费劲了。相反,我缓缓地滑下去,极其优雅地,躺到了地板上。
  很久以后,我醒来发现自己在仁爱医院里。蜜儿坐在我床边,脸上到处都是睫毛膏。我的胳膊被盐水瓶吊着,难受,非常难受,事实上,浑身里外上下,处处都难受。我转过头,往脸盆里吐了起来。蜜儿伸手,帮我擦拭嘴角的污秽。
  “亨利——”蜜儿轻声说。
  “嗨,见鬼了。”
  “亨利,我真的很抱歉——”
  “不是你的错,究竟怎么了?”
  “你昏迷了,然后我算了一下——你多重?”
  “一百五十八斤。”
  “天啊,你吃晚饭了吗?”
  我想了一会说:“吃了。”
  “那好,不管怎么说,你喝的东西大概有四十度,你还喝了两杯威士忌……可你当时一切都正常。突然,你看起来极其可怕,接着就昏了过去。我想你应该是喝多了,所以我拨了911,然后你就来这了。”
  “谢谢,我想我应该谢谢你。”
  “亨利,你是不是想寻死?”
  我考虑了一会,“是的。”然后我翻身朝着墙壁,假装睡觉了。
  一九八九年四月八日,星期六 (克莱尔十七岁,亨利四十岁)
  克莱尔:我坐在密格朗外婆的房间里,陪她一起玩《纽约时报》上的填字游戏。今天是个晴朗又凉爽的四月天,早晨,花园里红色的郁金香在风中摇摆,妈妈正在连翘①多年生落叶灌木,外国人也称为圣约翰草(St。Johns wort),它的名字来源是这种植物通常在6月24日前后开花,花瓣呈黄色,该日是《圣经》记载中施洗者圣约翰的诞生日期。同时由于这植物含有红色液汁,当时的人认为是圣约翰殉道时流出的血液。中古时代的人们相信它有医疗和驱走邪魔的作用。
  旁种一些白色的、小小的新品种,她的帽子几乎快要被风吹落了,她只能不时用手按住它,最后她把帽子摘下来,压在工具篮下面。
  我已经两个月没见过亨利了,表格上离下次见面还有三个星期,再之后就是两年不见了,我们正在接近那一天。小时候,我总是随意地对待亨利,和他见面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可是现在,他每来一次,我们的见面就减少一次,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开始非同以往。我希望有些什么……我希望亨利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证明所有这一切并不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玩笑。我想要。就是这样。我就是想要。
  靠着窗,密格朗外婆正坐在她那把蓝色的高背椅上。我也坐在窗口,报纸搭在腿上。我们大概填了一半的格子,但我的心思已经跑掉了。
  “孩子,把那条再念一遍。”外婆说。
  “二十纵。‘像僧侣一样的猴子’,八个字母,第二个是‘A’,最后一个是‘N’。”
  “Capuchin②僧帽猴,生活在中南美洲,得名于圣芳济修士的帽子,它与僧帽猴的头部毛色非常相似。被视为新大陆最聪明的猴子之一。,”她微笑着,把没有视力的眼睛定在朝我的方向。在外婆看来,我只是弱光背景上的一片黑影。“我猜得很不错吧,嗯?”
  “呀!您真厉害。哇噻,试试这条:十九横,‘别把你的肘伸得太远’,十个字母,第二个是‘U’。”
  “柏马剃须膏③柏马剃须膏(Burma Shave);美国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剃须膏品牌。它的户外广告语是:别把你的肘伸太远,免得它跟别的车子回家。,上个时代的事了。”
  “啊,我一辈子都猜不出。”我起身舒展手脚。我迫切需要出去走一圈,外婆的房子的确很舒服,不过也很容易让人得上幽闭恐惧症。低矮的天花板,墙纸上都是精致的蓝色花朵,还有蓝色的床罩和白色的地毯,整个房间闻上去有股脂粉、假牙和衰老的肌肤混合的味道。密格朗外婆有点消瘦,她坐得挺直,头发很美丽,银丝中依稀可见些许红色(我也继承了她的发色),它们完美地后卷,被固定成一团发髻。外婆的眼睛就像一团蓝色的云雾,她失明了九年,已经很好地适应了,只要不出屋门,她完全可以去任何地方。她一直想要教我填字游戏的诀窍,可我连独立完成一个单词的耐心都没有。外婆从前都是用钢笔填写格子的,亨利也很喜欢这种游戏。
  “天气很好,对么?”外婆说,她靠着椅背按摩各个指关节。
  我点头,然后说:“是的,可是有些风。妈妈在那边摆弄花草,风一刻不停的,她身上每样东西都要被吹跑了。”
  “露西尔总是那个样子,”外婆说,“你知道么,孩子,我现在想出去走走。”
  “我正好也这么想。”我回答说。她笑了,伸出双手,我轻轻地把她从椅子上扶起来。我拿来外套,用丝巾把外婆的头发包好,以免被风吹乱。然后,我们慢慢下楼,出了前门。我们站在车道上,我转身问外婆:“您想去哪?”
  “我们去果园吧!”她说。
  “有点远。噢,妈妈在和我们招手,我们也向她招招手吧。”妈妈此刻已经忙到喷泉边了,我们朝她招了招手。园丁彼得正和她说着话,他停下来看我们,等着我们继续散步,这样他就能继续同妈妈争论有关水仙,或许有关牡丹的话题了。彼得很喜欢和妈妈争,不过最后总是妈妈占上风。“外婆,从这儿到果园,可有一公里半的路呢。”
  “不要紧,克莱尔,我的腿没问题。”
  “好的,那么我们去果园吧。”我挽着她的胳膊向前走,接近草坪边缘时,我问:“从树阴下走还是在太阳下走呢?”她回答:“哦,当然是在太阳下走啦。”于是我们选择了那条小径,它穿过草坪的中央通往空地。我一面走,一面向她描绘。
  “我们现在正经过篝火堆。上面停着好多鸟——哦,它们飞到那边去了!”
  “乌鸦,八哥,还有鸽子。”她说。
  “是的……现在,我们到了门口,当心,路有点滑,我看见狗的脚印,是条大狗,说不定是阿灵汉姆斯家的乔伊。到处都绿油油的。这里还有野玫瑰。”
  “草地上的草有多高了?”外婆问。
  “大概有三十多厘米了,是那种真正的淡绿色。这里就是小橡树了。”
  她把脸转向我,微笑着,“我们一起过去打个招呼吧。”我领她去了离小路几米开外的地方。这里有三棵橡树,是外公在四十年代时种下的,以纪念在二战中死去的大舅公泰笛,也就是我外婆的哥哥。这些橡树依然不是很大,只有四五米高。外婆把手放在中间那棵的树干上,说:“你好!”我不知道她是问候橡树,还是问候她的哥哥。
  我们继续走,爬上那块高坡,草坪铺展在我们面前,亨利正站在空地中间。我停住了。“怎么了?”外婆问。“没什么。”我回答她。我领她沿着小径一直走。“你看见什么了?”她问我。“一只老鹰在树林上空盘旋。”我回答她。“现在几点?”我看了看手表,“快到正午了。”
  我们来到空地,亨利站得笔直,朝我微笑,他看上去有些疲倦,头发灰灰的。他穿了一件黑色长外套,在嫩绿的草坪上显得很突出。“那块石头在哪儿?”外婆问,“我想坐下来。”我牵着她来到岩石边,扶她坐下。她一转脸,正好对着亨利,她呆住了。“是谁?”她的声音很急切。“没有人。”我撒了谎。
  “有个男人,那儿。”她说着,朝亨利点了点头。他看着我,仿佛在说,别怕,告诉她吧。有条狗在树林里“汪汪”直叫,我犹豫着。
  “克莱尔。”外婆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害怕。
  “介绍一下吧。”亨利平静地说。
  外婆一动不动,等着。我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好吧,外婆,”我说,“他是我的朋友亨利。就是我曾经和你提过的人。”亨利向我们走来,伸出一只手,我把外婆的手放在他的手里。“这是伊丽莎白·密格朗。”我向亨利介绍说。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人了。”外婆问。
  “是的。”亨利回答,那声是的滑入我的耳朵,犹如精油一般舒心。是的。
  “可以吗?”她朝亨利伸出双手。
  “我坐到您身边吧。”亨利坐在石头上。我扶着外婆的手触摸亨利的脸,她抚摸他的时候,亨利一直看着我。“真痒啊。”亨利对外婆说。
  “像块磨砂纸,”她的手指尖经过他的下巴,亨利还没剃胡子,她如此评论道,“你不是个小伙子了。”
  “对。”
  “你多大了?”
  “我比克莱尔大八岁。”
  她看上去很迷惑。“二十五岁?”我看着亨利灰白相间的头发,还有他眼睛周围的皱纹。他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也许更老些。
  “二十五岁。”他斩钉截铁地说。在另外某个地方,确实是的。
  “克莱尔告诉我她今后会嫁给你。”外婆对亨利说。
  他微笑着看我,“是的,我们今后会结婚。几年以后,等克莱尔毕业。”
  “在我们的年代,绅士们都要来府上吃饭,拜访女方的家人。”
  “我们的情况是……非正统的。到目前为止还不可能那样。”
  “我倒不觉得。如果你能和我的外孙女在草坪上追逐嬉闹,你当然可以来家里让她的父母把把关。”
  “我感到荣幸之至,”亨利说着站起身,“不过,现在我很抱歉,我马上得去赶一趟火车。”
  “等会儿,年轻人——”外婆刚开口,亨利已经在说:“再见啦,密格朗夫人。终于能够见到您,真是太棒了。克莱尔,对不起,我不能再停留了——”我伸出手,他却无影无踪了。我转向外婆,她坐在岩石上,双手想要抓住什么,脸上一片茫然。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问道。我开始解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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