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破坏……中毒的人根本不会感觉到异样,然而一旦生病或者受伤……哪怕只是小小的风寒,也会药石无医,直到死。”
果然……这,这简直是古代版的艾滋病……
“要解这个毒只有三个月时间,一旦过了三个月,就算得到解药,身体也无法恢复如初。”阿笛看着新月,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一线希望。
不过新月丝毫没打算给他光明,道:“你已经没选择了,去当楼主吧。”
“你解不了!?”
“我刚刚就说过我解不了了——我只能配药压制毒性,阻止毒素继续蚕食身体,虽说拖上个几年都不成问题,可是体内毒素不清,一旦停药还是会照旧。就算有这个耐心吃上一辈子的药,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呢?配不齐药材呢?这可是玩命的事儿,只有拿到解药才能彻底解决。没时间给你婆妈了,缺月,还是君御清,你自个儿选吧。”——当然,如果敢选君御清她现在就灭了他。
阿笛沉默未语,他的确,没有选择。
看着阿笛阴沉的脸色,新月笑得很开心,“怎么样,小哥,干吧!灭了那个死太监!”——为了缺月,顺便为了她的“初吻”之仇,跳崖之仇,断腿之仇……
——到底谁是'顺便'的?
为了对付君御清,阿笛吩咐血修罗去将柳稚冷遇和周少接来,谁知来的只有冷遇和柳稚两个,周少一见情况要变得麻烦立刻落跑。
新月暗暗骂那个没义气的生意人,果然是一点亏本生意都不肯做。
一转脸,看到已经到来的冷遇,脸上立刻灿烂如花。
“冷大哥……”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声调,甜甜腻腻。
冷遇身体僵了一下,犹豫片刻才转过身来——虽然在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会见到新月,但是实际见到,却是另一回事……而跟在新月身后悠然而站的笑无情让他又是一顿,只能强压下心中复杂的感觉——毕竟他此次前来是来帮助段锦的,既然要与笑无情站在同一阵线,就只能暂时忘记风师兄和这个人之间的仇恨,选择视而不见。
“小卓姑娘,很久没见了——段锦呢?”他不想被过去束缚,急急地寻找着那熟悉的纤细身影,新月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段锦?她也知道那是缺月的化名啦,但是为什么……
“冷兄。”缺月从后面走来,已然换下这两天的女装,着一身男子长衫。
看到她,冷遇眼前一亮,忙迎了两步,“段锦,这两天你怎么样?清尊楼没有找到你吧?”
缺月微笑摇头,看到新月愣愣看着他们两人这奇怪的组合——毕竟多年姐妹,互相之间蒙混掩护的本事早已经默契十足,立刻换回一脸甜笑凑上去,“段哥哥~你跟冷大哥很熟啊?世界真小~”
她和“段锦”的亲昵看在冷遇眼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段锦……应该对女人没兴趣吧?
“阿笛啊,麻烦你招呼冷大哥了,我带段哥哥去治疗了……”新月乐呵呵地挽着缺月,丢下他们便向屋里去。虽然她是很想好好的跟冷遇“玩一玩”啦,不过……面对这个人,难免想到风无忌,不免愧疚。
她拖着缺月就走,冷遇在后面看着她们的背影,一阵恍惚——这身影……好像!之前竟没有发觉段锦不仅是容貌,竟然连身段也……尤其她们二人站在一起,倘若段锦再次换上女装,几可混淆——
暗自摇摇头,自嘲一笑,不过是错觉吧。
——曾几何时他冷二公子对自己的眼光何其自信,只要自己见过的女子,就算只看背影也绝不会认错——在他遇到新月和缺月之前。自从他连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都认错,将新月与缺月混淆,他的自信已经完全摧垮,再无法相信自己的眼光。
段锦不过是纤细些,毕竟是个男子,怎么能连这个都看错。他的眼力是越来越差了。
第五十二回
要制克制缺月身上的毒的药物,有几味药材并不好找。新月不敢耽搁,打算暂时以针刺穴,然而一排银针摆好,坐正,对面前的缺月道:“脱衣服吧。”
缺月犹豫了下,“……能不能把针法告诉阿笛,他来下针就可以了……”
新月正在给针消毒的手一送,针落在桌上,瞪着眼睛看着她——
“你——你——”
缺月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这句话容易引起误会,登时血气冲上脸,那张淡然的容颜眼看就要破功,却听新月哀号道:“你竟然有了他就嫌弃我——你不要我了是不是!?”缺月的脸色一个急转,红白青紫变化无常。——是因为太久没有跟这个丫头相处了么,一下子不适应,竟然会被她愕到。
“好啦,我去叫你的亲亲阿笛来,有异性没人性唉……算了,你不用解释什么,姐妹就是用来抛弃的嘛,这个我懂。”她摆摆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故作黯然的出了房间。
缺月苦笑不迭,她只是不想让新月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疤……幸好,新月不曾深究。
新月的确没打算深究,她现在比较有兴趣的是——冷遇这孩子傻了么?
走到屋外,看到阿笛和冷遇、柳稚、血修罗、笑无情正在讨论对付清尊楼的对策——确切地说在讨论的只有阿笛、冷遇,柳稚小人儿不大净出馊主意,血修罗不发表意见无条件服从,而笑无情,根本不痛不痒不关己事,懒懒地靠在那里一派悠闲。
新月走过去,问,“商量得怎么样了,有对策吗?”
阿笛对这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有些不知如何应付,冷遇代答道:“清尊楼方面应该没有大问题,一个是将要退位的楼主,一个是即将上任的楼主,只要矛盾没有完全公开,其他人都好应付。而且君御清这个人一向习惯把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中,几乎没有几个心腹。只要解决了他,清尊楼自然落进阿笛手里——问题是君御清的武功,还有暗阁。”
“君御清啊……”新月干脆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发愁,那个家伙的确是个大问题。至今跟他的那一次交锋还让她记忆犹新。让她新月被逼到跳崖,他还是第一个做到的。
“喂,阿笛,你是君御清的弟弟吧?能跟他打平手吗?对他的武功总会有些了解吧?弱点呢?死穴呢?”
阿笛遗憾地摇摇头,“为了保证清尊楼对暗阁的绝对统制,历任暗阁阁主不是清尊楼主的血亲便是亲信,而且绝对不允许修习清尊楼的武功,为的就是不让楼主的任何弱点被人发现。”
冷遇瞥了笑无情一眼,“既然沧溟公子都在这里,对付君御清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么?还是沧溟公子也自认无法对付君楼主?”似乎对于他不咸不淡置身事外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笑无情显然未将他的激将放在心上,悠然一笑,道:“我能不能应付他,自不必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也与我无干。”他要成心将一个人不放在眼里的时候,即使你再他眼前跳脚,再怎么出言相激,他也只当耳边微风,悠然安坐。
难得的是,新月只保持沉默,瞪了笑无情一眼,竟没有说什么。
缺月正从屋里出来,方才的情形看了个正着,略略疑惑。——笑无情看起来与过去并无异常,依然的幽雅清濯,行若流云步步生莲——只是,再见以来却未见他用过轻功。就连再见时新月远远地飞跃而来,他虽不满却也只是缓步而来。结合着他们二人从江湖上的失踪以及沧冥水榭销声匿迹……难道,公子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她疑惑的视线投向新月,后者领会,耸耸肩,表示无奈。
在她离开沧溟之后,发生了什么吗……竟然有人能够让公子受伤?
“对了,”新月终于想起来自己出来是干嘛的,“阿笛,我教你针法,你替‘段哥哥’下针。”
这句话,冷遇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新月下针是下,阿笛下针也是下,比较起来,他似乎情愿让阿笛去。但是,柳稚却听得瞪大了眼睛——“什么!?下针!?那不是要脱衣——”
新月伸出胳膊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这张无遮拦的嘴巴堵上,“是啊是啊,两个大男人,有什么问题吗?”
“唔唔——呜!”
“有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没你的问题就乖乖闭嘴表说有问题!”新月紧了紧手臂,威胁道。柳稚露出严重不满的眼神——那是他家馆主的媳妇!不能就这么没了!
新月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小男孩儿,发现新大陆一般,捏着他的小下巴细细看了看,“小弟,你哪儿来的?要不要跟着我混?保你将来风靡大街小巷迷倒大姑娘小媳妇……”
“……”
“……”
“……||||”
……谁能来管管这个女人?
缺月将柳稚从新月手里'解救'出来的时候,新月已经从柳稚那里把自己想听的东西全部得到了——秦楼,衣莫染,冷阁主。小小年纪的柳稚,哪里是新月的对手。
而这个闻名未曾见面的衣馆主让新月大感兴趣——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男二号?衣莫染的大名她是听过的,不知道比阿笛如何?啊啊,梦幻的男二——温柔无私痴心不悔!
她自己没那个福气遇到男二,总得让缺月好好享受一把。
(乃把无忌小九都当路人甲么?)
借着教授阿笛针法的时候,她便从头到脚的把阿笛观察了一个遍,一旦知道了男二的存在,对这个男一便诸多不满。
长相气质是不错,可是听闻那衣莫染年轻时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阿笛的性格温柔宽和,但毕竟不比年上三十的人那般稳重安然,最重要的是……
“阿笛,你不觉得你太淡了啊?”
“嗯?”阿笛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你和缺月是情侣哦……可是,老那么不咸不淡的态度,跟十年八年的老夫老妻一样,没点激情。这样怎么行哦,也不怕她被人抢走……”
阿笛只是浅浅一笑,“不会的。缺月不是那样的人。”
新月微微怔了怔,对阿笛的笑容多了几分赞同,“算你会说话。我从来没见过缺月表达自己的想法,更不要说去对付什么人……可是她想跟你在一起,为此甚至要对付君御清,难得她会主动想这么做,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她。所以如果你敢对她不好,我可不会饶你!”新月揪起他的衣襟威胁道,阿笛浅笑,“果然如缺月所说……你们感情很好呢。”
“——姐妹嘛。”
姐妹这种东西,就是困难的时候会帮你,有难的时候会挺你,有男人的时候……别客气,甩了就行。
现在,自然是她力挺缺月的时候。
“新月姑娘,有个问题若是冒昧,还请见谅。”
“问吧,不用姑娘来姑娘去那么麻烦,叫我新月就行。”
“在下略通些医术,看沧溟公子的样子……似乎有些微恙?”
“你懂医术?”新月立刻来了精神,通常说自己略懂医术的,多半大有来头,“内伤,你治得怎么样?这用毒方面我精通,补身调理也没问题,可是内伤就太麻烦,喂喂,相识一场帮个忙喽,你看我和缺月是姐妹,你跟白莲就是连襟了,这个忙你可不能不帮……”她拉着阿笛越说越近乎,这时候大门一开,笑无情似笑非笑地倚在门边,冷冷道:“一炷香时间到了,回你的'规定范围'……——你~们,在做什么?”
“我后面可以不用加们,”新月放开阿笛,对他摆摆手,“剩下的你自己琢磨了,替缺月治疗完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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