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孙书这副模样,关米夏也乐了,在他面前蹲下,把脸慢慢凑近,眼睛瞪得老大,老大。
“干嘛呐!没见过会上树的母猪,也该见过会游泳的胖子吧!”孙书意识到面前出现了这么位稀客,心情豁然开朗:“今天是特地穿泳装来给哥哥看的吗?”说完,孙书调了调眼皮,上下打量了关米夏一番,摇了摇头继续说:“啧——啧——啧,还是连身的,米夏,你往你的三点钟和九点钟方向瞧瞧,人家那种才叫泳装,你啊,还小,但得多喝牛奶,多吃木瓜!”
“别往我身上耍流氓,回头我告诉孙妈妈说你特喜欢奶牛,让她牵一头放大院里的老榕树下养着,你天天都有得看,费事还要往这儿跑,多省心呐。”关米夏倒不觉得自己身上的泳装有啥不妥,我们要发扬中国女性的传统美德,该保守时就保守。
“好主意啊!我们天天能喝到天然纯正,不兑水,不含杂质的牛奶。”欢喜地鼓了鼓掌,又指了指正向关米夏走来的林崇,问道:“你们一起来的?”
“是啊!林崇哥哥最近都会住我家,你可以来找他玩。不和你聊了,我要去学游泳了,改明儿我学会了,我们赛一场!”手放在孙书肩膀上用力地拍了几下,起身走向后头走过来的林崇。
关米夏蹦蹦跳跳地走在林崇身旁,像一只稚嫩的小羊羔,直到俩人的背影在转角消失,孙书下意识地摇了摇脑袋,沉沉地叹了口气:“嘿!穿着羊皮的大野狼,有个词叫引狼入什么来着?引狼入窝?妈的!今天早上吃太饱了,脑也慢半拍,回去让老娘炖点猪脑吃吃。”吃啥补啥嘛,嗯,我还是蛮聪明的。心中暗喜。
******——————******
“米夏,先跟着我的动作,做准备运动,这是很重要的,一定要先热身,不然下水时容易遇到抽筋。”林崇郑重地说道,见关米夏不时地探着脑袋瓜子四处张望着,心里也有了谱儿。
“哦!”回过神来,幽幽地应了一声。
做完充分的热身运动后,林崇先下水,是比较浅的浅水区域。
“来吧,把手给我,悠着点儿。”林崇伸出手,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关米夏,好像红地毯那头,正准备接过新娘子手的准新郎官。
“这水还真凉快。”白皙的小手交到那只骨节分明的男子手中,关米夏没多大留意此时的林崇是微红着脸蛋。 第一次接触心仪小姑娘的手,很多年以后,还是希望能托着这只手,陪着她一起走。
“先学闭气吧。”林崇又戴回专业教练的假面具。
“嘿,原来,不是一下水就可以开始游的啊!”失望地回头瞧了教练一眼,眼里有着哀怨的气息。
“什么东西都不能急功近利。用手扶着池边,然后下蹲,把头慢慢埋到水里,要睁着眼睛,憋气,憋到感觉不行了,就站起身来,知道吗?”
“嗯,知道了。”
一整个下午下来,关米夏喝了不少水,还好水是不定时地更换,且消过毒。林崇还是手把手,极其耐心地教着。接近傍晚,游泳馆里还是热闹非凡,无奈肚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大叫抗议,只好换了衣服,回家去。
******——————******
远远地看见榕树下,五六个男生在那踢球。带头的是宁墨,穿着一身白色的球衣,其他的几个也是各种颜色的球衣。不知是谁猛力一脚,球飞快地砸向刚刚陪着关米夏走近的林崇脑门上。
林崇没大作响,低声闷哼了一声,手揉上了与球亲密接触的额头。关米夏怒目瞥了瞥不怀好意的江若宇,心里不大痛快,再怎么说林崇也是她爸爸的客人,这人要砸傻了,关爸不扒了她的皮,真是没事给她找事。
“疼不?”温柔地对上高她一个头的林崇。
这么声音是比良药还见效的,林崇立马摇摇头,嘴里吐出“不疼”两个字。
“那就好。”松了口气,语气也立马变了样儿。
宁墨走上前,说:“对不起,刚才没看这边,若宇不是故意的。都起包了,上我家拿点药酒揉揉吧。”
“墨墨,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关米夏抢先在林崇开口之前说了一句,眼又回到江若宇身上,怎么之前没觉得他像现在这么碍眼呢?
“对不起。”我就是故意的,这后半句江若宇没说出口。心里确实不爽,不爽的原因不外乎这几天到这大院来转悠假装找叶洛承的时候,天天见到眼前这小白脸扮书生角儿,无时不刻地在关米夏左右徘徊。这不,刚好让他有一报私仇的好时机,把林崇的脑门当球门射。
“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儿踢叫上我,我也好久没碰足球了。”林崇听得出江若宇口气中的一丝不善,但没察觉是身边这红颜惹的情债。
“行,我们明天下午上后面的草地踢去,那边地宽。”这是宁墨开的口,接着又补上一句,是对关米夏说的:“回家煮个鸡蛋给林崇揉揉,要还是不消肿的话,给我打电话,我送药酒过来。”说完,手习惯地放在关米夏那头柔软的短俏发丝上,笑得很和善。
“好,我知道了。林崇哥哥,我们回家吧。墨墨,拜拜。”
对上宁墨,声音又放温柔些了,愣在原地的江若宇回神后才意识到,原来情敌是大大的有,看来当护花使者还真有点难度,不是过五关斩六将那么简单。
打开大门家里静悄悄的没人在,保姆人也不在家,出门买菜去了。用无辜的眼神望了林崇一眼,林崇回已关米夏的是否定的答案。是的,俩人都是没上过厨房的主儿。关米夏搬了张小木凳垫脚,指挥林崇弄了一锅水,然后把鸡蛋放在水里游泳,放了两个,心想着留一个喂喂肚子的。第一次碰上煤气炉,还真紧张,打火打了4次才着。接着从凳子上下来,调了凳子的位子,就在下面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锅儿。
“好像水开了。”林崇也没走远,就坐在餐台附近的椅子上,提醒了关米夏一句。
“那是不是就可以关火啦?”问了一个也是厨房新手的人,答案只有两个,白问。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保姆阿姨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小主儿耶,这干啥呢,这可不能玩。”保姆阿姨快速把手里的重物放下,疾步走向他们。
“那个,林崇哥哥额头长了个包,墨墨让给煮个鸡蛋揉揉。”关米夏站起身。
“把火关小点,煮俩鸡蛋,还是让它们在海里游呢,这么多水。来我瞧瞧。”挥手招了林崇,凑上检查他额头上的包,“还真是伤得不轻,怎么弄成这样啦?”保姆又问。
“被球踢的。”关米夏没有犹豫地答了一句。
“不碍事,呆会儿化了瘀,明天准能好。”林崇为了不让一大一小的女人为他当心,拍着胸脯说道。
最后煮熟的鸡蛋一人一个分了,吞进肚子里,成了晚餐前的点心,最终还是让宁墨送来了药酒,说是谁谁谁家几百年流传下来的家传秘方,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揍法,擦上这药那是相当有见效的。
很多年后,关米夏才想起原来自己的第一次下厨是奉献给了林崇。而另一个当事人林崇先生每每想起这一小段插曲,嘴角都会情不自禁地往上扬,心暖暖的。
学生最开心的两件事不外乎就是放假,放长假,相反而言之,告别长长的假期是一件郁闷的事。过完假期再回头一望那些忽悠过的日子,真的不舍啊。
日子又回到循环化的起点,每天清早起床,挤校车,上学校,听听课,做做操,还有某关致恨的作业。我们的教育口号就是:一切皆从作业开始。
宁墨升了初中部,学校虽说都是市一,宽大的马路犹如无际的星河,把牛郎和织女遥遥地相隔两地。自暑假林崇成了关米夏的小家教后,她总是可以有意无意地在校门外的公车站遇见他。还有一号人物让关米夏头疼万分,江若宇的名字对关米夏来说简直就与病原体并列,或者还是更高一层。
外面的天变了脸,天还没真正地变黑,地上已经黑了一片,一个闪电,白亮亮的雨点紧跟着落来,砸在地面上,嘀嘀哒哒地响。不久,雨点像断了下的珍珠,极快的速度让一滴一滴的雨水连成一条线,涮涮涮地涮洗着暴风雨之前吹气粘附在树叶上的泥土,树宛如用圣水沐浴般,默默地屹立在风雨中接受洗礼。
教室里的孩子们,顾不上老师在讲台上最后几分钟的口水横飞,看着外面的雨,看得心也飘飘然了。老师一再地清喉咙,以引起下面同学们的注意,可是毫不见效。窗外的一个身影引起了教室内不少的目光。
约一米无几的个子,古铜色的皮肤在那套全白色的运动衫映衬下更加显眼,手里拿着两把长柄的伞,显然是来送伞的,不知是坐在教室里面的哪个幸运儿。
关米夏顺着同桌佟同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一眼就认出外面的黑骑士。下课铃的响声抽回了关米夏的视线,回到自己的课桌上,收拾,准备走人。
“米夏,他,他,他朝你走过来了。”佟同发现第九大世界遗产似的惊讶,手肘不停地蹭着关米夏的手臂。
抬起头的时,已经对上江若宇放大的面孔。那双黝黑的眼眸中,总有一缕玩世不恭的戏虐,说不出的某种神气,不知是自信还是自大?
“米夏。”两字叫得那可不是一般的销魂,红楼女子般地妩媚,“我们有多久没见面啦,是不是特想江哥哥?我特地给你送伞来的。”献殷勤地迅速把伞放在桌上,嘴角的笑容放得更大了。
“谢谢你,刚好我没伞。你下午不用上课吗?”关米夏安然地接过伞,理所当然。
“为了筹备我的生日会,老师放我两天假,我好充分准备准备。这不,给你带来邀请函,你这份可是我亲手写的,珍藏价值高。”
红色的邀请函,像极了结婚时的请帖,封面镶着细小的金边,深怕别人不知这人的老爸是暴发户。
江若宇家算半豪门,怎么说呢?以欧美皇室血统说的标准,江若宇非纯正豪门第三代。江若宇的爸爸在没遇见江若宇妈妈之前是个堆砖砌墙的工人,托江若宇妈妈的福,江家背后的名门声望,给了他半壁江山。从创业基金到创业过程,江家的老爷子都是无条件地支持,公司的竞争力自然强大了许多,收益也是十分可观的,这就是一个暴发户的由来。江若宇妈妈同辈三姐妹出来的都是女丁,江若宇的出生成为老江家唯一的后继男丁,既然老丈人给了自己一生荣华富贵,没让自己跟他姓,让自己儿子跟他姓也是应该的。
邀请函的字迹不算很正楷,一笔一画浑然有力,笔画间透露出的认真,对面前这个小学五年级的小学生。
“20号?后天?”连吐了两个简短的疑问词。
“是啊,专车接送,我等着你,不见不散。”江若宇点了点头。
“哦。”放下邀请函,闷闷的答了一声,算回应吧,看着江若宇准备走的身影连忙唤住他的脚步,“你坐自己的车来?”
回过头的江若宇受宠若惊地说道:“是啊,怎么,要搭一程?”
“我同桌也没伞,你都坐车了,就把伞腾出来借给她吧,回头生日会我一并给你送回去,成不?”一个字,囧!美女开口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眼睛迅速在关米夏身旁的小胖子身上瞟了一眼,便把伞递出。佟同无辜的接受这种强烈的鄙视眼神,心里的怒火从高血压降回平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