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们?”完颜康一愣,黄蓉这称呼变得也真快。
“怎么?大哥不愿意如此称呼?”
“谁说我不愿意?不过,总不能都叫爹爹。”
“那就叫大爹爹和二爹爹?”
“听起来怪怪的……听起来像是大夫人,二夫人……”
“真的挺怪啊。”黄蓉也咧嘴,“那就叫爹爹和爹?”
“这个还好,那就称呼黄伯父是爹爹,叫我爹是爹,如何?”
“好。”
兄妹俩刚刚商量好了自己爹的称呼——也就是各自将各自的爹卖了——忽然卧室的砰的一声被人拍开,先是欧阳锋大步闯了进来,指着完颜康道:“我要了这小子的命,你便会与我回去了!”
欧阳克紧跟着冲了进来,挡在完颜康床前:“叔父!我只要广隶!”
完颜康看了这叔侄一眼,被子将头一蒙,闭眼睡觉。黄蓉端了方才完颜康喝药的托盘与碗,目不斜视的出门去了。
一开始这叔侄争吵的时候,他们还会紧张,但是这一天照三顿饭的吵,看多了,两个人也就都淡定了……
这天欧阳锋一气之下,带着人跑出去找毒物了,今天的天气也不错,欧阳克将完颜康抱出院子来晒太阳,外带说些悄悄话。完颜康被晒的昏昏欲睡,忽听有人拍门问:“不知主人家可否借一碗水喝?”
“滚……”欧阳克当即便是一肚子不痛快,虽然现在和完颜康做不了什么,但是往常他叔父在,就是拉个手亲个嘴也要诸多麻烦,如今好不容易两个人得了清闲,可以搂搂抱抱挨挨蹭蹭了,谁知道就蹦出来了这么一个扰人清闲的。
谁知道他“滚”字刚蹦出一个音,就被完颜康拍了一下手臂。于是只能无奈的抿着嘴,下了软榻,帮完颜康将被子掖好,才慢吞吞的朝门口走去。
“井就在那边,自己去打吧。”
“多谢这位公子。”
虽然此地是南方,但隆冬的天气里喝井水,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外加强健的体魄的。一般有人来求水,主人家也会端出热水来。欧阳克却让人家直接去井边打水喝,显然还是记恨了。
完颜康在心里笑着感叹了一声“小心眼”,将身子从软榻上撑了起来,对那走进院来就要去打水的少年公子道:“这位公子自临安而来吧?可愿坐下来歇歇脚,喝杯热茶,也好为我们这些乡下人,讲讲临安的风物?”
来人只是略微犹豫,便拱手道:“那就打扰了。”
欧阳克在来人身后指手画脚,完颜康却只是眯着眼睛朝他瞟了一眼,他便立刻去老老实实的端水了……
“在□体不适,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欧阳克一走,完颜康又缓缓躺回榻上道。
“不敢,是在下唐突了。”来人坐在一边的石墩上,连忙摆手,不过完颜康却觉得这少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还没等他确定是不是自己警惕过头,来人已经开口问,“请问,这位公子是不是姓史,名嵩之?且数月前,曾到过绍兴?”
“嗯?”完颜康初时没想起来,少年一提绍兴完颜康才猛然记起自己貌似曾经在一对兄弟面前自称史嵩之,眼前这位,依稀便是那位弟弟,“你是……赵公子?”
“哎呀,竟然真是恩公。”
062宋
这少年就是数月前那个被惊马吓傻,甚至吓得高烧的赵与芮。
完颜康自己都忘了有这么一件事了,可真没想到,这少年竟然还会记得他,甚至认出他。毕竟他现在的模样,与当初相比,差的可不是一轻半点。
而且,这少年此刻的模样,与数月前相比,也同样差了许多。若是回想,完颜康依稀记得这赵与芮不过是个清瘦普通,胆子还有些小的乡间少年罢了,可如今看来……
当日他与少年说上话,所以这谈吐是否改变完颜康不好评价。但首先这衣着便是不同了,虽然样式只是寻常深衣的样式,淡蓝的颜色也不惹眼,但怎么说也做了十几年亲王世子的完颜康,还是看得出来这衣裳的质料上佳,衣角袖口的几处云纹,也是绣工超卓的。更不用说头上的簪子,腰间的配饰,脚下的靴子。这些如何也不是当日完颜康见到的赵家那般的寻常人家可以穿用得起的。
更不同的还是这少年的气质,几个月而已,原先的寻常少年,如今看起来却像是个满身傲气的世家公子。
但虽然是奇怪,完颜康初时却没想着探究,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却不想少年倒是热情得古怪,一边喝着茶,一边自己将实情说出来了。不过,待他将前后原因一说,他如此热情的原因也就同样明了了。
“我们这支赵家原是分支,与本家早已疏远了。却没想到如今本家人丁凋零,诺大的家财却无后嗣继承。秋天的时候,本家的一个管事忽然到了绍兴,寻到了我们兄弟俩,如今我大哥已经被过继为本家伯父之子。我们问过这管事的,如何知道在绍兴还有我俩这分家的,那管家只说是听了旁人提起。我与大哥思来想去,这人却必定是恩公了。救命之恩未报,却又签下如此大恩,实在是……”
完颜康先是有些莫名,他之前在临安的时候,并没与什么姓赵的有过交往。且看赵与芮这模样,赵与莒过继之人,八成还是大富大贵之家,这说的……可不正是赵宋皇室吗。完颜康蓦地一惊,那管事的,难不成是史弥远?
完颜康第一反应是待赵与芮走了,立刻离开牛家村。毕竟袭击临安的金国使团。这样的大事,若是史弥远这个权相不点头,那是绝不可能的。
但逃亡的念头刚起,随之而来的,完颜康却想着这也是个机会:“赵公子,公子若是见了史相公①,还请帮在下稍一句话。”
赵与芮听完颜康如此说,顿时红了脸,倒是流露出了几分乡间少年当做质朴:“原来史公子,已经知道在下与大哥的身份了。”却又拍胸脯道,“不知史公子要带什么话?在下自然带到。”
原来他到现在却还是不知完颜康的真正身份,却也未曾起疑,至于他与史弥远的侄子同名同姓,也只以为是巧合而已。
“公子请与相公说……”
“邀我到他家中喝茶?”史弥远听余天锡传话,不由得笑了,“这赵王世子,还真是大胆。”
“史相,是否要派人……”
“不。完颜洪熙又不知赵王父子如今我大宋境内,我们何必要帮他们解决这个麻烦?且我听闻,完颜康打仗却还有些手段,完颜洪烈也是个老狐狸。虽然如今完颜洪熙现在坐上了那个位子,但待着父子俩缓过气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若是金国内乱,又加上蒙古在外虎视眈眈,于我们自然只有好处。”
史弥远虽然是个主和派,当年暗杀韩侂胄后取而代之,不但恢复了秦桧王爵,还主动提高了岁币,又送了三百万的犒军银。引得朝野上下一片骂声。但史弥远自认为当时他是迫于无奈,韩侂胄北伐失败,金国当时的情况虽说金国无力灭宋,但杀过江来劫掠一番,却绝对没有问题。
他所做的只是为了稳住金国,反正国土未丢,区区岁币又如何?
而若说他想不想挥军北伐,收复失地?史弥远终究不是秦桧,即便是主和派,他也一样是想的。倒不是为了民族大义,而是收复失地,这是多大的名声。无奈史弥远已经被打怕了,有那个心,却没那个胆子。
063偷得浮生半日闲
完颜康原本睡得沉沉的,但是一种很奇怪的违和感,却硬是将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眼还没睁开,他便感觉耳朵边有奇怪的热气,靠外的手背上则湿漉漉的,还有什么火热滑腻的东西,在他手上蹭。
强撑着睁开眼,结果完颜康就看见了闭着眼睛的欧阳克,他脸上那火红的情#欲更是明明白白的。欧阳克正在“做”什么,完颜康不用低头,已经一清二楚了。
欧阳克又凑了过来,想去问完颜康的耳朵,可唇间的触感,却十分的不对劲。欧阳克心里顿时就是一沉,整个人都僵住了,方才血液都烧起来一般的火热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般,透心的凉。
嘴唇上忽然一疼,那感觉分明是被咬了,不是他自己,那就只能是……完颜康只是熟睡中扭个头的幻想,完全破灭了。
“呵呵……广隶。”最终还是心虚的睁了眼,欧阳克尴尬的笑着,“我这……真的是第一次。啊!”解释刚出口,便被一声惊叫代替,只因为他下边竟然被完颜康一把握住。
“想要的话,早跟我说不就好了,何必偷偷摸摸的?不过我只能用手帮你了,还是……是说我用嘴的?不过我没用嘴巴做过,而且现在我底气不足。”完颜康又不是道学先生,醒过来看欧阳克这样非但没有被吓着或者觉得厌恶,反而还有些内疚。
都是健康的男人,但他们俩先是上下之争,接着他自己又东跑西颠,等到重新在一起了他又是重伤在身,根本没办法满足欧阳克的需要,而如今欧阳克如今自给自足还要这么偷偷摸摸胆战心惊的……
“不!不!不用,手挺好,挺好……”欧阳克虽然不是雏,之前也有许多男女为他做过这个那个,那个这个,但竟然只是听完颜康说两句,便觉得燥热又起,且比方才更加剧烈,便是鼻腔都是一阵灼烫,几乎要流下鼻血来,倒像是个未经人事的懵懂少年一般。
“真的用手就好?”完颜康问着,手底下也温柔的动了起来。
“真的,真……嗯……”欧阳克匆忙点头,呼吸越发粗重灼热,眼神渐渐迷离,身体也忍不住随着下面的动作轻轻的摇晃着……
“大哥!靖哥哥回来了!”
所谓好事多磨,便是指的今天的欧阳克了。欧阳克真渐入佳境,舒服的欲仙欲死的时候,黄蓉门一推,三两步就冲进房里来了……
这第二次被惊吓了的欧阳克就要从床上跳下来,结果被完颜康一把拉住——他的力度用得大了些,还扯的伤口一阵疼痛——黄蓉已经到了门口了,欧阳克的裤子被他自己脱了一半,上衣也被完颜康扯得大开,这样子比脱#光了好不了多少,怎么来的及整理仪表?
因而黄蓉进来时,看见的便是欧阳克躺在床边上,完颜康枕在他肩头上,像是依旧在熟睡。
“哎呀。”黄蓉一惊,不好意思的捂着自己的嘴,“我高兴得坏了,竟然差点吵了大哥。欧阳克,你为何躺在我大哥的床上?”
“方才广隶醒来,说是有些冷,我帮他暖暖。”欧阳克也是够急智。
黄蓉赶忙去摸了摸完颜康的额头,触#手不烫,才放下了心:“若是还在牛家村就好了,这地方也太简陋了。”
原来赵与芮一走,完颜康便将赵家兄弟之事,以及他的推测,告诉了黄蓉与欧阳克。他想赌一把,三天内若是南宋朝廷没派人来,那么他在南宋或许还能做些事情。不过,大军来剿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完颜康也不能只抱着美妙的幻想,与其他人商量之后,立刻离开了牛家村。
不过他这事貌似将欧阳锋彻底激怒了,西毒半句话都没留,便独自离开了,欧阳克都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欧阳锋走虽是走了,白驼山庄的仆役却是一个没带走,而且因为他没下其他的命令,所以这些仆役依旧听从欧阳克这个白驼山少主的吩咐。
因此众人如今是在一个极偏僻的小山村里住着,远看这村子青山绿水环绕着十几户草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