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安启哲回他一个完美的微笑。
女孩借他的力起来,却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的怀抱,反倒是自在地倚着他,与对面的女友聊天,“太刻意了吧!”
“能让你景言丢面子我很乐意!怎么,还想再抢一次?”女友看看安启哲,以眼神示意他放手。
“听起来很有趣呢!”名叫景言的女孩笑容挑衅。
“神经病,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什么人都会上你的当吗?穿着你演过纯情女的脏戏服招摇?”
“的确,弱女子演完了,行头该换换!”景言认真点头,利落地脱掉大衣,露出里面一身黑灰色系混搭的短装配短裤,被黑色丝袜包裹的修长双腿格外诱人。
拿下原本别在长发间的碎钻发卡,肆意拨乱一头长长的卷发,混合着清纯容颜的妩媚表情,令人惊艳。
在场的所有男生在目睹这一幕之后都不约而同地惊呆了。
她坐上高脚椅,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用不大但清晰的声音说:“拼酒!最后获胜者可得……女友一个!”眼神妖娆,奖品是谁不言而喻,整个酒吧瞬间沸腾。
挑衅地看看脸色铁青的“恩熙”,景言忽然手指轻轻揪住安启哲的领口,邪气地笑笑,“你要参加吗?”
果然是没法拒绝的邀请,既然是玩游戏来的,他又怎么会错过呢?安启哲玩味地点头。
“安启哲!你太过分了!她到底有什么好!”
果然,歇斯底里的戏码大都相似,只不过是换个主角而已。
“拜托,这个场面我没兴趣再看了,不如你们解决好再来找我!”景言轻抚安启哲的脸,一个俏皮的媚眼,翩然离开。
只不过,上一刻的小绵羊忽然间变成了美杜莎。
游戏的后续
游戏的玩法有很多种,越是有挑战,便越是吸引人。一个女孩的身上如果可以完美地融合清纯和妖媚两种气质,那么,便是最诱人的挑战。
雄性动物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征服。
醉意朦胧之中,安启哲模糊地想着,眼看最后一个对手趴到在吧台,他露出胜利的笑容,意识也不甚清晰。
“恭喜你,赢了!”眼前是有些浮动的灿烂笑颜。
“是吗?什么时候可以领取奖品?”安启哲已经习惯了这种完全不用动脑筋地轻佻调笑。
“就是现在咯!”说话间,沁凉而柔软的唇印上了他的,带着凛冽的薄荷气味,淡淡的,缭绕的,很轻很浅的一吻,转瞬即逝。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对这种惯常的示好产生了莫名的留恋,但,也只有一瞬,薄荷的清凉让他有了一丝清醒。
“没有更丰厚的吗?”他暧昧低喃。
“留点悬念不好吗?”俏皮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喝醉了,我送你去坐车吧!”
纤细的手臂扶起他,拉着他的手臂还过她的肩膀。细瘦的肩胛微微弓起,抵着他的心窝,并不舒服。
一出门,冬日冷冽的夜风夹杂着细微的雪花吹来,他感觉混沌的头脑开始清晰,“喂,不觉得这么做很冒险吗?”
“我叫景言,你呢?”
愣了一下,安启哲低笑,“安启哲!”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况且,如果最后胜出的是我没兴趣的人,喝了那么多也拼不过我吧?”原来她还有隐含条件。
“这么说,你对我还比较满意……女朋友?”
打开出租车门,将他推进去,女孩轻揪他的衣领,妩媚低喃,“没错!那么,明天见咯!”
车门关闭,淡淡的薄荷味渐渐散去,安启哲闭上眼,想到父亲看到自己的样子怒气冲天的样子,唇角有萧索的笑意。
最老套的定律是男主会因为一个吻或是更深层面的接触而对某个有某种特质的女孩而从此念念不忘,柔肠百转,情深到地老天荒。
不过,那个足以改变男主生理属性的女孩是只会是故事的女主,一般偶然间出现的女配角,不过是用来被轻易遗忘。
隔天,安启哲对于前一夜的很多事映像都不那么深刻了,游戏人间本来就是不用心的事情,他自然是更不会费心去记得一个近似玩笑的赌约。
夜晚,习惯的游戏照例开始。
“你家老头子最近受刺激了,居然不管你?”一瓶百威被推到安启哲的面前。
安启哲抬头,看着洛维一向冷漠的脸上浮现的些许调侃,不由扬起嘴角自嘲,“不是挺好?”
他们两家是世交,连带着两人自小交情就好。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洛维时常带着自组的乐队在酒吧里唱歌,除了演唱流行曲目,还有自己的原创作品,一段时间下来,已经在远近的酒吧里小有名气。
这间名叫Never Land 的酒吧是洛维他们驻唱了近一个月的地方,环境不错,年轻人多,相对不太混杂,所以安启哲也就偶尔混迹在这里。
“何必呢?她都走了半年了,每天握着酒杯演游戏人间的烂戏码,装情圣?”洛维说话向来都很“毒舌”,配着冷淡的眼神和有嘲意的微弱笑纹,杀伤力极大。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在享受这种自由呢?”安启哲推开百威,抬手招来一杯甩酒。
龙舌兰和苏打,1:3的比例,用杯托盖住杯子一撞,细细的泡沫迅速地腾起又很快消失。
他仰头一口饮尽,沁凉的液体滑进胃里,带来一线灼烧感。
“安启哲,还不到八点就来真的,小心一会我们还没开唱你就醉了!”一个娇俏可人的短发女孩忽然攀上洛维的背,和安启哲熟络地聊天。
“可可,你总不能管不住洛维就来管我吧?”
“我这是爱一个人就爱他的一切!”牧可可爽朗笑道。
安启哲低笑着开启百威,她说的没错,因为爱洛维,自从她与他相识在L城最有名的L大学,便可以为了他不弹钢琴改玩乐队键盘,无论洛维做的多么离经叛道都追随他。
“昨天你们没有演出?”安启哲随意地问。
“别提了,段恒那个混蛋又撬我们的女主音,昨天不知道拐着顾绮欣到哪里疯去了!气死我了!”可可火大地说。
“真别说,段恒那小子就是有本事让任何女生对他死心塌地!”
“你也不差!”洛维讥讽。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把女生当战利品!我告诉你安启哲,什么都跟段恒那种人渣比,你这样下去迟早会有报应!”
“报应不是早就有了?”洛维从来都是捡别人的弱点掐。
“你们这对黑夫妻,够了!”安启哲无奈。
“对了,你上个星期认识的那个‘恩熙’呢?”
“恩熙……”一个提醒,安启哲忽然忆起自己昨夜仿佛是赢了个女友。
“就是跟《蓝色生死恋》里面恩熙的癌症后一样脸惨白,眼圈紫的那个呗!”可可撇嘴。
安启哲失笑,“可可,你可真是热爱肥皂剧啊,时时刻刻都能联想!”
“老大,不好了,绮欣受伤了!”乐队的贝司手杜荣心急火燎地冲过来喊。
“伤哪了?”洛维脸色微变。
“就在那边哭呢,你自己去看看吧!”
安启哲想起,那是洛维临时找到的女主音,声音还不错,有种颓废而慵懒的华丽,但是个性就太做作尖锐了一些。因为闲着,他也就跟着绕过宽大的半圆形吧台,到另一边去看看。
“到底怎么回事?”洛维线条优美的脸上似覆了一层冰霜,长长留海覆盖下的俊美的面容下隐约有怒气正在酝酿,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
坐在一边酒红色沙发上的顾绮欣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气势,半张脸肿着,头发微乱,一见到洛维便哭诉,“今天我没办法上台了,你看我的脸,都是那个疯丫头!”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一个纤瘦的女孩气定神闲地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头顶的小灯斜斜投下一束橘黄的光束,照着她白皙的皮肤。
女孩五官很清秀灵气,眼睛格外闪亮,画着精致妩媚的烟熏妆,长发微卷,穿着极有个性的黑白色系混搭服装,像一个阴郁的洋娃娃。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之后,安启哲才发现那居然是昨夜赢得的“奖品”。
手抚着吧台上细长玻璃杯里红茶色的 Long Land Iced Tea,她倨傲地迎视洛维冰寒的目光。
洛维和平静地询问女孩,“你怎么说?”
“我已经警告过她不要再让我听到那三个字!”景言冷笑。
顾绮欣抬头,些许恢复了嚣张,“你张狂什么?难道陆时谦几次找你都是假的,我问你两句怎么了——”
盛装Long Land Iced Tea的细长玻璃杯连同红茶色酒液准确地落在顾绮欣脚下,然后在她的尖叫声中迸开四溅,弄脏了她美丽的长靴。
“闭嘴!”景言边擦手边说。
安启哲忽然有些欣赏她,他目睹了她扔杯子的全过程,又快又狠,而她却一直面色冷静,甚至微微不屑。
“够了!你以为现在是在拍黑帮戏吗?”洛维出声制止,他走到景言跟前,“她今天本来要上台的,现在不行了,你惹的祸,自己向观众道歉!”
景言恶意地瞥了顾绮欣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不就是唱歌吗?我替她好了!”
“洛维,她根本就是故意的——”顾绮欣失态地尖叫。
“你以为我们乐队是街头卖唱的吗?”不理会顾绮欣,洛维带着一丝不屑一丝怀疑打量景言。
她冷笑一下,旋即骄傲地抬起头,眼中有异常闪亮的光芒,“你想卖还得有人听!”
“今晚开场的是原创曲目,你认识五线谱吗?”
景言耸肩,直视洛维,“打个赌吧?如果我可以唱好,第二曲唱什么要由我决定,你无条件配合!如果有人喊Encore,那你的乐队要改叫我的名字!”
那个笑容太过耀眼,眼神也太过笃定,安启哲直觉地觉得她做得到,刚想劝洛维仔细想想,却听他扬声说:“杜荣,拿谱子给她!要是她看不懂就教教她,我可不想今晚出丑!”
“老大,你怎么会这么冲动!至少等大郝来了一起商量一下啊!”杜荣有些担忧。
牧可可只是爽朗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表示自己的支持。
洛维冷静一下,仿佛也有些懊恼。失去自制不是他的风格,但是话已出口,他只能说:“少废话,去准备!”
顾绮欣可怜兮兮地带着哭音叫道:“洛维……”
“别对着我哼,你自找的!”洛维冷冷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愿赌服输
安启哲很有见地地决定不去惹应该还在郁闷的洛维,一转身,正看见洋娃娃般的景言正细细看着杜荣拿给她的乐谱,偶尔有节奏地轻点几下头,很年轻甚至有些稚嫩的脸上阴郁的气息褪去,只是那双大眼的光芒依旧有种清冷的犀利。
她细白的手指间有一支淡绿色花纹的细长ESSE正袅袅冒着烟,偶尔轻吸一下,有些俏皮地撇一下唇,熟练地吐出烟雾。
安启哲忍不住微微皱眉,这样的情景,看着并不和谐。
洛维忽然间走到她面前,抽走了她手中的烟,冷声道:“别弄砸演出,否则我不会客气!”
景言眉头蹙起,然后很快挑衅地扬起嘴角,“你叫什么名字?”
“洛维!”洛维没什么表情。
景言离开高脚椅,仰头看着高她大半个头的洛维,气势丝毫不弱,“见面不如闻名!”
看着洛维骤然铁青的脸色,和他离去的僵直背影,安启哲几乎忍不住笑意。
景言看见安启哲,笑容忽然间变得有些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