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可可!”景言微笑,目光却再一次落在安启哲身上,想起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然后停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然后慢慢曲起,握紧,指节渐渐泛白,最终,却忽然松开……
那天,大家闹到很晚,气氛很热烈,除了洛维久久不能完全恢复的脸色。准备离开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飘洒细细的雪花。
安启哲有些微醺地走回来,下巴磨蹭着景言柔软的发丝问,“送你回家?”
“嗯,你醉了!”景言推开他的头,笑靥顽皮,“我要自己走,不过,你现在总要记得明天要找我了吧?”
“嗯,留个电话给我!”安启哲倚着吧台漫不经心地说着,拿出了口袋中的手机。
景言向酒保要了支笔,硬是拉过了安启哲凉凉的手,“这样你才能记得深些!”
冰凉柔滑的圆珠笔尖在掌心滑过,很奇妙的触感,痒痒的,自他的角度可以看见景言白皙的颈子,压低的下颌有柔美的弧度,在昏黄的灯光下莫名动人。
“好了!你要早点找我,不然我睡醒就出门了,到时被别人抢走可不要后悔!”她仰头的瞬间,笑容明媚,眼波动人。
摇摇头,晃去那些恍惚的感觉,安启哲扬起不羁的笑容,“晚安吻呢?”
景言顽皮地以手指轻碰自己的唇,然后按上了安启哲的脸颊,“好了!”
“景言,改天我没课去找你一起看肥皂剧啊!”走到们口的可可明显喝高了,一直咋呼着,让扶着她的洛维皱眉。
景言咯咯直笑,笑声忽然单纯爽朗,“嗯,知道了!”
景言很快就适应了乐队,和每一个人都相处的不错,不,应该是除了洛维之外的每一个人。
他们两个人似乎是天生就磁场不和,每一次见面似乎都会有争执,每一日的练习时间都是硝烟弥漫,为了避免变成两人的炮灰,杜荣和大郝一向都是保持沉默。
清早的酒吧里光线充足,没有几个客人,一般是乐队排练的时间,相熟的酒保小顾也乐得在一边聆听。
“别忘了你昨天签了合约,演出的事要听我的!”
“洛维你说话不要那么冲嘛!”可可尴尬地在一边劝道。
“难道我没有在卖力唱吗?”景言满不在乎地回道。
“谁让你随意升key的?鬼吼鬼叫就是唱歌吗?舞台不是给你撒泼的地方!”洛维出口的话句句伤人。
“合约上也没写你可以人身攻击!”景言瞪视他。
“但是合约规定我决定乐队的风格,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不要在台上鬼叫,还有,不要把你的妆画得像女鬼一样!”
“洛维!”可可拉拉他的手臂,“景言是个女孩子,你体谅一下嘛!”
“是啊,老大,你那么说太狠了吧!”杜荣有些于心不忍。
景言本该生气,却忽然诡异一笑,“女鬼是吧?我知道了,洛大婶!”
“噗……”杜荣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你再叫一次?”洛维瞬间脸色变黑。
“洛维,我们休息一会吧,啊?”可可看看洛维不佳了脸色,赶紧抱住他的手臂。
“你没听够呀?十次也行,大婶大婶洛大婶!”景言笑容嚣张,每一次争执起来,她总是有孩子气的蛮横。
“你——”
“怎么样?想打我吗?”景言挑衅地扬起下巴。
“我警告你——”洛维气的手指景言,谁知她居然乖戾地张口就咬,弄得他只得狼狈收手。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景言一脸惋惜地撇撇嘴,“大婶,小气怡情,大气伤身,悠着点哦!”
“你这个无理取闹的女鬼!”洛维情绪已经濒临失控。
“洛维,好了,有人在看呢!”可可无奈地拖住洛维,“出去透透气吧!杜荣,大郝你们快把他拉出去!”
“我哪有那个胆子啊?”杜荣一脸为难。
洛维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冷冷瞥了景言一眼,自己走了出去。
“景言,你不要生气啊。”可可不好意思地安慰道。
“唔……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吧!”景言其实一点也没有生气,纯粹只是因为看洛维抓狂的样子很有趣而已。
“嗯,你没生气就好,等会我请你吃好吃的赔罪啊!”可可反倒不好意思,想尽办法弥补,“对了,我那里有一套新的vcd,不如下午我带着去找你一起看,顺便给你带好吃的!”
“好啊,我写地址给你!”对于可可的热心,景言有莫名的好感,不想拒绝。
“你真的不要生气啊,我可是很喜欢你的,要好好做我们的女主音啊!”
一边写字一边抬头,看见可可极度可爱的笑颜里有佯装的委屈,很活宝的样子,景言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知道啦!”
“还有,虽然洛维说话有时候会过分些,但是其实他的心真的很好的!”可可认真地说。
“我知道……”景言坏笑一下,“只不过我很好奇,他那么毒舌,你们Kiss的时候,不会中毒吗?”
可可的脸瞬间爆红,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说:“没有舌……头……呃……还没有……那么深……入……”
“你们两个好纯洁啊……”景言笑出了声。
“可可,你最好离她远一点,我可不想你也变成这种女鬼样子!”洛走进来拉过可可。
“喂,洛维,别那么说话!”可可有些紧张。
“说得对哦,难得你有个连舌吻也不会的男朋友,还是保持纯洁好!”景言坏坏地在可可耳边用恰好洛维也可以听到的声量说完,洒脱地起身去练习。
好啊,我等着
午后的阳光自有些陈旧的窗口洒进窄小的房间里,照得简单的家具的暗橙色油漆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房间里的陈设已经简单到无法再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一张简陋的书桌,还有一个很小的电视以及一同放置在矮柜上的电话。
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颜色变淡的地板,清洁的很干净,因为那些陈旧的印记,这样一间明显是租住的房间反倒有了一种凡俗的生活气息。
“你一个人住吗?”这是可可进到屋内的第一反应。
“嗯,我没有爸妈管的……”景言无所谓地漫应道,回头看见可可又是懊恼又是心疼的眼神,不禁笑出来,“好啦,不要那个脸,又不是什么大事!”
“哦,我有带很多好吃的,你看看想吃什么!”可可终究是心思很简单的样子,转移话题的意图实在是明显。
景言看看阳光照耀的桌面,忽然就发现这个下午是整个冬天里最温暖的一个下午,不想再让可可为之前的那些是抱歉,她顺着她的话题笑着问:“今天带什么电视剧来?”
“哦,《冬季恋歌》啦,据说很好看呢!”可可立刻来了精神,“我可是一看预告就被吸引了,你想啊,十年后再遇到与自己死去初恋一模一样的人,一定很好看啊!还有里面的雪景也很漂亮呢!”
“可可啊,你这么迷电视剧,像洛维那样的人一定不会陪你看吧?”
“是啊……”可可忽然间就有些郁郁,“他可鄙视我看韩剧了,从来都不陪我看,哪里有人这么当男朋友的!”
“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啊?”
“我一进学校就看中他了!”可可忽然露出有些小邪恶的笑容,“所以啊,听说他玩乐队的,我好歹也学了那么多年的钢琴,就硬是改键盘了,他开始眼睛都在头顶,根本不看我,后来大概是被我缠的够呛吧,就这么在一起啦!嘿嘿!”
蹲在矮柜边放碟片的景言诧异,“原来可可你也是很聪明的嘛!”
“哪有,有人就常常说我没脑子……”可可垮下脸。
“不是洛维吧?”
“不是!”可可立刻维护自己的男友,“是个人渣加混蛋,简直不是东西的人,叫段恒,你以后有机会见到他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是,可可大人!”看着可可义正词严的样子,景言好笑地应道。
“对了,说到段恒,景言,我跟你说的关于安启哲的话可都是认真的哦,他真的是一直在玩,虽然洛维不怎么说关于他的事情,但是据猴子说当年那个前女友和他似乎感情很深呢!”
是啊,景言点头,再次想起那个雨天,和安启哲那样萧索的笑容,深夜潮水一样沉黯的眼眸。
“你在发什么呆,我打击到你了?”可可小心地问。
“没有,我是在考虑你的话!”景言恢复了笑容。
“对了,你和他在一起很认真是不是?”
“嗯……还好……”景言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也不是说他不好,只是你也知道的,不认真的人维持不了多久,万一你受了伤我也不能让洛维帮你去揍他啊!”
景言再次被可可的仗义逗笑,“嗯,我知道了!”
言情故事中的女孩,无论漂亮与否,个性也可以可爱或是阴沉,气质可以优雅也可以粗鲁。但是她如果不够善良,甚至会暗地使坏,报复别人,那么,她的身份应该是女配角。
漂亮,聪明,倨傲,坏,心机深重,行为恶劣,睚眦必报……是一个言情女配的标准主流配置,如果抽烟,喝酒,使坏样样都精通,那么她已经无药可救,作用通常只是来反衬男主真爱的女主是多么纯洁美好。
既然已经具备了上述所有的条件,那么,很遗憾,出现的这个女孩,只是个女配角。
新的游戏已然开始,一段时间的下来,安启哲已经习惯了每日到Never Land来看演出,和景言在一起。
这一天到达的时候,景言她们已经在准备演出。
他一眼就看到了景言,换了一身灰白色系混搭的衣服,依旧是那样精致而妩媚的烟熏妆,只是整个人的气息都明朗了许多。
或许是那天掌心的电话号码真的起了作用,他开始习惯清早起来便给她打过电话,听到她清朗的声音。
她扬起下巴笑着,眼角微眯,唇际上扬,很俏皮的样子,左手拿着谱子,右手照例是一支细长的淡绿色花纹的ESSE。她和可可笑着说了句什么,又将烟放到了唇边。
洛维黑着脸走到她的跟前抽走她指尖的烟按熄,“你嫌命太长无所谓,但是给我维持最好的嗓音!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抽烟,否则——”
“否则怎样?”景言仰头看洛维,挑衅一笑,将另一根ESSE叼在唇间,下巴抬得更高些,形成一个很美丽的弧度。
没想到的是,洛维居然失态到再次抽走她的烟,还很粗鲁地从她的口袋中翻出烟盒拿走,看得一边的可可和大郝都瞠目结舌。
景言对着洛维的背影吐吐舌头,很可爱的动作,这个偶然间的举动,意外地让安启哲觉得舒服,比起之前那个阴郁的女孩,这样的神情无疑更适合她。
景言忽然间偏头,看见他,然后对着他微笑。
安启哲走到吧台边,才发现放在她手边的是一杯混合果汁,有些诧异地扬眉。
景言很快明白,无奈地说:“是洛大婶强迫的!”
可可在一边笑不可抑地补充,“不行了,安启哲你应该早点来,洛维快被你家景言气的没脾气了,真是太有意思了!”
“是啊,景言太厉害了,老大这回算是没办法了!”郝田也忍不住说。
“小甜甜,谢谢你妃高评价啊!”自从知道了大郝的名字景言便开始叫他“小甜甜”。
闻言大郝的脸顿时通红。
安启哲忍俊不禁,由衷地说:“景言,你不知道自己替多少人出了气,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