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继续吗?”洛维笑着问。
“够了!”景言龇牙做个鬼脸,猛然想起一件陈年往事,“对了,那是我醉得迷迷糊糊,你是不是叫过我仙人掌?”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但是这个称呼却莫名清晰。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仙人掌吗?”洛维倒是很有兴趣。
“为什么?”
“因为你当时满脸都在冒痘痘——”换来当胸一拳洛维才认真地说:“因为仙人掌表面是刺,内心却全是水。”就像是她,表面倔强坚强,却又一颗那样敏感脆弱的心。
景言为那个形容也忍不住笑笑,忽然瞥见桌上堆积的资料,忍不住咕哝道,“工作这么拼命干嘛啊?”
洛维很久都没有出声,弄得景言忍不住捣捣他,“吱声啊!”
“我在想怎么说才不那么肉麻——”洛维悠悠地说。
“照实说啊!”景言其实就只是随便问问。
“因为我想给你一个安稳的家。”他省去了那些过于甜腻的承诺。
虽然解释那么简洁,景言还是被震动了。一直以来她对于他的忙碌都以为是男人所特有的野心,却没有想到他的目的居然这么简单。这样的回答更近似一个承诺,他对她的承诺。心头的感动忽然间无以复加。
沉默了许久,她才低低地说,“你要等我。”
“什么?”
“虽然现在我做的不够,但是总有一天,你所能感觉到的爱会和我感觉到的一样多。”景言更多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她也一样需要学着去爱。
洛维没有回应,只是低笑一声,“傻女鬼。”
第 64 章
归。很久没有再见的故人,要以一种修饰过,但本质仍是定律的巧合形式再见。
“表哥,你发什么疯啊?”坐在车里的邵琪气急败坏。
安启哲久久无法平静,他宁愿是自己看错了……对,那么久没见过她,应该是看错了!
发动车子以后,心情难以平复,他再次急刹车,“邵琪,自己坐车回家,我有点事!”
“切,过分!”邵琪百般不情愿地下车。
安启哲顾不上安抚他,只是焦急着前去确认自己看见的是不是景言。
“青青,来,这是峰哥!”徐航带着一脸痞笑,怀中拥着扮演他情人的景言介绍着。何洋和伤还没好的林瑞都在后面扮小弟,一派黑社会老大的气势。
“锋哥。”景言画着妩媚妖娆的冷色调妆容,眼尾处彩绘着一直蓝色鸢尾,邪气又美丽。浑身上下一派性感又个性的衣着,让她看上去危险又诱惑极大。她嗓音柔软沙哑地叫一声,媚笑着伸出手去。眼睛却极有气势地紧盯着余锋的眼睛,丝毫没有畏惧。
余锋本人和照片相比气势更加阴沉危险,年纪不是很大,表面上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眸子里除了老练沉稳,还有令人心惊的狠意。
据可靠的报告说他行踪不定行事狠绝,而且生性多疑,时常会不按牌理出牌,总是将对方折腾的够呛,之前的连番交易还从未失手过。这一次他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能盯上他,眼下是一点纰漏也出不得。
“贤哥的马子不错!”余锋淡淡一笑,引他们入场。
“峰哥过奖了!”景言娇笑一声偎进徐航的怀里,应对得大气而自然。
“来,大家进包厢聊!”徐航大手一挥,将一个豪爽的大哥扮得极像。
“言言?”一声痛入骨髓的低唤突然传来,气氛一瞬间凝结。没有任何准备的景言也是背脊一震,好在徐航老道地握紧她的肩膀帮她定神。
景言不动声色地微微转头,就看见了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安启哲。七年的时光让他变得比记忆之中更加高大英挺,眉宇之间成熟坚定的神采不复当年的青涩,只有那双温暖的眼眸依然保有当年的深邃。
思绪无法抑制地迷蒙,蛰伏在心底深处的痛楚有挣脱桎梏的迹象。
当初那样的决绝,她是真的以为他们此生都不会再见面了。所以她把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小心地珍藏,甚至不敢轻易地想起。
“真的是你?”安启哲失神地自语,语音中带着压抑的痛楚。
“妈的,你他妈的是哪来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我们青青姐!”何洋眼见情形不对,当机立断地试图化解危机。
安启哲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虽然眼底隐痛仍在,但是脸上已经看不出情绪。他不理何洋径自镇定地问道:“不管你现在是谁,我们谈谈好吗?”
景言还没有适应,巨大的冲击让她无法回神。一时间心乱如麻的她碍于余锋在面前,只能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根本就不理会安启哲的问话。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滚!”何洋上前就推安启哲。
他反手一扳何洋的手,将他暂时制住,斯文中也带着隐隐强势。他盯视着徐航沉声问:“怎么,故人见面,叙叙旧也不行吗?”
余锋站在一边也不出声,只是满含兴味地静观其变。徐航见状只有不动声色地挑眉,“我不是小气的人,但是也要看我们青青人不认识你才行!青青——”徐航再次握紧了景言的肩头,提醒她的失态,然后附在她耳边状似亲昵地问:“是不是从前认识的小白脸啊?”
景言看看安启哲黯沉深浓的眸子,又看看一边余锋犀利的眼光。随即定了定神,伸指轻挑徐航的下巴,冷着眸子娇笑,“贤哥,人家就不能有人追么?”
“你跟我那天起,我就说过既往不咎了,你不是怕吧?”
“人家是怕呀,怕被缠上了麻烦呀!”景言笑得轻蔑随意。
“贤哥,要不要我处理了!”何洋立刻尽职尽责地扮演他的小弟,殷勤地询问道。
“嗯!”徐航随即给何洋使个狠厉的眼色。
景言知道余锋正等着看好戏,只有镇定地一笑,拉住了徐航的手臂,“贤哥,今天有客人,不要动粗。既然是我的麻烦,我自己解决!”
“旧情难了?”徐航调笑。
“是啊,你要是不对人家好点,排队等着的人可多呢!阿洋,闪开!”
“是,青青姐!”何洋立刻退下。
景言大方地上前,轻佻随意地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佯装竭力地想着他的名字。最后撇撇嘴,残酷地笑笑,“忘了你叫什么了,那么久的事了,你干嘛这么死心眼啊!”
“言言……”安启哲竭力压抑着情绪,嗓音都有些紧绷。他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中找出一些记忆的印痕,“你不记得了?”
“拜托,我现在叫青青,是贤哥的人!你要是不想惹麻烦就快点滚,我可不想大家都难看!”景言语气虽淡,其中的狠意却是十足。
“我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想跟你谈谈。”安启哲试图解释。
“好啊,那就说啊!”景言百无聊赖地数着发梢。
安启哲隐忍地深深吸气,“我们可以私下里谈吗?”
“想怎么谈还要私下里?老子还很忙,没时间陪你耗!”徐航当机立断地揽住了景言。
安启哲忽然之间就爆发,狠狠地一掌按在墙壁上厉声对徐航说:“我话还没有说完!”
“你他妈的跟谁耍横啊?”何洋无奈地只有上前揪住安启哲的领子作势要打,结果被他狠戾地挣开。
安启哲终于失去了冷静,上前拉住了景言的手臂,嗓音低沉地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会这样,只要一会。哪怕你再不想看见我也好,只要给我十分钟!我要知道原因!”
“你他妈的放手!”何洋和林瑞都冲了上来。
闪避攻击的同时,安启哲仍旧紧盯着景言,丝毫不肯放松手上的力道。他一遍遍坚定地道:“我必须跟你谈谈!”
景言竭力地忽略那样的目光,专注于眼前的任务。她讥诮地扬起了嘴角,笑声轻蔑,“我够给你留面子了,大家年少无知一起玩玩而已,你当自己是情圣啊!”
“我不是想跟你说从前,我只是想问清楚现在!我知道答应过不会再打扰你,但是我不能看你这样子下去!”安启哲说到最后,微微嘶哑的声音终于泄露出了心底的痛苦。
景言定了定神,狠狠挣开了安启哲的手,神色一片冰寒,“本来想斯文点解决的!这你自找的!阿洋!”
“是!”以何洋的本事自然是立即狠狠按住了安启哲。
“你以为自己是老几啊,我爱怎么样要你管!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人!”她一字一句地说,“没想到这么久,你还是依然让我看不起!”这是她伤他最深的一句话,这么说,他应该会放弃了吧……
果然,安启哲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很久很久都没有办法说出一句话。
“阿洋,你是死人吗?该怎么做还要我教你?”景言气势凌然地吼出声。
“还不快把人弄走!”徐航当即把握机会对何洋示意,然后捏捏景言的脸笑道,“我还没生气呢!看不出你还本事不小。”
余锋的目光依然含着疑虑,景言也不惊慌,只是恢复了娇笑应对道,“是啊,当初人家可是追的人很多呢。刚才那个公子哥,最喜欢叫人家言言。唉,要不是他人太无趣哪里轮得到你呀!”
“我不无趣么?”
“讨厌!”景言轻笑着捶打徐航,眼角瞥见何洋和林瑞回来,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只能竭力掩饰。
余锋的警惕性极高,而且诡谲难测。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的打扰,似乎是对他们的底细有些不放心,更是不肯轻易地露底。所以当晚也只是与他们随意聊了些近日的形势和情况,关于交易只字不提。
时间太残忍
忙碌了大半夜也毫无所获,确定余锋还在监控范围之内的宾馆入住后,徐航安排好了蹲点的人员,便让景言先回去休息,以应付第二天的行动。
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地回到房子里,客厅里橘黄色的小小壁灯还为她亮着。她顺手关掉,慢慢地走进了卧室,洛维还一直靠着床头看资料,看见她进来,抬头微笑一下,调侃道:“夜里这个样子可真够像女鬼的!”
“不是像,根本就是!”景言勉强自己振作精神地对他做个鬼脸,几乎消耗掉她仅剩的力气。她连忙沉默地转身进浴室去洗掉自己过浓的妆容。
冰凉的水拍到脸上,她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黑色的眼圈,还有找不到焦点的眼光,全都表明了她有多失神。再次低头将脸埋进凉水里,她试图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现在她已经有了全新的生活,虽然有些东西一直都固执地留在她的心底难以散去,但是她不能让那些东西来影响现在的生活。
心绪一直乱的无以复加,直到爬上床她还是意识不甚清晰。
“很累吗?”洛维抱住她,唇贴在她的耳边温柔的低声问。
温热的气息让她阵阵发痒,忍不住轻轻一笑。景言转过头将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让自己安定下来,模糊地喃喃,“没事……”
洛维伸手抱住她揽进自己的胸膛里,慢慢抚摸着她的背脊,带着安抚的意味,“好了,乖乖睡觉。”
景言闭上眼,在他沉稳的心跳声里努力让自己忘掉所有的纷乱感觉。不久之前经历的一切似乎已经被模糊掉了,只有心里的疼痛,还是那么清晰……
一夜都睡得不甚安稳,梦境里全是那些被藏得很深的记忆,反复交叠着出现。隐约一直响着《卡农》的调子,却又像是那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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