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杯咖啡(出版名那一杯咖啡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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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杯咖啡(出版名那一杯咖啡的爱情)-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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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工作忙,过年往往都回不了家,常常要父母过来看自己。可这些其实也不重要,她只是觉得累,累到只想找一个环境,再不必对人低声下气的道歉,也不用带上厚厚的面具,心情极差的时候也要笑颜迎人。
  谢院长只当她不愿意,连忙笑说:“不愿意没关系——我也就随便问问。李经理你在酒店干的这么好……”
  君莫嘴角一弯,听见自己说:“真的么?我愿意啊。”

  曼特宁咖啡

  高原的咖啡豆总是不经意间带着刚强,或许一生之中,只是需要那样一次的决绝,无关甜苦。
  刚送走谢院长,恰好是午饭时间,酒店的职工餐向来是按时间顺序错开的,她今天轮得早,不过十一点不到,才进了餐厅,端了餐盘就往人多那里挤了个空位进去。
  是房务部的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在说话,四号楼的领班小钟勺子在不锈钢餐盘上一磕,丁的一声,“唉,以后见不到帅哥了。”
  君莫用纸巾擦去唇膏,插了一句:“什么帅哥?”
  “你还不知道么?韩总的助理来总台招呼过了,下午就要退房。”有人回了她一句,接着引起一片叹息。
  君莫嘴里含的的饭差点没噎着:“怎么没人告诉我?”这样重量级的客户退房,照例是该由她去回访的——像是为了回应这句话,电话在下一秒响起,让她立刻就去。
  椰汁才刚刚开封,她抿了一口,冰凉的滑进胃里,一时间有些难受,匆忙将勺子搁下,才想起何必虐待自己的胃,况且也不差这一刻。她看了看四周,没见苗曼,才问:“苗曼呢?今天情绪还好么?”她说得轻,几乎是压低了声音在领班耳边说的。
  小钟点点头:“挺好的啊,今天还主动和我换了班,说是不饿,一会再吃饭。”她又叹口气:“她也真够倒霉,碰到那样的客人。”
  君莫忽然间没了胃口,又记着工作,套上大衣,一头钻进寒风里。
  到了四号楼,玻璃门一下子掩去了屋外的凛冽寒风,让人觉得暖和。地毯依然是柔软且密,尖锐的高跟鞋踩上去亦是一没而入。君莫先去工作间,没人,拨电话去韩自扬的房间,很久才听他接起,语气却让她有些陌生,于是分神了数秒才记得开口:“韩总?我是李君莫。”
  那边似乎有些愕然,噢了一声之后也不再开口。君莫极快的说明来意,问他是否有空。
  韩自扬犹豫了一下,只是说:“你上来吧。”
  她站在门前正要按门铃,那扇褐色的门却被拉开了,苗曼低着头出来,见到她神情有些狼狈,低低的喊了一句“李经理”便侧身跑开了。
  君莫转头去看她的背影,心里有些奇怪,一时间忘了大门已经微敞——里面坐着的男子出声招呼她:“进来吧。”
  君莫环顾了一下,现在明明还没有到下午的清理时间,这件套房依然如同尚未使用过一样,透着冰冷气息——她见过很多房间,但凡住了人,或者满地的衣服,或者一桌的零食,虽是脏乱,却不乏生气。她心里奇怪,竟然忘了开口,微微皱眉。
  “什么事?”最后还是他提醒她,递去一杯温水。
  “韩总要退房么?”君莫瞥了一眼,他的目光并没有望向她,似乎在皱眉,“按惯例我该来回访一下,看看您对酒店有没有意见。”
  “按惯例?”他忽然笑了,“君莫,你怎么能永远都对我这样客套?”
  君莫低了低头,心想好在没有喝水,不然恐怕一口水已经呛在了喉咙里了。
  “如果你是以朋友身份问我的,或者我会开心一些。”韩自扬看见她的手指,白皙而纤细,紧紧握着杯壁,“我现在住名修城,就这么简单——南岱的服务我很满意。”
  如果不是那晚上她已经知道他家在何处,恐怕她会哐啷一声将杯子砸在地上,所以这一刻,君莫只是平静的应了一声,站了起来:“韩总,那我走了。”她才站起来,却又坐下,目光直接的投在他的脸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向来聪明,这些事情,只是闪电般在脑海中一现就联系了起来,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电话中他的犹豫,苗曼的表情……她有正常的情商和推理能力,而女生又向来对这些细微的小小线索敏感,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意去问这些,可是她也怕——怕万一小女生掌握不好分寸,让一切都难以收拾。
  韩自扬的表情有些微妙,在她面前,似乎有稍许无所适从的尴尬,随即又镇定若初的淡淡笑道:“还要问我干什么?你猜到了。”适才他不无诧异的看到那个实习的小女生来找自己,而那样一番话之后,却只让自己苦笑不已,最后倒水给她,对着青涩甜美的女孩子却全然不知如何开口回应。
  他要谢谢李君莫的一个电话,适时化解了那个氛围,他只好说:“李经理要上来。”苗曼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般,急忙就往外走,他只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免去了开口的尴尬。可是这一刻,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却尴尬胜似之前。
  君莫也没多说,叹了口气:“韩总,她还小,总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你……别介意。”
  他摇摇头:“我理解。”俊朗的神色间有些疲倦,想了想,到底把那句话说了出来:“年纪小从来不是借口,你呢?”
  车子随着长长的车流慢慢的往前开向瑞明的大厦——韩自扬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耐性,忍不住想狠狠地骂这个该死的拥挤交通。他
  和那一日不同,他的身边坐着她,空气中都弥漫她的清新,他有意说去EMBRACE,是因为知道会所离得那么远,可以在车子这个温馨带着私密的空间里独处更长时间。后来不用转头去看她,就知道温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饥饿带来的恶情绪,他忍着笑提议下车随便吃一点,又何尝没有看到她窃喜的眼光,想起来嘴角不禁带笑——后来想想,自己确实疏忽了,既然要她请客,居然说了去EMBRACE——恐怕以后她说什么也不会轻自己吃饭了。只是刚他的那句话,恍如催命符一般,她就像被窥见了心事,忙不迭的离开,甚至忘了道别。他习惯性的伸手撑住额角,若有所思的望向车窗外,正红尘滚滚。
  职工公布栏上贴着下一年的中高层管理岗位竞聘的通知。算算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君莫扫了一眼就往办公室走。许优快步走上来,打招呼:“李经理。”
  君莫笑着回应:“早上好。”
  “这次准备竞聘什么岗位?”她的话语中隐隐带了一丝火药味。
  君莫笑笑不答。其实大家新知肚明,房务部经理即将内退,新上来的一批年轻经理人人把眼睛盯紧了这个空缺——对于酒店来说,客房还是分量最重的部门。君莫若无其事的态度反倒让许优认定了她心中把握十足。好在行政楼近在眼前,君莫打了个哈哈,便借口晨检脱身了。
  她打开电脑,打印文件——仔细的看了一遍,终于将文件塞进了抽屉深处。果然最近的热门话题便是竞聘上岗:基层的想竞领班,中层的想竞高层——连徐总见了她都拍拍她肩膀:“好好准备。”——意思是她有戏?
  君莫总是笑笑,就连恩平问她,她也是高深莫测的样子,恨得恩平在她头上敲了一记:“你怎么回事?把我当竞争对手了是不是?”她凑近她:“你去试试房务部吧?我觉得你机会挺大。”君莫回她:“我资历不够。”意兴阑珊的样子,唬得恩平不得不大声提醒她:“你醒醒啊!这可关系到前途啊!”
  “老师?你?”恩平偷偷捂住嘴巴,傻傻的问,“可是明天就是竞聘啊?”
  “所以说啊,要不是这次竞聘,我还真走不了呢。”君莫用微笑掩去眷恋,收拾着办公室。身后好久没有动静,然后恩平大声地喊:“你辞职了?”
  “嗯,那我竞聘你的空缺,是不是把握大些?”她喃喃自语。
  “出去!”君莫又气又笑,顺手拿起一本废弃文件砸过去。
  恩平搬了椅子坐下,平静的让君莫觉得伤感,“其实你走了也好,我也觉得酒店太累,你又不是很喜欢干这个。”
  淡淡的话语,一下子让君莫的眼内蒙上了水雾,她本就低着头,很好遮掩,蓦然想起一句话:
  “浮屠不三宿桑下,恐日久生情。”
  漫漫想来,通透如佛家,无味如桑下,尚且让人流连,自己又岂能没有心魔?
  那一日给徐总打电话,刚一开口说要辞职,徐总想都不想就拒绝——然后她说是去大学当老师,徐总沉默了一会:“那个工作适合女孩子。这样,好在马上要竞聘了,工作倒也不用特别交接,我会给人事处打电话,就说你三个月前就给我打过招呼了。”——按照惯例,辞职需要提前三个月向人事处说明。否则要扣违约金。
  “君莫啊,到了那里,好好照顾自己。”
  真是再平常不过的话,君莫想了很久,才低声说:“谢谢徐总。”
  她走在园林里,目标是4号楼。路过湖景房,微微驻足,还是用房卡打开。径自走到露台,原木地板沾了一层冬雾,开着窗透气的缘故,很是清冷。
  君莫微微后悔起来:“白白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一晚也没住上。”以后再想住,自己掏钱——打完折也要两千多,哪是普通的小白领住得起的?
  走到三楼,见到苗曼怔怔的靠着楼梯口,此时的304套房已经人去房空,正由服务员清扫干净。她走到苗曼背后,带着玩意想要吓吓小姑娘:“上班时间发呆?”
  苗曼果然一个激灵,忙转过神,脸都红了:“李经理。”
  “发呆也就算了——还对着走廊的摄像头,存心想扣分?”她指了指远处的探头,拉她到一边,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可其实君莫心里知道是为了什么,年轻女孩子的眼中,总是难以藏起心事的,会在见到爱慕的人的时候闪烁着眼神,却在他走远的时候追随他的背影。她们的双眼,还太澄澈清亮,可以让人一眼望到最深处。她想起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不过是三年前,常常在上课的时候望着讲台上那双眼睛——而能这样相视的,总也比一丝痕迹都不留也好。
  她看着苗曼的脸,青春得像是能滴下水来般娇嫩。
  忍不住的替她心疼,于是牵了她的手往楼下走:“什么时候下班?”
  两人都不是中班,过了点就一起往外走。换下制服走在一起,她不过比苗曼大了三四岁,倒真像两个青春可人的女大学生。苗曼心底藏着事,就一直沉默,君莫有意讲些笑话,她也不过掩饰的露个微笑而已。君莫执意要拉她在湖边的木椅上坐下,“苗曼,其实我很羡慕你——”她制止了苗曼开口,微笑着继续说下去:“一辈子总要有一次的,大胆的把心意说出来。或许之后就再没有勇气了,能不能被接受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没有被接受,慢慢的也会忘记。”
  苗曼的脸色苍白如同白玉兰的花瓣,咬了唇不说话,半晌才说:“李经理,你也知道了。”
  君莫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湖水在夕阳下泛着淡金的灵光:“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总是这样,只有在一次次怅然中,我们的年纪渐长,我们藏起种种心事,任凭风雨粗粝,也只是在厚厚的甲壳上无声的滑过。
  酒店的同事大都不知道君莫要辞职的消息,见了面依旧笑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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