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具有一种不为任何事物所挫折的热情和爱;她是孩子们和父亲之间的纽带,只有她
才能使他爱他们,使他相信他们确实是他的。为了使全家的人亲密相处,需要她做出一
些多么细致的安排啊!妇女们之所以能这样做,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是一种美德,而是
因为其中含有乐趣,没有这种乐趣,人类是不久就会消灭的。
两性之间相互的义务不是也不可能是绝对相等的。如果妇女们在这个问题上抱怨男
子做得不公平的话,那是不对的;这种不平等的现象决不是人为的,或者说,至少不是
由于人们的偏见造成的。它是合理的,在两性当中,大自然既然是委她以生男育女的责
任,她就应当向对方负责抚育孩子。毫无疑问,任何人都是不容许背信弃义的,任何一
个不忠实的丈夫,如果在他的妻子尽到了女性的艰巨的责任之后,竟剥夺了她应当享受
的唯一的报酬的话,他便可以说是一个不正直的野蛮人;但是,如果妻子不忠实,则后
果就更糟糕了,她将拆散一个家庭,打破自然的一切联系;由于她给他养的是一些私生
子,所以她既出卖了丈夫,也出卖了孩子;她不仅不忠实,而且还不贞洁。我还没有发
现哪一次乱伦和犯罪的事情同不忠实的女人是没有牵连的。如果说世界上确有一种可怕
的处境的话,那就是一个倒霉的父亲的处境了:他不敢信任他的妻子,从而也不敢尽量
发抒他内心的甜蜜的情感,当他拥抱他的孩子的时候,他怀疑他所拥抱的那个孩子是不
是别人的,是不是他的耻辱的象征,是不是篡窃他嫡亲的子女的财产的盗贼。在这个家
庭中,尽管那个犯罪的女人强使家中的人做出相爱的样子,但实际上是在挑使他们互相
成为暗中的仇敌,所以,哪里能说他们是一家人呢?
因此,问题不仅是做妻子的人本人应该是很忠实的,而且她在她的丈夫、她的邻人
以及所有一切的人看来都是忠实的;她应当态度谦逊、举止谨慎,而且还略略含羞;她
在别人的眼中看来,也要如同她在她自己的良心看来一样,不愧为一个有品德的人。如
果说做父亲的人应该爱他的子女,则他便应该尊敬他们的母亲。由于这种种原因,所以
妇女们一方面有许多应尽的义务,另一方面也要求她们必须象保持贞操一样地保持一个
很好的名声。根据这些原理,我们不仅可以推论出男性和女性应有的品德为什么不同,
而且可以推论出:在妇女们的天职和习俗方面还有一种新的动力促使她们要极其谨小慎
微地注意她们的行为和态度。只是笼统地说两性平等,说他们的义务是一样的,那等于
是在说空话,不针对上述这些问题来说,那就是说了也等于白说。
举出一些例外的情形来反驳有实实在在的依据的普遍法则,这哪里说得上是一种实
事求是的推理方法呢?你也许会说:“妇女们哪里是常常在生孩子呢?”不错,她们不
是常常在生孩子,但是,她们本来的目的是要生孩子的。怎么!仅仅因为在这个世界上
的百十来个大城市中,妇女们过着淫荡的生活,因而所生的子女很稀少,你便以这一点
为依据说妇女们的天职是少生子女!穷乡僻壤的妇女们过着十分朴实和贞洁的生活,要
不是她们来弥补城市中的太太们生育稀少的后果的话,你想一想那些城市将变成什么样
子?在好些省份中,一个妇女如果只生四个或五个孩子的话,还会被人家看作是生殖力
不强的女人咧!这个或那个女人少生几个孩子,这有什么要紧呢?难道说因此就能断定
妇女们的天职不是做母亲吗?大自然和人类的伦理难道就因此不通过普遍的法则把这种
天职赋予她们吗?
不管你把两次怀孕期之间的间隔拖多么长,一个妇女是不是因此就能够毫无危险和
毫无困难地断然变换另外一种生活方式呢?她能不能够今天做乳母,明天去做战士呢?
她能不能够象变色的蜥蜴一样改变她的气质和爱好呢?她能不能够一下子就不干家务工
作,到野外去栉风沐雨地干重活和拚着性命打仗呢?她能不能够时而胆小,时而勇猛;
时而娇弱无力,时而身强力壮呢?如果说在巴黎成长起来的年轻人都感到军人的生活很
苦,那么,从来没有晒过太阳,连走路都觉得吃力的女人,在过了五十年的舒适生活之
后又去当兵,是否吃得消呢?她们在这种年龄(男子们在这种年龄就应当退伍了)能不
能去从事这种艰辛的职业呢?
我知道,在有些国家里,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痛苦,而且用不着操多大
的心就能把孩子抚养起来;但是,也正是在这些国家里,男人一年四季都能裸着半个身
子,而且还能同猛兽格斗,能把一只独木船扛在肩上就象扛一个背包,能跑七、八十里
路去打猎,能在露天地里睡觉,能忍受难以想象的疲劳,而且几天不吃东西也能够生活。
女人长得强壮的时候,男人就会长得更加强壮;但是,如果男子的身体变得衰弱了,则
女人的身体就会更加衰弱;当被减数和减数都相应地改变的时候,差数仍然是一样的。
我很清楚:柏拉图在《理想国》中主张女人也要做男子所做的那些运动。他在他所
主张的政治制度中取消了家庭,但又不知道怎样安置妇女,所以他只好把她们改造成男
人。这个天才优秀的人把各方面都论述得很详细,对所有各种问题都阐发了他的见解,
甚至任何人都没有向他提到的一些难题他都想到了,不过他对别人已经提到的一些疑难
并未很好地解决。我现在不打算谈那种所谓的妇女团体,在这个问题上要是象一般人那
样一再责备他的话,那恰恰证明责备他的人没有读过他的著作;我打算论述的是社会上
男女混杂的情形;由于男女混杂不分,所以两种性别的人都去担当同样的职务,做同样
的事情,结果是必然会产生一些不可容忍的弊端的;我要论述最温柔的自然的情感的消
灭,它们被一种必须依靠它们才能存在的虚伪做作的情感所吞蚀。难道说不需要自然的
影响就能形成习俗的联系!难道说我们对亲人的爱不是我们对国家的爱的本原!难道说
不是因为我们有那小小的家园我们才依恋那巨大的祖国!难道说不是首先要有好儿子、
好丈夫和好父亲,然后才有好公民!
当我们论证了男人和女人在体格和性情上不是而且也不应当是完全相同之后,我们
便可由此得出结论说:他们所受的教育也必须有所不同。他们固然应当遵循自然的教训,
在行动上互相配合,但是他们不应当两者都做同样的事情;他们工作的目的是相同的,
但是他们工作的内容却不一样,因此促使他们进行工作的情趣也有所差异。我们已经尽
了一番力量把男子培养成一个天性自然的男子,现在,为了使我们的工作达到完善,且
让我们探讨一下怎样培养妇女,使她们适合于这种男人。如果你想永远按照正确的道路
前进,你就要始终遵循大自然的指导。所有一切男女两性的特征,都应当看作是由于自
然的安排而加以尊重。你一再说:“妇女们有好些这样或那样的缺点,而这些缺点我们
是没有的。”你这种骄傲的看法将使你造成错误;你所说的缺点,正是她们的优点;如
果她们没有这些优点,事情就不可能有目前这样好。你可以防止这些所谓的缺点退化成
恶劣的品行,但是你千万不能去消灭它们。
妇女们也不断在那里发牢骚,说我们把她们培养成徒具外表的撒娇献媚的人,说我
们老是拿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去取悦她们的心,以便使她们容易受我们的控制;她们
说我们责备她们的那些缺点是由我们造成的。简直是在那里胡说!男人们是从什么时候
起才开始插手女子的教育的?谁阻碍过做母亲的人按她们的意愿去教养女子?“她们没
有学校可上!真糟糕!”啊!但愿上帝也不让男孩子去上学校好了!这样做,他们是更
能培养成有感情和心地诚实的人的。谁强迫过女孩子们硬要把她们的时间浪费去搞那些
琐琐碎碎的事情?谁要她们去学你的样子把一半的时间拿去搞梳妆打扮?谁阻拦过你,
不让你按照你的心意去教育她们和请人教育她们?如果她们长得美丽,因而讨得我们喜
欢,如果她们笑眯眯的样子使我们感到引诱,如果她们从你那里学来的巧妙办法使我们
心醉神迷,如果她们穿得漂亮,使我们喜欢欣赏,如果我们让她们从从容容地使用那些
可以使我们甘拜下风的武器,能不能怪我们做得不对呢?好吧,你就象培养男子那样培
养她们好了,男人们一定是衷心赞成的。因为,她们愈是想学男人的样子,她们便愈不
能驾驭男人;这样一来,他们才会真正地成为她们的主人哩。
所有一切男女两性同样具有的能力,并不是双方具有的程度都是相等的;但从总的
方面说来,他们和她们的能力是互相补充的。妇女以妇女的身分做事,效果就比较好,
如果以男人的身分去做,效果就比较差;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她们善于利用她们的权
利,她们就可以占居优势;但如果她们要窃取我们的权利,她们就必然会不如我们的。
这是一个普遍的真理,我们不能象偏袒女性的风流男子那样,单单用一些例外的情形把
这个真理驳倒。
如果在妇女们的身上去培养男人的品质,而不去培养她们本来应该具备的品质,这
显然是在害她们。狡黠的女人把这一点看得很清楚,所以是不会受这种做法的欺骗的;
她们在企图窃取我们的权利的同时,一点也不放弃她们的权利;然而这样做的结果是,
由于这两种权利是互不相容的,所以这两种权利她们都得不到,她们不但不能达到我们
的地位,反而达不到她们本来应该达到的地位,使她们的价值损失了一半。贤明的母亲,
请你相信我所说的这一番话,不要违反自然把你的女儿造就成一个好男子;你应当把她
培养成一个好女人,这样,对她自己和对我们都有更大的好处。
是不是因此就可以得出结论说,应当使她对一切事物都蒙昧无知,只能够让她们经
管家务呢?一个男人应不应该把他的伴侣当作奴仆呢?他会不会不让她去享受社交的乐
趣呢?为了更好地使役她,他会不会使她没有一点思想和知识呢?他会不会把她造成一
个十足的机器人呢?不会的,当然不会的;大自然使妇女们具备了那样聪慧和那样可爱
的心灵,所以它决不会抱这样的主张的;相反地,它希望她们有思想和有眼光,希望她
们有所爱和有所认识,希望她们象培养身体那样培养她们的心灵;所有这些就是它赋予
她们的武器,以弥补她们体力的不足,并支配我们的体力。她们有很多的东西需要学习,
但是她们只能学习那些适合于她们学习的东西。
我无论是从女性特殊的天职方面去考虑,还是从她们的倾向或义务方面去观察,都
同样地使我了解到什么样的教育才适合于她们。妇女和男子是彼此为了双方的利益而生
的,但是他们和她们互相依赖的程度是不相等的:男子是由于他们的欲望而依赖女人的,
而女人则不仅是由于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