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转变为一位觉知者、一个觉醒者,这些访客终究会停止再来。如果你真正地去注意他们,这些访客能回来多少次?就在当下与他们对话,你就会对每一个都了若指掌,如此一来,你的心终会住於平静。
经行(行禅)
要每天以经行(行禅)来修行。双手放在前面,保留一点点的紧张来使心保持警觉。以平常的速度从这端走到另一端,一路上都要觉知你自己。停了後,再走回来。假使心散乱,就停止下来,再把心带回来;如果心依然散乱,就将注意力投注在呼吸上,继续把它拉回来。如此增长的正念,在一切时中,都很有用。
身体疲惫时,就改变姿势,但可不是一时冲动要换就马上换。首先,必须知道你为什么要换姿势──是因为身体疲惫、心情不定、还是懈怠?觉察身体的苦痛,胆大心细地去学习观照。修行中的精进是跟心有关的,而不是身。它的意思是,待续不断地对心理的状态保持觉醒,而当喜、恶生起时,不去追随它们。如果我们没有如此地觉醒,就算彻夜坐禅或行禅,都不是真正的精进。
你从一个预设点走到另一点时,将眼光放在前方两码的地方 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在身体的感觉上,或反覆念“逋哆”的咒语。对於心中生起的事物不须害怕,反倒去质问它们、认识它们。真理是超越念头和感觉的,因此,不要去相信它们,或被它们所束缚。去彻见整个过程的生灭。这种领悟会引生智慧。
当识生起时,应该同时觉醒它,就如同灯泡与其光线一般。如果你不警觉,障碍就会掌握住心──唯有“定”才能突破它们。就好像小偷的出现,会使我们更加小心自己的财物一样。因此,障碍提醒我们应该注意我们的“定”。
是谁病了?
一九七九年春季末,阿姜 查访问在麻塞诸塞州的巴瑞市的一座禅修中心,他在那里教导了十天,每天下午他都会到广场四周走走。看著学生们在草坪上缓慢的经行,他便说这禅坐中心看起来好像一间一般心理疾病的精袖病院。整个下午,在他经过学生时,他都大声地向学生喊道:“早日康复,我祝你们能早日康复。”
因为每个人反应都不同,所以我们必须撷取适合自己的修行方法。观身的修行方法特别适合淫欲重的人,或森林僧所使用。
观身的禅修法是去观照身体──观察它的每一个部位,及它的构成元素(蕴)。从头开始,到头发、毛发、指甲、牙齿、皮肤……等等,观照每一个部位。观想把皮剥下来,看看身体的里面,你会想要吗?看见身体的本质之後,便能去掉最初的三种障碍:
一、身见和我见──我们会了解,这个身体并不是我们,也不是我们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是我们的。
二、疑──了知事物的本然,疑便消失了。
三、戒禁取──当我们还有疑惑时,会想:“这方法或许不好。”不过,一旦我们了解身体的本然──也就是,一切事物都是无我的,这样必能消除疑惑。
观身时,并不须要一一观照身体所有的三十二部份。如果你专注於一部份,而且能彻见它的本然──无常、苦、空、不净──你就会了解到你的身体与他人的身体都是一样的。如果有三十二块冰块,你只要摸到一块就知道所有的冰块的冷度。
当我们在增长观身的不净时,同时也是在观死亡。事实上,我们增长一法,也是在增长所有的法。如果我们了解自己死亡的真相,便会对世上所有的生命都非常敏感。从此,我们自然会去避免造恶,也会想要明智地生活,并感受到与众生合为一体的感觉。
修 定
在修行中,我们总认为,当我们想安静时,是噪音、车子、声音、视觉来干扰我们,可是,到底是谁在干扰谁呢?事实上,我们才是去干扰它们的人。车子、声音只是顺其自然罢了。我们透过错误的观念──认为它们是外在的,去干扰它们,并执取要保持安静和不要受到干扰的观念。
学习去了解,并不是事物在干扰我们,而是我们自己去干扰它们。一旦你认识这点,每一刻你都可以成长,而且每个经验都显示著真理,并也带来领悟。
通常,不曾受过训练的心充满著担忧和焦虑,所以当些许的平静在禅修中生起时,你会轻易地去执著它,错误地认为平静的状态就是禅坐的终点。有时侯,你甚至会认为你已经结束了淫欲、贪欲或嗔怒,但,未来只会被它们所淹盖。事实上,陷於平静中比陷於烦扰中还糟,因为,你至少会想脱离烦扰,然而,在平静中。你会乐於耽溺,而丝毫不向前进。
当极乐、清明的状态从内观禅修中生起时,不要去执著它们,虽然这种平静的滋味很甜,但是,我们一样要将它视为无常、苦和空的。禅那(定)并不是佛陀在禅坐中所发现的核心。不要想去达到禅那或任何特殊境地而修行,只要知道心是否平静就好,如果是,是多或少。如此一来,平静会自然增长。
虽然如此,为了智慧的生起,定必须稳固地建立起来。要将心专注起来,就好像开开关,而智慧就是光。如果没有开关,就不会有光线。可是,我们也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玩开关上。同样的道理,定是空钵,而智慧是填满钵和成为一餐的食物。
不要去执著禅修的对象(所缘境),例如:咒语。认识它的目的。如果你用咒语“逋哆”而使你在专注上有所成就,那就放下咒语。认为停止念“逋哆”就是懈怠是错误的。“逋哆”的意思是:“觉知者”──如果你是觉知者了,为何还反覆地念这个字呢?
坚持到底
耐心和节制是我们修行之初的基础。开始修行时,只要遵循修行及我们自己或静修班或寺院里所制定的作息表。要训练一只动物,必须管束它;同样的道理,我们也必须约束自己。对於一只很难训练的动物,不应该给他大多食物,在这方面,我们有苦行来限制我们对食物、袈裟、住宿的重视,把我们的需求,降到最低,将所有的迷恋都斩除。
这些修行是定的基础。持续不断地对所有的姿势和活动保持正念,会使心平静和清明,但,这种平静并不是修行的终点。平静的状态给予心暂时的休息,就如同吃饭可以暂时免除饥渴一样,但,这并不是生命的全部。你必须用平静的心去以一种新的眼光看待事物──智慧的眼光。当心在这种智慧中稳固时,就不会黏著世间好、坏的标准,也不会被外在的现象所动摇。有了智慧,粪便可拿来做肥料用──所有的经验都会变成内观“慧”的泉源。通常,我们喜欢受人赞扬,厌恶被批评,可是,要以一颗清明的心来看,我们视它们都是空的。因此,我们能够放下所有这一切,而寻找到平静。
只要做就对了,不要担心多久才能有结果。修习耐力,如果你的腿很痛,告诉你自己:“我没有腿。”如果你的头痛,就想:“我没有头。”晚上打坐时,如果昏昏欲睡的话,就想:“现在是大白天。”禅坐这段时间里,用观呼吸的方法,如果胸口感到不舒服的话,做几下深呼吸。如果心散乱,就憋住呼吸,让心去它要去的地方──它不会跑远的。
到了适当的时间时,可以改变一下姿势,但是,可不要作一个烦燥不安和不舒服感的奴隶。有时候,就继续忍下去反倒是件好事。你觉得热,腿很痛,没办法专注──就叫它们全都死去吧!那种感觉会愈来愈激烈,直到突破的那点──突破之後,你会很平静和清凉的那一点。可是,隔天你的心就会不想再做了。训练你自己是需要持续的精进力的。修行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之後,你就会学会何时该逼自己,何时该放轻松;学习去分别身体的疲惫与懈怠的不同。
不要在意开悟。种树的时侯,你种它,给它水,给它施肥、除害虫,如果污这都做得很好,树自然会成长。不管如何,树长得多快,都不是一件你可以控制的事。
刚开始,耐心与毅力是非常必要的,不过,一段时间之後,信心与坚定心会生起。然後,你就会看到修行的价值,而且会想继续修行下去──你会想要远离杜交活动,而独处於避静之处:你会为了修行而特别誊出时间来修行和探讨自己。
从基本的步骤开始修行吧──诚实、清净和觉醒你所做的一切,其他的自然会接踵而来。
七天开悟
阿姜 查在描述佛陀是如何藉由说,只要精进修行,就必能在七天内开悟,如果七天内没开悟,亦将在七个月或七年内达到目的,来鼓励比丘精进时,一位年轻的美国比丘听了就问他,这是不是真的?阿姜 查保证:这位年轻的比丘只要不断地维持正念,七天丝毫不中断,他就必能开悟。
这个比丘兴奋地开始了他的七天,但仅十分钟就忘失了。恢复清醒後,他再开始他的七天,却再次忘失於妄念中。他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开始,也一次又一次地失去正念的相续。一个星期後,他并没有开悟,但却对习惯性的幻想和散乱的心更加警觉──开启通向真正觉醒之道的最得益法门。
不应该太快预期结果,一个具备信心和自信的人,就会决定坚持下去;就像一个想要出售货物的市场妇人一般,会不断叫卖:“谁要买肥皂?谁要买篮子?我还有卖铅笔哟!”
学习唱诵
阿姜 查的训练中,有一主要的部份,是去帮助学生做任何适合的工作,同时又能保持心境平衡和远离执著。有一位曾经是心理学家的西方僧侣在这方面受了教。他请求在巴蓬寺结夏安居三个月,以便有位师父能实际地教导他修禅。几天後,就在阿姜 查向大众宣布,从凌晨三点到清晨四点四十分和下午五点到六点的课诵,是夏安居必修的一部份时,这位新出家的西方比丘举起手来,然後开始大声地争辩,他是来这儿禅坐,而不是来浪费时间做课诵的。这种在大众面前与老师争辩的西洋方式,对其他大多数的比丘而言,实在是个很大的震撼。阿姜 查很详和地解释,真正的禅坐跟态度及觉醒一切的活动有很大的关系,而不只於寻求在森林茅蓬里的宁静。他坚持如果这位心理学家想留在巴蓬寺,就必须在整个夏安居中,准时参加每一堂课诵。後来,这位心理学家还是留下来了,而且学会了庄严的唱诵。
忘却了时间
我们都喜欢把禅坐复杂化。例如:我们坐里时,曾下定决心:“好,这次我真的要做到。”不过,这并不是正确的态度──那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这种执取起初是很自然的。有时,夜晚,我要开始坐禅时,我会想:“好,今夜,至少一定要坐到一点钟,不然我绝不起坐。”但过了不久以後,我的心就已经开始踢我、反叛我,直到我觉得几乎快死掉为止。那有什么意思呢?
当你坐得正确时,就不需去衡量或强迫。禅坐是没有目标、没有可达到的境地的。不论你坐到晚上七点、八点或九点,都不要紧,只要无 碍地坐就好。不要去强迫你自己,不要去强制,不要去命令你的心一定要去做某些事,因为这个命令反会造成事情更不一定。让你的心放轻松,让你的呼吸均匀、正常、不短也不长、也不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