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晤(原名悲伤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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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如晤(原名悲伤的体验)-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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跎诱嬲男爬涤卸嗌佟6匀艘彩且谎<改昀矗叶訠。R。可说相当信任了,直到一个关键时刻临到,我必须决定是否应将一种重要的秘密告诉他,直时,我才彻底明白所谓我对他的「信赖」是怎么回事。我发现这信赖根本不存在。的确,唯当所需付出的是非常的代价时,才能试验出信仰的真实性。显然,那让我能为其他死者祷告的信心——我以为是信心——似乎够强,乃是因为我从未其正在乎这些人是否还继续存有,虽然我以为自己在乎,非常在乎。

    但是,另有其他的难题。「她现在在那里呢?换句话说,眼前这一刻,她在什么地方?然而,现在的伊若不是肉体——我从前所恋慕的那具肉体肯定已不再是伊了——那么,伊就根本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再说,[眼前这一刻」原指活人的时间线系里的一个日子或一个点、这样说,就好像她单独出外旅行,没有我陪著,而我却看着表说:「我想她此刻正在犹士都。不过,除北她正按著与活人同样的一分有60秒的时间线系往前去,否则,「现在」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死者不是活在时间里,或者不是活在与我们同类的时间里,当我们谈到有关他们的事时,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有任何清楚的区别吗?。

    好心人对我说:「她现今与神在一起。」从某层意义看,这是再确切不过的了。现在的伊像神一样,无法理解,超乎想像。

    不过,我发现,这问题本身虽然非常重要,对居丧的人却无关宏旨。假如伊和我共渡的这几年尘世生活,其实只是两个无法想像的。超然于宇宙之外的,永远存活的某物的根坻、序曲、或人间的表象;那么,我们可以将这某物以类似球体的东西表出。天然生命的平面与它相切的地方——换句话说,在尘世生活里——它们以两道圆(图是球体的切面),两道有交集的圆,出现。但这两道圆,且别说它们相交的点,正是我悼念、相思、和为之憔悴的东西。你告诉我「她远游去了!」,我的心和肉体却一起呐喊,归来吧!归来吧!作一道圆,在天然生命的平面上与我的圆相交。然而,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找所渴求的,正是我永远再也得不到的。往日的生活,那些笑语、争执、同饮、交欢,那些想来令人心碎的日常琐事。无论从哪个观点看,说「伊死了」等于说「这一切都过去了」。它们已成为过去的一部分。过去就是过去。这就是时间所意味的,而时间正是死亡的另个名称。天堂是一种境城,「在那里,从前的总总都已譬如昨日死」。

    对我提说信仰的真实性,我会乐意听。对我提说信仰带来的责任,我会顺服地听。但千万别跟我谈信仰给人带来的安慰,我会怀疑你根本不懂。

    当然,除非你照字面的意思相信:家人团聚「在遥远的彼岸」本像人们依拟尘世的模样所刻划出来的那般。不过,这样的刻划根本不合圣经,而是滥触于拙劣的诗歌和版画。圣经中实在找不到片语只字提及这件事。而且,这样的刻划让人一听便觉得不对劲。我们明知不可能是这样子的。其实的存在是复制不得的。从未见过有样东西被取走,然后又用完全同样的果西抵债回来。那些通灵的人士太懂得引人入壳了。「这边的事物终究没什么两样,」他们说。天堂里也有雪茄。太好了,这真是投人所好——快乐的往日又回来了。这不正是我所呼求的吗?用狂喊,用午夜的呢喃,用向著空气吐诉的山盟海誓。

    可怜的C引了一句话劝慰我:「你们哀哭,不要像没什有指望的人。」一听,我整个人愣住了。显然,这应是谈给比我好的人听的,像我这样的人永远做不到。使徒保罗的这句话只能安慰那些爱神甚于爱亡者,爱亡者又甚于爱自己的人。如果一个母亲所哀哭的,不是自己所失丧的,而是她死去的爱子所失丧的,那么,相信这孩子受造的目的并未落空,的确能带给她安慰。相信她自己虽然失去了主要或唯一的快乐,却并未失去一件更伟大的事——她仍可以「荣耀神,并且永永远远享受神」——这也是一种安慰,是对她里面那以神为目标的永生之灵的安慰。但对她的母爱则不然,那独特的为人之母的快乐从此被剥夺了。任何地方或任何时刻,她再也不能把儿子抱在膝上,或替他洗澡,或讲故事给他听,或为他的前途拟定计划,更别说抱孙子了。

    他们告诉我伊现在解脱了。他们告诉我伊安息了。凭什么他们这样肯定?并非说我怕所发生的是最坏的情况。伊临终前说了一句话:「我与神和好了。」她并非向来都是这么温驯的,不过,她从不撒谎。她也不容易受骗,更不会为了自己的好处,自欺欺人。所以,我指的不是那样的情况。但他们凭什么这样肯定一切的愁烦会随着死亡结束?基督教世界有一半以上,东方则有上百万的人,相信另一回事。谁知道她已「安息」了呢?为什么分离(如果不是别的)——那使留下来的情人受尽煎熬的分离——对离去的那位却丝毫未带来任何痛楚的感觉?

    「因为她在神的手中」。若是这样,她从来都在神的手中。我已看够这双手在人世中如何对待她。难道人一离开躯壳,这双手会立刻变得温和起来?若是这样,为什么?如果神是良善的与神会伤害人不能同时成立,那么,神并不良善;否则,便是根本没有神。因为在我们所知道的唯一的人生中,他伤害我们,超过我们所惧怕的,也超过我们的想像。如果神的良善与神会伤害人可以相容,那么,他便能在我们死后仍旧伤害我们,且像死前那样让人难以忍受。

    有时,我忍不住想说:「神赦免了神」。有时,这样说还赚客气。但是,如果我们所信的是真的,神并未这样作。他乃是把他钉在十字架上。

    说啊,逃避现实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我们正活在苦难的凌迟里,逃脱不了的。事物的真相,加以逼视,任何人都受不了。而且,到底怎么一回事,或者为什么,这事物真相会这儿那儿随处开花,(或化脓),形成一种可怕的现象,叫意识?它又为什么制造出像我们这样的东西,能把它看穿,看穿之后,又在厌憎中畏缩?到底有谁「更奇怪了」,虽无任何需要在那里催逼,却情愿看穿它,并且不辞辛苦地挖掘它,即使所见的景象在自己心中留下无法愈合的溃疡?——只有像伊这样愿为真理付出代价的人。

    如果伊「不存在」了,那么,她便从未存在过。是我误把一堆原子当作一个人。其实,现在没有,也从未有过任何人。死亡止暴露了一直都存在著的虚无。被我们称为活著的,不过是些尚未被揭下的假面象。所有人都同样破产,只是有些人尚未当众宣告而已。不过,这样说也是荒谬;向谁揭露虚无呢?向谁宣告破产呢?向一盒盒的炮竹或原子堆。我绝不相信,更严格地说,我无法相信—堆物理事件能把错误加在另一堆物理事件上。

    不,我真正的惧怕与唯物主义无关。如果唯物主义合乎真理。我们—或被我们误认为「我们」的一一便可以逃脱了,逃脱痛苦的凌迟。多吃几颗安眠药就成了。我最怕的是,原来,我们是陷在捕鼠器中的老康,或者比这更可怕,是实验室中的老鼠。我相信有人说过:「神总是把事物几何化」,倘若算实是「他一直都在进行活物解剖」呢?。

    迟早我都得不带修饰地面对这问题。除了自己迫切的希望之外,凭什么我们必须相情,根据一切可能想得到的标准,神果然是「良善」的?所有浅显的证据不正恰好指向相反的可能?我们用什么来反驳这些证据?。

    用基督来反驳,但是,假如我们把他误认了呢?他临终前所说的话再清楚不过的了。他已经发现那被他称为「父」的,竟然与他向来所设想的不一样,而且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令人惊骇。长久以来用心安置,设饵巧妙的陷阱终于在十字架上发动了。一种卑劣的,已付诸行动的恶作剧终于大功告成。

    那把所有祷告和希望给封杀掉的,是回想起伊和我一切无效的祷告和错谬的希望,这些希望并不是单由我们自己的「异想天开」支撑起来的;那鼓舞我们,甚至逼使找们过度乐观的,原是错误的诊断、X光片、异常的病势好转和甚至可列为奇迹的短暂痊愈。于是,我们一步步「被带上通往花园的幽径」。然而,一次又一次,当他显得最有恩典时,其实,正在准备著下一回合的凌迟。

    那是我昨晚写的,是怒吼,而非思考。现在,让我重新再写一遍。认为神并不良善的想法合理吗?神真的那么恶劣?——宇宙的虐待狂,存心播弄人的白痴?。

    这样形容,不说别的,未免太将神人格化了。仔细想想,这比把他刻划成一个年纪老迈、胡须修长、神情严肃的国王还更拟人化。这类老王似的形象近乎容格式的原始类型,大抵将神和童话故事中年迈而睿智的国王、先知、圣人、或魔法师联想在一起。虽然依造型看,这是人的样子,但它已喻指超乎人性的东西。至少,它让你得到一个概念,这东西比你古老,知识比你渊博,是你无法测透的。总之,它保留了神秘的性质,所以,给希望留下了馀地,同时还容许你惧怕它或敬畏它——虽然,这惧怕不必是对王之性喜随兴作孽所油然而生的畏惧。至于我昨晚所勾勒的图画,则完全是像S。C。这样的人的画像。——从前,他常和我一起用晚餐,老爱告诉我那天下午他如何整自己养的猫。像S。C。这样的家伙,无论格局如何扩大,都无法发明、创造、或治理任何东西。他只会设下陷阱,放饵诱杀它们。他也绝想不到要用爱、笑、或水仙花、或霜气凝重的晚霞作饵。这样的人创造宇宙?他连一句笑话、一个鞠躬、一声道歉、或一个朋友,都制作不出来。

    或者,可否像走后门似的,透过一种极端的加尔文主义,严肃地引人一道有关神并不良善的概念?你尽可说所人的人都堕落了,都坏透了,坏到一个地步,连我们对良善所持的概念都不值一顾。或者,再糟糕人过——我们将某事物视为良善的这事实恰足以作为证据,推知这事物其实是恶的。现在,我们最怕的事变成真的了,神的确具有一切我们认为恶的特性—一无理、爱虚荣、自以为是、不公义、残酷等等。但是,所有这些「我们看为」黑的,其实是白的。是我们的败坏使它们看来是黑的。

    是又怎么样?单凭这点,为了一切现实的和「设想出来的」目地,便能像海绵吸水一样,把神抹煞得精光。良善这个字应用到他身上,变成毫无意义:就像abrdcadabra这个字一样。我们失去了顺从他的动机,甚至也不再怕他。的确,我们有从他来的各样威胁和应许,但是,凭什么非信不可?若从他的观点看,残忍是「良善」的,那么,说谎便也是良善的。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又怎么样呢?如果神对良善的看法与我们的有这样大的出人,那么,被他称为「天堂」的,也许我们应称为「地狱」,反之亦然。最后,如果事物的真相到头来对我们是这样的毫无意义,——或者,反过来说,如果我们真是这样十足的白痴,——那么,竭智思考有关神或其他事物的努力有何屁用?这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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