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存留体”。(亦即通常意义中所说的灵魂附于丁大大身上,丁大大本人只是具活着的行尸,或是白痴。)
——“墓”要召唤回“精神存留体”。可是正如甲砍了乙一刀又可能也会受到乙刺的一剑一样,现时空的存留者(即你们这所有人)也随着“阿丁”的返回,来到了“墓”。
——在不断的时空“扩散、收缩”中入侵的“墓”要返回,召唤“墓之主阿·丁”的用意是要令“阿丁”启动“时空转换器”,返回原来的时空中。
——可是犹如被吞入腹部的食物会被消化一般,现时空在“时空扩散”始开始“消化”入侵者“墓”了。作为不择手段的紊乱点(由时空收缩状态下产生,于时空扩散状态下显现。)王甲,又采用了顺水推舟的方式来激化事态(指做“霸气劫脉术”风水改运法。)协助现时空加快了消化“墓”的进程,所以,“墓”发出了“紧急集合·立刻返回”的命令以防止被消化。同时,也为了彻底消除现时空对存在的影响,免除现时空反而进入了“墓”原在的时空中成为新的入侵者,就必须使进入“墓”的原有现时空“精神存留体”返回或将之摧毁。也就是说,令“灵魂”回归,远去,或者就消灭“灵魂”。
于是有了这个入墓后的诸种经历与诸种故事。
(因为没有人肯自杀,以待“灵魂”转世、轮回再生。那样一来,“灵魂”就很有可能进入新的时空——谁都留恋自己的世界,谁也不想成为孤单的侵入者。唯一的方式也就只能是:“墓”采用快刀斩乱麻的手段,毁灭这些人。同时毁灭加快“消化”的紊乱点。也即王甲和被王甲带来的王木、老大等人。)
“墓要通过‘墓之主阿·丁’来消灭你们。”祖爷爷说。“可是还有救。”
因为丁大大是属于现实世界的。随着“消化”的开始,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精神存留体”。这个“精神存留体”,在未明白道理之前,未了解真相以前,是个“大展魔功、为仝蓉复仇”的半人半神体,可是一旦“墓之主阿·丁”真真正正地了解了这一切的刹那,“墓之主”与“丁大大”就成为两个不同时空的存在者。由丁大大带来的人就可以获得圆满的生存,而且既不会影响“墓”,也不会影响现时空。
“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有牺牲。这个牺牲,也只能是你们——因为没有你们的推波助澜,“墓之主阿·丁”会自己回来,解决这一切,当然也不会发生这一切的事情。何况,为了推波助澜,你已经让很多的人都做了牺牲,成为殉葬品。就算你能出去,也会内疚上一辈子。”
“而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执意要把法术完成,你就等于摧毁了“幽冥机关”的第一重护卫;再想使阿木复活,就等若摧毁了“幽冥机关”的第二重护卫——一旦你发现即使阿木复活了也不是真正的复活时,为了回归,你就会摧毁第三重护卫,到了那时,再也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防止你摧毁最后一重护卫。“关”被毁灭,其后果就……”
但这一次,祖爷爷没有继续说下去。
石杖已经粉碎。
石杖粉碎,王甲呆呆。
——“幽冥机关”,究竟是什么?已经被击碎了的、“破掉”的石壁,难道不是老大所说的“幽冥机关”吗?亦或,他根本就未曾破关?
——老大宁死,也不肯破关,究竟是为了什么?
——已经是鬼魂了的祖爷爷,也称“幽冥机关”万分可怕,究竟有什么可怕?
(不!根本就没有阴间!刚才只是错觉!)
(不!纵然是真的,纵然再可怕,也得救回弟弟的生命!——世界若真有阴世,弟弟真入了阴间,那倒也是种安慰,可是弟弟连阴间也不在,而是在一个“可怕又可怜”的地方,那是:绝、对、能、容、忍、的、事!)
王甲仰头。
眉目毅然。
——他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一切都可以不管,一切都可以不顾!
——我,一、定、要、救、弟、弟!
“不要……”
冥冥九幽,传出了最后的一缕呼声……
四、最后的危机
“不要……”冥冥中,仿佛又有祖爷爷的呼声,“我和王木对换……”
声音消失了。
王木挺身——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阿木!”王甲喜叫。他一个箭步,已飞跨到王木的身边。可是“扑通!”一声,王木又倒了下去。
“阿木!阿木!”王甲大叫。
——王木依然是具死尸。
“阿木!”王甲悲呼,“怎么会这样?你醒醒……”泪水涟涟而落,(怎么会这样?像回声,也像是遥远的世界中另一个绝望的呐喊。而后,一切都消失了。)
——王木依然未活。
“噼啪”声响个不停,周伶俐的全部内外伤痕,都已经消失,“喀啪”声渐渐小了,最后,一声奇怪的“扑通”之后,周伶俐忽然挺身而起,睁开眼睛。
小铲惊恐而望。
周伶俐一跃而起,突然上身后仰,右足一抬,左足上掂,倏然间划出一个优美的圆弧于半空,随后一声清斥,雷鸣亦似的声音竟由她后背的脊椎骨内发出,一道绚丽的电光,晖映而生;但听“波波波波波波波”七响,每一响之后,光路上必有一色变为白光,七响之后,那七彩光路,已经是白光耀眼之路。她停了下来。面上涌现出勃勃杀机,望向小铲。
小铲骇然后退,忽然一扭身,没命地向杜留等人奔去的方向跑去。胆怯之心,竟不亚于面对僵尸。奔跑数步,不觉一怔:他突然发觉——那条永远也无休止的通路,竟然只有五百米长。杜留等人,业已近到车尾!求生的心理,登时超越了恐惧的感觉。他发力急追,身形飘忽若鬼魂,眨眼间已经赶上了杜留。
大客车业已近在杜留眼前,但见车门大开,杜留喜极而呼,一个箭步跨出,手一伸,距离车尾已经仅一寸之遥。
远处的“头顶”,那早已模糊了的悬浮球体,再次清晰。
“车!车!”杜留惊喜地叫着,又向前移了一步,两手一齐伸出,摸想车尾。小铲也已赶到,和他并肩而立,也伸出了手。
有马达声单调地响着,这辆车的发动机,居然正在怠速运转着,杜留、小铲,无不大喜,竟未大决自己已经摸了一个空。吴小慧、关雯、余冰、杨洋,也已经赶到,也已经伸出了手。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去触摸这久违了的大客车。可是——
都摸空!
人进车进,人退车退,明明那辆车仅仅距离一寸之遥,偏偏又总是一寸之遥。咫尺天涯,此时此刻,竟表露无遗!人们连摸三次,连进三步,再奋力急追十数步,那辆“触手可及”的大客车,却依然仅是“触手可及”。六人这才发觉有异。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的冷笑。
六人诧异回首,一个人正缓步行来,面含讥讽——居然竟是:已经死去了的周伶俐!小铲心中忽然一凛,怖然发觉:
——王木!她拥有王木的功法!
“周……”杜留目瞪口呆,四女惊恐万分。
“坐上车,就能返回去了,你们还楞什么?”周伶俐讥笑着,“杜留,你还等什么?为什么不上车?”
“你……”杜留犹犹疑疑,难以确定周伶俐是人是鬼。
“我还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周伶俐一脸的讥笑,眼眸深处,已经是阴含杀机。
“你……没死?”杜留忍不住看看其他人的神色。
“有王木的功法护体,我就那么容易就死?”周伶俐面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了。“很抱歉,让您失望了。”
“原来……你没死。”杜留突然镇定下来。他以一种十分欣慰的神色说道:“那可太好了!伶俐!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周伶俐淡淡道:“哦?没死就很好吗?有什么好?”
“周伶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小铲忽然大喝道:“恩怨纠葛,以后再清!别以为你有了王木的功法,就可以肆无忌惮,再罗嗦下去,你信不信我一铲铲下去你的脑袋?看你还能不能再活!”这几句威胁,提醒了杜留。他的和悦之态,顿时一扫而空。深沉冰冷地望着周伶俐,淡淡道:“不错。周伶俐,如果你不想活下去,咱们大可陪你一起死。如果还想活,就先收起恩怨纠葛。现在,咱们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生谁死,都不再有什么可怕。也相互影响。你既然是已经具备了王木的全部功法,可能已经知道了缘故。想说的话,就说出来,不想说的话,看我有没有办法让你说出来!”四女也顿时涌现同仇共迄的表情。
“你们在威胁我?”周伶俐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一招。她的面色变了几变,“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居然还在威胁我!”她盯着杜留,眸中涌现出刻骨的仇恨,尖叫道:“杜留!你这个杂种!看我怕不怕你?!”
“哦?!”杜留冷冷扬刀,跨出一步:“还真他妈的给个屁股就上脸了啊?你不怕我?”
“杂种!”周伶俐怒叱一声,一跃而出,刹那间已经是挥掌踢腿拳击指刺肘扫腿飞攻击了十二招,幻出一团白影,罩住杜留。
杜留冷笑。退一步,斜一步,进一步,闪一步,四步避开十二招,一刀撩出,刀至中途,忽然弃刀出掌,一掌就劈在周伶俐最户击出的斜肘上。“和我动武?哼!”
周伶俐肘尖一麻,全身力道顿时消失。杜留一伸手,已经揪住她残留的几缕长发,横肘出刀,刀锋眨眼间已经逼压在周伶俐颈上。稍微一拉,一道血痕登时出现。杜留讥笑一声,松手,撤身。四女也一脸讥笑地望着周伶俐。五人异口同声说道:“就你这水平?——差远了!”
“是吗?”周伶俐反问一句,一脚撩出,“可惜……”
杜留但觉手腕一疼,短刀已经脱手而飞。
周伶俐再一腿扫出,杜留跌倒于地;周伶俐凌空一跃,接刀于手,随之一个大劈叉,短刀紧紧压于杜留颈间,也是一拉:“……你没有机会了!”她这才把话说完。杜留急叫:“快救我!”情势是如此的危急,吴小慧四人无暇思索,一同扑到,个个拳打脚踢,击向周伶俐的致命要害。纵然是小铲也不觉上身微微一动,双脚扬起,准备出招,但转念一想,稍慢半拍。
但听“波”一声,四女疼叫一声,齐齐飞出,跌于四个方向,周伶俐的刀锋已经是一拉而收,随之收腿起身,扔了短刀。小铲收回双足,凝立不动。他已经看出,周伶俐并无杀心。
——杜留的颈间,是更为明显的伤痕。
“杀你?哼!污了我的手!”周伶俐飞起一脚,杜留“飞”了起来,落下,滚了两下,而后一跃而起,做出防守姿态。但任何人均可看出,杜留已经有深深的恐惧之意,此刻是色历内茬。
周伶俐伸脚一挑,“嗖!”一声,短刀飞向杜留。
杜留伸手接过,气势顿时为之一强。
“杜留!”周伶俐冷笑,“据说你‘一刀在手、胆气万分;一刀出手,人鬼不留’,来——试一试。”
“试一试?”杜留的瞳孔收为一线,锥子亦似的目光盯牢了周伶俐,却又缓缓摇首。“不用试了。”他一收短刀,抛在自己的脚下,“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想干什么,说吧。”
但如此一来,周伶俐反而一呆。
“为何不出手?!”周伶俐尖叫起来,胸脯一起一伏,显示出心情的激动。但她的杀机杀意,却已明显弱了下来。杜留摇摇头,“你不过是想杀我而已。杀就杀吧。我既然不是你的对手,又何必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