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芳呢?”黄紫兰再问。
却没有人回答。一阵哭声响起,跑回的九个女性都哭了起来。陈星焦急而绝望地在潭边走来走去,搓着手,突然间一剁脚,按亮手电,向来路照去,犹豫一下,跑向来路。
黄紫兰和仝蓉面面相嘘,眸中也都开始有了恐惧之意。
但陈星突然停下了脚步,欣喜万分地叫:“你们没事儿?”
手电映照下,许芳芳连背带搀地驮着杜留,看样子杜留受了伤,但问题不算太大。
陈星向两人奔去。
眼见快要接近了,突听一声巨响传来,众人惊恐地望去,一块足球大的小岩石骨碌碌滚来,扑扑通通地从许芳芳和杜留身边擦过,差点撞到陈星,缓缓停下。
陈星惊叫一声,跳开,避过那块岩石,毫不犹豫回身便跑,几步到了潭边,跳进潭中,扑扑通通浮游几下,手忙脚乱地攀到了对岸,惊喜地叫道:“这儿有路!”话音未落,三转两转地消失了。
那块岩石也停稳了。
沉寂了只两秒的时间,三剑客首先从惊慌中醒来,不假思索,也跳进潭中,向对岸游去,手足无措的女子们再不犹豫,也跟着跳了进去。许芳芳和杜留回头看看黑暗的什么也看不到的身后,速度立刻加快了许多。黄紫兰和仝蓉吃惊地看看杜留和许芳芳,再吃惊地看看周围的人纷纷逃命。
关雯在潭中挣扎两下,“救──救命—咕咚──我不会游──咕咚──游泳!──咕──咚……救……”连呛几口水。
“快救人!”许芳芳搀扶着杜留已经一瘸一拐地到了潭边,大声焦急地叫着。但已经到了潭对岸的吴小慧等四人虽然急得直垛脚,大叫着“快上来!”却只知道叫嚷,而不知下潭救人。其他的人早已跑得不见踪影了。
关雯已经逐渐下沉。
许芳芳急了,松开杜留,便欲跳进潭中。
但杜留一把拉住了她,眼中是绝望的乞求。
“──快救人!”黄紫兰看一眼仝蓉,跳进潭中;仝蓉毫不犹豫,也跳了进去。两人游了几下,拉住了挣扎的关雯,却立刻被挣扎的关雯拉得向潭底沉去。然而潭其实并不深,竟不到两米,两人被带到潭底后,黄紫兰一脚蹬开关雯,把仝蓉扯向一边,然后又挥动手臂,游过去,揪住关雯飘在水上的头发,几个潜游,便到了对岸,仝蓉也随后游动,不时用手推关雯的脚几下,减轻黄紫兰的负担。
“没事儿吧?”“快吐吐水!”
女子五人团的其他四个忙拉住关雯,把她拉上岸,关切地询问着,捶着关雯的背方便她吐水,却全然忘却了累得抓着潭边岩石犹在水中的黄紫兰和仝蓉。再一声巨响传来,尖叫声未落,女子五人团也不见了踪影。
“帮帮忙!”许芳芳惊急地叫。
黄紫兰和仝蓉扭头望去,只见许芳芳已架着杜留入水,却在潭边迟疑着不敢动。仝蓉转身准备游回,黄紫兰一把拉住她。“等等!”爬上潭岸,解下背包,从包里取出一只单人绳索吊床,抛入潭中。“芳芳!──拉住绳子!”向仝蓉一招手。
杜留回身抓紧了潭边的岩石,许芳芳松开杜留,抓住绳索的一端,再游到杜留身边,把绳索系在杜留的腰上。
仝蓉已经上岸,“拉!”黄紫兰叫,两人一起拉绳。
终于把杜留拖上了岸,四个人都累得坐在潭边喘气。
手电的光芒早已消失,但洞顶却显现出一丝微光。昏暗的潭边,仝蓉喘着气,把灌满了水的背包解下来,倒掉水;黄紫兰望向面带惨笑的杜留,“──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砸住了脚。”杜留强忍着疼痛,“谢谢你。”
一丝血迹漾在潭边,杜留的左脚已被染红。黄紫兰打开自己的背包,从背包里摸出一只小瓶子,扭开瓶盖,“芳芳,抱好他;蓉蓉,慢慢把他腿抬起来。”待两人做完后,她小心翼翼地褪下杜留脚上的旅游鞋,褪下沾满了血迹的袜子。
脚背上,隐隐可见森森白骨。
“不重。很快就好。”黄紫兰嫣然一笑,颇显风情,把小瓶中的药粉洒于伤口处,再从瓶子里摸出两粒小红丸,一粒捏碎洒于伤口,一粒交给许芳芳,“──帮他吞下。不要紧,这是云南白药。”许芳芳接过,递到杜留唇边,杜留张口吞下。
黄紫兰收好药瓶,又取出一只小皮包,拉开拉链,但见其内镊子、小剪刀、小手术刀、药棉、酒精棉球小瓶子、纱布、胶布、创可贴等一应俱全,简直堪称是外科必备。她先用药棉擦干杜留脚背上的水份,再以酒精棉球擦去血迹,然后裹上纱布、贴上胶布,动作轻柔而细心,宛如出色的医护人员。
“抬右手。”
杜留遵从地抬起右手。手背也刮烂了,但创口不大。黄紫兰取出两片创可贴粘上,再小心的倒掉旅游鞋里的水,给杜留穿上,系好鞋带,然后把自己的东西重新整理好放进背包中。
“怎么了?”黄紫兰看看三个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仝蓉嘘出一口气,拍拍自己胸口,“兰兰,你刚才认真的样子象个权威的第一主刀医师!你真该去学医的!”黄紫兰笑笑,一捏仝蓉的脸蛋,“你这小妮子!──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四个人迅速离开潭边,许芳芳点亮打火机,在前照路,半搀着杜留,黄紫兰和仝蓉背起四个人的背包。走了几步,突见地上有些东西,许芳芳蹲下,是几只鞋子,都是女式的,看来象是女孩子们慌乱中跑丢了的。仝蓉弯腰把它们拣起来。
“扔了它!”黄紫兰冷笑一声,“自己不注意,还想让别人忙?”
仝蓉犹豫一下,依然拎在手里。
“算啦……一紧张,都害怕。下次有了经验,就不会出这事了──呸呸呸!乌鸦嘴!没有下次!没有下次!”许芳芳说着,忽然想起两人刚才好象没有跟着大家走,“你们……刚才……”止住不语。
“我们见地上太脏,想清理一下再走。──都是文明人,走一路丢一路垃圾的,总不太好吧?”黄紫兰淡淡地回避着许芳芳的疑问,却充满了讥诮之意。
身后,又传来一声巨响,四人回头望去,那些天冰天将天仙天神什么的纷纷倒下,一尊天神恰好拦住了身后狭窄的通路,令碎块无法滚来。
“快……快点吧。”杜留有些惊慌。
黄紫兰张张口,但终于没有说话。
“快?快有什么用?谁知道前面是什么?”许芳芳没好气的说。
※※※※※
近了……近了……好,快了,马上就到了……
阿丁心里默念着,鼓励自己,感觉中,也的确是越来越近了。
好了!阿丁心里欢呼一声。他终于抓到岩石了!
抓住岩石后,阿丁大口地喘着气,想休息一下再上去。但就在此时,忽然间一片尖叫和惊呼声,匆匆的脚步声急急地奔来。
有光。
光后是很多的人。
一股气息也随之扑来,那气息无疑就是“惊心”!
阿丁一怔,骇然大惊!
他立刻用力攀爬。
但他刚把上半身露出,一个个人已摔了下来。一个个在摔下来的同时,连滚带爬地向他冲来。
一只脚踩到了他的手臂上,又一只脚踩到了他的手背上,一声惊呼,一束光射来,光一晃而过,那人毫不犹豫,毫不停留地踩在他背上,惊呼一声,滑下了那斜斜向下,阿丁也不知费了多大劲才终于上来了的甬道。
又一个人踩来,滑下去。
更多的人睬来,滑下。
有人拌倒在他身前,挡住了甬道口,又一个拌倒了,两人相互喊一声“快”,连滚带爬地从他背上滑下,追逐着前方那转眼即逝的亮光。
最后一人拌倒了。亮光已经消失。
“救命!──别丢下我!”那人尖叫则,惊慌万分,突然摸到了阿丁,“──谁?!”
“丁……”阿丁以最后的清醒,吐出了这一个字。
“谁?阿丁?”那人拉住他的手臂,起来,再摔倒,无助地抱住了他那几近赤裸的身躯,鹦嘤抽泣。
谁也不会相信,这竟是韦依依──竟是日常生活中连看一眼阿丁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般的第一名花:韦依依。
生活就是这么奇怪。在这黑暗而绝望的环境中,她便似见到了救星般,紧紧地抱住阿丁,抱紧了阿丁……
二、绝境中的另一种恐怖
哭声凄惨,阿丁很快就醒了。韦依依抽泣着,哽咽着:“他们都跑了……没人等我……帮我……我什么也看不见……没有一点光……”
“把我……拉……拉起来……”阿丁虚弱万分。
韦依依把阿丁拉了上来,仍绝望地哭着,抱紧了阿丁几近赤裸的身躯,她把阿丁紧紧地抱在怀中,丰满温暖的乳房紧贴在阿丁的脸上,但那却是一种窒息般的温柔。阿丁拼命把头挣了挣,才总算得到了一丝新鲜空气。他用麻木的手拍拍把他抱在怀里的人的后背虽然从声音中听出是韦依依,却不敢肯定。他颤抖着从背包小袋里取出了打火机,“能……能……看见……”擦了一下,火石带出一溜火花,打火机却没有燃亮。
韦依依颤抖着抓住了那只拿着打火机的手,燃亮了火光。
“火!……火!”她颤栗着,颤栗如初夜的爱恋,如痴如醉地盯着这突然见到的希望之火,疯亦似地拥紧了阿丁,雨点般的吻,落在了阿丁丑陋至极的脸上,吻在了阿丁的唇上。
热吻。
阿丁呆了,痴了,世间的一切都被抛在了九霄云外。
──如果男人也有初吻的话,阿丁的初吻,也就这么从此荡然无存。
然而,也就在他隐隐知道如何接吻时,韦依依却突然惊叫一声,尖叫着一把推开阿丁,见鬼般地指着他,“……是……是你……”她的声音依然在颤抖着,但她的表情却忽然变得又惊又气又怒又羞又悔,更多的则是厌恶。
她一巴掌删在阿丁的脸上。
劈手夺过打火机,一眼瞥见那条斜斜向下的甬道,毫不迟疑地踏去,尖叫一声,滑了下去。火光也在尖叫的同时灭了。
尖叫声阵阵,声音渐不可闻。
或许──她会因此而安全?
而她的那一推,也推得阿丁倒在了甬道的边缘。阿丁吃力地想稳住身体,想抓住什么,想重新爬起,可是光滑的甬道所产生的滑力,却根本不是早已没有了任何气力的阿丁所能抗拒的。
他也滑了下去。
但这一次,却在滑到“平台”后撞到再下一层的甬道,滑动的速度也加快,一级级、一层层,也不知究竟有过多少次转折,光滑的甬道变成了螺旋型的滑道,他的速度更快了……
※※※※※
火光照到了这半人高的低落地带,其下依然是斜斜向下的通路,通路的尽头隐约可见更往下的甬道。
“怎么办?”“不知道。”“下去吗?”“下去吧。”
许芳芳燃亮了打火机。片刻后再点燃,仝蓉先慢慢下去,接住背包;许芳芳抱住杜留的双掖,让他慢慢坐到地上,双脚伸下;黄紫兰跃下去,接住杜留双腿,抱在怀中;仝蓉拦在黄紫兰身后,以免收势不住而摔倒。
三女合力,终于顺利地运下了杜留。
许芳芳也跳下来。
远远的,似乎又传来了震动的声音,就仿佛死神始终在追逐着他们──所走过的落,均要陷落般。
打火机映照下,面前是一片晶莹,象个冰的世界,一点的火光,就映得一片亮堂。杜留一阵胆寒,哆嗦一下,“这是通到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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