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黑渊绿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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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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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果真恐惧就代表了即将有重大的发现?

三、墓之主阿丁

恐惧,已经变成了寒意。刘之乎仍在犹豫着上不上去。

或者——产生的恐惧原因,是因为传闻中的蔡吟曾见到过王甲王木被活埋?

——当一件谁也不信的事情,的确发生了的时候,那种恐怖,无疑会变成真正的恐惧。

——但是,王甲和王木能潇洒地刻上“到此一游”的字消失,我难道就能畏手畏脚?

——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寒意忽然就变成了冷。

他哆嗦着,来不及思索已经急叫道:“快——把我拉上去!”

上面的人却没有“快”。

上面的人只是吓了一跳,急惊风遇到慢郎中地互相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看,才有一个人探头问:“——怎么……”话音未落,已经跌了下来,带下了一层土。

而也就在此时,整个工地的灯光,忽然尖全灭了。一片黑暗中,只有刘之乎凄厉的哭音:

“——把——我……”

声音消失了。

灯光再亮的时候,人们方才挖好的缝隙,已经长合。

两个小时后,裂缝再次被挖开,但人们已经找不到刘之乎和那名坠落下的村民。矿灯依然亮着,但矿灯却在土壁上夹着,像是“长”在壁上一样,边缘处已经布满了锈迹。

灯光正映照于那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上,清晰的“王甲王木到此一游”更显得这积满了浮土的狭室无比诡异。

没有谁敢再下去。

直到老教授要下去,被小丁拉住;小丁要下去,被突然冒出的五个青年拉住,才有几个鼻青脸肿的人被扔了下去。

浮土很快就被清扫干净,那几个人在土里发现了衣衫的碎片,沾了血的泥土,红白相间的脑浆。但没有两个人的踪影。没有尸体,连头发也没有留下。

在清扫过的地面上,人们有见到了符咒式的复字:

墓 之 主 阿 丁

诡异的事态,惊动了整个工地,天刚亮,墓边已经挤满了人。几十个刘庄的小伙子迅速挖出了一个直径七米、深十米的大圆坑。

二十一日二十一时,大圆坑内,扫出了两个直径均为一米的圆洞。洞深不知几许,方位恰好是刘之乎的“错不了”所绘制的两个圆的所在地。

但已经没有人敢下去。

——对圆洞,盗墓者有着天生的惧怕心理。

二十二日辰时正,刘庄人将活神仙胡天胡地由山神庙里请到了大圆洞的边缘。

两个活神仙,一人站在一个大圆洞的边缘,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胡天摇头,胡地也摇头。两个人,只说了一句话:

“把它……”“……填住吧。”

人们再三询问,两人这才又说了一句话。

“是……幽冥……”“……机关……”

“碰到‘幽冥机关’了吗?那就千万别再挖下去了。也千万别让人下去。”小丁的师傅在电话中一再嘱托尹教授,“你若是一定想弄个明白,最好是先借个摄像机,不过,不是一般的那种,得要由光导纤维所制造的微型遥感摄像机。听说文物管理厅有一具,你可以试试。”

圣诞节夜十一时,直升机送来了“微型遥感摄像机”。

这是一种绝对安全可靠的摄录传感器材,被称为“机器人”,是由日本研制、德国制作、美国鉴定的最新型科研成果,全称如果要翻译成汉字,达三十四字之多,简称七个字。

它有三套六只光导纤维镜片,其本身就具备了传、摄功能,防水、防震、耐高温、抗电磁干扰、耐酸碱。最初仅用于间谍组织,后来才用于探测各种无法涉足的地下深层洞穴、死火山的火山口、深海、矿井等。特点是除了特殊感光镜片外,还有与内线路相连接的相对普通的摄像镜。

它的微型,实际是并不微,装有人工智能的电脑芯片的摄像机部分,的确与普通的微型摄录机并无区别,但传感机却由视屏、接收机、录制机、搜索机、复制机、强化放大仪、中枢电子计算机等十余种机器构成,使之具备了只要三只光导纤维镜片中的任何一片的大于0。25平方厘米的碎片存在,就能够继续工作。

当然,它的昂贵,也达到了千万元。

仪器送来之前,尹教授曾做过了多次的试验。

——小动物以绳索相系,放入圆洞后,未拉出前活得很好,一旦拉出,立刻死去并变为熟的,散发着奇异的香气,令人闻之欲食;一只鸡系上来后,立刻被一只警犬不顾一切地抢走,等人们抓到那只警犬后,鸡已经被吃了。数小时后,那只警犬毛发尽脱,成了一具裸体透明犬,身上的各内脏器官看得一清二楚。

——系绳变成了灰烬。以钢丝绳系下去,钢丝绳也变得斑斑点点,经过了反复试验后确定,钢丝绳在半小时内,可以承受拉力,超过了半小时,不等从洞内取出,就会成为灰烬。

——普通的摄像机系下去,到十米深时,仍是平整圆滑的洞壁,十米以后,什么也看不到,出来后镜片上布满了斑点,但经过擦拭后,依然可以摄像。若系入半小时后再取出,则仅剩下了镜头。

微型遥感摄像机的昂贵,仅在那六只光导纤维制作的镜片上,只要镜片不坏,其他的部件都能轻易配齐,因此,尹教授认为可以试一试。

早晨三点,由钢丝绳系着的金属笼内,装着遥控车以及微型遥感摄像机,放进了其中的一个圆洞。特警、武警、巡警、民警,各负其责,除了考古小组的工作人员外,一律挡驾。

临时搭建的观测室内,老教授和助手们都十分紧张。

但最紧张的却是老教授的“特别助理”小丁。

屏幕上现出了图像。

——十米,出现交叉纹络。

——二十米,到底了。底部是几块石板,石板边是泥土地面。地面上,有人的足迹、遗落的烟头,石板上有纵横交织的纹络。纹络的正中,是符咒式复字:墓之主阿丁。空地上,有一个小小的石杖,石杖上有小小的字,也是符咒式复字:幽冥路。

——换过了钢丝绳、遥控车、金属笼后,将微型遥感摄像机放进了另一个洞里。

——十米,分叉斜洞六条。

——十五米,主洞洞壁上,尽是各种各样的“墓之主阿丁”。

——三十米,其下是一个大空洞,仍有六条斜洞分向六个方向,仍在向下。

如果放出遥控车,微型遥感摄像机可以进行探测,但之后是否会因时间过长而损坏仪器,尹教授毫无把握。权衡利弊,他决定收回来。

但钢丝绳上提了五米后,就像遇到了千均重物一般,再也拉不动。令微型遥感摄像机上射,只见原本光滑的主洞洞壁,已经满是坑坑洼洼,布满了各类文字的“墓之主阿丁”。

钢丝绳提拉起来十分艰难,也因此考古小组的人们可以立即就分辨出来,那五个字,从甲骨文到现代简化字,甚至还有拉丁文、希伯莱文、希腊文、梵文、藏文,以及各类的其他民族的文字。

文字的坑凹处,突然变成为深痕。

也就在这刹那,屏幕上显现出点点的彩光,凹陷处,突然深陷、碎落,微型遥感摄像机疾速地转动着,但见各个方向都有光波射来,紫色的光波,竟宛如烟花爆竹般地闪烁于整个视屏,乍明乍暗越来越大。

钢丝绳、金属笼、遥控车,突然间都化为灰粉。

视屏上,一片灿烂的紫光。

一片黑暗。

——连二十分钟都不到!

※※※※※

“墓之主阿丁?——阿丁?”王甲一怔,若有所思。

“阿丁?”王木也呆了呆,“——阿丁是谁?哪个阿丁?”

王木望向岩壁,岩面光滑,五个符咒式的复字,字迹深陷,宛如手指刻画出来的一样。边缘的色泽,与岩面相同,显然绝非新写。而且,人也绝对无法如此刻画——除非像武侠小说中的一样练有金刚指之类的武功,才能令岩面上的字迹,显得既光滑圆润又深陷。

“小丁的哥哥好像也叫做阿丁?”王木突然想起了小丁。

王甲沉思着,“恩。不知道要是此阿丁见到了这些字,会怎么想。”

王木不以为然道:“那能怎么样?大不了一生气把彼阿丁推到一边,占据其位——反正人死又不会复活。能在这种墓里安息,帝王也梦寐以求。”

王甲一怔,“墓——咱们真是在墓中?”他忽然又露出了深深的恐惧意味,以至于双眼都几乎要瞪出眼眶。“阿木!你想过了没有——咱们是一直在向下!”

“是啊。出口也在下面。咱们不可能从最下面走出去,这又不是在爬山坐电梯。”

“我看,咱们不如回到原地吧?毕竟,那里离地面近一点。”

“——回去?”

“对。回去。我记得,咱们买这张图时,卖者说是黄帝时代。这个墓,要真是黄帝时代,那可就糟糕了。说不准这里当初是座山——不是说,咱们这儿有古潜山吗?——这条路当初也许是出口,但年代一久,被泥沙覆盖以后,出口,也就只能变成‘入口’了。”

王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黄帝时代的字,咱们也认识?”

王甲一怔,“是呀。这种字最多的东汉年间。符咒式复字始盛于隋唐时代,于宋代开始才被接受,这种字……”

王木截口道:“所以说,不可能会是黄帝年间。那时也没有这种的人力物力。从秦始皇之后,才有了各类的大型陵墓。再者,我总觉得,既来之则安之,死与活又有什么区别?大不了进一趟阴间,若干年后,再投胎转世。那些的小白点,更往下。他们都能去的地方,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去?在图上,那儿的确是个出口。如果在那儿安装有电梯,咱们不就一下子就上去了?——古代也不是没有能工巧匠,你没听说过刘庄人盗曹操疑坟时的遭遇?”

王甲点了点头。“听说过。有一个人一进去就被关进了铁笼子里。地裂开,铁笼子一直向下沉,等笼子再上来时,笼子里只剩下了一颗头。”

王木道:“不错。能上能下,也是一种古墓中的机关。万一出口处安装着这种的机关呢?不就和电梯毫无区别了?”

“那——我们要也只剩下了一颗头呢?”

“那也比呆在这儿闲逛游强吧?这又不是百货市场,有什么可看的?”

言之有理。既然最多只是个死,他们还怕什么?

于是两人继续向前走。走走停停,也不知道拐了有几个大弯小弯,仍可看见这条路在蜿蜒向下,只是每隔上一段路总会有墓之主阿丁这五个符咒式复字出现。

王木停下,“远着哪!”他看看地图,收了图,“你累不累呀?累了咱们睡大觉,睡醒了再走,睡不醒了更好。”

王甲也的确是累了。他向地上一躺,“睡!谁不睡谁就是狗!”

王木也躺了下来,“瞅瞅你那模样,都快瘦成干尸了!你再看看我,神定气闲的像是活神仙,好像还长胖了呢。”

王甲看看王木。

“恩。起色不错。蓝荧荧的像头狼。”

片刻后,两人已经呼呼大睡。

在这一点上,人们想不佩服都不行。他们平素就是那种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顶着的乐天派,闲心不操,偶尔也会杞人忧天片刻,但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嘻嘻哈哈,而且,两人既然不像郊游者一心只想逃命,又不像盗墓者要应付墓道机关。也未曾遇到凶险,能自由看东西,不畏寒冷饥渴,有生也罢死也罢的大无畏精神,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悲观?

悲观者其实何时都会悲观,乐观者纵会悲观也只是暂时。他们本就是乐观者,又有血缘亲情,不看人间冷漠狡诈,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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