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青梅+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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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青梅+艾米-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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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Sandwich我会做。”

“你除了Sandwich,还会做别的吗?”

“我还会做甜烧饼。”

爸爸大吃一惊:“甜烧饼你都会做?”

岑今解释说:“是买的现成的,她放在Toaster(烤面包机)里烘一下就行。”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的宝贝女儿会做烧饼了呢,那我们父女俩可以开个烧饼铺子,肯定赚钱。”

“还开烧饼铺子!”岑今对女儿揭发说,“你爸爸享了一辈子的福,都是别人做好了他吃。”

“那不是以前吗?现在我经常做饭。”

她没吭声,心想你那是做给别人吃的,对我来说,你就是享了一辈子的福,从来不做饭。

女儿打开冰箱,寻找着。

她阻止说:“小今,算了,还是我煮面他吃吧,不是说‘送行的饺子,接风的面’吗?”

芷青乐呵呵地说:“好,好,就吃面,只要你不让我吃饺子就行。”

“小今你吃不吃点面?”

“吃,爸爸吃我也吃,我陪爸爸吃。”

 《竹马青梅》:第30章(2)

她心里有点酸溜溜的,都说女儿跟爸爸亲,还真是这么回事,女儿在她面前,有点像个小大人,说话是平起平坐的感觉,但到了爸爸面前,就一下变小了,娇滴滴的,嗲得不得了。

她煮好了面,给芷青盛了一大碗,给女儿盛了一小碗,把几盘剩菜热了一下,端到桌上,就上楼去了,不打搅他们父女团聚。

她家三间卧室都在楼上,她住的是masterroom(主人房,大卧室),自带洗手间的,小今住的是间小点的卧室,还有一间卧室做了客房,那两间卧室都在masterroom的对面,共用一个洗手间。

她洗了澡,换上睡衣,坐在沙发上,用手提电脑上网,听见楼下女儿咯咯笑,芷青哈哈笑。

过了一会,父女俩都上楼来了,她走出去,安排一下:“芷青,客房给你收拾好了,你用这个浴室,里面浴巾什么的,都放好了,需要什么就吱个声。”

“好,好,谢谢你了。”

她回到卧室,关上门,上床睡觉。

过了一会,她的卧室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她问:“谁呀?”

“我。”是芷青的声音。

“什么事?”

“想跟你谈谈Petal考大学的事。”

“这么晚了,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谈吧。”

外面没声音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芷青说:“OK(行),晚安。”

“Goodnight(晚安)。”

 《竹马青梅》:第31章(1)

31

但岑今迟迟没有睡着,毕竟家里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又而且是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就睡在不远处,多少有点奇怪的感觉,主要是很好奇,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在打她的歪主意吗?如果他一点儿没打她的歪主意,她会有点儿失落;但如果他真是在打她的歪主意,她又觉得麻烦。最好是他心里打了歪主意,但行动上不敢实践,那就既不失落又不麻烦。不过,如果他不实践,她又怎么知道他打了歪主意呢?

她躺在床上,回想与芷青的婚姻,脑子里冒出“倾城之恋”几个字来,很久以前看过的张爱玲的小说,具体细节不记得了,主题似乎是这样的:一座城池的陷落,将一对本来不会成为夫妻的男女送进了婚姻的殿堂。

她觉得自己和芷青的婚姻很有《倾城之恋》的味道,本来是不会成为夫妻的,但因为一个可怕的灾难,使他俩上演了一出《倾城之恋》。

硕士毕业之后,她的两个室友都离开了G大。王峰在父亲的帮助下,搞到一个留学英国的名额,先去了英国,田丽霞走过场地留了校,但屁股还没坐热就到英国探亲去了。袁逸则去了G市的一个研究所,就她一个人,留在了G大。

袁逸说:“陶红,留校说明你还是没彻底忘记你的尹老师。”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呢?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会留校吗?”

“有他没他我都会留校,我留下是为了方便考托福GRE办出国。”

“那倒也是,硕士读完了还没对上像,那就只能出国了,听说外国优秀男人多。”

她那时已经不对“优秀男人”抱任何幻想了,虽然一直都在相亲,但始终没相到一个合自己心意的男人,她觉得自己条件并不高,但不知为什么,就总是没有看得入眼的。袁逸和田丽霞都说那是因为她没忘记卫国,但她自己觉得不是这个原因,哪怕她从来不认识卫国,她也看不中那些被她相过的男人,找不到感觉。

留校之后,她住进了那栋她曾经“方便”过的单身女教工宿舍,占了田丽霞的半间房,一个人住了一间,没跟人合住。

 《竹马青梅》:第31章(2)

但卫国已经不在隔壁那栋楼住了,可能搬回妻子那边去了,也可能在G大分了大点的房子,把妻儿都搬过来了。总之,她在那里住的时候,从来没碰见过卫国,有次到他住过的那栋楼去找人,她还特地去305看过,已经换了新住户。

她和他的下一次相遇,已经是留校后的第二年了。

那是一个傍晚,她在校门那里碰见了他,两人不约而同站住了。

苍苍的暮色之中,两人默默站了一会,他问:“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结婚了没有?有男朋友了没有?”

她笑了一下:“你管我这些干什么?”

“随便问问。”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他没回答。

她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儿伤人,作为补救,主动汇报说:“我还没结婚,也没男朋友。”

他犹豫了片刻,小声说:“希望不是因为我影响了你。”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他满脸尴尬。

她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儿伤人,作为补救,主动汇报说:“我根本没准备在国内。成家,我正在复习英语,准备出国留学。”

“那好啊,祝你早日办成留学。”

“你呢?你现在怎么样?”

“我?老样子。”

她知道他的“老样子”就是仍然是郑东陵的丈夫,顿时失去了兴趣。

一阵儿沉默,似乎都意识到该说“再见”了,但两人都没说。

她开玩笑说:“我们这样站在这里,你不怕你夫人看见?”

他没回答,只撇嘴笑了一下。

她笑着说:“我室友曾经帮我调查了你一下,结果发现你在G大鼎鼎有名。”

“我有什么名?”

 《竹马青梅》:第31章(3)

“臭名。”

“什么臭名?”

她把田丽霞的婆婆打听到的消息简单复述了一下,问:“你夫人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敢闯到人家课堂上去闹?“

“早就不是新闻了。”

她好奇地问:“那你是不是真有那些风流韵事?”

“如果有,学校还不把我赶走了?”

“那她怎么会去找别人闹?”

“道听途说,捕风捉影。”

“但那些被闹的人怎么会调走呢?如果她们跟你没那事,干吗要心虚?”

“不是心虚,而是厌恶。”

“看来她对我还算客气的了,没闯到课堂上去闹。”

“因为我警告过她。”

“警告什么?”

他没回答,但她猜到了,无非是“再闯到课堂上去闹,就离婚”之类。她不解地问:“她这么撒泼,你怎么还能忍受她?如果是我早跟她离婚了。”

“你不会遇到这样的人的。”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的婚姻会幸福美满。”

“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到哪里去找婚姻?”

“会有的,你会有男朋友的,一个非常完美、非常爱你的人,相信我,再见!”

她看着他骑车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一丝悲凉。他在她心目中,一直是有点儿反叛意味的,反传统,反正统,这是她喜欢他的一个重要原因。也许年轻的女孩,特别是有点浪漫的女孩,都会被那些反传统的男人吸引。

但现在的他,似乎不再有反叛色彩了,政治上归顺了统治阶级,情感上归顺了一个泼妇,他身上那种神秘的吸引力顿时大大降低。她觉得他只要换上一身军装,把头发搞花白一点,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军代表。而她,就是当年的陶今芬,只不过她连一个岑之都没有,而他却有一个郑东陵。

她很羡慕妈妈,虽然一生坎坷,但得到了两个男人的爱。而她,似乎只有坎坷,爱情却仍然是一个光板。

 《竹马青梅》:第32章(1)

32

从那之后,她就没再见过他。

她认命了,知道他从小就只是她的保护神,救命星,平时他有他的生活,他有他的玩伴,只在她有危难时才会照耀她,解救她,危难过了,他就收起投在她身上的那束光芒,改照别人去了。唯一的例外是上“马哲”时的那段交往,但那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她偷来的,是她强加在他头上的,使他暂时偏离了他的轨道,她相信她迟早得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接下来的几个月很枯燥无聊,她申请报名考托福GRE;但没被批准,说她工龄太短。

她失去了复习英语的热情,对教书一向就没多大兴趣,对政治学习更是深恶痛绝,上班的时间很难熬,周末更难熬,孤独,无聊,没有奋斗目标,前途一片死寂。

就是在那段日子里,芷青闯入了她的生活。

芷青是袁逸的妈妈周老师介绍的,而周老师是芷青父亲的同事,芷青的父母急于解决儿子的婚恋问题,便广为托人替儿子介绍对象,这一托,就托到了袁逸的父母那里。袁逸的父母在家里念念叨叨的,被袁逸听见,就想到了岑今。

袁逸刚提起芷青的时候,岑今并没多大热情,但袁逸有一句话提起了她的兴趣:“这孩子真老实,他一定要我妈告诉你,说他因为跟导师和学校闹矛盾,分配受到影响,本来是留校的,结果学校变了卦,不要他了,他好不容易才在近郊一个民办大学找了个临时的教职。”

“他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他说他不想骗你,先说明了,你好做决定。”

她的兴趣一下上来了,决定去见见这个“老实孩子”。

袁逸虽然是介绍人,但只负责过个话,坚决不肯亲自引荐相亲的双方,说还没到婆婆妈妈的年龄,丢不起那个人。

岑今和芷青是在袁逸父母家见的面,她到那里的时候,那“老实孩子”已经先到了,袁逸的妈妈周老师特意介绍说:“他一大早就起来了,先坐郊县到G市的长途车,怕迟到,打的奔来的。”

她看了那人一眼,感觉还行,秀才型,但还没到弱不禁风的地步,戴着眼镜,接人待物的样子很知识分子,见到她也落落大方。

周老师替他们做了介绍,就退了出去,随手关上门。

在相亲方面,她已经是久经沙场了,早就摸出了一个规律:只要是你不在乎的人,你一点也不会觉得尴尬或者手足无措,完全能饶有兴趣地看对方尴尬和手足无措,而对方越尴尬越手足无措,你就越不尴尬越不手足无措。

 《竹马青梅》:第32章(2)

但今天的“对方”似乎也是久经沙场,一点儿也不尴尬,更不手足无措,开场白很文绉绉,像是老早就打好了腹稿一样:“周老师对你说过我的历史与现状吧?”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如果你说的历史就是跟导师闹过矛盾,而现状就是你的工作受到影响的话,嗯,她说过了。”

他也笑了一下,露出很整齐的牙,这使她好感大增,以她饱经风霜的相亲经历来看,男人能有这么一口整齐的牙,真是太难能可贵了。她印象中男人的牙,不是高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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