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娘都来自异世界- 第63节

她会怎么做呢？

烧却之魔王思考着薇奥拉任何可能的行动。

她为什么会就这么离开？难道她已经拿到了阿里阿德涅的线的秘密？不，格丽珊露达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她绝不会将这个秘术交给任何一个组织或者势力。她甚至准备将这个秘密带入自己的坟墓。

莱科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几乎是无意识地带领着自己的手下走在那条小路上。

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前往格丽珊露达的居所，在这之前，负责骚扰她的并不是他。

但是——

千锤百炼的战斗直觉与灵敏的魔力感知忽然告诉莱科涅，这个地方有些古怪。从镇门口开始计算，他们已经前行了已经很长时间，可是远方的温斯顿宅邸看起来还是那么小。换句话说，随着两者之间距离的缩短，这栋城堡应该看起来越来越大才对。也就是说——他们在原地没有动？！

不可能。莱科涅猛然回过头，用鹰隼一般的锐利眼神看着自己的手下们，这些懵懵懂懂只知道盲从的家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什么都没有发觉到。他们的脚是在移动着的，自己的脚也是在移动着的。可是和温斯顿宅邸之间的距离，却一丁点儿都没有缩短。

遭到埋伏了！

莱科涅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这是幻术！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幻术，而且是大规模的幻术。

什么样的敌人具有这样的能力？难道是雪月花之中的“花之少女”？雪月花也来到这里了吗？那倒真是棘手的敌人。

等等。

难不成——这个大规模幻术，也是那个奇怪的女人所施展的？

莱科涅的脊背处顿时渗出了冷汗。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究竟能施展多少种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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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揍魔王。

按照惯例，求推求收。

67、Gehenna（4）

莱科涅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手下们。能够无声无息地以幻术欺骗过他这个魔王的知察，这份力量委实可怕。他深知扰乱感官的幻术究竟能够发挥出多么强大的威力，尤其是在团体作战的时候。搞不好，这些手下们早在被幻术笼罩的一刹那间，就已经换成了别的敌人。莱科涅归根结底还是个魔王，单枪匹马敢于埋伏自己这个魔王，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人敢做出这种事情。

“你，去前面看一看。”莱科涅冷冷地向一个手下命令道，随手一指前方。那个黑衣人不疑有他，立刻带着自己的自动人偶跑了过去，在莱科涅指定的位置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满头雾水地跑了回来。

莱科涅冰冷地审视着这个一脸迷茫的手下，忽然闪电般地出手，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颈。一阵骚动传来，莱科涅身后的黑衣人们发出了惊呼的声音，簇拥着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以充满怀疑、不信任和敌意的眼神看着他。

——完全正常的反应。无缘无故对忠心耿耿的部下出手，任何人都会感到怀疑和恐惧的。

莱科涅盯着那个被自己掐住的手下，只要他胆敢露出什么异样的反应，烧却之魔王就会毫不留情地将他当场格杀。

手指微微用力，稍稍地调动起了魔力，魔王的指尖冒出了小小的火苗烧灼着那人脖颈的皮肤，莱科涅的眼中露出了杀气。

如果是真正的敌人，在他流露杀意的一刻就应该感觉到这一点，并且会全力反抗以保住性命。可是面前这个被自己掐住，脸色因为恐惧而扭曲的家伙，却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图，只是用丑恶而无辜的眼神看着莱科涅，脸色青紫，嘴唇一张一合如同离开水的金鱼，仿佛是在无声地乞求着。

这家伙看来不是敌人。

莱科涅恨恨地将他丢在了地上，那人死里逃生捡回一条性命，连忙大口喘着气，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自己的同伴当中。

不是他。

难道只是自己运气不好，恰好抓了个真货？

莱科涅用冰冷的眼神从黑衣人们的脸上一个个扫视而过。还是说，这些家伙全部都是真货，只是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在和自己打心理战？

高明的对手……利用自己的疑心反过来算计自己。

那么如此说来，这些家伙都是真货了？

莱科涅转头看向自己挤作一团不断骚动着的手下们，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一句话，转过身去。

“虽然很厉害……但只不过是小把戏而已。”

烧却之魔王冷笑着。但是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一团昏暗的黄绿色雾气就在莱科涅的那群手下们当中突兀地爆开，诡异的云雾在一刹那间就将黑衣人们连同莱科涅一起罩在了里面。几乎是被雾气笼罩的一刹那，莱科涅就觉得鼻腔剧痛不止，仿佛有细碎的刀片在向里面钻去一般。而那些比他更早接触这雾气的黑衣人，则直接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双眼暴突，嘴角泛起了白沫，皮肤迅速失去了血色，变成了诡异的乌青色。

很快地，十几个黑衣人就变成了十几具青色的尸体。

莱科涅心下骇然，几乎是瞬间就调动起了体内的魔力，一道火焰化作圆环状从他身边爆开，炽热的火舌舔舐着空气，如同猛兽般扑向了那团黄绿色的雾气。在火焰的烧灼之下，这诡异的雾气顿时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在烈焰拱卫下的莱科涅犹自有些后怕地看着面前那些不成人形的尸体，冷汗自额头缓缓流下。

那是……毒气？好剧烈的毒气！幸好自己的火焰能将这些毒气全部烧掉，不然躺在那里，皮肤变作青黑色的就是自己了。

直到现在，莱科涅才明白潜藏在幻术中的这个袭击者，是多么的可怕。平心而论，就算是比这猛烈十倍的毒气，也伤不了烧却之魔王分毫。但是莱科涅所恐惧的不是这个，而是毒气背后的东西，幻术背后的东西，这一切埋伏、杀招背后所隐藏的东西。

——那是未知。

比起一无所知的单纯未知，明明自以为已经窥视到那深渊中的相当一部分，但却猛然发觉自己所看到的仅仅是九牛一毛，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还有更多的未知更加令人恐惧、绝望，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在这未知面前，自以为了解很多的自己，也仅仅是个在大人手掌中玩耍的婴儿而已。这种无力感，才是让莱科涅感觉到惧怕，并且因此而生出巨大愤怒与憎恨的原因。

“我承认你的幻术非常强大，那毒气也非常厉害。”莱科涅忽然道，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但是想打败我，这还不够——Hraesvelg——！！！”

随着莱科涅的呼喊，空气扭曲了。景物——无论是幻术制造的，还是真实的景物，都因为空气的波动而发生了扭曲。空间中刮起了风，那并不是普通的风，而是因为“某一处”的空气被焚烧殆尽，形成了真空，所以其他地方的空气才会在气压的作用下被吸引过去，从而产生了空气的流动——那即是风。

而那“某一处”——

则是莱科涅的脚下。

更准确点来说，是在他的影子里。

作为人类，莱科涅的影子在正常光照下当然是人形的。但是，就在这“人形”应该是头部的部位，刷的一声亮起了两点妖艳的红光。紧接着黑影扭曲了，只会随着光照而改变形态的阴影，拉长了身体，从地面上弯折过来，就好像只存在于二次元的影像忽然拥有了生命一般，硬生生地具有了三维的结构，从地面上昂起了上半身，而下半身还是贴在地上的扁平。

然后，影子开始燃烧。

火焰窜上了幽影那无形的躯体，被拉伸变大的影子伸出自己的上半身包围在莱科涅的身边，完全由火焰形成的巨大人形，这就是烧却之魔王的人偶——火精灵（Hraesvelg）的真面目……么！？

“燃烧吧！将这无用的伪装统统燃烧殆尽！”

伴随着主人的咆哮，火精灵伸长了双臂，仿佛要拥抱面前的世界一般——化作了扑天盖地的火焰。

旋转咆哮的火焰漩涡拔地而起，那是火神的战斧，是炎魔的长鞭，横扫过周遭的空间，火焰所过之处，万物烧灼扭曲，高温炙烤着空气，魔法编织的幻象被无情地击碎。

幻术——在一瞬间被破除。

五环幻术系奥术海市蜃楼，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魔王莱科涅一击击破，露出幻象背后真正的景物。

莱科涅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温斯顿宅邸，只不过——在他眼中看来这城堡更加地小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被引到了更加远离城堡的位置。在起起伏伏的丘陵荒地上，除了自己、以及身后那些恶心的尸体和人偶之外，这里并没有其他的人。换句话说，他已经踏入了敌人特地为自己设置好的战场。

——为烧却之魔王选择好的墓穴。

而敌人、敌人呢？却并没有现身！难道幻术还未被完全破除？不可能！莱科涅有自信，自己的攻击已经将笼罩这片区域的幻象完全地清除干净，不可能再有遮蔽袭击者的幻影。

“还不打算出来么？”

莱科涅冷笑着，然而下一秒，袭击者的攻击再次悄然而至。

烧却之魔王眼前一黑，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莱科涅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浪，不过他毕竟是魔王，在这种突如其来的环境下也没有慌乱，虽然身边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着，但是他的心却无比地冷静。耳中火焰燃烧的劈啪声没有消失，皮肤上感觉到的，自己人偶的热量也没有消失。换句话说，除了视觉以外的感官完全没有出问题。

这也是对手的魔术？是直接作用于双眼？还是黑暗的幻象？

莱科涅一挥手，火精灵发出烈焰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直冲上天，然后狂飙怒卷着化作烈焰的奔流在地面上暴溅开来。

仅仅是简单的一击，土壤、岩石、沙砾，就被完全地粉碎。不，不只是粉碎那么简单。而且还是——熔化。

没错，难以想象的超高温在一瞬间将莱科涅脚下方圆十米左右的土地化作了通红的半熔融状流体，粘稠的红色半透明物质如同凝胶一般在烧却之魔王身边蠕动着，并且还时不时泛出一两个气泡，在已经灼热不堪的空气中爆开。

但是宛若火焰之魔神一般站在这烈焰地狱内的莱科涅，却如同站在平地上一样自若，他的双脚下，是火精灵的阴影。赫拉斯瓦尔格的力量保护着他，将他同致命的烈焰隔绝。而那黑暗，却仍然没有消失。

看不到火光，看不到任何能够发出光亮的东西。完全而彻底的黑暗。也就是说，火精灵的攻击对于这黑暗并没有作用吗，难道这是作用于双眼的魔术？不，不可能，倘若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应该会感觉到的。

莱科涅一击不成，立刻命令火精灵回到自己的身边拱卫。他警觉地感知着周围的环境，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种诡异的寒冷感，陡然充塞了整个空间。

那并不是纯粹的寒冷，与热量被夺走而产生的寒冷无关。换句话说——那不是冰霜的寒冷。

因为莱科涅还可以感受到赫拉斯瓦尔格的热量，在这火焰的领域内，没有冰之力存在的余地。这诡异的寒冷，与火精灵的灼热虽然看似很不可思议，但确实地共存着。

仅凭这一点，莱科涅就可以断定这并不是冰属性的攻击，而是更加幽暗、更加危险、更加凶狠的杀招。几乎是生物的本能而不是魔力的感知在尖叫着提醒他，在那一瞬间，死亡的镰刀从他的皮肤上掠过，永恒黑暗的温柔缓缓地触摸着他的全身，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就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