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老家看到村里打工的死在外面了,心就直折个儿,要不然也不能这时候来京都。
万万没想到啊!
他家这俩也差点儿!
抢劫的?那要是赶上手欠的抢完了钱,再看你不顺眼给几刀呢?哪下子失了手,那就完啦!
毕铁刚简直都不能多想
“那都哪受伤了?啊?人抓着没有?丢多少钱啊!”
这回改毕铁刚拽住毕铁林的羊绒大衣了,他一把薅住他弟弟的胳膊,着急忙慌地往前走,边走边骂道:
“俩小兔崽子!这不就是作嘛?又不像从前,家里有个摊吧在炕上的等着救命。不缺吃不少喝的,挣什么钱挣钱!就不能消消停停地念完大学,等着分配好工作嘛?!”
“哥,干嘛去啊你?”
“还干嘛去?!我不得问问大夫,那俩孩崽子到底怎么着啦?!”
“啊。这你们得叫小姨。是你们二舅妈的妹子。”
刘雅芳掏包裹找毛巾。
坐火车坐的又是硬座,熬夜熬的,再加上哭了一场又一场,脑袋嗡嗡地,听到毕月提起陈翠柳,随口介绍道。
毕月抬眼看向陈翠柳,发现那大姑娘家也就是二十岁出头。
看着陈翠柳腼腆的对她笑,多瞅了几眼那位冻的通红的俩耳朵。
陈翠柳也知道自己现在状态很不好。
一个是紧张,另一个是在外面没戴帽子被冻的够呛。
外面冷,屋里热,耳朵现在发胀还痒痒,自个儿都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此刻一定是张大红脸蛋子。
毕月和站在毕成脚边儿的楚亦锋对视了一眼,又侧头看了眼毕成。
她娘介绍是介绍了,这还不如不介绍呢?她咋感觉好像没听懂呢?
“啊,小姨,你搬凳子坐那。你看我俩这个情况,我爹娘他们直接就来了,我们还不知道。让你进门就碰到这么个事儿哈,不好意思。”
陈翠柳被毕月几句话说的,平时能说会道的人,愣是只会连连摆手。
很拘束地站在那,愣了几秒后,想起毕月说搬凳子坐那,又原地转圈儿找板凳。
还是楚亦锋递了过去,她才赶紧靠边儿坐下。心里就跟有个响鼓似的,紧张的不得了。
突发状况太多,还是在京都,毕铁林就在外面。
陈翠柳回想刚才毕铁林进屋时,连瞟都没瞟她一眼。异地他乡的,不是熟悉的地盘,心里更加不知所措了。
但又一想,等一会儿进屋,毕铁林指定得和她正式说话,陈翠柳心里慌张地琢磨着:
到时候,她跟铁林哥先说点儿啥呢?
刘雅芳掏出毛巾,这回知道注意点儿形象了,连鼻涕带眼泪的,又是擦眼睛的,好好抹了把脸。
拽了拽衣襟,心里惦记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又不能在病房里没完没了的问,关键是床上躺的俩死孩崽子都不搭理她那一茬。
刘雅芳说了句:“我出去一趟。”离开了病房。
毕月看着她娘走了出去,不自觉地长叹出声。
刚才被忽然涌进来的几个人给吓的,憋屈的,像是不敢大喘气似的。
“你叫什么?”楚亦锋的声音辨识度太高,此刻显得格外低沉。
毕月给毕晟翘起的衣服领子捋平,小声提醒道:
“问你话呢?告诉他,你是谁?”
毕晟那一双大眼睛里布满防备、疑惑,但回话时却紧盯楚亦锋的双眸,发现楚亦锋对他善意地笑了笑,他却板着一张小脸,不躲不闪,不卑不亢,沉稳回道:
“我叫毕晟。这是我姐姐,那是我哥。”
毕成咧嘴乐了,毕月也笑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毕晟的脑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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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二更随后就到,请看完此章连续订阅。(。)
第二四一章 也没个防备(二更)()
毕晟的几句回话,楚亦锋感兴趣了。
挂着泪滴还能不躲不闪直视人说话,口齿清清楚楚,淡定的小做派。
他弟弟楚慈是傲气,可眼前这个小少年是有点儿不急不缓、稳稳当当那么个意思。
刚多大点儿孩子?瞧着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楚亦锋对毕晟,有种莫名的好感。
他刚才一直在观察毕家几口人。
毕月的父亲,明显心粗的要命。知情识趣上也稍差点儿,确实和小叔不是一个级别的。
但是能够看出来,人很淳朴,性情老实低调。
打扰到别人会第一时间主动道歉,这样的人,得到帮助也会真诚道谢。
其实无论是富甲一方,还是一贫如洗,为人处事只要注意到这两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简单。
可毕月却和淳朴沾不上边儿,甚至沾了那么点儿狡诈不讲理。嗯,不像毕父。
而毕月的母亲呢,真是不敢苟同。能够看出来和毕月明显不对付。
从进屋开始,毕月的母亲,说话、哭,动作,行为,一会儿这么的,一会儿那么的,楚亦锋作为旁观者都看的脑仁疼。
未来的老丈母娘眼里只有毕月和毕成,他多少还出声说了两句话,可毕月的母亲,连瞅都没瞅他一眼。
说实话,他现在心里实在是纳闷,毕家到底是怎么培养毕月的,不像是这一家人的孩子。
不像毕成,身上还带点儿乡土气息,能多多少少在毕家父母身上看到点儿影子。
但是当楚亦锋看到毕晟,看到那双清透的双眸中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戒备,小大人一个。
你还别说,眸子里那丝丝不服输的倔强劲儿,嗯,楚亦锋觉得这对儿姐弟俩才是真的像。
楚亦锋的大衣角在路过陈翠柳时,刮过一股风。
陈翠柳终于从游魂的状态里抬头,认真地观察周围了。
鼻头微耸,咋有股香味儿呢?
眼神上瞄,陈翠柳这才瞅清。
登时心肝一颤。
她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精神的男人。
大高个,皮鞋锃亮,板正的军大衣,黑裤子中间笔直的裤线。
手里拎着的一看就是纯皮的黑皮包,那皮包样式都怪好看的。
年轻小伙无论是从发型,还是到那张脸,再到露出的脖子
陈翠柳脸一红,赶紧低头,穿着红色条绒鞋的两只脚,不自觉地往板凳下回勾着缩了缩。
只觉得到了京都了,没见识过的太多太多了。怎么着都感觉拘束,看什么都新鲜。
楚亦锋瞧了一眼毕月后,才抬手放在毕晟的脑袋瓜上,又很自然地上手要解毕晟脖子上的围脖。
毕晟往后一躲,楚亦锋笑道:“我叫楚亦锋,是你姐的,嗯,对象!对象是什么意思,你这岁数该懂了吧?”
这一句话扔下,虽没造成一石激起千层浪,但是也起到气氛微妙。
毕月惊的瞪大眼,瞪着楚亦锋。
毕晟木在那,任由楚亦锋不见外的给解围脖。等他反应过来了,侧头盯住毕月瞅,还挺温乎的小手拉了拉毕月的手,等答案。
毕成干咳了两声,躺在病床上对毕晟招手喊道:
“狗蛋儿,给哥倒杯水。我这嗓子啊,痒痒的厉害。哥这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你快过来瞅瞅我!”
“啊?啊!”毕晟赶紧凑到毕成的面前,没敢掀被,怕碰到毕成伤口,公鸭小嗓子问道:
“哥,你都哪坏了?”
坐在一边儿一直处在尴尬中的陈翠柳,抬眼认真地看看毕月,又仔细地看看楚亦锋。
心里的直观反应就是:你说上哪说理去呢?这念大学的她就是不一样啊!哎呀妈呀,找对象居然能找到个这么带劲的!
别说这几个相关的人了,就是被吵醒的隔壁床病友,中年男子姓李的,听到这句话后都翻了身,面向墙壁,憋不住乐了。
毕月仰头拧眉瞪视楚亦锋。
怎么就对象了?对象,这词真屯!
再说我都被骂成那样了,还当你对象?
你就不寻思寻思我能不能咽下那口气?还回家又洗澡又抹脸的又换洗衣裳的?你咋不敷个面膜得了呢!
瞅瞅我让那个丁丽掐的,胳膊上都青了!
还有
毕月狠狠地剜了一眼楚亦锋,眼神的意思是:“你等着消停的!”
说的那是啥?我弟弟狗蛋儿刚多大点儿?都当你似的呢!
迁怒,气不顺,烦得慌。
毕月从那天转移回自个儿地盘——人民医院后,她看楚亦锋就是这样的感觉。
怎么的都不行了,就像是怎么着也不对味儿了。纠结,陷进了一个怪圈儿里,心眼窄到一直没透亮过。
毕月生气的小模样,却看的楚亦锋心里一烫。
他要跟别人说被瞪还挺高兴,恐怕别人得骂他神经病。
但事实上,就是如此。真挺高兴。
哭啊,闹啊,摔东西,骂人,生气,大笑,那都是在他眼中真实的毕月。
真实不防备的状态,就该是在嬉笑怒骂中展现。
总比装作视而不见那样不该是他和她。
楚亦锋低头回望满眼怒气的毕月,嘴角含笑,挑了挑眉很真诚地问道:
“表情这么丰富啊?别控制。你这到底是要和我说点儿什么啊?”
呸!我能现在说啥?我爹娘都来了!
毕月狠叨叨地再次剜了一眼楚亦锋,恰巧毕铁林推门出现,他身后跟着的刘雅芳还哭呢。
“嫂子?这是?”毕铁林这才注意到坐在门口的陈翠柳,礼貌的一笑,回身问哥嫂。
而陈翠柳慌乱地站起身,两手紧张地攥住袄底边儿。
刘雅芳抹了把眼角,迷迷瞪瞪脱口而出道:“她叫翠柳。这就是给你介绍的对”
毕铁刚赶紧截住抢话道:
“这不你嫂子舅家二嫂的表妹吗?你们见过一面。她工厂到了冬天没活了,跟着俺们来进城溜达溜达,跟你嫂子是个伴,省得没人陪你嫂子,她哪哪都转向!”
屋里的几个“人精”,就没有一个是不明白的。
毕月、楚亦锋、毕成,仨人再次齐齐看向毕铁林。
心里不谋而合就一句话:这可够乱的了啊!
毕铁林就跟没听懂似的,手指微动了一下,拿他哥说的话当真事儿听,挺热情周到地打招呼道:
“噢,想起来了。那翠柳妹子,来趟京都好好玩玩,别见外。咱们这就是实在亲属关系。”
话音儿刚落,胖乎乎的小圆脸在病房门口出现,她好奇地抻脖子看里面,软软糯糯问道:
“怎么都堵在门口了?月月?”
毕铁林脊背一僵。
楚亦锋瞬间将拳头放在嘴边儿,低头笑了,被毕铁林和毕晟都捕捉到了。(。)
第二四二章 半红脸儿(两章合一)()
梁笑笑无辜地瞪着熬夜没睡好的大眼睛,虽没有以往的神采奕奕,但圆咕隆咚的,也算是炯炯有神。
她就那么的杵在门口,和前面的几个人,你瞅我、我看你的。
小声喊毕月:“月月,这都是?”
而实际上眼神最终却落在了毕铁林的身上,等着那位开口说话介绍介绍。
毕铁刚和刘雅芳一听梁笑笑喊毕月,都看向了他们家大妮儿。
心里多少都有点儿猜到了,这可能是他家大妮儿玩的好的小同学,但出人意料的是
毕月穿鞋下床,彻底坐不住了。
有谁看热闹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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