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模样的女人回眸看过去,瞅了眼付国,瞅了眼许小凤,停下了说话声,这给付国尴尬的。
他心里有鬼,就觉得人家扫他那两眼,眼神不对,怕人家拿他当不正经的。
付国很紧张,还不如许小凤的心理素质,吱吱呜呜、结结巴巴道:
“那、那啥,有人啊?”
许小凤脸色微红,扬起一张圆脸,肚子里急速地没话找话道:
“大国哥,有事儿啊?”
“啊?嗳嗳,有点儿事儿。”付国又挠脑袋又想词的。
还是许小凤反应快:“是不是大娘有啥事儿啊?”
“啊,是是。那谁?老徐家老二结婚,我娘让我给你送个信儿。”
“那行,我知道了。等晚上的吧,我去给大娘回话,看看什么时候一起,或者明天吧,啊?大国哥?”
付国莫名其妙地带着一肚子气,走出了小凤服装店的街道。
他觉得自个儿倒霉透顶,同样干那事儿,人家老刘撒泡尿的功夫都能找个女人快活一下。
他呢?听小凤那意思让他晚上去,他晚上能来吗?家里有个母老虎盯着呢。好不容易倒出的空!
明天的,明天这不还得再等一天吗?
这个费劲劲儿的!
付国脚一打弯儿,向相反方向走去,直接去了大老刘的饭店,他打算取取经。
如果付国是回自个儿店里的方向,如果他再晚走两分钟,他就能和毕金枝走个顶头碰了。
然而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了,毕金枝确实没看着他。
毕金枝在离服装店还有百十来米的距离时,就从自行车上下来了。
边推着车,边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竖起的牌匾,观察着三十来平带着前后院的小房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觉得自个儿真挺神经病的。
毕金枝忽然停下脚步,微侧过身,扭过头回身看,试图藏起自己。
尤其在差点儿和许小凤撞面,看到许小凤送做衣服的女人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对自己无语透顶。
毕金枝没有骑车返回,她推着车,脚步略显无力,没有来时那么坚定了。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闹心,有口气堵在心口窝,她也觉得自个儿确实病了。
走着走着,她忽然摇了摇脑袋,就像是想甩掉那些荒唐的想法,就像是希望什么感受都没有一样。
她劝自己:
绝对多想了,付国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有孩子。娟子十多岁了。
那么难的日子,他们一起过的好好的,家里有点儿啥好吃的都进了她和女儿的肚子。现在怎么可能?
付国那么小心眼的人,他抠搜的,恨不得一分钱掰八瓣,谁能白跟?谁能跟他!
毕金枝深呼吸,站住了脚,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弟弟那些话说的,犯膈应了,所以才神经兮兮。
长呼一口气。
算了,该干嘛干嘛去,可不再干这事儿了。
刚才万一小凤看到她了,跟她说话,她说啥?再让付国知道唉,再不的了!
就是这么赶巧,就在毕金枝想一切恢复从前时,付国口中念叨借口的“徐老三”,他乡遇故知啊,有缘分,异常热情地扯嗓门喊道:
“嫂子?嫂子?!”
毕金枝思维神经不在位,还有点儿飘忽中。
叫嫂子的多了,她也没当回事儿,脚都放在脚蹬子上了,眼瞅着就要骑车走了,徐老三一肋牛脖子:
“吁!”
小伙子壮实,挡在毕金枝的面前:“嫂子,咋这么巧呢?你说我还寻思倒空去你家看看呢?”
“老三?哎呀,你说我这眼神,愣是没敢认。你最近来县里挺勤啊,给你哥买东西啊?来回折腾?”
徐老三当真事儿听,没听出来,告知道:
“是挺折腾。这不嘛,我二哥那对象住这县里边噶的,我娘让我来喊她家人再去一趟,再谈谈。我二哥那婚事因为过礼钱,一直没谈拢。”
“什么?!”
噼里啪啦地声音响起,吓了众人一跳。
再是隔间吧,包房里这么大动静,大老刘的饭店大厅里也是静了一瞬,大家伙纷纷停筷子看了过去。
只听一名女声高八调,用着似疯了般的声音骂道:
“我让你喝,我让你没事儿就灌猫尿!付国,你敢骗我?!”
大老刘和付国正喝的好好的呢,毕金枝忽然毫无征兆地冲了进来。
就在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毕金枝连塑料布带盘子饭碗酒瓶子的,她一把扯开,全扬在了地上,两人赶紧跳起,本能地躲开。
“弟妹?弟妹咋地啦!”这咋还砸场子呢?
毕金枝的手指头,差一丁点儿就要戳在大老刘的鼻尖上了:
“滚犊子!都特么你不教他好。天天喝喝喝,他要敢跟你似的搞破鞋,我告诉你,姓刘的,我给你那点儿事儿拿大喇叭广播,让你媳妇拿菜刀剁了你!”
“你?!”大老刘涨红着一张脸,被气的手抖。
付国已经喝小半斤了,本来挺上头,被这一闹,一下子就清醒了,踩着满地狼藉上前,一把扯住毕金枝的胳膊:
“你妈了巴子的,你是不是疯了?!”(。)
第三三三章 对女人的伤害(五更,为细雨含情和氏璧+1)()
付国觉得没面子极了,在家怎么闹都行,怎么就能闹人饭店里。
毕金枝一口气提了上来,那口气憋的、涨的她眼中有了泪意,可她那一双眸子里满是愤怒:
“你妈了巴子的!你妈!我问你?”毕金枝掐腰,急喘了口气:
“你前两天,26号,跟他灌猫尿那天,你到底上哪去了?付国,你今儿要不跟我说出个子丑寅卯,不说出个地方,我、我”
毕金枝对着饭桌子上去就是一脚,一脚给桌子踹倒:
“我就不和你过了!我不过了我也不让你好,不信咱就走着瞧!”
“爱过不过!你看看你这泼妇样,我还不跟你过了呢!在你家呢?妈了个巴子的,神经病,毕金枝你就是神经病!这是人家饭店!”
又是吃饭进来劝小点儿声,公共场合。
又是服务员探头探脑。
又是大老刘直接上手拉架,挡在两口子中间的。
使得毕金枝和付国没在饭店打交手,倒是大老刘被毕金枝捶了几拳。
捶了也就捶了,因为毕金枝逮住了大老刘说话的漏洞,问他为啥撒谎,他有点儿理亏,还不敢硬犟硬讲理,毕竟这是在他的店里。
可到了家,即便付国嫌毕金枝丢人,一路急跑跑到家,就为了不和毕金枝在马路上有冲突,这场架到底还是打起来了。
毕金枝几次踩脚蹬子踩秃噜了,气的手抖,脚也不好使。
人还没等迈进门槛子,拿着手里的皮包,对着坐在炕沿边儿的付国就扔了过去。
老太太被吓的心噗通噗通的:“哎呀妈呀,咋地啦?好好的”
“好好的?你儿子备不住都快给你领回孙子了,这回你好了,你称心如意了!”
“毕金枝!”付国暴起,站在屋地中间,手指指着门口:
“你胡说八道要有个限度,你特么是不是冲着哪个小鬼了?我告诉你!你有话冲我来,你再跟我娘喊一个?我大嘴巴扇死你!”
“你扇,你扇啊?我胡说八道,你今儿个要不说出你那天到底去哪了,我先剁了你!”毕金枝一步不让,她还步步上前,老太太死命拽她都没拽住。
“你是给徐老二随礼去了吗?下屯子?撒谎!你给哪个狐狸精随礼去了?随谁兜里去了?你居然敢骗我,你当我眼聋耳瞎是吧?!”
付国被气的胸口直喘,不过脸色僵了一瞬,他心里有点儿慌神,露馅了?
他还寻思等这两天找时间在路口瞅着点儿,看见徐老三打声招呼呢。
又和那晚一样,付国越心慌,越不占理,他越大声,气势很足,扬着下巴喊道:
“我去打牌了!”
毕金枝已经一把推开拉架的婆婆,到了付国的近前,声音冷的不行:
“跟谁?都有谁?你现在说名!”
付国恼羞成怒,直视毕金枝犟嘴道:
“有谁能咋地?你能找人家去啊?你那不是让人两口子干仗吗?都背着媳妇玩几把大的,我就输五十,就得了呗?你别没完没了!”
老太太急切地仰头商量毕金枝:“他就玩牌,没干别的,别吵吵了,啊?”
毕金枝连个眼风都没给婆婆,嘲讽道:
“不行!你今儿必须得说出都有谁,我也不找他们媳妇,我就要现在、马上,在你们没串通之前去问问,我要知道你撒没撒谎!付国,你要敢骗我”
付国一个头俩大,他也怒了,彻底挂不住脸了:
“你给我闭嘴。你这娘们,给饭店作成那样。你不给我送监狱你闹心是吧?抓赌,抓赌大的呢,你不知道啊?谁我不会告诉你,你爱信不信!”
他就是骗她。
没名字。
根本就没名字。
那到底去哪了?
他跟她撒谎了,他骗了她!
毕金枝手起掌落,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去:“我让你骗我!”
付老太太不让人了,当她面敢打她儿子脸?!
老太太不再是拉架的状态,反应过来用拳头一拳接一拳的推搡毕金枝的胸口。
付国捂着半张脸转头盯毕金枝,眼睛都红了,里面满满是嫌弃,是恶狠狠地想教训。
只不过他理亏,还有几丝理性在。
付国用着仅剩的清明想得明白,他要敢像以前似的打毕金枝,就凭现在毕家的尿性,都不用毕铁林到位。
就毕铁刚那个庄稼汉都敢说,回娘家,哥养你。
那家就散了。
所以等付娟背着书包进了屋,她只看到她妈那一头及腰长发,被她奶奶也不知道是不小心扯住的,还是咋地,看状态又像是拉架,只不过很明显,拉的是偏架。
她爸正比比划划骂着她妈妈,边骂边往后躲呢,最后像是实在忍不了了,推了她妈妈一拳头。
毕金枝被高跟鞋拌倒,当场倒地。
女儿是什么?
毕金枝坐在地上哭了,被付国骗的委屈,为女儿不管不顾地挡在她身前那一刻。
那孩子就站在那,梳着两个辫子的年龄,说话极其利索,每一句都偏向她。
“爸,你敢打我妈一个试试?!奶,你真是够了,你们娘俩欺负我妈一个啊?到底因为啥?你们怎么天天干架?我还怎么学习!”
说着话,付娟弯下了腰,拽毕金枝胳膊,也跟毕金枝喊道:“因为啥啊!”
毕金枝哭的像个孩子,一手捂脸擦泪,一边哭道:
“你爸骗我。他那天没影子了,都骗我,去哪不告诉我。娟子啊,我要跟他离婚,你跟我。你必须跟我!妈不能没有你!”
那天过后,毕金枝连续问、吵、骂,连续了两天找付国茬问名单,还侦探一般出门打听付国那些狐朋狗友,到底是谁26号陪付国玩的。
可毫无答案。
无论毕金枝怎么问,用什么方式问,付国都不回答。
就这态度,折磨的毕金枝更是疑神疑鬼。
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毕金枝和婆婆也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她只守着闺女。
和付国,她们睡觉一个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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