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明白了。
刘雅芳也懂了。她向来跟大哥一家关系一般。当年穷,人家就躲的远远的,现在嘛,就那么回事儿。指定没这表弟跟她仗义。
毕月就更是了,二舅向来跟她处的好。
“可以啊,二舅,我那正好缺人手。咱去大城市发展更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抢不抢的,你是张罗事儿的人,早晚也能出头。这么的吧,你先跟着京都那面的工头学段日子,学个差不多给我管别的地儿,你看行吗?”
“太行了外甥女。我去喊你舅姥爷去。他怕难为你,非得让我来先说。我当时就说了,你能办自然会办,多余让我打头阵,整外人那套干啥。”
第六八三章 游山玩水()
从京都到滁州,全程一千多公里的路,毕月带着两个孩子在四月初时,不顾娘家婆家的碎碎念再次出发了。
而这次离开意义可不同。
她在离开前,仅日常生活用品就给在南京的毕成邮了四大麻袋,这还不包括毕成之前给她带过去的。
毕月觉得这次也能像往常一般很顺利。毕竟她家那俩宝都走顺腿了,有吃有喝能玩能睡觉,去哪都成。人家俩宝宝可有见识呢。但让她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车刚上京津唐,小溪开始找人:“妈妈,姥姥呢?”
毕月接过孩子的饼干袋,自顾自吃了起来,含糊道:
“姥姥在家呢,咱去找爸爸。”
“噢。”小溪有些不开心的扯了扯黄色毛衣小披肩,扯完又百无聊赖的一把拽掉小礼帽,露出她那齐耳短发,开始摆弄帽子。
毕月吃着饼干斜睨她闺女,咬的嘎嘣嘎嘣的,没敢多招小大人儿。
还顺便撇了眼她儿子。
小龙人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后座,顶着蘑菇头发型,穿着小白衬衣、外搭灰色毛衣外套、牛仔裤,鼻梁处还卡个大蛤蟆镜,一副大爷样在扭头看车窗外景色。大概是看的挺满意,两个小短腿还悠来悠去的。
小溪摆弄会儿帽子,凑到小龙人耳边打扰道:“弟弟,你不想姥姥吗?”
毕月吃饼干的动作顿住,瞪大眼观察俩孩子。
小龙人一经姐姐提醒想起来了。可不是咋地,姥姥呢?
二岁零两个月的萌娃摘掉蛤蟆镜:“妈妈,姥姥和太太呢?”
太太是指楚老太太。
毕月清了清嗓子:“咱不是说好了吗?这趟没姥姥姥爷,也没有太奶奶。”
话音落,红色的吉普里立刻充斥高低音让人崩溃的哭声,还有俩宝你一句我一句管毕月讨要姥姥的声。
司机小丁两手紧握方向盘,也被后面俩萌娃哭的脑门冒汗:“毕总?”
“不用管他们。开你的。”
娃们听懂了。完了,没希望了:
“啊!妈妈坏!”小溪对毕月抡拳头。
“我想姥姥了!”小龙人用脚踹毕月。
刚才还打扮可爱至极的俩孩子,顷刻间满脸鼻涕眼泪。
也就是说,从河北入山东这一路,毕月没轻了被孩子们折腾。那真是又拉又尿又哭又叫,坐车没意思了还有些闹觉,一闹觉就折腾要找姥姥。
毕月哄孩子们哄的嗓子冒烟儿。总之她自己一人又唱红脸又唱白脸,十八般武艺都快要上了,就为了让孩子们消停些。
而让她感觉最可气的是,等孩子们睡醒一觉了,也没用哄啊,就是司机下去买了一个德州扒鸡,这俩娃挤在中间,探头拽小丁胳膊,嘴巴还都很甜,说的一套一套的:
小龙人:“叔叔,香吗?”
小溪腆着一张小脸儿:“叔叔,给我们俩尝尝。”
……山东省内备不住是景好,从这一刻开始,俩宝还别说,真不闹了。
经黄河大桥,司机小丁给毕月做向导解释道:“毕总,这大桥是亚洲跨径最大的桥梁。”
毕月也放下车窗认真观望了下:“是预应力混凝土斜拉桥。”
“是的,毕总。这桥总长2023米,八二年七月才建成通车。看起来多壮观哈,咱们公司没有桥梁建设这一项,感觉好可惜,我还在唐副总那看到过他设计的桥梁图呢。他说他画给自己看的。”
毕月微笑的点了点头。
最近这一年,无论是公司还是外面的,总会有人话里话外建议她搞集团模式,恨不得希望她什么都参与,似乎连外人都觉得她只做酒店宾馆这一块可惜了。
可她真不那么想,她心中有另一番对成功二字的定义。
搂过俩孩子,指给他们看:
“来,给妈妈数数,这是几车道啊?这大桥漂亮不?姑姑就是盖大桥的。”
“姑姑?”
“对啊,姑姑厉害不厉害?”
小溪翘起兰花指捏着香蕉,小口小口的咬着,含糊句:“妈妈才厉害。”
第一天晚上,毕月和司机带着孩子们都入住趵突泉附近的宾馆。四月的天儿,晚上她搂着俩娃,搂着热水袋,拿着大哥大接楚亦锋电话,还能没心没肺道:
“明天我停这一天。为什么啊,这还用问?我还没游大明湖和趵突泉呢。”
电话这端的楚亦锋很忧愁。
丈母娘和老丈人这回可没跟着,他跟他闺女儿子一样,也挺想那俩人。不能命令着拒绝啊,毕月倔,不听劝。想了想退让一步道:
“也行啊,都路过了,溜达溜达也好。不过媳妇啊,你可看好孩子们,别只顾着拍照,咱家生的可是俩,你别弄丢一个。”
“楚亦锋,我可是亲妈。不聊了,这宾馆真冷,冻胳膊,我都没给他们洗澡。”
电话刚挂又响,楚亦锋又磨叽道:“你看着点儿,刷牙洗脸也别错眼。那宾馆有捕螂器,上回在京都饭店都差点儿夹到他们。”
“上回?上回哪年的事儿了,你这人真烦。你看看,快没电了吧,我还没给我娘打电话呢。”
“我给他们报平安,你搂孩子们放心睡吧,冷再压条被。别给他们冻感冒了。你门关好了吗?反锁一下,还有……”
一串忙音,嘟嘟嘟嘟……
毕月这一路赶路,到曲阜游孔庙、孔府、孔林,又耽误了一天,她还对着电话和楚亦锋吐槽:
“孔子的故乡早已礼乐不在,唯钱至上了。”
“逛趵突泉游大明湖,耽误也就耽误了。这又孔子了,你可带俩孩……”
没等他说完,毕月兴高采烈打断:“我还没了两把扇子呢。”电话里还传来小溪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我吃粽子啦。”
“粽子?”
“妈妈,哪来着?”
“嘉兴。”
“爸爸,是嘉兴粽子噢。”
楚亦锋心累。那娘仨都没长心,不知道他盼着呢嘛。
进南京市区的路上,毕成一身西服抱着俩娃又亲又啃,俩宝在他怀里直扑腾:“姐,我现在都抱不动他们了。走,咱们泡温泉去。”
毕月打电话通知:“楚亦锋啊,我到地方了。不,今天不马上回。你看,我们娘仨都好几天没洗个热水澡了,得泡个澡……”
“还得光南京总统府是吧?你们娘仨再去趟中山陵,毕成再带着你们几个市区熟悉熟悉。”
“对对对,恭喜你,会抢答了。”
“对什么对?毕月,我命令你,马上给我过来。南京到我这就一个多小时的路,你还打算拖两天?你是来看我的吗?”
第六八四章 会和()
熟悉地形的司机小丁已经留在南京,归毕成管理了。
毕月在南京月亮湾分公司发表简短讲话后就出发了。
可这也难为死她了。
此时她就紧握方向盘,一脸懵的望着大山。
合着三界训练基地,包括后世拍摄电视连续剧DA师就在山坳坳里进行的啊?
大哥大响了,毕月扯嗓门喊道:
“喂?喂!这回能听清了吧?你这地方信号太差了。喂,听不清也别打了,我电话要没电了!”
另一端楚亦锋听到毕月断断续续的声音,气的不行。
他就觉得毕月很是笨蛋。他说的多明白啊?急了,语气很暴躁呵斥道:
“我再说一遍。右拐直走过两个镇。看到池河牌子到三界村,左转,右转。”
“那你到底是左转还是右转啊?”
“先左再右,转到大马路上,你怎么那么笨,不要拐弯!”
毕月也生气了,骂她笨这句听得十分清楚:“你骂谁呢?不能来接我们娘几个拉倒,我这就打道回府。”
毕月态度一这样了,楚亦锋马上偃旗息鼓:
“你别啊媳妇。咱都心平气和些。我不是说了吗?我这带队在外面,实在走不开。你听我说,开一个小时就能再看到牌子池河,然后左转,路是石头路,没有水泥路,别往水泥路上走,那是奔凤阳县,我……”
“行了!”毕月没好气按掉。
放下车窗,放眼望去,她自言自语:
“哪有水泥路啊?想的还挺美。这不都是石头路,咋就找不着呢?”
小溪……
小丫头从后座站起身,也扒车窗重复妈妈话:
“都石头路,咋找不着呢?”
小龙人一脸纠结。
没有人家,山坳坳里就他和妈妈姐姐,再没人了。
探身往前,毕月赶紧回身用胳膊挡孩子:“不准往前来哈,跟姐姐好好坐那。”
“妈妈,这是啥地方啊?”
“唉。谁道了?妈妈都绕懵了,你爸也不说迎迎咱们。”
毕月决定懵着开。启动汽车,她默念:脚下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看看能不能趟出一条光明大道。
半个小时后,楚亦锋电话又进来了:
“你看到铁路桥洞了吗?看到了啊?那就是走对了。我就在不远处带队挖战壕呢。过了这,你再行进十五分钟就能看到很多战士了。”
毕月紧握方向盘的手被弹的跳离方向盘,吓的她扔了电话踩油门,车轮打着急转崩着泥,这才过了壕沟。
“喂?喂,媳妇?”
小溪和小龙人眼巴巴的看着妈妈甩车门下了车,小溪还冲电话扬了扬下巴,示意弟弟你接啊。
没一会儿,毕月就风风火火地上了车,拿起电话暴躁道:
“你们这到底是个啥地方,我这么高的车底盘,愣是给我车刮掉漆了,底盘都刮了。不许再给我打电话,烦人。”
急脾气碰到利索人,没等会和呢,两口子就都是一肚子气,吵了一架。
但当楚亦锋开着三轮侉子,摩托车旁边还坐着王大牛,呼啸而来时,毕月表情是激动的,扬起她闺女的红围脖不停扇动着。
王大牛热情的不得了:
“嫂子,我们就在前面。这地方不好找吧?”
毕月能说啥,总不能没等入住就开始嫌弃丈夫呆的地方吧,只能干笑道:“嗯,这地方是挺适合挖战壕。大牛,看起来比上次壮实多了。”
身穿两杠三星作训服的楚亦锋,晒的红黑的脸庞,抿了抿略干的唇角。忽然站在妻子和孩子们的面前,他还有点儿紧张了。
源于什么,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激动影响他发挥失常。
“还行,还找着了。”
毕月还没等不是好眼神瞟楚亦锋呢,王大牛又赶紧道:
“嫂子,我们旅长从前天开始就盼着你们了。呀!他俩长这么大了?旅长,长的跟您可真像,尤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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