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燕来不屑的冷笑一声,说:“表妹这点时间都等不得?荣宁伯府有什么好,嫁过去给三个孩子当后娘?和一帮妾室妯娌斗?你进了宫就是皇妃,生下皇子说不定有更大的造化,表妹难道愿意放弃宫里的荣华富贵?”
顾清惠听过元胤的事,对虞婷舒的打算略有耳闻,说:“我现在没那个雄心壮志,皇上身边既然有一个长得像宴长宁的人了,我还去凑什么热闹?皇上现在宠皇后,眼里哪看得见别人?大造化每个人都想,不过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
她语笑嫣然,端起白瓷茶杯喝了口茶,又打量虞燕来一阵,慵懒地道:“我听闻虞家曾想送表姐进宫,京城甚至还有表姐是天生凤命的传言,皇上不都没理睬么?表姐这般天仙一样的人都入不了皇上的眼,我这等俗人更别想了。”
一个舞女生的卑贱庶女竟敢嘲笑她!虞燕来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摔了案桌上的茶杯,指着她的鼻子威胁道:“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让你这门婚事黄了,让你在雒阳永远抬不起头!”不听她的话,顾清惠太嫩了些。
哪知顾清惠并不害怕,反而笑着掰开她的手,说:“哎呀,王妃姐姐做了端王继妃之后好大的架势,妹妹我好怕。妹妹手里也有一样好东西,等必要的时候给姐姐看看,哦不,给端王看看。妹妹记得里面写着什么来着?皇上是个幌子,意在端王。还有怎么在京城中造势,如何诋毁皇后,姐姐果然是奇女子,做得天·衣无缝,妹妹佩服。”
“你!”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虞燕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现在一瞬间焉了气。
“姐姐一定好奇我怎么会有那封信,只怪姐姐大意,那次没有将信烧了,而是撕碎了扔出窗外,妹妹恰好经过,将碎片捡了回去黏好,原以为是什么不要紧的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呀!想不到姐姐这么厉害,妹妹好生惊讶。不过以后呢还请姐姐高抬贵手,您好,我也好,大家相安无事好好过日子。”顾清惠笑容满面,诚挚的谈判说。又送上刚倒的茶,“姐姐?”
虞燕来被顾清惠背后摆了一道,现在无话可说,她们现在算相互为对方养了一只毒蛊,一方受伤,另一方也受其害。原以为寻了一颗棋子,却不想反受其害。只得喝了茶,负气先离开。
顾清惠扬起得意的笑容,躬身行福礼,说:“王妃姐姐慢走。”饶是如此,她还不能掉以轻心,虞燕来的心计手段远胜于她,现在手里有权,她必须找一个盟友。
宫里太液池边垂柳抽芽,水中的睡莲荷叶也露出尖尖的角,顾清涵走在岸堤边,坐在石凳上发呆,往池中扔石头,无心欣赏大好春景。日子太平静,突然觉得怪没意思的,每天除了必做的那些事,都快闲出花儿来了。还有几天就两年了,她这里还没任何消息,真是愁人。
今春封山,秋猎还得等大半年。顾清涵望着一池清水发呆,宫嬷嬷请道:“娘娘,该回去了。”
顾清涵拍净手上和衣裙上的灰尘和叶子,说:“走吧。”
顾清涵无聊,宫嬷嬷探查后说道:“皇上说等过一段日子去巡视辽僵,赫连公子说那边的风光与雒阳不同,娘娘可跟着皇上一起去散心。”
“那还要等很久,慢慢等吧。”春光明媚,照得人懒洋洋的,顾清涵现在对什么都没有期待。她听元胤说起过辽僵的事,风光与雒阳不同,那边民风彪悍,不过赫连夜已将原著居民安抚好了,现在一片康泰,因此有大批中原人迁到那片土地。
宫嬷嬷觉察到她的异样,问道:“娘娘最近有烦心事?”
顾清涵百无聊赖的回答:“没什么,就是最近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懒洋洋的想偷懒。我这进宫才多久,就觉厌倦了,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宫里的女主人只有她一个,虽说自由,但她做任何事都束手束脚,在身边宫人的监视之下,若说不自由,她偏偏能做一些想做的事。
宫嬷嬷只笑而不语,顾清涵叹了一声气,说:“三月初三赫连公子大婚,霍夫人准备得如何了?”
“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五日之后了。霍夫人说最近恐有大事发生,娘娘不必去参加婚礼。”宫嬷嬷说。
“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怎么有那么多人要闹事?难道他们能比皇上做得更好?皇上和霍夫人已经成竹在胸了?”顾清涵接连发问,她着实不解,盛世总比乱世好,元胤这个皇帝做得还算合格,怎么总有那么多人想造反?
宫嬷嬷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说道:“皇上和霍夫人有何安排老奴不知,只知听他们的话准没错。”
既然如此,想必他们有十足的把握。眼下她该打起精神来,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
三月三是上巳节,雒阳城内无处不飞花,京郊水边多丽人。不过因赫连夜大婚,娶的又是元氏宗亲中有名的美人康平县主,多挤在迎亲队伍经过的街道看热闹。康平县主在宫里出嫁,难得有一件趣事,顾清涵起得早,看着宫人帮康平县主梳妆打扮。康平县主本就容色秀丽,经梳妆宫女的妙手后,更增了五分美丽。
婚礼本就复杂繁琐,一长串礼仪下来,康平县主仍精神奕奕。等到吉时,霍夫人帮她盖上盖头,顾清涵和众人一起将人送到宫门口。“今日本宫原本打算去赫连府观礼,无奈身子不适,便不去了。本宫先祝县主和赫连公子和和美美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康平县主行了福礼,说:“谢娘娘吉言。”
顾清涵松开康平县主的手,笑道:“赫连公子的人到了,县主赶紧上轿吧。”
目送迎亲队伍远去,顾清涵右眼突突的跳,宫门关上,发出暗哑低沉的声响,今天的日子好,注定不会平凡。回到宫内,顾清涵换上一身男装,到练武场练武。心里没来由的焦躁不安,招式毫无章法,没多会儿便觉气喘吁吁累得很,停下歇息一阵后问琉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琉光送上擦汗的巾帕,问道:“离午时还有一刻钟,娘娘在校场已经一个时辰了,要不要回宫歇息?”
顾清涵点头:“也好,回去洗漱之后正好用午膳。”全身是汗,现在身上腻得慌。
小宫女已备好热水,顾清涵让琉光几个守在净房外,一个人在里边沐浴。元胤今天会做什么?她想得越多,头越疼,看来她只能做个头脑简单的宠后,不是操心国家大事的料。刚传膳时,便听到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
“怎么了?”顾清涵放下碗筷问道。
琉萤匆匆赶进来,说:“娘娘快躲一躲,襄王叛军攻进皇宫了!”
“什么?”顾清涵来不及多想,那么多人怎会悄无声息的靠近京城不被人察觉?难道是元胤故意放人来的?
琉光急道:“娘娘,现在来不及了,您先随奴婢来。”
顾清涵匆忙吃了两块糕点填肚子,跟着琉光躲进密道内。琉光走在最前面,拿着烛灯走在最前面,顾清涵身后跟着宫嬷嬷和琉璃等人。地下密道错综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走错,顾清涵跟着琉光七弯八拐的走着,只见她在一堵墙上敲了几下,石墙犹如门一般打开,露出里面的密室。
进去之后密室大门恢复如初,里面放了三天的吃食和水,修有恭房和净室,还有一个小孔能看到外面的一切。这会儿太极宫已经乱了,乱兵杀进来之后将太极宫掀了个底朝天,宫女和太监被押到后殿的空地上,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气急败坏的揪着一个小太监问话,没多阵小太监便被那人一剑杀死。
顾清涵不忍再看,回到里面坐着。既然元胤知道襄王叛乱,为何不早调兵将人绊住?如此一来,宫里便不会有那么多死伤。
雒阳城内,一个时辰前还热闹非凡,后一刻便血流成河。沿街的商户和各坊内的民宅纷纷关门避祸,赫连府已被襄王的军队包围,弓箭手随时会将赫连府射成刺猬。
97。太后造反()
而襄王的人早已开始在雒阳城内宣读赫连太后的旨意,懿旨上说元胤不是先帝亲生,是她当年为了固宠从宫外普通百姓家买来的男婴。多年来她被元胤打压,迫不得已隐瞒真相,现在皇室凋零,眼见秦国江山即将断送,她不得不挺身而出,今日将此事公诸于众。为了正清元氏正统,襄王出兵除假帝,她和襄王此举,是为秦国的江山社稷着想。
暖阳洒在空旷的大街上,躲在房子里的老百姓听着洪钟般的声音,面上不敢出声,心中开始诽腹,元胤的手段和性子的确与先帝不同,不过他的相貌毋庸置疑。早就知道赫连太后和元胤势同水火,她手里有这么大一个杀器,怎么不早些用?只怕他们说的只是造反的借口。不过元胤到底是不是皇室正宗与他们普通小老百姓无关,他们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一匹快马从宣武门飞奔而出,马蹄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格外刺耳。一直跑到赫连府前,马才停下,马背上的人下来回禀道:“禀王爷,没有抓到顾清涵!”
襄王不耐烦的握住腰间的佩剑,问:“怎么可能没抓到?宫里一定有密室,再仔细找一遍!”顾清涵是对付元胤的利器,有她在手,元胤再硬气也会顾忌。
那人只得返回皇宫继续找人,命令手下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襄王已经等不及了,拔剑高声呼道:“杀!”率人攻进大门紧闭的赫连府。
“嘎吱”一声,赫连府大门先一步打开,赫连夜一身大红喜服,请襄王进去喝喜酒。襄王犹豫不决,元胤诡计多端,谁知里面有什么等着他,想到这里,只得命人停下。
赫连夜在此时仍礼数周到,对襄王说:“既然襄王不愿意,在下不强求。”
赫连夜面色如常,襄王心中火冒三丈,他此番行事虽说不上隐秘,但谁也料不到他会今日发作,赫连府不过是座小府邸,说不定元胤在唱空城计,等着看他笑话。“走!”
赫连夜今日成亲,府上宾客众多,听到襄王造反的消息,早没了吃席的兴致,焦躁的聚在一起议论,担心襄王会丧心病狂的杀人,一时间赫连府沸反盈天。
襄王带兵进府之后,群臣挨个安静下来,注视着一身煞气的造反头领。襄王命人将赴宴的大臣赶到偏院看守。“元胤人呢?”巡视一圈之后,并没发现元胤。
赫连夜赶紧说道:“皇上不在府上。”
“胡说!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他亲自为康平县主送嫁,怎会不在赫连府?赫连夜,识时务的赶紧将人交出来,本王还能饶你一命!”襄王此次造反底气足,但气势不够,担心自己弄不过元胤,此时的神色只能用色厉内荏来形容。
赫连夜无奈道:“皇上的确为康平县主送嫁,但没进府。不信王爷问在座的诸位,看在下是否在说谎。”
襄王半信半疑,拿着剑指着在场众臣,问道:“劝你们实话实说,元胤到底在什么地方!”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表示元胤的确不在赫连府中。
襄王不信,说:“元胤并不是先帝之子,他不过是个抱进宫充数的野种!本王今日的目的是肃清乱世祸源,还江山社稷于元氏!你等若忠于秦国,忠于元氏,今日便同本王一起杀了元胤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暴虐之徒!”
众臣闻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