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同伴不管不顾,出乎意料地卷款而逃。
时胜杰花光了所有赚到的外快,甚至填进去自己所有的积蓄,仍然没有挽回同伴的性命。面对同伴父母哀伤的眼神,他无能为力,最后匆匆远离长水,回到襄宁。
时胜杰说:“今天听到你说让我做外挂,甚至出钱买,我就联想到这件早已过去的事情。我永远都忘不了同伴父母无声的哀求,以及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苦。所以我痛恨那个主动牵头,最后却抛却同伴的人,他把三人合伙赚来的资金席卷一空,不留一分一毫,不知所踪。住院的伙伴伤势虽重,但如果有足够的资金转移更好的医院,说不定还有挽救生命的机会。”
事情并不复杂,但时胜杰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花光所有积蓄仍然无能为力,最后只得匆匆逃离。这是现实的无奈,却有违时胜杰做人的原则,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做了人生的懦夫,愧对曾经一起奋斗的伙伴。
李正一安慰说:“你已经尽到了你最大努力,事情并不是因你而起,何必自责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仍然难以释怀。”时胜杰抽完一根烟,又点上一根,“他是我拉进来的,钱没赚到多少,却因此而丢掉了性命,于心难安啊。”
厨房的聂婉茹早已忙完,正静静地站在时胜杰的背后,双手帮他轻轻地按着肩膀说:“李兄弟说的不错,你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认为什么事情你都应该负起责任。在雄子这件事上,你并没有做错,相反,你还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尽力在挽救。真要怪责的人,应该是最早拉拢你一起做外挂生意的同学,那个人才是真正要受到良心和道德谴责的人渣。”
时胜杰把手放在妻子的手上,按住说:“我知道的,只是苦了你。坐下休息会吧,别忙乎。”
李正一说:“那个逃跑的人,抓住了吗?”
时胜杰摇摇头:“不知所踪,也没法报警去抓他,开发外挂,目前虽然没有明文法律规定是违法的勾当,却同样是得不到法律保护的灰色收入。”
“说的也是。”李正一点点头,表示认同。
“你今天说到弄外挂,目的是什么?”时胜杰反问他,“莫非你也想着利用传奇外挂来赚取这些灰色收入?”
李正一摇头:“这一偏门来的是快钱,我不排斥,但真没想过利用外挂赚钱,这个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一旦国家真正打击起来,没点背景很容易把自己套进去。”
“那你弄外挂做什么?纯粹自己玩吗?”
“不是,你也知道,我是开网吧的。原来网吧小,无所谓,怎么弄生意都不差。早段时间,我盘了一个比较大的地方,想开一个超大型网吧,没点手段,一时半会很难聚拢足够的人气。现在装修已经快弄好了,搬迁在即,如果能够利用目前传奇还没外挂的优势,一举推出网吧专用的外挂,就很容易聚拢人气,甚至培养出一批网吧的死忠玩家。”
“你的生意现在是越做越大,看来网吧比我想象中的要来钱。”时胜杰感慨一句,又反问,“传奇都开了一个月了吧,还没简单的外挂吗?”
李正一说:“应该还没有,如果有,网吧那一批消息灵通的人早就开始叫嚷。我想应该是传奇的普及率还没达到一定高度,市面上现有的网络游戏如石器时代等,还有一定比例的玩家存在。等大部分其他游戏的玩家彻底转移到传奇中时,那些专门做外挂的工作室就会转移注意力,开会关注传奇这块肥肉。”
时胜杰淡淡地说:“那一批人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以我的猜测,他们恐怕早就在关注传奇这款游戏。甚至,极有可能已经有工作室开发出了早期简单的初级外挂,只是他们暂时不拿出来售卖而已。”
“外挂不拿出来卖,留着干什么?”李正一一时没明白,疑惑地反问,“难道外挂留在手里头还能升值不成?”
“你想岔了。”
“怎么说?”
时胜杰说:“其实道理很简单,这些专门做这一行生意的人,对游戏群体的研究很透。外挂的功能其实就那么一点,想要生意做得长久,就必须一点一点地推出功能,并且保证自己手头能够有随时压制其他外挂的版本优势。或许现在开发出简单外挂的工作室,正在紧锣密鼓地研究高一级的版本,等到新的版本出来,手上掌握有一定的领先优势,他们就会把简单的外挂放出来售卖。”
“明白了。”
李正一真心受教,这就如同后世那些赚取丰厚利润的手机厂商,手机产品一代一代更新,一次一次地换取民众手中的钱财。可实际上,手机的功能外饰款式等,在没有取得飞跃式的进步之前,无非就是简单地做点文章,他们只是把原本可以一次性推出的功能或装饰以及款式分拆,慢慢地更新,美其名曰一代强过一代。
又坐了一会,李正一提出告辞。
临走时,时胜杰说:“如果你真的只是用于网吧,我倒是可以帮你一点小忙。”
李正一惊喜说:“你的意思是,答应帮我做外挂?”
“对。”时胜杰点点头,“做一些简单的外挂可以,太过于破坏平衡的,我就懒得去研究,很累很麻烦的。只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李正一大喜过望。
时胜杰说:“必须答应我,不能用我的外挂直接售卖获取钱财,否则我直接会销毁你网吧使用的外挂以及售卖的外挂。”
“没问题,我只要网吧生意好就行。”李正一拍着胸脯保证,然后马上又疑惑地反问,“你还能遥控销毁在用的外挂?”
时胜杰笑而不语,没再说话,直接把李正一送到楼下。
第191章 规矩()
回到培训室,聂婉茹问:“你是不是打算给李正一做外挂?”
时胜杰点点头:“他只是用于网吧内部,不是用来做灰色收益的勾当。这个人不错,现在帮帮他,没害处。”
“你能保证他不会违背诺言?”
“不像那样的人。”
见妻子似乎不信,时胜杰笑着说:“我也不想永远陷在以前的自责当中,那样对你也是一种伤害。我帮他,一方面是了解他的为人,毕竟交往有快半年的时间;另一方面,我也不是以前的我,没那么容易轻易信人,如果他真的敢售卖获利,我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在外挂里面做点手脚,轻而易举。”
聂婉茹轻轻靠紧,拥着他说:“你能够想通,回到曾经的你,真好。”
……
李正一满心喜悦地赶回网吧,吧台邵琴见到他一脸喜色,笑道:“今天碰到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今天学到东西了,所以开心。”李正一随口应付一声,外挂这事儿没法跟她说,说了她也听不懂,如果盘问,还得解释一番。
走进吧台,看到服务器上打开的网页页面正好是农业银行的网银,就问:“有生意?”
“有一笔,刚刚到账,我跟林文星说了。”邵琴关闭页面,拔掉U盾,“现在金币的价格越来越低,这一笔才75元一根金条。”
李正一笑道:“知足吧,你要想想,这些金条的成本。再想回到一个月前那样的暴利,根本就不可能的。我们只是介入得早,赶在那些打金工作室没有入驻之前,所以才能卖一个好价钱。再说,这玩意儿就算只卖20元,对我们来说都是赚的。”
邵琴想想也是,这是真正的无本生意,顶多费一些简单的人力物力。这时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朝李正一问:“现在卡上的现金足够,是不是把你欠的租金和押金给还掉?老是欠人家的钱,也不是很好,再说人家是姑娘呢,你可要着紧点,别太失了面子。”
“你想什么呢?”李正一突然失笑,被邵琴莫名其妙的思维给逗笑,“人家只是代理,钱给早给迟都是一样,没进她口袋。只要别违约,就没问题的,有这十几万,还不如等月底搬迁时多买50台电脑,那样更合算。”
“月底能搬迁?”邵琴耳尖,听到搬迁,立刻就问。
“应该可以,问过施工师傅,说应该可以提前十天半月,现在二楼已经完全装修好,仅剩一楼,装修半个月到二十天足够。”
邵琴说:“那行吧,你自己看着办。还有,好几天没得空,网吧现金没去存,有点多,你下午要不要去一趟银行,存一下?”
“有多少?”
“加上网吧卖零碎金币的钱,有一万多。”
“一万多少?”
“一万四千多。”
“那不用存了,点一万三给我。”李正一想了想说,“工作室那边的工资还没发,今天都5号了,不能再拖。网吧这边的工资,剩下的应该够付他们三个,你下午帮我给他们。你的工资年底一起结吧,缺钱用跟我说。”
工作室一片闹腾,小老板终于跑来发工资,把上个月的酬劳一分一毫不少地发到每个人手上。排队签字领取,每个混混都是喜气洋洋,摸着到手的六百元工资,咧着嘴嘿嘿笑。
没领到工资之前,这些混混们心里多少有点忐忑,想想二十个人,一个月就要一万二,玩个游戏而已,万一要是小老板亏本,大家的工资只怕也会跟着打水漂。
等大伙兴奋劲稍过,李正一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好了,上月的工资,大家都已经拿到手。从今天开始,我要宣布几个事情。”
“第一件事,以后每个月的今天,也就是每月5号,都是工作室发工资的日子,月底的时候,你们就不要像上个月一样议论纷纷,不会少你们工资的,大家尽管放心。”
混混们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10月底时,大家都对是否发工资没底,实在是平时没有凭借劳动付出领取过工资,所以心情都比较急切。外在表现,就是大家没事时,彼此心里求安慰,然后才各自议论不休。
“第二件事,就是嘴巴给我牢靠一些,别在外面炫耀,也别把工作室的情况泄露出去。我们虽然不是什么保密的工作,但我不想被其他人跟风,现在游戏内金币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如果再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我们的生意持续的时间就越短。同样的道理,你们拿工资的日子也就越少。”
混混们齐声保证,纷纷表态说,绝对不会嘴碎乱说话,绝对服从老大的管理。
罗伟阴测测地插话说:“这事儿说出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我们工作室来说,不过是增加一些抢饭吃的同行而已。但对你们来说,不仅会失去每月的工资,还要面临全体兄弟对你们鄙视和排挤,说句难听点的,嘴碎的兄弟,也就别想着有好日子过。”
罗伟的话还是有点威慑力的,这些混混除了几个斗鸡眼找来的本地混混外,其他的都是在东城区跟着他和老二混日子的小瘪三。真要得罪罗伟,只要他一个电话回去,嘴碎的混混回去后日子可就非常难过。
混混们连忙闭嘴,罗伟这人看着和气,可是混久了,越来越觉得这人很阴险,得罪了真没好果子吃。
李正一停顿一会,接着说第三件事:
“最后一事,就是给你们定点规矩。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是网吧,外面装修的情况大家也看在眼里,二楼已经完全弄好,一楼开始动工装修,本月底之前,网吧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