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彦似乎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他看向清水莫说道：“那清水同学呢？”
“我也不去了，说好了要帮灰原打扫房间。”清水莫眼睛都不眨的说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灰原哀轻轻的瞥了他一眼。
“哎…是这样啊……看来只能我们三个去了。”步美遗憾的说道。
“那我先走啦。灰原，我明天早上过去博士家。”清水摆了摆手，小跑着离开了。他可不想给灰原哀拆穿他的机会。
灰原哀心情有些复杂，没对清水莫说什么。她向步美他们道别以后，跟着阿笠博士离开了。
已经走出警视厅的清水莫顺着路标，走到了最近的新干线车站。
如月峰水的工作室兼住宅在朝日野，离双塔摩天楼不远。朝日野距离东京大概又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搭乘新干线过去也就是一两个小时。还好清水莫现在已经不缺钱了，要是在之前，就连三千五百块钱的车票他都买不起。
新干线开出东京都以后，就不再有什么高楼大厦，有的只是一望无垠的森林和低矮的房屋。清水莫一路上都在欣赏着沿途的景色。车程过半，离目的地还有不短的路程，高大雄伟的富士山就映入了眼帘。
富士山山体呈优美的圆锥形，是日本的神圣象征，在全球也享有盛誉。它也经常被称作“芙蓉峰”或“富岳”以及“不二的高岭”。
因为今天是个晴天，视野格外的清晰。从新干线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富士山山巅的白雪皑皑，整座山就好似一把羽扇，又像是一个倒扣的白瓷酒杯。
清水莫出神的看着富士山，心里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劝说如月峰水。
还好这次的新干线上没有什么爆炸事件，不知道是不是柯南不在的缘故。列车在正午时分准时到达了朝日野站。
清水莫走出车站，在路边小摊随便点了份咖喱饭。吃饭的时候，他心里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到小哀做的咖喱饭啊。之前的几天还是博士叫的外卖，估计等灰原哀熟悉了以后，就会自己做饭了吧。
吃过午饭，清水莫前往了如月峰水的家。
……
……
如月宅。
清水莫规矩的敲了三下门，在门口站好。
对于如月峰水这种日本画大师，清水莫还是挺尊重的。对方只不过是一时走上了歧途，不该像对罪犯一样对待。从如月峰水的行为举止上能看得出，他不是个性格凶狠的人。
过了大约有五分钟，清水莫听到了木屐声格叽格叽的声音。如月峰水打开了门，背着手站在门口。
看到门前的清水莫，如月峰水没有说话，只是略一点头，侧身让他进来。清水莫踏进房门，在门口换好了客人用的拖鞋。
如月峰水关上门，一言不发的往走廊的尽头走去，清水莫一步一趋的跟在后面。走到最里面，如月峰水推开门，走进了工作室。
门的对面，本应是一面正对富士山的立窗。此时，立窗被窗帘遮挡着，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工作室铺着木质地板，地板正中放着一张四方形的毯子。可以看到毯子上有一幅刚打了底稿的画。
工作室四周是一圈架子，上面摆满了颜料和绘画用具。房间里的东西虽然很多，却摆放的十分整齐，从这也可以看出如月峰水严谨认真的性格。
如月峰水找了一个蒲团，放在了地板上，自己则是拖掉木屐跪在画布前面，拿起笔开始作画。
清水莫也没有出声询问，只是安静的跪坐在了蒲团上。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画画，一个静坐，持续了一下午。
终于，在四五个小时之后，如月峰水放下了画笔，转身面对清水莫说道：“能安静的呆这么长时间，不错，你很不错。说吧，是什么事情？看在你在这坐了一下午的份上，如果求画我可以答应。”
“我不是来求画的，只想像您请教几个问题。”清水莫不亢不卑的说道。
“是什么问题，但说无妨。”如月峰水端坐着，丝毫没有因为清水莫是个小孩就有所轻视。
“我知道您是以画富士山而闻名的，我也经常看到富士山就在眼前。只是不知道，何者为山？”清水莫正视着如月峰水，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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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8章 山者如人（）
何者为山。清水莫面对着如月峰水，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也知道这话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出来的，不过面对面前这位老先生，清水莫还是卸下了伪装，因为他真心不想对方最后落得身陷囹圄的结局。柯南那么多次都表现出超出他的年纪的智慧，最后不也没事么。
“山者，宣也。宣气散，生万物，有石而高，故名为山。”如月峰水沉声道。他一生画山，自然对山颇为了解。
“那如何画山？”清水莫又问。
“如我所言，山者为宣。其气向上，其意下沉。作画如此者，山势大而气下沉，非心神定而后能之。”如月峰水不假思索的答道。
“恕我冒昧，不知道您是不是能做到心神定呢？”清水莫表情好像很谦谨的说道。
如月峰水眼神微缩，不知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
清水莫又说道：“我知道山者为宣，但是，还有一种说法。山者，人也。山者如人，人也如山。成巍峨者则众人仰望而攀登，成平夷者则静卧一隅而沉默，成险锐者则人畏之而恐避不及。请问老先生愿做哪种山呢？”
如月峰水还是沉默。
清水莫继续道：“观山有三种境界，一曰观景，二曰明理，三曰净心养性。三界层次不同，却彼此相连。又请问老先生处在哪种境界？”
如月峰水总算是开口了，他的嗓子显得有些沙哑，“这些问题，我解答不了。不知小友提这些问题的意思是……”
“昨天夜里，大木岩松在酒店遇害，凶手就是您。他在现场留下的死亡讯息，那个被打碎的酒杯，指的就是富士山。双塔摩天大楼把富士山分成了两半，这就是您的作案动机吧。”清水莫的语气还是那么的礼貌。
“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月峰水的声音显得有些单薄。
“有很多线索。比如您对大木的态度，大木房间里那幅被您取走的画，还有您的作案动机，等等。您毕竟是个画家，不是罪犯，不可能不留破绽的。”
“你已经告诉警察了么？”
“还没有。”清水莫平和的说道。
“是啊……人确实是我杀的。平生第一次杀人，弄得今天作画时都不能心静了……我知道杀人不对，只是我有自己的理由，做完该做的事情我会以死谢罪的。”如月峰水说着话，似乎又平静了下来。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山代表的是刚强，不是睚眦必报，也不是用死亡去逃避。这个道理您应该明白吧。”清水莫缓缓的说道，希望对方能够醒悟。
如月峰水静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无欲则刚，好一个无欲则刚……还有你刚才说的做人如山和观山三境，真是……我画了一辈子的山，竟然不如你一个小娃娃看得透彻。确实啊，我着相了，是我着相了。”
“实迷途其未远。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清水莫轻声道。
如月峰水仰着头，好像是在回忆往昔。
“我五岁学画，师从日本画大师东山魁夷他老人家。老师喜欢画花草树木，我却唯爱画山。自从十岁开始画富士山，这一画就是五十载……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喜欢富士山的巍峨。这么多年下来，名气是越来越大，当初画山的本意倒是忘了啊……”
“三年前，我在这建造了工作室，想着余生都可以在这作画。没想到，那座大楼挡住了山。”如月峰水站了起来，走到立窗边上，拉开了窗帘。
窗外，高耸的双塔摩天楼把富士山劈成了左右两半。
如月峰水背对清水莫，看着窗外，目光深邃。
“这富士山被楼遮住了没有什么。可怕的是，这楼遮住了山，也遮住了我的心。”
“老师曾在他的著作里有这么一句话，‘我是为了人的灵魂作画’。真是辜负了老师的教导，我的画已经丢掉了灵魂……”
“如果你愿意的话，再陪我一会吧。”
说完，如月峰水又跪坐回了画布的前面。这次，他没有拉上窗帘，而是面对着立窗外的摩天楼和富士山。他平心静气的重新磨好了墨，提笔挥洒。
清水莫还是端坐在蒲团之上，悄无声息。
两个小时后，夕阳渐渐的落下了山，窗外的天空从绯红转成了坠着星火的昏暗。
如月峰水放下了笔，拿起画卷站起身来，把画卷递给了清水莫。
清水莫接过以后，仔细的端详。画卷上还是如月峰水最拿手的富士山。只是富士山的正中，画着黑色的双塔摩天大楼。就如现实一样，大楼把富士山分开了两半。
虽然有楼遮挡着，不知为什么，清水莫却觉得这幅画里的富士山显得比之前画作里的山更加雄伟了。
在画卷的右侧，有如月峰水提的一行字，最后是落款。落款处清晰写着几个大字－－“如月峰水绝笔”。
如月峰水低头看着清水莫，面容严肃地说道，“多亏有你，我才不会在迷途上走的更远。今天，我终于找到了画的灵魂，完成了一幅我满意的作品，也正好就此封笔。为了表示感谢，我最后的作品就交给你吧。”
清水莫心里一惊，赶忙道：“最后的作品？您不是要……”
如月峰水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放心，老夫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用死亡去逃避罪过。明天一早，我会去警视厅自首。”
清水莫低声道：“其实您没必要这样。”
“大木他是做了很多坏事，也是该死，但我毕竟不该杀人……自首也是应该的。”如月峰水的眼神里没有悔恨，只有大彻大悟，“如果有生之年，我还能从监狱里出来的话，也不会再作画了。我宁愿在富士山上找个地方住下，伴随着它度过此生，然后埋葬在这高山之上。”
如月峰水的身影在富士山的映衬之下，显得如山一样高大。
清水莫站起来，诚心的鞠了一躬。
如月峰水也鞠躬还礼，把清水莫送出了自己的府邸。
在回程的新干线上，清水莫目光闪烁的看着夜色下的富士山，长久不语。他又想到了如月峰水在画卷上提的那八个字。
何者为山，山者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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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9章 天空之城（）
何者为山。清水莫面对着如月峰水，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也知道这话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出来的，不过面对面前这位老先生，清水莫还是卸下了伪装，因为他真心不想对方最后落得身陷囹圄的结局。柯南那么多次都表现出超出他的年纪的智慧，最后不也没事么。
“山者，宣也。宣气散，生万物，有石而高，故名为山。”如月峰水沉声道。他一生画山，自然对山颇为了解。
“那如何画山？”清水莫又问。
“如我所言，山者为宣。其气向上，其意下沉。作画如此者，山势大而气下沉，非心神定而后能之。”如月峰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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