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笑着点头,“听二叔的。”
“那回去吧。”
“二叔路上慢些。”
“嗯,回吧。”
柳柳向柳阳询问了她不在家的情况,爹教你们识字了吗?
柳阳摇了摇头,“爹一直在睡觉,娘不让打扰她。”想了想又说,“给我们送背篓的文奶奶来了,和娘说会话,娘就哭了。”
柳柳皱眉,回屋又把李氏叫了出来,娘俩走到大路边,“娘,你知道了?”
李氏点点头,红着眼哽咽,“柳柳,咋办呢,真没法咱晚上走吧。”一下子二十两,去那弄,文婶说的是,人不能被逼死,树挪死,人挪活,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柳柳揽住她娘,和妈妈一样的眉眼,盛满了浓浓的哀愁,她心疼,“娘,别担心,银子我已经借到了,我们还要盖个大房子。”
李氏震惊不已,“二十两,你找谁借的?”
“也是京城来的,金府的小少爷,嗨,和柳阳一般大的小屁孩,他家有个铺子,我去帮厨,也算提前预支的工……酬劳。”
“你还要去做工?不行不行!”听到这个,李氏担心的不行。
“娘,我还在家住,也就中午一顿饭,再说这是镇上,民风淳朴,不能拿京城相比,娘要真不放心,可以让柳阳随我去。”
李氏迟疑着。
“娘,你就放心吧,有柳阳陪着。”
家的重担落在闺女身上,她这个做娘的……唉!
“我们回吧,出来太久爹爹会担心的。”
第二天一大早,在柳阳的陪同下,柳柳俩人直接去了金府。
金元宝刚吃完早饭,让人把他俩领到小院,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晃在柳柳面前,“柳柳,你别说你见过。”
柳柳撇嘴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拿起笔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这丫头还真识字,拿起一看,金元宝笑的直不起腰来,“这字是虫爬的吧。哈哈,笑死人了。”
柳柳撇了一眼,“嫌字难看你撕了。”
金元宝无语,“……”
柳阳扯了扯他姐的衣服,不解借这么多银子干啥。
柳柳笑着摇头让他放心。
买山头得去县城里的府衙,柳家村有三个山头,都已量好有备案,柳柳要了一个最小的,看在金府的面子上,还付了九百两银子。
怪不得没人要,这么贵,按完手印柳柳把地契收好。
金元宝掏出两张一千量的,“那两个,爷要了。”
柳柳惊了一下,“你买干嘛!”
“要你管,爷愿意。”
管理此事的师爷面露无奈,又写了两张地契,刚才还欢喜卖个山头能落手里些银子,这一卖出两个还搭理一些,没法啊,人家京城有人,就是明抢你也得让抢啊。
金元宝喜滋滋的把两张地契揣在怀里,冲着柳柳挑眉,“丫头,上山时瞪大眼睛,别爬到爷的山上去。”
柳柳哭笑不得,这小屁孩。
出了府衙,柳柳到了钱庄把一百两换成十两的还有一些碎银放到身上,当然,免不了遭到金元宝的奚落。
因不放心家里,柳柳顾不的吃午饭,领着柳阳往家里赶,气的金元宝跺脚跳,“早知道这丫头喜欢翻脸不认人,爷都不把银子借给她。”
第17章 撇清()
赶到家里,已过午饭时间,柳柳顾不得吃饭,拉她娘直接去了族长家里。柳族长六十开外,慈目和善的,人比较正直中肯,很得村里人的尊敬和拥戴。
听李氏讲完,族长连连摇头,落难时见人心,这两家不帮忙,还弄出断亲要银子这事,真叫人寒心。
范媒婆全家出动,一见面就嚷嚷,“银子呢!?银子呢!?族长呵斥一声,李老头拉了她一把,范媒婆不以为然的撇嘴。
柳家是老三和老四来了,族长又派人去叫柳老汉,柳四郎哼了一声,等会还不是求着爷来写文书。
柳老汉不情愿骂骂咧咧的来了,见村里人大部分都在,狠狠的瞪李氏母女一眼,一点小事就弄的全村知晓,不知丢脸。
柳柳丢给他一个白眼,不知丢脸的是谁?
族长咳一声,朗声说道:“李家、柳家断亲请我做个见证,现在大家都在,都是一个村的,都可以做个见证。”
柳柳把文书递过去,柳四郎见用不着自己大显笔墨,脸阴沉下来。
柳族长的小儿子柳诚高声念完,听得人唏嘘着,十两啊,有人鄙夷,有人羡慕。
范媒婆冲着李氏高声喊,“银子呢,拿出来拿出来。”
族长冷笑,“按了手印,拿了银子,从此再无瓜葛。”
柳柳掏出事先买的印泥,范媒婆抓着先按了手印,“银子呢?”
族长招呼李老头按个,见自己爹好不犹豫的上前按了手印,李氏撇过头抹了一把眼泪。
柳老汉带领俩儿子都按了手印,柳柳掏出怀里揣的二十两银子,一家十两。
众人吸了一口气,还真拿出来了,想想人家是从京城来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没啥奇怪的。
范媒婆拿着银子,喜笑颜开回了家,柳老汉把银子拿回家交给程氏,家里的钱财都是程氏保管。程氏拿出二两银子给小儿子,一会小儿子要到镇上的私塾念书,嘱咐他,“饭要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念书。”
又有银子喝酒了,柳四郎暗自欢喜,“嗯,听娘的,孩儿一定刻苦读书。”
柳三郎脸黑了下来,一下子给二两,老四咋能花完。
一旁的小程氏捅了自家相公努努嘴,柳三郎随即换了一副脸,嘻笑着上前,“娘,一会我送四弟到镇上,再给家里添置些米面,大宝二宝正在长身体,得吃些好的。”
程氏迟疑了下,摸索出一串铜板,“省着点。”
大概只有五十文,柳三郎不愿意了,不给一两也得给半吊吧,“娘,这咋够?”柳三郎要闹,被小程氏拉住往自己屋里去,“够了,够买些面了。”
程氏露出满意神色,老三娶自家侄女没娶错,又贤惠又能给她生孙子。随即又想去二儿媳妇,用手往二儿子脑门戳,“你那不省心的婆娘,干脆死外面算了。”
柳二郎蹲在地上,黑着脸,心中的苦闷压抑的人整个脸皱了起来,自家媳妇挺好,娘咋就看着不顺眼,还有大哥,也是娘的儿子,娘都不想想大哥一家以后咋过。
柳大郎坐着靠墙也愁,闺女胆太大了,李氏直接惊呆了,身子发软靠着墙板秃噜下来,一千两,一家人不吃不喝几辈也还不完啊。
柳柳把地契交给她娘手上,“娘要收好,有这地契,这山头是咱自己的,靠山吃山,山上可都是宝,只要咱全家拧成一股绳,就有使不完的劲,还怕还不起这一千两。”
活着,就要拼一拼,想通的柳大郎坐直了身子,“彩云,以后这个家柳柳当家,啥都听闺女的。”然后嘱咐孩子,“以后你们更要听大姐的。”
“是,我们都听大姐的。”三人齐声回答。
柳柳咧嘴笑,然后告诉全家自己的计划。
“柳柳,我们真要搬到山上去,住那安全吗?”
“娘,我们只是住在山脚下。”柳柳早早的查看一番,才决定买的这个小的山头,山底的地势高,占地也大,盖自己理想中的庄园正合适,更重要的是,围绕村子的这条小河正是从自己这座小山头流下的,到那时,自己家取水多方便,那可是真正的天然山泉水,要搁前世,光卖个水就能坐家数钱了。
柳里正在家气的把喝水的茶杯都摔了,岂有此理,断亲找族长,太不把他这个里正放在眼里了,里正媳妇看着摔碎的茶杯一阵心疼,瞥了碎茶杯片一眼,也不能拿自己家的东西出气。
“当家的,既然他无情,就别怪村里无义,都与那自己爹娘断亲了,不是柳家村的人了,还有啥资格住村了。”
柳里正阴沉着脸,心里恼怒,此话正合他意,点头冷笑,“你收拾收拾,我出去一趟。”
第18章 驱赶()
柳里正召集了村里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向木屋那撵人,文奶奶得知消息,忙让孙子跑去通知。
李氏听言,瞬间万化,欲哭无泪。
柳柳眸子一眯,脸上有了几分怒意。
柳二郎听说了,不顾柳老汉的威胁与责骂,急急忙忙的从田地里跑来,鞋子裤腿都沾满了泥巴。见大哥一家还在,松了一口气。
“大哥,这是我的院地,你爱咋住咋住,别管别人说什么。”
走到门口的柳里正听到这句话,冷哼一声,“咋了,柳二郎你把院地让给别人住,我这个里正还管不着了?一句话,不服管教就能把你这块院地收回。”
柳二郎冲出去,“啥别人,那是我大哥,我亲大哥!”
柳二郎可是村里的老实人,媳妇被爹娘赶走了屁都不刚放,现在竟敢顶撞里正,有人愕然,有人讥笑不识好歹。
“蠢货!”柳里正眼含阴霾,“你爹娘都和他断亲了,他都不是柳家的儿子,还啥你大哥。”说完狠狠瞪了柳二郎一眼,“别不识好歹!”
柳二郎满脸涨的通红,喘着粗气。
“二郎。”柳大郎叫住他回屋,让他把自己背出去,李氏柳柳把轮椅抬到院子里,铺上褥子,让柳大郎坐着舒服些。
柳里正讥笑,“大郎,和爹娘断亲,别说你不知道!?”
一股腥甜涌入口中,柳大郎憋气咽了回去,内疚的看看自己的妻女。
“爹!”
“相公!”
“没事。”柳大郎摇了摇头,闺女定是被逼无奈,得非多大的劲,才能借到那么多银子,自己这个当爹的,别的不能,就是拼上性命也得护住他们。
想到这,柳大郎向人群中拱了拱手,“爹娘和我断亲了,我不是他们的儿子了,难道我都不是柳家村的人了?我和彩云都是喝着柳家村的水、吃着柳家村的粮、在年长的爷爷奶奶伯伯婶婶的眼皮底下长大的,我们俩都还在族谱上,咋就能说我们是外村的人!没资格在这住!”
人群中窃窃私语,不少人点头称是。
柳里正青黑着脸,“柳大郎,你不要歪搅胡缠,没有爹娘咋会有你,你爹娘都不要你了村里能要你!”
“歪搅胡缠的是你!”族长在儿子的搀扶下过来了,拐杖在地上敲地邦邦邦响,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都是一个村的,还是里正,不帮扶就算了,还以权欺压。
文奶奶也站出来说话,“大郎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老实本分还仁义,做人做事更是没得说,咋就成外村人了,如果因为断亲,那我认下,这个儿子我要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村里的众人听了都震惊了,文家是后来搬来的,独门独户,又是三代单传,儿子儿媳常年在外奔波卖些杂货,家里老两口带着孙子度日,日子过得也不富裕,现在竟要认下柳大郎这一家累赘。
李氏红了眼,满怀感激的朝文奶奶致意。
“这个提议不错,大郎,认了以后你就是文奶奶的干儿子了。”族长冷哼一声,“看以后谁敢撵你们。”
柳里正脸黑的滴水,该死的老不死,倚老卖老和他做对!
柳大郎迟疑,柳柳朝他点了点头,文奶奶文爷爷都是心善之人,小文子也被教养的懂事听话,虽然没见过小文子的爹娘,但柳柳肯定,必定也是明事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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