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草木后的一方石床上,铺着老旧的兽皮,一女子未着一缕,正跨坐在男人腰间与他交缠。
第十七章 庶妹,惊天隐情()
女子菱唇艳丽似血,浅棕双眸配上朱红眼妆,就连右眼巧绘的曼陀罗妆花,都在无声地艳冶着,却又危险撩人,她满面红晕,雪肤泛起诱人的淡粉色,轻启的菱唇中溢出丝丝娇吟,可眼底却是雪亮清明。
不同于孟千寻的娇贵自负,她骨子里就散发着xiaohun魅力,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男人的神经,跌入她早已设下的温柔陷阱。
巨大的石床上春光无限,女子完全无视孟千寻的造访,反而挺着丰盈至极的身躯,如蛇一般前倾到男子面前,浅棕色的眸子盯着他,媚笑道:“公子,我美吗?”
男子目光贪婪地看着她,疯狂点头。
“那你……”
女子翻身侧卧在他身旁,眼底笑意更冷,纤长的手指捉住男人的手,暧昧地自他喉结一路滑到左胸,轻柔地描摹出一个轮廓。
远处,孟千寻心中一跳,眯起眸子紧紧盯着这一幕,却听女子继续道,“给不给我?”
男人神色迷离,只觉某一处灼热的似要炸开,他双眼涌出血丝拼命点头,女子满意地勾起唇,然后双眼猛地一眯,深瞳处泛起一丝诡异的光芒。
男人神智瞬间清醒,盯着女子发出惊恐的尖叫,被她握住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抠挖着自己的心脏,似要将它生生挖出来才罢休。
鲜血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兽皮,见男人七窍流血滚落在地,她狂喜地抬起手臂,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出压抑可怕的怪笑。
“偷心术……我终于练成了!练成了!”她苍白的脸笑的扭曲了起来,忽而咬牙切齿道,“死老头,你以为只把偷心术传给你的好徒弟尚离墨,我就没办法自学成才了吗?”
说着,女子拾起一件深驼色的宽大斗篷裹在身上,跨过男人,向着孟千寻风情万种地走去。
孟千寻向前一步,朝着迎面而来的女子,挤出一丝笑,“姬魅桥,恭喜。”
此时她面上潮红褪去,孟千寻这才注意到这女人原本妖媚,甚至比自己还艳上几分的脸,此刻却是黯然无光,似乎为情郎竭尽了青春,就如同她身上这驼色一般,透着荒漠的憔悴无力。
“哟!”对方浅眸森森地盯着她,突然一声惊呼,“我的千寻大门主,您今个的妆容好别致呀,这面若桃花的样定是十分讨二皇子的喜!还是说,你被人给打了,准备跑我这找我给你撑腰?”
孟千寻瞪着姬魅桥,眼底扫过一抹凌厉,却是挑眉一笑,“至少,我还能讨人欢喜,不像某些人一辈子可怜没人爱……”
说着,她秀美挑的更高,眼神状若无意般向洞穴更深处瞟了一眼,那姬魅桥立刻展开双臂,一下挡在她面前,声音狠厉地打断她,“你住口!我告诉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只要他心里记得我的好就够了,你孟千寻别想挑拨离间!”
“是吗?”孟千寻笑容依旧,两手一摊道,“恐怕有的人,做鬼都要跟你抢他呢!”
“你说什么?”姬魅桥身子一震,咬牙一字一顿道,“你说的该不会是?”
她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被谁听见,孟千寻见状笑吟吟道,“果不愧是千叶门的智囊,一下子就猜中了。”
姬魅桥绝顶聪明,识字过目不忘,阴谋手段更是比自己还要毒辣,当年施计铲除尚府,火焚明川,包括一步步逼疯长孙一澈,逼死尚离墨,全都出自她手!
“不可能!”姬魅桥惊骇地倒退一步,双手握拳颤抖地低吼道,“她死了,死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她手下从来只有被她玩死的死人,何来漏网之鱼!
“怎么不可能?”孟千寻见她忽然崩溃,反而微笑起来,走过去抓住她的右臂,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昨夜殿下从疯人崖带回了个女人,那女人不仅长得和尚离墨一模一样,而且她的右手,也残废了!”
姬魅桥打了一个冷战,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孟千寻。
“不仅如此,还记得那个孽种脖子里的长命锁吗?她让翠依交给了我,因为当年男婴是翠依摔死的。她还逼厉忠给她下跪,因为当年让她一路从皇城爬到疯人崖的主意是厉忠出的。如今她还杀了蛮牛,获得了自由,被殿下收入影卫。”
瞥见姬魅桥握拳的双手颤抖不止,孟千寻勾唇一笑,“姬魅桥,当年尚府二百一十三口全被灭门,而你身为她的庶妹居然还活着,你认为她知道后,你还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占有明……”
“她不是我姐!”姬魅桥狠狠推开孟千寻,面色凌厉似毒刃,“她有什么资格姓尚?她不过一个杂种,还不要脸地粘着明川,要不是因为她那张脸,我才是嫡出!”
剩下的话,姬魅桥哪怕此时再气也不会说:
因为如果当年尚绝肯认她当嫡女,二王妃的头衔自然是她的,哪里还有孟千寻的份,她也不会遇到明川,不会因爱生恨,更不会走到最后的玉石俱焚,和尚府恩断义绝!
“你先别气,还是先看看我带来的礼物吧!”孟千寻不以为意地整了整宫装,向着洞口扬声道,“翠依!”
姬魅桥喘着粗气,面色渐渐沉稳下来,她目光看向洞外,然后打了个响指。
翠依守在洞外,头顶一阵冷风卷过,整个天空豁地一暗,她一个激灵赶紧望向天空,发现只是乌云遮住了月光。
森寒天幕下,乌云如海潮奔腾越聚越多,越压越低,脚边的枯木断枝全被卷起,整个榕树林簌簌作响,似有一场沙尘暴即将肆虐而来。
“血鸦!”
乌云突然散开,翠依定睛一看,吓的登时倒退一步,原来这铺天盖地的乌云,竟都是成群成片的血鸦!
传言,姬魅桥十三岁那年入千叶门,那时的她手无缚鸡之力,为求活命只好偷学年玄深藏的召唤术,却不知与她定下灵魂契约的,竟是血鸦这等邪物!
为首的一只血鸦破云而出,朝她俯冲直下,翠依下意识扬起手中那把匕首向前一斩,可谁知,血鸦尖利的长嘴竟一口衔住匕首,带着它飞入山洞中去。
洞中,血鸦如急箭冲来,化作一道幽红的光影落在姬魅桥的肩头,姬魅桥取过它口中之物一看,顿时僵在了原地。
这匕首,不正是五年前将尚离墨赐死的那一把吗?
棕眸震颤地看着匕首,余光却瞥到石床那边,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向着洞口快速爬去,正是刚才那中了她偷心术的男人。
“没死?”
姬魅桥面色阴沉,操起手中匕首就欲刺死他,可刚一发力,小腹就是一阵隐痛,然后是刀绞似尖锐的疼痛。
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自己也捂着小腹,闷哼着跪在了地上。
第十八章 怀孕,可笑亲情()
男人眼看逃脱在望,赶紧加快了速度,却在离洞口三尺开外被一道碧色流光击中心脏,当场暴毙。
“你送我的这镯子可真是个宝贝。”
“废话。”姬魅桥忍痛冷笑道,“老头子的千叶镯,怎会浪得虚名!”
是了,孟千寻之所以五年都没被千叶门的诅咒反噬成魔,关键之处就是,姬魅桥将其中一只千叶镯作为两人之间往来的信物,赠给了她!
孟千寻收了镯子准备将姬魅桥扶起来,却在不经意搭在她脉搏的那刻,手指一颤,低呼道,“你怀孕了?”
姬魅桥猛地抬头,盯着也变了脸色的孟千寻,面上强自镇定的表情瞬间瓦解,再次裂出震惊与无措,半晌颤声道,“什么?”
“你已经怀孕两月了,难道不清楚吗?”
孟千寻话音刚落,洞外又是一枚红色信号弹炸开,落入翠依眼底,翠依心道:尚离墨那边,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先动手了!
*
圣都,天牢。
阴暗的牢房泛着阵阵恶臭和霉味,满地蝎鼠乱爬,甚至还不断传来死刑犯的哀嚎与嘶吼。
野风如刀割过脸颊,划出凌冽的刺痛感,一间狭窄的囚牢中,离墨负手而立,望着十八重天牢外的夜空。
毕竟是打了孟家独女孟千寻两巴掌,本该处死,但长孙一澈又言辞凿凿认定她有了身孕,掌管刑法的长孙一凡看在兄弟之情,只好宅心仁厚地将她软禁于天牢。
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离墨俯身拾起一根断枝,转身踱步到身后的鞭刑架前。
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吊在上面,双手被麻绳所缚,额头上的冷汗混杂着鲜血,一滴滴砸在地上,刑架下早已汇聚了一小滩血水,殷红刺目。
而他长发后那双血丝密布的眼,却始终一瞬不瞬地盯着离墨,目光冷毒如刀,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几个洞来。
“你是谁?”
男子厉声质问,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浑身不知是伤重还是害怕,竟抖的如同秋风落叶。
断枝挑开他的长发,离墨望着他,勾唇森森一笑,“尚绝,好久不见。”
原来这中年男子,正是因尚离墨而赦免死罪,被关押在天牢整整五年的尚绝!
她一开口,囚牢里空气顿时凝结,隐隐杀气悄然四起,尚绝整个人更是被惊惧所吞噬,僵在了原地。
“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没死!”
沉默不过一瞬,他陡然崩溃地大喊,颈间青筋爆出,像是惊恐反击的困兽,身子向前一扑就欲抓住离墨,却被禁锢着的麻绳勒住,硬是止住了动作。
离墨退后两步,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此时的怒不可遏,笑容依旧明艳,“我没死,你好像很失望?”
“来人!”尚绝抓不住她,但内心似无限不甘,只能握紧拳头狠狠地敲击着刑架,发出嘶哑无力的闷喊,“杀了这妖孽,快来人……”
冷眼瞧着尚绝的狼狈样,离墨黑瞳带着几分讥诮,“来人?直到现在,你还以为你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尚丞相吗?”
“魅桥呢?你把魅桥怎么样了?”
尚绝好像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他面色灰白没有一丝血色,声音却渐渐染上了哽咽,“至始至终都是我要杀你,跟她无关,你有本事就冲我来!”
“你说姬魅桥?”离墨走过去松开他手腕上的麻绳,嘴角轻扯,淡淡道,“死了。”
“不可能!”尚绝惊骇地盯着离墨,眼中悲痛翻卷,讷讷开口,“魅桥已经和尚府脱离关系,入了千叶门改为姬姓,她怎么会死?”
“怎么不会?”离墨笑的刺目,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五年前,明川被活活烧死在疯人崖,那姬魅桥赶去救他,却被孟千寻逮个正着。想不想知道她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尚绝声音一颤,双眼绞着离墨,眼底有着对残忍真相的畏惧。
“世人都以为我跌下悬崖,死无葬身之地,却不知当年死的人其实是姬魅桥,我可是看着她死的!”嫌恶地扔下断枝,离墨顿了顿道,“你看,因为你的愚蠢和贪欲,你最想保护的小女儿失去了一切,成了我的替死鬼。”
尚绝赫然瞪大了眼,似乎再也受不了刺激,颓然地匍匐在了地上,喉头一阵咸腥翻涌,他捂着胸口开始剧烈地咳喘起来,鲜红的血自嘴角蜿蜒留下,滴落在厚厚的草絮上,犹如一羹浓稠的墨血。
一双描画的端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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