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母亲,让这乌烟瘴气的上官府内宅重新认识认识她们的当家主母。
“娘亲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母女,是世界上血脉最相近的人,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难道女儿孝顺娘亲,不忍心母亲遭受小人构陷,也要被人指责诟病不成吗?”
“凝儿,娘亲的好凝儿,是娘亲拖累你了……。”蒋氏看见上官凝眼睛重突然升腾起的怒意和恨意,直觉的认为是因为今日自己受冤枉的事让女儿难过和愤怒,毕竟是在厅上大庭广众之下,蒋氏很怕上官凝一时冲动收敛不住自己的火气,要是闹出什么不该有的是非,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哪有脸活在世上呢。所以,蒋氏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离开的清平身上的时候,贴近上官凝的耳朵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心的安抚着女儿。
上官凝吩咐完毕,便转身拉住了蒋氏的手,感受到那双平日里温暖的柔胰此刻被汗水沁的异常的湿润,上官凝一阵心疼,万分的疼惜母亲在这个残酷龌龊的府邸里受的委屈,又想起前世里自己的任性妄为,想起了母亲身首异处的结局,刚刚消散的恨意又猛然升腾,本来清明水润的眼睛霎时充斥着怒火。
清平带着两个嬷嬷转身出去了,一直站在厅内的司冕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却光芒四射的小女娃,一双星子样的眼睛像是两汪亮亮的湖水,就那么不经意的射进自己的心里,多少年后名满大雍的司丞相每每想起初见上官凝的样子,都会想起这个黄昏,想起这一双清明的眼眸。
“大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一定会仔细搜查的,您说的几个地方奴婢会亲自一一翻看的,请大小姐放心。”
“清平姐姐,辛苦了!请清平姐姐和两位嬷嬷仔细的搜查一下,特别是柜子内匣和隔板夹层之类的,毕竟事关母亲的声誉和我上官府的名声,还望清平姐姐能够体谅!”
本来立在老太太身边的一个藕荷色夹袄的修长女子应声答道。答话的女子便是寿康苑老夫人身边的四个一等丫鬟其中之一的清平,清平人如其名,容色普通,性子温和,是四个丫鬟中最平易近人的一个。
“是,遵老夫人的命!”
宁氏到了现在,也明白了眼下想拿捏住蒋氏怕是不大可能了,便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个顺水人情,也好让自己这个唯一嫡出的孙女领领自己的情分,眼下的这一番做派下来,宁氏不禁越发的信了释尘师太当初的箴言,等下这事了结了自己倒真是要问问,今日里释尘师太都说了什么,关系到上官一族的事,可马虎不得。
“去吧,仔细的搜搜,清平,你带两个嬷嬷去吧!”
玳瑁的额上忽的渗出了汗水,强行让自己支撑住才没有失态倒下。
“祖母,既然这玳瑁不承认她在茶水里下了药,我们也不能平白的冤枉了她,所谓捉贼捉赃,孙女恳请祖母能安排人到她的住处搜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可疑的物品。”
上官凝有些惋惜的看着跪在面前的玳瑁,本来一副好好的相貌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好的在院子里干两年升个二等甚至一等丫头也不是不可能的,母亲一向善待自己身边的丫头婆子们,到了年纪或是发放了卖身契或在府里指给个正经的管事,做个正经人家的娘子,可惜可惜啊,这个玳瑁真是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偏要学人家贪财背主,如今更是触碰了她上官凝的逆鳞,所以她的命算是到头了。
“明示?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玳瑁心下已经一片慌乱,可嘴上还是坚持咬住茶水是自己要喝的,仿佛是在拼命的抓住身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自己坚持没给珠翠下过药那么巧合就少了,自己再想办法脱罪。
“大小……。姐,奴婢那日真的是倒的茶水给自己喝,那茶是干干净净的,奴婢也是好心要帮助侯嬷嬷的,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犯了什么错,请大小姐明示。”
珠翠因为饮了加了东西的茶水导致腹泻,卧床休息自然就不能继续点库,而玳瑁恰巧在小库房门口出现,好心的提出帮助侯嬷嬷点库,然后再找借机接近妆匣,盗走妆匣里的玉佩,栽赃夫人与人私通。
屋子里抽气声一片,上官凝简单的一句话就将所有的疑点和破绽暴露在众人面前,便是再没脑子的人也知道一个正在当差的婢子是不能擅自离岗的,何况福禧阁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走一圈下来少说也要一刻钟,因为喝一杯茶水要走一刻钟去小厨房,实在是有悖常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个玳瑁不是为了喝茶,而是为了将茶水端给珠翠喝,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了。
第十八章 真相大白()
“放肆,你们是堂堂上官府的姨娘、小姐,一个个的眼皮子怎么那么浅,不过一些寻常物件,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宁氏话音一落,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过众人的眼睛还是落在那堆美轮美奂的宝贝上,心里对这个玳瑁可真是恨的牙痒痒,她们这些姨娘小姐们都没见过的宝贝这个三等丫头竟然私藏了满满当当的一匣子,众人觉得自己的自尊因此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看着玳瑁的眼光便不善起来。
“大胆的玳瑁,如今铁证如山,你作何解释?”
不等上官凝发问,宁氏便首先开口,事到如今事情基本上就算是真相大白了,自己之前那咄咄逼人的态度怕是要让蒋氏和上官凝有所嫉恨,现在自己亲自接续审问,也算是给母女两个人一个交代。
“奴婢知罪,这秀匣是奴婢偷来的,奴婢不知检点德行有失,请老夫人、夫人、大小姐责罚。”
玳瑁的态度让上官凝有些措手不及,本以为这玳瑁还会再顽抗一阵,不料到竟然如此痛快的承认,不过仓惶之下能想出这样的理由也算难得,毕竟德行有失和构陷主子的罪名处置起来可是大不相同的。
“偷?这匣子里的物什件件都价值百两以上,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上千两,我上官府各院的主子怕是没人能有这样的秀匣吧?”
宁氏虽然不待见蒋氏,但在这样的当口却不得不认真的审问,必须做出个公正的样子来,何况她说的也是事实,阖府上下能有如此精致秀匣的除了自己便只有蒋氏和上官凝了,可里面的物件虽然金贵样式却十分的平常艳俗,不可能是出自上官府,上官府是公卿世家,首饰的订制都是由大雍金银坊统一出的样式统一制作的,所以宁氏一眼便认出那并非上官府内的物品,难道是府外有人要对蒋氏下手?
“回老夫人,秀匣是奴婢在府外的一辆马车上偷来的。”
“哦?你倒是运气好的很,请问谁家出行会随身携带如此贵重的物品,即便是随身携带了,又岂会随便的离开,等着像你这样的丫头去偷?”
“奴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日奴婢随张嬷嬷去府外采买针线绣架,张嬷嬷进到铺内与老板订货,我便在门口等候,正巧见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停在旁边的翠玉轩的门前,里面的人和外面赶车的随从都进到翠玉轩了,奴婢见马车十分精致便走过去想仔细看看,后来风把车帘吹开,奴婢就看见这个秀匣放在马车车座上,奴婢一时起了贪念这才将秀匣偷了据为己有,请老夫人明察!”
玳瑁的一番说辞可以说是非常的流畅,时间、地点都十分清楚,人证是张嬷嬷,然后一辆无从查找的马车,只要没有失主主动来认领,这就是无头公案,谁也不能指正说这个秀匣不是玳瑁偷的。
“祖母,我看里面还有一个小纸包,不知道是什么?”
众人这才注意到首饰中间的那个小纸包,纸是很普通的黄色草纸,上面隐隐的有一些细微的白色粉末。
“清平,把纸包打开。”
清平将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生怕里面的粉末飞散开,谁知道这白色粉末是不是毒药呢?
上官凝两步走到近前,将鼻子凑近纸包内的白色粉末,嘴边溢出了一丝笑容。
“祖母,孙女闻着这味道十分的熟悉,好像是巴豆粉、番泻叶还有大戟的味道呢!”
清平闻言也将鼻子凑近。
“老夫人,的确是巴豆粉和番泻叶的味道。”
巴豆、番泻叶、大乾都是泻下祛积,逐水消肿的寻常草药,单个服用即可消滞腹泻,三种放在一起服用腹泻程度可想而知了。这三种草药一般是不会出现在同一张药方里的,因为药性过强不仅于病情无效反而会催生新的病症,而现在这纸包里放的白色粉末既不是正常的药方子便足以说明其真正的用途了。
老夫人接过清平递过来的纸包,略一皱眉,看来也没有审问下去的必要了,不过她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勾结外人诬陷主子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将近酉时,何况眼下的情况也算是十分明了了,蒋氏确是被人诬陷的而这个玳瑁千方百计的偷了主子的玉佩又私通外人也是人赃并获她自己承不承认都已经不重要了,至于调查幕后之人也不急在一时。
“来人,将这个胆大妄为、奸诈背主的婢子绑起来,暂时看管在东跨院的厢房,事情没查清楚前不许喝水用膳。至于侯嬷嬷和珠翠,虽然无背主之嫌,但玩忽职守、识人不清以致于让有心之人有了可乘之机作奸犯科,每人各打十竖板,罚月钱两个月……。”
玳瑁这次出奇的平静,既没有出声申辩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挣扎,但上官凝隐隐的觉得这份平静来的极为不自然,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本来站在宁氏下首的李志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如果早知道事情这么容易就败露的话,甚至会影响自己的仕途,他是绝对不会贪图那几百两银子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盼这老夫人能够放过自己,别的不说他是能看出来这老夫人是十分不待见蒋氏的,希望这老夫人看在两人多少是有些共同目标的情况下能够放自己一马。
“这个李志,捏造事实、妖言惑众意图诬蔑我上官家的清誉,这样的奸佞小人绝对不能姑息……”
“对,这样
第十九章 尘埃落定()
几个小厮上前扭住了李志和王掌柜,路过蒋氏身边的时候,李志刻意停下了脚步,眼神上下打量蒋氏,说实话至从当年他们李家被赶出濮城后他便从未再见过蒋氏,刚才因为情势所迫也未能看清楚面容,现下一看如今的蒋氏比照十几年前未出阁之时容貌清丽高贵了许多,虽然不及上官凝的五官那样精致,但一身的气度却是不凡。
“饶儿表妹,你我相识一场,虽然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但表妹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见死不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这位大叔,你既然知道上有老小有小就该也知道本分做人才是正道,而且人活一世良心和脸面最重要,不过如今看来大叔的良心是被什么动物叼走了脸面嘛好像也没有,所以没心没脸的人还说些顾及家小的话,我真是觉得恶心呢!”
“你……。你……。”李志没料想到今日自己不明不白的折在这个小丫头手里,现在竟然又被如此奚落,一张脸羞愤的时青时白。
“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看看将来谁敢娶你!”李志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击,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了这句话。
“我的女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