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着他,微微皱了皱眉。
“你怎会?”
我如此一问,君无忧却淡淡地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既在我身边待了快一年了。你便当真以为我是那么狠心之人?”
他这般一问,我心中一怔。
我犹记得,当初他召唤出的那两只凶恶无比的老鹰,当时那老鹰啄伤了那么多人,我甚至看到那么多鲜血淋漓的眼珠子被两只老鹰吞入腹中,如今想来都觉得恶心,从那时起,我早已经认定,若是君无忧无情起来,怕是无人能及。
我依然还记得,他那时的神色那般淡漠,全然没有一丝感情。
我没有开口,只将门推了开来。
然而便是在我即将进去的时候,方才说道:“无忧,我与你非亲非故,你却收留了我三年,这三年里,我的吃穿用度全然都在无忧药坊里,我还可以跟在你的身边学习。无忧,我不是傻子。便是猜不透你的目的,但是至少,我还知道,你这般收留我,自然不是出自善心。”
我说罢。也不待君无忧开口便进了屋里。
这好像还是这么久以来,我头一回试着敞开一丝心扉,与他谈论到这个问题,只是我又深知,君无忧将自己藏的那么深,自然有他的目的。
门外,君无忧果然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不知为何,这样的他,让我感到了一丝失望,不过只是片刻,这样的念头又被我抛诸于脑外了,毕竟我吃他的,用他的,便是他有什么目的,这般用心栽培我,往后我进了宫他若真有什么目的,我便应他便是。
不过,自打与君无忧说过那番话之后,我们之间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平日里我依旧按照他制定的计划学习,当然君无忧出去问诊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而他几乎每次都将我给带上。
今年过年,我和绮兰也待在了无忧药坊里,宇文漓那边差人来告诉我。他今年要去宫中过年,于是我与他倒也有好些日子未曾见到。
大年初十,药坊的大门刚开不久,我还在大堂里帮着秦叔整理着药材,便瞧见昭和郡主冒着外面的严寒,就进来了。
要说如今的昭和郡主已为人母,她也不若那些未出女子一般,只能呆在闺,不允外出。
我笑着走了上去,随后问道:“郡主今日前来可是身子不舒服?”
昭和郡主虽然不大待见我,可我毕竟是君无忧的徒弟,她见我问话,也未曾刁难我。
“君神医可在?”
她直接提及了君无忧,想来断然不会让我与她诊脉的。
我想到此处,暗自笑了笑,君无忧啊君无忧,你也有如此难堪的时候,我便是想瞧瞧你要如何化解。
我扭头看了一眼秦叔,我实则知晓君无忧今日在屋子里,可是正因如此,我更要装作不知道,毕竟我此时若是将君无忧喊出来,怕是他见着了昭和郡主,会生我的气。
“秦叔,今日无忧出去问诊没?”
我这般一问。秦叔却不明就里道:“无忧在屋子里看着书,你寻他何事?”
听到这话,我淡淡地笑道:“不是我找他,是昭和郡主。”
我如此一说,秦叔瞧了一眼昭和郡主,随即身子一怔,怕是他还并不知晓,这昭和郡主对君无忧有念想,这番笑道:“不知郡主找无忧有何事,无忧平日里看书时。最忌别人打扰到他。”
我倒是没有料到,秦叔竟没有去喊君无忧出来,这会儿听见秦叔如此一问,昭和郡主面色不善道:“本郡主寻君神医,自然是请他出来替本郡主诊脉。难道你们还怕本郡主付不起诊金不成?”
陡然听到昭和郡主如此嚣张傲慢的语气,我方才想看好戏的心态全然没有了。
“郡主自然不会付不起诊金,只是郡主,秦叔是无忧身边的老人了,他既说无忧看书时最忌别人打扰他,也请郡主见谅,我与秦叔二人都会诊脉,倘若郡主不嫌弃”
我话还未曾说完,昭和郡主便冷冷地打断了我的话。
“你是个什么东西,说好听了是君神医的徒弟。本郡主方才来时,已然给过你面子了,如今你还敢妄自称呼君神医其名,本郡主便觉得好笑了,这世上哪有徒弟敢直呼师父大名的,想来你来无忧药坊做君神医的徒弟,定是另有目的!”
昭和郡主的意思,我自然听得明白。
她不过就是见不得君无忧收了一个女弟子,这个女弟子定然对君无忧存着不轨的心思。
然而,我便真存了那样的心思又如何。好歹我如今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少女,而她呢?她虽是郡主,不仅仅与宇文晋苟合在先,又曾入过漓王府,如今生了一个孩子之后,竟然还对君无忧产生那般心思
思及此处,我便深觉昭和郡主这般的女子,真的是世间少有了。
我抬眼看着昭和郡主,未曾说话,一旁的秦叔却见我受了委屈。走了过来。
“即便是郡主,也不该在无忧药坊里放肆,你若是来瞧病,便好好的让我们帮你诊脉,若是故意来找麻烦的,请你离开。”
秦叔此番已然下了逐客令了,来无忧药坊这么久,我还从未见秦叔发过脾气呢,如今这恐怕还是头一回。
许是昭和郡主以往在国公府中被宠惯了,如今听见有人指责她。当即也怒了起来。
“你个老东西,本郡主今日便是来找君神医了,干你何事?”
我听到昭和郡主竟然出口骂了秦叔,自然也动怒了。
对我和绮兰来说,秦叔向来对我们都十分和善。他就像是个长辈,如今见到他受辱,我也忍不住了当即便冲着昭和郡主说道:“你便是郡主又如何?无忧药坊不是你的国公府,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我说罢,扭头却瞧见绮兰正战战兢兢地拿着一把扫帚过来,想来绮兰本是打算要来扫地的,思及此处,我气冲冲地走到了绮兰的跟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扫帚。
我拿着扫帚便往昭和郡主的跟前走去,我伸手一挥,扫帚便朝着昭和郡主推了过去。
“这世上哪有你这般厚脸皮的女子,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了,不仅仅敢辱骂秦叔,还敢觊觎我的师父,快点滚回你的国公府去!”
我边说又快速地将扫帚往昭和郡主周身扫去。许是没料到我一个小丫头,竟然敢对她堂堂郡主放肆,这昭和郡主被我闹的一边往外推去,口中还一边骂道:“你这野丫头,竟然对我这么无礼!”
“哎呀。这扫帚怎么这么脏!”
昭和郡主骂完我,便又掸着自己身上的灰尘。
我的身后,绮兰这会儿都看呆了,一旁的秦叔也无法插手,只能愣愣地看着我发疯。
将昭和郡主赶出门外之后,我扭头便朝着绮兰喊道:“还发呆呢,今日便是不给人瞧病了,也决不让那个什么郡主前来烦扰无忧!”
见我这般一说,绮兰方才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将药坊的门给帮忙关上了,我便听见外面的昭和郡主骂骂咧咧道:“好你个野丫头,看本郡主以后怎么对付你!”
我此时还在气头上,也管她如何想法子对付我,这般门关上了,我心中方觉着痛快不已。
第六十七章 刺客()
赶走了昭和郡主之后,我将手中的扫帚扔在了地上,抬眼却见君无忧不知何时竟来了大堂,
他看着我,淡淡地笑着,我这一瞧见他,脑袋当即清醒了过来,我方才竟然做出了那么泼辣的事情来,
“不开门便不开门吧,今日休息一日,这年节跟前,也没多少人来瞧病,”
我竟没想到我不过随口说说今日不开门了,君无忧竟然应了我,
他这般说,我反而觉得有些诧异,
“那我去屋里看书,”
我边说边准备离开,却见君无忧笑道:“也好,不过晚间有人邀我去喝酒,你可想随我一同前去,”
我听到这话,当即一愣,
喝酒,
跟在君无忧身边这么久,我几乎未曾见他喝过酒,
“你,喝酒,”
我有些诧异地问道,却见君无忧点了点头,
却见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张请帖递给了我,
我打开请帖,果然是有人邀君无忧去喝酒,然而喝酒的地点却又是在春风楼,更重要的是,这邀请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宇文漓,
原是请帖之上写着,年初十春风楼晚间有一场花魁选举之赛,当然宇文漓不过只是邀请君无忧去喝酒看比赛罢了,
许是对春风楼这样的地方,我一直心有余悸,毕竟我一直知晓宇文漓便是这春风楼的常客,当即便将请帖递还给了君无忧,
“我不去,那样的地方我一个女子不大适合进去,我还是留在屋里看书为重,”
见我这般说,君无忧倒也未曾说什么,他只淡淡地收起了请帖,
我与宇文漓已然好些日子未曾见到,如今方一听到他的消息竟是他要去春风楼里去,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晚间君无忧离开时,还是绮兰与我说的,我心中微微一动,也不知君无忧与宇文漓二人去春风楼里喝酒又是个什么样子,
用完晚膳,因着天气冷,我早早地便打算睡觉了,这一觉睡到了大半夜里,却陡然听到了一阵动静,我起身下了床,将门打开,这会儿绮兰也出来了,我看见秦叔正一手扶着君无忧走进院子里,
我以为君无忧这是喝多了,可是远远地我不仅仅闻到了酒味,还有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我急急忙忙走了过去,这一瞧,便见君无忧的手臂上正流着鲜血,
“无忧怎么了,”
我有些焦急地问道,却见秦叔道:“漓王爷派人送无忧回来的,说是今日春风楼里遭了刺客,无忧受伤了,”
听到这话,我心下焦急地在一边扶住了君无忧,
这会儿我瞧见君无忧的脸色煞白,他的额头上也冒了冷汗,
我伸手从袖中拿出了汗巾与他的额头擦了擦,
见我皱着眉头,君无忧淡淡地笑道:“无妨,不过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他嘴上如此说,可是我看着他手臂上渗出的鲜血,心中焦急不已,
我和秦叔将君无忧送去了他的屋里,当我这会儿细细一瞧君无忧的伤口时,心中便有所思量起来,
“究竟是何人所为,为什么你会遭遇到刺杀,”
我如此一问,君无忧却未曾与我说明原因,一旁的秦叔也好似刻意回避着这个问题,只顾着帮君无忧处理伤口,未曾提及这些,
伤口处理好之后,君无忧便看着我笑道:“已经是深夜了,你快些回屋休息吧,我这有秦叔照顾,无碍的,”
君无忧说的不错,这点伤自然无碍,可是想起他被刺杀,我又想起来那两只鹰,
“既然遇到刺客,你怎么,不召唤那……”
我方要问他如何不将那两只鹰召唤出来,却不想君无忧却立马出言打断了我,
“你快些回屋,我也该歇息了,”
他的面色不大好,不过一旁的秦叔却似有似无的看了我一眼,
见此,我方才惊觉,许是那两只鹰的事,我不该如此随意问出口,不过一想到春风楼里来了刺客,我自然又想起了宇文漓来,
“无忧我且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便回去,”
我如此一说,还未开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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