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雪抬手轻轻地替汝霖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师父曾经说过要雪儿好好的过活,可偏偏有人不想要雪儿好,师父……雪儿杀人了,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玄门医术流传于世,为的是救死扶伤;她这个玄门第一百四十八代掌门,手上却沾满了鲜血。宋芊芊死的消息,她昨夜就已经收到;她不杀伯仁,伯仁到底因她而死。对云景疏太过了解,所以昨日在镇北侯府主院,她甚至连看都没再看宋芊芊一眼,也不过是个注定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可怜虫罢了。
“妹妹,大师他……会明白的。”
杀人,是为了自己不被人杀;洛倾雪做过不少借刀杀人的事情,很多时候,其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她却不愿意;非要这样的迂回;现在却有些懂了;只是不想让面前这位躺在玉床上的人失望罢。
洛倾雪却好似未闻一般,只拉着汝霖的手,又哭又笑不断地述说着近来发生的事情;高兴的,悲伤的,有趣的……
“师父雪儿要离开了。”终于,喋喋不休的洛倾雪开口;瞧着汝霖仍旧那般眉目温和的模样,她嘴角微微扬着,“此去,雪儿手上必沾满鲜血,师父,你会不会责怪雪儿?”
“妹妹。”洛倾寒蹲下身,从怀中取出锦帕,轻轻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
洛倾雪眷恋地看了汝霖一眼,闭上眼,深吸口气,“我们离开吧。”
从九宫八卦阵中出来,清远早已经等在那里。
洛青云和洛倾寒眼底飞快地闪过一道暗芒,这是自己妹妹的秘密,眼前这个人纵使是曾经对自己妹妹有恩的大师,那也……
“阿弥陀佛,洛施主,别来无恙。”感受到两兄弟散发出来的不善,清远仍旧心平气和,只是看着洛倾雪微微颔首。
洛倾雪双手合十,上身微微俯下身去,“阿弥陀佛,劳大师久等了。”
清远却是飞快地闪身避开,并不受礼,只淡淡地笑着,“不知洛施主可有闲暇?”
“大师可是有事?”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面带不解。
“呵呵,我寺玄灯祖师请洛施主前往后山一叙。”说到玄灯,清远那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底竟然染上了些许喜悦的神色。
洛青云顿时也有些愣怔,“传说中的活佛玄灯大师?他竟然还活着。”
“玄灯祖师如今一百六十七岁高龄,佛主庇佑,祖师身体康健。”清远大师微微颔首,竟像是要见到长辈的晚辈一般,很是兴奋。
洛倾雪虽然诧异,她到这相国寺无数次,为什么独独这次玄灯会请她;前世今生,她可都没有听过玄灯的名号,或许也是,自己前世忙着与云景疏争权夺位,今生又忙着复仇,到底还是自己太过执着痴缠了。
将华香安置在竹园,一行四人边走边说;一些关于洛倾雪的琐碎之事,竟然也让两人如此津津有味,甚至连向来不善言语的洛倾寒也偶尔插上一句。
很快,他们便来到玄灯道场所在的莲花峰处。
“清远师弟,想必这位就是洛施主了吧?”
刚到道场的场口,只见一个诺大的池子里;石莲宛若拔地而起般,水流从石莲的莲心流出,八股澄澈的泉水,叮叮咚咚;池子里竟然是嫌少存世的七彩佛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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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说命格,玄灯终圆寂()
盛宠之侯门嫡医;第146章 说命格,玄灯终圆寂
一名身着黄色僧衣模样的和尚单手竖掌,眉若勾墨,目如朗星;嗓音很是浑厚,朝一行人行了个佛礼后这才道。茇阺畱尚
“大师果真是佛缘深厚之人。”洛倾雪朝前来迎接之人微微颔首。
“祖师已等候洛施主多时,请。”黄衣和尚朝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有劳大师前面带路。”洛倾雪也不托大,佛门清净之地,本无高低贵贱之分;更何况玄灯之所以被世人称之活佛,自然有他的道理。前世的她,或许或许不会相信;可经年辗转,她也是信的。
瞧着那玄灯道场中,倒不似常人所想象的那般,青灯古佛,檀香袅袅;反而处处鸟语花香,饶是盛夏,这里却仍旧温度适宜,百花竞放。
“想不到大师的道场竟是如此仙境。”洛倾雪微微笑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陡然一道清朗的嗓音好似从天际而来,带着无比雄浑的气息,“各位施主远道而来,还请进屋吧,清松,退下。”
话音刚落,面前那渺渺白雾骤然散开,一个环境清幽的小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青石小径两旁,绿草如茵,繁花似锦;还有那挺拔的树干以没有规律却并不显凌乱的姿态兀自矗立着。青石小径的尽头处,竹楼翩然而立,堂屋房门大开,身着明黄色僧衣披着红黄相间格纹袈裟的和尚,眉毛雪白修长,朝着洛倾雪淡然一笑。
“各位原道而来,尝尝这甘露茶。”玄灯语气好似没有丝毫波动般,但却让人觉得非常的舒爽;倒是洛青云与洛倾寒有些心惊,面前这男子,生机浓郁,气势雄浑;堪比三十岁壮年;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他已经一百六十高龄。
洛倾雪抬首,轻飘飘地瞧了玄灯一眼,只是在接触到他那清明的眸光时,不由得眼神闪了闪,很快地避开,垂眸轻轻地呷了一口茶,“苦后而甘,是为甘露,好茶,好茶。”
“苦后而甘,是为甘露;呵呵,女施主果然智慧非常。”玄灯大师微微笑着。
“苦,非常人苦;甘,却未知甘何处;智慧谈不上,小有感触,如此而已。”洛倾雪抬头,微微笑着,一点都不怯场。
想当初既然汝霖能够以自身性命和所有修为做代价换她重生,面前这位被世人谓之“活佛”的高僧也未尝看不出她的来历;更何况,在这个如此敏感的时候,他竟然主动提出要见自己,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玄灯抬眸,仔细地瞧着洛倾雪,“花非花,雾非雾,世间万事万物;终有时。往事如天边浮云,不如随风散去,可好?”
“大师佛偈深奥,小女子愚昧。”洛倾雪低着头,前世种种,那些仇恨,早已非原有的仇恨;寇家的图谋绝对不小,她不可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什么都不做。
似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玄灯只微微笑着,摇摇头,“女施主深谙智慧之道,与其聪慧无双惹人眼,不如难得糊涂求蛰伏,妙哉妙哉。”
“……”洛倾雪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果然她最讨厌跟那些和尚说话,尤其是自诩高僧的;紧紧地抿着唇,“不知大师请小女子前来所谓何事?”
玄灯摇摇头,转头视线扫过清远,洛倾寒,洛青云,然后淡淡一笑,“此事攸关天下苍生,老衲今日,乃为女施主解惑而来。”
“哦?”洛倾雪倒是有些好奇;果然神棍……咳咳,活佛……
“俗语云,种如是因,得如是果;善恶到头终有报。 ”玄灯闭上眼,仍旧眉目柔和,宝相庄严,那纵然清朗的嗓音,却让人不觉好似身处那浩浩大殿之中,渺渺佛音环绕,心头所有的烦躁好似都被安抚了不少。
洛倾雪却是淡淡一笑,“种因得果,天道自然;可因果却并非自然,因起何故,缘其何处,还望大师指点。”
“三仙舍命凤主出,浴火涅槃终成凰。”玄灯闭上眼,甚至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一道宛若佛偈的颤音好似从遥远的天际飘渺而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那道道包涵佛道的梵音。
洛倾雪不由得闭上眼,好似沉浸在那无边无际的佛音包围之中。
“祖师,这……是百年前听说是那一族最后一位祭祀流传出来的预言。”清远骤然睁开眼,顾不上其他,眉宇微微颦蹙着,有些担忧的开口。
那神秘一族,最终却被无情的屠戮;待交好的家族带人支援却只看到那一族的族地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遍地的尸体,遍地残红;天地好似都被染成了血色一般;无尽无际。只是后来,那一族被前朝统治者划为了禁忌,哪怕前朝乱,三国立;经历无数的血腥镇压之后,却再没有人提起那一族的任何事情。
就算前世今生,洛倾雪也不过活了四十载;那些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眉宇微微颦蹙着,面带不解。
玄灯却是猛然睁开眼,那眼底深邃好似星空般能将人的心神都吸引进去;转头瞧着洛倾雪。
“大师的意思,该不会是说,我妹妹便是那所谓的凤主吧。”洛青云垂下眼睑;身为掌控无数风信子的未必知,有些事情别人不知却并不代表他不知晓;当然虽然知晓得并不多,但关于凤主的传言却是知道的。
只是他向来对此不屑一顾,如今却要告诉他,自己放在手心里疼宠的妹妹却因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传言,经历那么多的痛苦折磨;甚至落入没有边际的层层算计之中,这委实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洛倾雪淡淡地笑着,“浴火涅槃”,是暗指她重生而来吗?那前面的“三仙舍命”又是谁?她重生而来,是因为师父耗尽修为和生命为代价;如果说师父算其中一个,那另外两个呢?
“凤主命出,主真龙命格。”
玄灯尚未说完,清远却兀自开口,转头瞧着洛倾雪,心中竟是说不出的百味杂陈;如果那个预言是真的,那她现在所经历的那些只怕不过是开胃小菜;后面才会是真正的暴风骤雨吧。
洛倾雪顿时眉头紧锁,“主真龙命格?大师这话说得好笑,我区区女子身份,难道还能荣登大位,做女皇不成?”更何况,她虽然有凤临、流云两国皇室的血脉,却只可惜;正因为如此,只怕两国谁都不会让她登基;否则岂不是白白将自己祖宗的基业送予旁人;更何况女皇?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历史上千年可从未出过女皇;她更是没兴趣成为第一个。
“呵呵,若是女施主有心,未必不成。”玄灯怔怔地瞧了洛倾雪许久,突然笑着道。
“大师方外之人,竟也学凡人爱开玩笑了起来。”洛倾雪嘴角微勾,噙着清寒薄笑;显然只将玄灯的那番话当做笑话,听听便也过了。
洛青云与洛倾寒也都不以为然;唯有清远此刻却面色很是严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洛倾雪玄门继承人的身份代表着什么,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玄灯的话代表了什么;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被称之为活佛的,更不要以为出家之人就当真无欲无求;相反,他们所求的更多;若非相国寺有玄灯这尊活佛坐镇,又如何稳坐天下第一大寺的位置。
“老衲观女施主眉带紫气,眼清目明;三年前,凤星出现尚且黯然,凤主命格并未成型;但如今,凤星越来越亮,命格成熟;凤主出,天下乱;四方安,三国并。 ”玄灯语气仍旧不咸不淡,只瞧着洛倾雪,眉目慈善像是看着自己的晚辈一般,“凤主命出,所谓的主真龙命格;并非是你自己,最有可能便是应在与你亲近之人的身上。”
亲近之人?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他身边的亲近之人,如果说能够登基帝位的,难道说得是她那个不靠谱的生父凤城歌?有容末这个多智近乎妖、兵不血刃拿下苗疆、西海的军师在侧,想要一统三国却并非不可能。
“大师的话,小女子记住了。”
“天道茫茫,天道淼淼;万事万物皆有因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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